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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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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薰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街頭路燈亮起、罩出一片片錐形的淺白色光幕。燈下偶爾有飛蟲環繞,行人零零落落,唯有醫院急診處依舊亮著燈。

她匆匆踏上醫院門前的階梯, 鞋尖驟然磕到臺階, 撞得她一個趔趄,腳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腳步一頓,林原薰咬了咬牙,正準備繼續向上走,身邊驟然一陣烈風掀起, 一個身負雙翅的身影穩穩落在她身邊的臺階上。

霍克斯知道林原薰要來,早早就在走廊邊緣隔著窗戶往下看。見醫院門口只有林原薰一個人,他索性不走樓梯,徑自手撐著窗戶邊緣躍了出去,背後雙翼平展,驟然增加阻力, 就這樣從十七層落至門口。

羽翼張開又收起,其間卷起的風將林原薰的一頭金色長發吹得紛亂。羽翼英雄快步上前:“焦凍君在十七樓,我帶你上去。”

“腳, 剛剛撞到了, 沒問題嗎?”他靠近, 蹙眉盯著林原薰的腿。

“沒問題。麻煩你了。”林原薰匆忙說道。於是霍克斯拉著因為吃痛走得有些不穩的她的臂彎, 將她帶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屏幕上鮮紅的數字逐漸變大, 林原薰的心臟跳得愈發急促了起來。

見身邊的姑娘面色蒼白,霍克斯安慰道:“焦凍君沒有生命危險, 剛剛已經結束手術出來了。只是這裏的手術不能完全讓他的傷勢痊愈,所以明天我們要回一趟東京,找治愈女郎幫忙。有她在的話,焦凍君應該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癥。”

聞言,林原薰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松一些。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麽,電梯內響起到達目的樓層的突兀鈴聲來。

金屬門往兩側滑開。林原薰下意識地擡手,抓緊了胸口的衣服。

與大半年前在警局門口看見受傷的轟焦凍與綠谷出久時同樣的心悸感再次席卷而至,心臟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般,掙紮著隱隱作痛。

她深吸一口氣,踏出了電梯,回頭望向霍克斯。後者安靜地走了出來,帶領她穿過充溢著消毒水氣味的白色走廊,直至停在一間病房門口。

“他就在裏面,不知道麻醉藥效過了沒有。”霍克斯安靜地指了指房門,“進去吧,他如果醒了的話,現在應該會想要見到你。”

“謝謝。”林原薰輕輕朝著霍克斯鞠了個躬,轉身將手指放在了拉門的凹槽處。

像是下定決心般,她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門,走了進去,反手將病房門闔上了。

病房靠墻處擺放著護理病床,一旁的輸液架上掛著吊瓶,小桌桌面簡單地疊放著一套破破爛爛、沾滿塵土的藏藍色戰鬥服。她的戀人穿著淺藍色的病服躺在護理病床上,已經睜開了眼睛。

聽見推拉門滑動的軌道摩擦聲,轟焦凍朝著門口投來一瞥,隨後下意識地想要坐起來,卻因為麻醉藥效力沒有完全結束而未能如願。

“薰……”他低聲呼喚她的名字,吐字顯得有些遲緩。

林原薰下意識地垂眼,努力控制住逐漸在眼眶裏彌漫開的淚意。她用力用指甲掐了一下虎口的皮膚,總算定了定神,走到了病床邊。

她拿起掛在床位的寫字板看了一眼。上面寫著轟焦凍的傷勢。他左手骨折,腹部被敵人捅了一刀。幸虧救助及時,兼之他用冰塊和戰鬥服腰帶上掛著的急救壓縮圓筒緊急處理過傷口,所以沒有造成大量失血的情況。

目光落在男友打了石膏、掛在胸前的手臂上,林原薰的鼻子一下子酸得厲害。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疼嗎?”

轟焦凍怔了怔,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麻醉藥藥效還沒過。而且吊瓶裏有止痛成分,所以現在還好。”他張開幹裂的嘴唇輕聲說,“這種程度的傷沒關系的。治愈女郎的個性可以讓傷口完全恢覆……”

“治愈女郎……”他的話驟然被林原薰打斷了。林原薰的聲線一下子帶了哭腔,察覺到後,她猛然別開頭,用力咬了咬下唇,還是顫抖著說道:“有治愈女郎在,你就能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種破破爛爛的樣子了嗎?”

