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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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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時候的場面有些不太好看,曹操雖然風流,但在自家妹妹面前和女人親親熱熱他也是幹不出這事的。

此時曹旭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平日確實看起來不算威嚴,但面色冷峻的時候,就很有幾分淩厲的感覺。

“主公問我幹什麽,我倒是要問問主公,在這數萬的將士面前要幹什麽。”

曹操頓時心虛,他把之前靠在身上的女人丟在一邊,自己站起身對曹旭道:“我這不是……總之你先別那麽大聲啊。”

這種事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大聲嚷嚷也是很尷尬的嘛。

曹旭道:“主公尚且知道此事不宜聲張?既然如此,這麽些日子以來,難道主公是將這營中的將士們都當做瞎子看待嗎?此事確實不宜聲張,但也必須有個處置。”

曹旭說話帶殺氣,簡直寒意逼人,曹操尚未說話,那女子就有些受不了。

但曹旭氣勢太盛,她不懂什麽寒意殺氣,也不懂什麽頂尖武將的氣勢,她只知道自己不敢去看那女將的眼睛。

因此只好低低的對曹操叫了一聲:“大人……”

“閉嘴!”

“閉嘴!”

回答她的是毫不客氣的兩聲閉嘴。

那女子頓時瞪大眼睛。

曹旭也就罷了,這女將看起來就戾氣很重的樣子,但曹操……這些日子曹操對她一直溫言軟語,憐愛有加,雖然並不是很英俊威武的類型,但曹操特別善解風情,說出來的話也好聽,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時時要她前來陪伴,因此她覺得曹操對她總該是有幾分喜歡,有幾分情誼的吧?

如今她軟軟的叫一聲,卻換來這樣的回應,頓時就覺得委屈起來。

曹旭見她似乎是要落淚的樣子,面色更加不好,她幾乎是對那女子咬牙擠出三個字來:“滾出去!”

“我……”

也不知道是心中委屈還是曹旭真的太嚇人,伴隨著曹旭這句話,那女子頓時落下淚來。

她這一哭曹操倒是有些心軟,因此對曹旭說道:“元昭,你也別這樣,這位夫人乃是……是張濟的遺孀。”

大概也是知道這事幹的不地道,曹操說到最後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張濟?——張濟!!!!”

曹旭頭一瞬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張濟是誰。

她見這女子雖然貌美,但也不算年輕,因此也能猜到她是嫁過人的,卻沒想到她是張濟的遺孀。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她是張繡的嬸嬸!

曹操不愛十來歲的青春少女,更加偏愛成熟一點的這種事,曹旭倒也知道。

……不過因為這年頭成婚比較早,因此二十多歲的女子基本都是嫁過人的,甚至早就做了母親。

因此曹操倒是被人私下裏傳過好人.妻這種不堪的話。

不過曹旭知道,曹操愛的不是人.妻,他只是愛成熟一點的而已。

關於這事紀衡弄明白的時候也是嘴角直抽,他想想也對,曹操愛的是二十歲以上的‘大姐姐’,而不是十多歲的‘小妹妹’,這種事放在現代很正常。

或者說,如果現代哪個成年男人整日盯著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那才叫變態。

可誰讓這年頭大家結婚都很早。

十三四歲結婚,二十三四歲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於是曹操就得了那麽個名聲。

但實際上曹操府中不少女子其實是年紀大一些的歌女舞姬一類,本來這種二十多歲的是已經屬於年老色衰該淘汰的類型了,但偏偏曹操喜愛,倒是有貌美的會被他納入府中。

這事不能拿現代眼光看,至少紀衡覺得,他不會做這種事,可也不能說曹操這麽做不好。

這些年紀大了的歌女舞姬,若是本事高的,自然以後可以做一做教導新來的小姑娘的工作,但大部分,其實從此都沒了什麽好生活,再加上如今遭逢亂世,命運就更加悲慘一點。

因此對於她們來說,跟著曹操也不是啥壞事。

因此一直以來,曹操這確實不算啥大毛病,甚至紀衡覺得曹操這樣的才算是某種程度的‘正常人’。

……講真的,當年他和曹旭成婚的時候,拖來拖去曹旭也只有十七歲,在這個年代算是很大齡了,可紀衡依舊有種犯罪的感覺。

他也是比較欣賞二十歲以上的女性啊。

這事沒毛病。

紀衡心說他要是二十多歲的大男人,整日惦記著不滿十五歲的小女孩……完全不能接受好嗎!

