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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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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不敢, 她自己兒子是個傻子, 早就在尋摸聰明小姑娘了, 註意到胡甜也不是一兩日:“你看那甜丫頭多聰明,能寫會算,認字就她認的最快。你兒子比一般人傻點, 要是娶回來一個比一般人聰明的, 以後生的娃子說不定就正常了哩?”

有個傻兒子是夫妻兩一輩子的心病,可不想要下一代還繼續傻下去。李大福爹聽聞這話也是意動,但他到底還存著幾分理智:“可胡家那邊又怎會同意?你又不是沒見胡家如今的境況,且那齊氏也不像從前那樣可欺了。”

李大福娘聽了也是沈默:“且讓我想想。”

這邊夫妻倆還在傷腦筋該如何把人娶回來,另一邊已經有人先下手為強了。

胡爹和齊氏對著上門來的王媒婆滿臉的糊塗, 胡甜已經避到內室了。

王媒婆說是替王家村一個姓王名檀的後生說親, 這後生年方十八, 王家村人,生的高大俊俏不說還是個讀書人,戰亂之前中的童生, 那時候不過十四五歲。要不是遇上戰亂這等人禍,說不定早就中了秀才,端的是萬裏挑一難得的良人,被王媒婆誇的人中龍鳳一般。

這條件聽上去著實不錯, 尤其是讀書人這個身份十分的不俗。不穿到古代不知道讀書的艱難,有時候一個村裏都不一定有一個讀書人,供養一個讀書人所費甚多,指不定得舉全族之力。普通百姓, 能認得兩個字,都已經夠叫人高看一眼的了。何況此子十四五歲就中了童生,可見頗有天賦跟前途。要是能得個這樣的女婿,確實是樁好事。

王媒婆吃了一口茶,砸吧了一下嘴,言語裏頗有得意:“這後生當真是個難得的,前途無量,要是能結這門親,想來當個秀才夫人不難。要是再進一步,當個官夫人也是有盼頭的,那可是個大造化,你說呢大妹子?”她這話說的句句屬實,因此自覺腰桿挺的很直,直吹的天花亂墜,口幹舌燥。

但胡爹和齊氏兩個仍舊不免一頭霧水。貿然上門一個媒婆便罷了,聽這媒婆的意思竟是人品才貌都過硬的,他們夫妻雖覺得自家閨女不差,但也不覺得這般好的人物隨隨便就從天而降了。

何況媒婆的話向來是聽三分留七分,齊氏跟胡爹對視了一眼,齊氏開口道:“這樣的人物自然是極好的,多謝王大姐美意。只是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這王家,婚姻大事關乎女兒家一輩子的幸福,實不敢草率答應,王大姐,您看?”他們不想隨便答應也不敢得罪媒婆,因此口氣有些為難。

從踏入胡家王媒婆的眼珠子便一直在打轉,此時又在齊氏和胡爹的衣裳上溜了一圈,心道這家人屋子住的不怎樣,但她貿然上門,這家人穿著倒是都還不錯,能看出幾分殷實。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有人給王家和她透過底,她並不擔心。又想著那家女兒的模樣著實不俗,配的上王檀,因此王媒婆十分善解人意道:“我明白明白,此次上門也是來的急,權當先提個話頭,您只管考慮。”

那王檀家跟王媒婆還有些親故,此次拖王媒婆提親是一,但也事先拜托她相看的,要是不滿意便不提。

王媒婆也是做媒無數的人了,像這頭一遭上門就成的也是少數,兩方都要打聽相看,這道理她也是懂的,所以開了這個頭便告辭道:“如此我先回去,過幾日再來如何?”

這便是留時間給他們打聽了,胡爹和齊氏自然答應。

王媒婆覺得只要這家人去打聽了,定然會同意,因此一點也不擔心,高高興興的走了。

只是剛出了溪嶺村,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就被一個高大英俊的後生給攔住了去路。那後生生的也是極為出挑,看著身量模樣竟連王檀都比之不如,尤其那通身的氣勢,嘖嘖……

這樣好的後生,王媒婆一見就犯了職業病,打趣道:“呦,攔我王媒婆的路莫不是想叫我王媒婆替你說親?”

她話音一落就聽對方問她一句:“何為提親?”這話他從前就問過胡甜,不過被混過去了,他也沒有追問,但出於直覺,他感覺這不是好事。

當了大半輩子的媒婆,說了無數親,還是頭一遭被人問到什麽是提親,看這後生長的不俗,莫不是腦子有病,是個傻子?

王媒婆一時語塞。

但看這後生生的這樣好,她一把年紀了,又忍不住有些輕佻道:“這提親呀,就是要娶媳婦,娶了媳婦自然就是為了暖被窩的。至於這暖被窩嘛——”話說到這裏已是夠葷的了,那什麽“春宵一刻,被翻紅浪”的話要是再說,傳出去她一個媒婆也丟不起這臉,還在不在各村走動了?