轟焦凍有些無措地抿上唇。他擡了擡沒有受傷、紮著輸液針管的手,覆在林原薰的手上。

“薰,”他想解釋,“這次是因為,敵人太過狡猾了,他們利用人質牽制我。如果這次放過他們,人質可能再也沒有得救的可能……”

林原薰眼中積蓄的淚水終於順著面頰滾落下來。她回過頭,眼中轟焦凍的模樣也因為淚光而顯得模糊不清。

她是知道的,有的時候職業英雄沒有選擇。

“但是你也是人啊……職業英雄也是人,他們的命不比其他人的命來得方便犧牲……”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音量,害怕聲音太大讓他難受,也害怕被外面的霍克斯聽到,但心裏的委屈與恐懼卻始終無法消散,“你明明已經那麽強了,就連通用檢測機構都沒辦法承受你的力量了,為什麽……”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說的。但在其他英雄面前保持的堅強與勇氣,在他面前時脆弱得就像砂礫做的城堡,只要一碰就會徹底崩塌。

獨身一人被那幾個敵人圍住的時候、被刀刃捅進腹部的時候,他一定很疼吧……

“焦凍,不要這樣……”林原薰哽咽著,幾乎是在懇求他,“我很害怕……英雄……職業英雄現在讓我很害怕……”

她到底在說什麽……

覆在林原薰手背上的手驟然離開。她心頭猛地一陣發涼,就連呼吸都開始不暢。

或許剛才她說的話,會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變得無法挽回也不一定……

正這樣想著,林原薰忽然察覺眼下皮膚的觸感。那只連著輸液管的手舉了起來,帶著長年累月使用個性而形成的厚繭的手被長度有限的輸液管猛然拽了一下,卻在空中換了個角度,執拗地去揩她臉上的淚。

麻醉藥作用下,轟焦凍對力道的控制不再精準,擦淚的動作生硬而沈重,手上的繭刮得林原薰的面頰一陣生疼。她卻僵在原地,沒有避開,而是怔怔地擡眼看他。

“對不起……別哭……”青年的神色仿佛慌張的小男孩,一雙眼尾上挑的貓眼緊張地看著她,像是不抓緊,就要立刻失去什麽似的,“不要哭。”

她的心驟然被紮了一下,自己擡手胡亂擦幹眼淚,又握住了轟焦凍的手掌。

“不要亂動,正在輸液。”林原薰小心地檢視著轟焦凍的手背,確認針管位置沒有歪,這才將他的手放在他身邊的床沿上。

“你們早上就要回東京了吧?我到時候也跟著一起回去。”她瞥見他病服領口裏纏著的雪白繃帶,吸了吸鼻子,“等見到治愈女郎之後,傷就會被治好了吧?到時候你想吃什麽?蕎麥面嗎?我去幫你買……”

目光移到轟焦凍幹裂的唇上,林原薰意識到手術結束後他就連水都不能喝,連忙站了起來。

“我去拿棉簽蘸水給你潤一下嘴唇。”她說著就想往外走,卻忽然被轟焦凍叫住。

“薰,如果可以的話,回東京以後,你和其他同學一樣,去更加安全的行業就職吧。”林原薰聽見轟焦凍在病床上輕聲說,“如果繼續在英雄業界活動會讓你害怕的話……事務所那邊你不用擔心,我來接手就好。現在你正好到了要就職的時候,我想讓你能自由選擇……”

金發的背影站在原地頓了頓,沒有回頭看他,而是快步拉開推拉門,走出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轟焦凍看著林原薰關上了門,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擡起手,看著自己的掌心。那只手在空中虛虛握住,像是要抓住什麽不存在的東西一般,過了一陣,又緩緩松開。

疲憊感再次湧了上來。青年安靜地閉上眼睛,再次陷入了夢鄉。

***

病房外的走廊一片空曠,原本站在門外的霍克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林原薰大腦一片混亂,在病房外站了好幾秒才想起棉簽的事情。在釘在墻上的醫院地圖上確認了護士站的位置後,她轉身朝著走廊盡頭走去,拐過拐角時卻看見了走廊邊立著的自動販賣機前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霍克斯半蹲在地,背後巨大的翅膀支棱起來時高度甚至超過了自動販賣機的高度。他正摟著一個穿著病服的小女孩,輕聲問道:“小雛奈想喝什麽飲料?我覺得鮮榨果汁或者牛奶對身體會更好。你更喜歡橙汁還是草莓牛奶?叔叔身上的硬幣只有一個五百日元的,所以不能兩樣都要哦……”