所以說,曹操其實挺適合生在現代的。

雖然曹操風流了點,但只要不結婚,遇上你情我願的,別人也管不著不是麽。

但至少現在,曹操的這種愛好風險是很大的。

……畢竟都是已婚女子。

比如說這次,他就看上了張濟的遺孀鄒氏。

曹旭明白張濟是誰之後,簡直要氣的說不出話來。

她特別想要當著曹操的面罵一句混賬,可想著到底鄒氏在這裏,她不好直接開罵。

不能罵曹操,曹旭就對鄒氏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給我滾出去!”

鄒氏還想再說,曹旭已經大聲道:“來人!”

原本聽著帳內的動靜不敢打擾的親衛此時聽了曹旭的呼喚也只好進來,不過倒是人人都低著頭,他們完全不敢看帳內各人此時的臉色。

曹旭道:“把這位夫人帶走,堵上她的嘴,別讓她鬧出動靜來!”

這麽說著,她又走到一邊,把掛在一旁的披風拿起來,隨手丟到鄒氏身上:“給她披好了,別讓人看見,就送去前面不遠那個空營帳,然後不許人靠近探看,等晚間再悄悄地送走。”

親衛們稍微等了一下,沒聽見曹操反對的聲音,於是立刻上前不顧鄒氏的掙紮,迅速的把她用披風裹上帶走了。

等親衛們帶著鄒氏走了,曹操才看曹旭一眼,然後有些尷尬的開口:“來福……”

曹旭道:“主公也該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儀表。”

曹操聽到這話更加尷尬,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之前和鄒氏親親我我,自然少不了動手動腳的時候,衣衫不整什麽的,挺正常的,但這話叫曹旭一說,頓時就很讓人尷尬了。

尤其是他求饒似的叫曹旭來福,和曹旭卻叫他主公的時候。

曹操知道,曹旭這是不打算跟他談私人關系,只打算公事公辦了。

“主公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曹操道:“這事是我不對,那鄒氏你已經處置了,我這裏……也給你道歉。”

曹旭卻不接受:“主公為何向我道歉?難道主公應該向我道歉嗎?我不這麽認為。”

她一手刀鋒指向營帳之外:“主公該給這數萬的將士道歉!該給昂兒道歉!該給軍法軍紀道歉!”

曹操嘆了口氣:“看來你是一定不打算松口了?”

曹旭很幹脆道:“我是帶著刀來的,對於這件事情,我只有一句話,公事公辦而已,軍法之重軍紀之要,想必主公不需要我多說,既然如此,難道還不明白這才是當前該做的事情嗎?”

“你這……這又不至於那麽嚴重。”

曹操道:“我這不過是邀請鄒氏一人前來,且她是良家婦人,又不是……這又不是招妓。”

原本軍中倒也是有這種事情的,畢竟這打仗就是長久在外,軍營裏又都是男人,總得有個解決那啥問題的渠道嘛,因此軍妓也是大家不明說,但默認的事情。

不過這其實並非好事,所有人都是懂的,後來紀衡建議說,其實可以多給士卒們搞搞活動比賽什麽的,讓他們有地方發洩多餘的精力就好了。

後來試了試這方法還挺不錯的,且各方面的影響都比招軍妓要好,畢竟那玩意兒搞不好還得染病。

而多運動搞比賽就不一樣了,不僅強健身體,還讓整體的風貌,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至少看起來就陽光。

因此後來青州軍中是命令禁止招妓的,這種事一旦發生,根據情節的輕重,有些只是受處分,有些嚴重的,就得殺頭。

……這年頭的人命不值錢,更何況是犯了事的人。

曹操聽曹旭要公事公辦,頓時就明白了曹旭的意思。

曹操和鄒氏的這情況,其實倒是不至於要到殺頭的程度,但曹操作為最高領導,卻幹出這種事來,找女人倒不是最嚴重的事情了,真正嚴重的是他破壞軍紀擾亂軍心,士卒們知道這事,心中得怎麽想呢?

可曹操並不希望這樣。

若是其他的錯誤,承認了也就罷了,受罰曹操也是不為自己辯解的。

他知道,這不僅不會讓他的名聲受損,反而會讓他更值得尊敬,也讓其他人更加明白軍紀之嚴明公正。

可這次的事情……

這就很丟人了嘛。

說出去多不好啊。

曹操其實不太想把這事鬧的大家都知道的。

他對曹旭說道:“你就當是給我留一點面子好不好?”