她不敢做的太過,因此連忙說話更正道:“剛那話聽聽算了,要說提親自然是為了成婚。這成了婚,就有了家。對於男子來說,就是有個姑娘給你洗衣做飯疊被生娃,照顧你飲食起居。對於女子來說,就是嫁了別人,自此有了依靠,但姑娘嫁了別人就是別人的人,一輩子給別人……”

王媒婆還沒說完,卻聽見“嘭”的一聲,雪塊混著泥土亂飛,兜頭蓋了她一身。原本還以為是旁邊土丘上的雪崩了,瞇眼一看才見是身前那塊土丘叫那後生一拳砸爛了。

偌大的土丘砸出一塊大坑,那拳頭上沾著泥雪舉在她面前,惡狠狠道:“不許。”

那氣勢,若她敢說一個不字,說不定就要腦袋開花。

這簡直太恐怖了!王媒婆哪敢還說什麽話,只捂著腦袋顫抖著答應:“好好好,好漢饒命!”

阿祥目露兇光,猶如一個驅逐闖入領地的野獸一般,讓入侵者肝膽俱裂。

王媒婆被他一嚇,屁滾尿流的跑了,回去以後就嚇得病倒了。

胡家那邊不知道剛出他們家不久的媒婆就出了事,別說幾天以後來,就是幾個月以後也來不了,反而夫妻倆對坐發愁,一時無話。

平常商量什麽事情,都有閨女的參與,而且閨女主意頗多,他們竟然習慣了讓閨女拿主意,但這次事關閨女的婚姻大事,倒不好叫女兒家自己來說。

何況剛剛閨女就在內室,王媒婆的話都是聽得到的,眼見媒婆都走了有一回了,閨女也沒出來,他們都以為胡甜害羞了。

實際上,胡甜並不害羞,而是同樣在發愁。

上輩子活到二十多也沒有婚姻問題,穿來這裏三年,不過虛歲十五,反而迫在眉睫了。

上回胡成寶的事,其實就是一個開端了,雖然沒成,卻不失為一個信號:她已然到了嫁杏之期。

胡爹和齊氏沒提,大約是沒有好的人選,並不是沒有想過。就算父母疼她,讓她晚些出嫁,卻也遲不了一兩年了。

上輩子戀愛都沒有談過,這輩子卻直接面臨嫁人了,這裏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沒有自由戀愛一說,胡甜芯子裏又不是地道的古人,雖能要求自己遵守禮法,約束自己的行為,但三觀不同諸多細節難以勉強,要怎麽跟一個陌生的古代男人結婚生活共度一生?

這樣一想,就覺得千頭萬緒的,織成了一張愁網。

她沒出去,齊氏就掀了簾子進來,她張口確實如胡甜猜的那般:“一轉眼你都這麽大了,這親事就是今個沒有媒婆上門,爹娘也打算幫你相看起來了。如今這王媒婆提的人家倒是不錯,聽說長得也是一表人才,你一向有主意,娘也不是那不開明的,倒想聽聽你的意思?”

胡甜一時想說要志趣相投,一時又想說要兩心相悅,但終究是覺得太過天真。最終只張口道:“這些事原不該女兒做主,但阿娘既問了,女兒便提議選那品性好的為上,只一點要多方打聽了解全面了再定。”

想來想去,還是務實些,自己若能參與選擇,總是強些。

齊氏道:“自然,你的終身大事,娘自然不會草率。”

如此說定,胡甜便出去準備飯食。

晌午是蒸的粟米飯,再炒兩個菜,一葷一素,弄個熱鍋子,冬天吃著就挺好。因為心裏有事,胡甜做菜的時候難免有點走神,一轉身叫神出鬼沒的阿祥嚇了一跳。

“你作甚?”也不知道在背後站了多久,一點聲也沒有。

阿祥扶住她,兩人的視線對上,嚇得胡甜一個激靈。這眼神這麽兇,也就當初剛遇到的時候見過,但來了胡家這許久,阿祥早沒露出自己“野人”的一面了,如今是怎麽了?

胡甜心裏一緊,又仔細看了看,發現他的頭發不知道何時又散了,像當初一樣擋在前邊,衣服上有很多泥水印子,拳頭上也是臟臟的泥土,看樣子像是出去跟誰打了一架。

盡管他氣息平穩,但胡甜卻敏銳的感覺到他有點不尋常,胡甜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

阿祥心裏很不平靜,那媒婆說的前面沒聽懂,但後面那什麽“洗衣做飯疊被生娃,

”,尤其是那句“嫁了別人就是別人的人了”叫他十分憤怒。

阿祥離的很近,聽見胡甜的聲音,猛的低頭像條大狗似得在胡甜兩鬢嗅了嗅,見沒有“別人”的氣息這才安定下來。

又跟當初一個樣子,當時她嚇得半死,但如今胡甜卻不怕,而是問他:“你到底怎麽了?”

她這麽問,誰知道阿祥沒頭沒尾的回了她一句:“提親。”

其實在阿祥心裏,當初叼回去的時候就是他的人了。

胡甜不禁當場石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營養液:

以後都定在晚上21點更新。

又輪空了,我這個輪空的頻率真是無話可說,現在榜單真是太激烈了。我寫文很慢,每天三千字其實已經很費精力了,而輪空又是因為收益差,總感覺像我這種沒天賦又手殘的作者分分鐘要被淘汰的節奏,壓力山大。最近一直掉收,不知道是不是寫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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