林原薰驟然停下步伐。而蹲在自動售賣機前的霍克斯聽見腳步聲,回過了頭來。

“喲。”他擡起手,沖林原薰打了個招呼。而他臂彎裏的女孩也沈默著回過頭來。她身上穿的短袖病服過大,明顯不合身,露在外面的細瘦手臂上還貼著大塊的創可貼。

在看清女孩的臉的瞬間,林原薰楞住了。霍克斯抱著的小女孩大約五六歲年紀,留著一頭細軟的金色短發,眼睛是天空般純正的藍,只是眼眶還是紅的。

乍然看到這個女孩,林原薰仿佛看見了年幼時期的自己。

“小雛奈,來和小薰姐姐打個招呼。”霍克斯托著小女孩站了起來,將她抱到了林原薰面前。林原薰怔怔地看著雛奈的小臉逐漸發皺,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不起,小薰姐姐……”女孩聲音軟軟糯糯,哭的時候還不停地打著嗝,“焦凍哥哥是為了保護被抓到的我,才被那些人刺到肚子的……”

“別哭別哭……”見小女孩又哭了出來,羽翼英雄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笨拙地伸出手掌撫摸著她頭頂的細軟金發。見林原薰楞在原地,他只得一邊哄著女孩一邊解釋:“這孩子叫木村雛奈,她就是焦凍君拼著受傷從‘黃金鴉’手裏救出來的人質。當時他恰好遇到了運送現場,要不是他出手,這孩子可能現在已經被運往國外了……”

“孩子在戰鬥中被保護得很好,身上只有手臂和膝蓋有擦傷。剛剛她聽說焦凍君做完手術了,想過來向他道謝,剛好隔著門聽見了你們的對話,心裏自責得厲害。”霍克斯輕輕拍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的脊背,“她也要跟我們一起到東京,然後由職業英雄保護起來。雖然雛奈只是個五歲的孩子,但她見過‘黃金鴉’的幾名幹部的臉,在他們的中繼點呆過一陣子,所以她提供的線索也能對我們起到幫助……被抓住的時候小雛奈一直沒有說過話,所以‘黃金鴉’的人不知道,她在上個月剛剛覺醒個性,個性正好是‘過目不忘’……”

看著哭泣著的木村雛奈,林原薰驟然想起小時候被父母獨自一人仍在寄宿學校、午休時躲在校舍後面的陰影裏一邊哭一邊吃著面包的自己。原本止住的淚意一下子又湧了上來。她垂下頭,掩飾般說:“我要去一趟護士站,先走了……”

她剛想離開,手臂上的袖子卻被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抓住了。女孩的力氣不大,但林原薰卻無法做到掙脫她的手,自顧自地離開。

“姐姐……”木村雛奈臉哭得通紅,“對不起……如果我沒有貪玩被抓到的話……”

細白的牙齒將嘴唇咬得嫣紅。林原薰睫毛一顫,眼淚終於再次隱忍地落了下來。

她轉身,擡起手,輕輕地摸了摸木村雛奈發燙的臉蛋。

“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她鼻尖發紅,柔聲說道,“不該怪你的。是姐姐不好,讓你難過了。”

見木村雛奈抽噎著松開手,林原薰沖著霍克斯點了點頭,強忍著眼淚,轉身快速朝著走廊盡頭走去。

霍克斯抱著懷裏的女孩,註視著林原薰的背影,嘆了口氣。

“一大一小都哭得這麽厲害。”他喃喃自語,“如果被焦凍君看到這一幕,他的心可能會碎掉吧……”

***

第二天早上,一行人乘坐政府派出的專機回到了東京。

將轟焦凍送進東京的醫院,又看著治愈女郎在他的傷口上一陣猛親、用個性將他完全治愈後,林原薰總算徹底放下了心。

治愈女郎的能力果然足夠神奇,結束治療後轟焦凍在病房的浴室裏洗了洗身上殘留的血跡,換上一套新的戰鬥服就清清爽爽地走了出來。

推開浴室門的時候,他恰好對上了正坐在病房裏的林原薰的目光。

轟焦凍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反手闔上了門。他看見林原薰眸光顫了顫,下意識地垂下了眼。

“回事務所嗎?還是回家?”她抓住包的手緊了緊,輕聲問道。

“我得……先和霍克斯前輩去一趟警局。那個孩子的保護方案必須先確定下來。”轟焦凍低聲說道。治愈女郎抽空體力以治療傷口的個性作用規則讓他現在有些疲憊,但這些事情不能拖。即便“黃金鴉”不知道木村雛奈的個性是“過目不忘”,但獲知她被職業英雄帶回東京,他們也許會出於謹慎的心態伺機對她下手。