曹旭道:“主公若是真的想要面子,當初就不該做出這種事情來。”

曹旭和紀衡說起來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呢,可當初曹旭就算受傷,只要她還在軍營,就絕不留紀衡過夜。

相比之下,曹操這事幹的……

曹旭幹脆把刀插在地上:“罪名如何,該怎麽處置,主公也是不必我多說的,若主公真的想要面子,就自己照此辦了。”

“你這是半點情面都不打算留?”

“我為什麽要留,分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

曹旭怒視曹操:“難道你以為這僅僅是你一人的事情嗎?我和昂兒尚且在軍中你就可以這樣做,對一個剛剛歸降的大將,你就可以這樣做,這難道是一件小事嗎?就算我不宣揚,難道其他人就不知道?難道張繡不知道?!”

曹操這事做出來,若是不處置,以後曹昂也要被人指指點點,曹旭就更是這樣了。

更何況曹旭本就是女子,更容易受到言語的指摘攻擊,她多年來做了多少努力,立下多少功勞,對自己又嚴格到何種程度才換來今日在軍中的威信?

而這一切,如今都可能因為曹操做的這件事情毀於一旦。

曹操道:“這本不是大事,更何況,難道有人敢說什麽嗎?至於說張繡,他此時就算不滿,也做不出什麽事情來。”

他對曹旭道:“我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自然是想過這個問題的。”

哪知道曹旭聽到這話只是哼了一聲:“沒人敢說?若是你還記得當年是怎麽教我讀兵書的,就該知道這是不該說的話!”

曹操頓時一噎。

曹旭繼續說道:“治軍之要,不過賞罰嚴明,煦煦為仁,則隳軍紀而誤國事,姑息以見好,苛罰以示威,都是不能要的事情,法立然後知恩,威立然後知感,與其失之寬,不如失之嚴,這些話是說來開玩笑的,還是說這只是講給別人聽,而與你無關甚至與我無關?”

聽到這樣的話,曹操的面上頓時很掛不住。

他當年確實講了許多自己在治軍方面的想法與曹旭聽,並且以此來教導她,如今被曹旭用這樣的話堵回來,當即又是羞愧又是惱怒。

他大聲道:“難道我教你這些是讓你在這種時候說來與我過不去的嗎?!”

“我如何是與你過不去!”曹旭道:“誰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就與誰過不去,現在是誰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我不該說出來嗎!”

她指著張繡的方向說道:“你若是想過後果,就幹不出這種事情來,就算此事張繡被我們包圍又如何?張繡雖然歸降,但他沒有損失一兵一卒,糧草軍械你也都作為收買人心的條件允許張繡留在軍中,這件事就是對張繡的侮辱,難道你就這麽有信心嗎?還是說張繡的歸降讓你覺得諸事已定,天下太平了?”

曹旭當著曹操的面拍了桌子:“得意洋洋,驕傲自滿,自以為是!”

曹操本就心虛,被她這樣說也有些火氣。

他從一開始就對曹旭好言好語的說著,可曹旭倒好,半點不領情面,如今居然還拍著桌子教育起他來了?

或許正因為曹旭太清楚,正因為她說的是對的,所以曹操才更加受不了。

然而在這件事情上曹操無可辯駁,他只好怒視曹旭:“這難道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他大聲道:“你這是一定要給我上刑要我顏面掃地才高興?還是說如今翅膀硬了,就連我也不被你放在眼裏了?”

“你不過是個女人!”

行吧,曹操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曹旭的火氣算是徹底壓不住了。

“女人怎麽了!我可曾因為是女人耽誤過一件正事?!我可曾因為是女人就不受軍紀?!”她說道:“至少我不會在營帳中藏著男人整日飲酒作樂!”

“你別忘了是因為誰你才有今天!”

“因為我自己!”曹旭拔出刀來:“我靠著自己的武藝,靠著自己的軍功,靠著我手中這把刀走到今天!”

“你——”

曹操氣急,頓時擡起手來,可他才剛把手伸過去,就被曹旭一把抓住,然後連人一起摔在地上鋪著的毯子上。

“你還敢動手!你這是以下犯上!”

輸人不輸陣,就算被曹旭摔地上去,曹操也得威脅她。

然而曹旭脾氣上來壓根不吃這一套:“我就動手怎麽了!我今天就動手了!”

典韋被許褚急急忙忙從城中叫了趕回來的時候,就聽見曹操帳內傳來乒乒乓乓稀裏嘩啦的聲音,顯然是兩人已經動上手了。

想到之前許褚說曹旭帶著刀來,典韋情急,立刻沖了進去:“主公!”