“抱歉。”他有些愧疚地說,“但是晚上我會回去吃晚飯。按照證人保護程序,實施保護方是警方以及由政府指派的、與案件無利害關系的職業英雄,所以我這邊的工作應該會在普通的下班時間結束。”

“我明白了。”林原薰看著地面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那我和你一起出醫院。”

跟著轟焦凍走出病房,穿過走廊朝著電梯而去,林原薰越走心裏愈發鈍痛。她略略落後一步,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轟焦凍的背影。

他的肩膀呈現出成年男人的寬闊,隔著衣服也能看出身體很結實,後背隱隱透出蝴蝶骨的痕跡。這個過去給她帶來安全感的背影,現在竟然讓她有點不敢接近。

現在林原薰知道了,轟焦凍那樣努力去解決“黃金鴉”事件、那樣拼命去救下木村雛奈,想必有他在那個女孩的身上看出年幼的她的影子的緣故。

但昨天,她面對著剛剛從麻醉中醒來的轟焦凍,說出了那樣的話……

醫院走廊很安靜,兩人鞋跟碰撞地面的聲音在走廊墻壁之間亂撞,仿佛迷路的雛鳥。林原薰無聲地垂下頭,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電梯很快便升了上來,雪亮的電梯門後空無一人。林原薰低著頭快步走進電梯,唯恐自己的神情被轟焦凍看到。

電梯門緩緩合攏,走廊裏的景色逐漸收窄,成為細線,最後消失無蹤。而就在電梯門徹底關閉的瞬間,林原薰忽然察覺自己的手臂被抓住。隨後,她被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沒有掙紮,而是擡起手回抱住轟焦凍,手指抓緊了他後背的衣服。

兩人沒有說話,但被轟焦凍抱進懷裏時,林原薰覺得,似乎他們所有的心情都能讓彼此明白。

***

短暫的擁抱後,電梯屏幕的樓層數一路降到了1。兩人依依不舍地松開,轟焦凍彎腰拉起了林原薰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與他十指相扣,被他牽著走出了電梯。

“你要回事務所嗎?”走到門口,轟焦凍站定,輕聲問道。

“嗯……”想起做到一半被扔下的工作,林原薰點了點頭,“有些任務還需要收尾。”

轟焦凍沈默了片刻。

“關於我昨晚說過的那件事……”他緩緩開口,大掌將林原薰的手徹徹底底包裹其中,“你是怎麽想的?要試試去其他公司就職嗎?”

長久的沈默中,林原薰垂下眼睫,微張開唇:“我……先想想吧。”

聞言,轟焦凍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心知林原薰產生了一絲退意——她清楚成為出色的職業英雄是他追求了近二十年的目標,所以她不會阻止他繼續從事拯救他人、維護和平的工作。但他所做的一切、他的選擇所導致的後果,不應該由她被迫共同承擔。

“好。”轟焦凍點了點頭,擡手幫林原薰理順鬢邊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長發,“想好了再告訴我。不用著急。”

林原薰咬了咬唇。他真的不介意她就這樣離開事務所嗎?這樣想著,她重新擡起頭看轟焦凍,沒想到卻看見他臉色忽然微微一變。

林原薰不由得微怔。她下意識地回頭,順著轟焦凍的目光看去,被他緊握著的手陡然僵了僵。

醫院旁的街角處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輛黑色SUV,車門大開,而門邊站著一個剛剛跨出車的男人。

男人大約五十出頭,身材結實,身高近兩米,留著一頭被剃短的利落紅發。他五官線條英挺、頜骨方正,左臉上帶著一條從額頭貫穿至下巴的深色傷疤。

即便從未見過真人,林原薰依舊一眼就將對方認了出來。

那是如今的No.1英雄、她男友的父親,本名為轟炎司的烈焰英雄安德瓦。

轟炎司擡手闔上車門,朝著醫院臺階望了過來。與他目光相觸時,林原薰敏感地察覺轟焦凍抓住她的手掌略微收緊了些。

轟炎司很快便擡步走了過來。林原薰聽見轟焦凍的呼吸急促了些。她擡起頭,有些擔心地拉了拉他的手臂。

轟焦凍恍然回過神來,低頭看了她一眼,繃緊的面容終於略略放松。而就在這時,大步向前的轟炎司已經攀上了醫院門口的階梯,站在了兩人身邊不遠處。

林原薰下意識地回過頭,想抽出手向轟炎司鞠躬。沒想到她的手微微一動,反而被轟焦凍握得更近了。他執拗地不願松開,抿著唇直視著他的父親,什麽也沒有說。

“您好,初次見面。”林原薰只得保持著一只手被轟焦凍握住的姿勢彎下了腰,“我是林原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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