然後他就看到帳內桌子櫃子翻倒,各種擺設掉了一地,易碎的東西早就砸了亂七八糟,之前桌上放著還未來得及撤下去的酒水飯菜,此時也被打翻在地。

曹旭正一手拽著曹操的衣襟把他按在桌案上,另一手握拳高高擡起。

曹操發冠散亂,衣服也一塌糊塗,眼睛還青腫了一邊,嘴角也破了皮。

曹旭頭上滴滴答答,看起來濕漉漉的樣子,聞著還有酒氣,顯然也是被澆了滿頭。

可典韋顧不上那些,他大叫道:“曹旭!住手!你若再不收手,休怪我不顧朋友情面!”

哪知道這時候曹家兄妹兩齊齊扭頭,然後更加整齊一致的送了他兩個字。

“出去!”

典韋:“……???”

他看看曹旭又看看曹操……

話說,曹旭也就算了,曹操幹啥兇他?

典韋最後把這歸結於……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他手中已經握住鐵戟,強自對曹旭說道:“放開主公,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曹操大怒:“你敢對她不客氣試試看!”

典韋:“——哎?!”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曹操和曹旭,手中雙戟一時打也不是收也不是,只好僵在了原處。

然後曹家兄妹再次整齊劃一的給了他一句:“少管閑事!出去!”

典韋:“……”

他在原地楞了好幾秒,終於還是默默的收回了兵器往外走。

只是走到營帳門口他又扭過頭來:“那個……元昭,你、你輕點打,主公身子弱。”

“滾!!!”

這個響亮的滾字是曹操送給他的_(:3ゝ∠)_

典韋一縮脖子,立馬圓潤的滾出去了。

等到了營帳外,看著周圍的親兵們探著腦袋往這邊看,典韋頓時一瞪眼睛:“看什麽看!把周圍守好了!不許人過來!誰都不行!”

“……大公子也不行?”

“不行!”

親衛們互相對視一眼,只好縮著腦袋去幹活兒。

典韋這火氣……有點大啊_(:3ゝ∠)_

而營帳內,曹操捂著一邊的眼睛對曹旭說道:“你呢?還要繼續打?”

曹旭瞪著他,好半晌終於也是打不下去,只好黑著一張臉甩手把他丟開。

“嘶——你輕點,疼著呢。”

曹旭看他一眼,扭過臉去,嘴上卻說著:“活該。”

“行行行,我活該行了吧,哎呦這個疼——你說我幹什麽就一時昏頭招惹你這個煞星了,這打的也太兇了。”

他哎喲哎呦的叫喚著,弄得曹旭也硬氣不起來了,不由得有些心虛道:“真的……那麽疼?”

“不疼你讓我打成這樣試試看啊!”

然而曹旭反倒是一臉冤枉的樣子:“我壓根沒用力好嗎!”

“你要用力那還得了!”曹操捂著眼睛,他覺得自己這邊的眼睛腫的厲害,一時都覺得有點睜不開了:“你要用力了,我這條命就交代在你手裏了。”

“那、那這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你先說那些混賬話氣我的,你還要打我!”

曹旭控訴他:“從小到大,你都沒兇過我一次,這次你還兇我!”

曹操:“……”

他詭異的沈默了一下,之後也覺得自己憋屈。

“我又沒真的打著你,而且,明明是你先氣我!說的那都叫什麽話!”

“我講的是道理!明明是你理虧說不過我就想動手!”

“你先的!”

“你先的!”

“你先!”

“你先!”

“你先!就是你先!”

“你先!”

……

……

典韋在帳外聽著兩人爭吵的畫風越來越向著三歲小孩較勁的方向考過去,也是挺無語。

看著畫風……這兄妹兩加起來能有五歲麽?

然後,他再次聽見了曹操的聲音。

“啊嗷!你又打我!”

“不管!你先的!”

“……行吧,我先的,有話好說你別動手行不行。”

典韋再次深深地嘆了口氣,並且覺得自己之前被罵的不冤。

真的。

他正這麽想著,就看到有親衛急匆匆的走過來,於是問道:“又怎麽了?”

那親衛道:“大公子來了,吵著要過來看看呢。”

典韋想到營帳中那兄妹兩的情形,頓時又是一陣無語。

這場面,能讓曹昂看到麽?

正這麽想著,他就聽見曹操那邊叫他了,於是對著親衛使了個眼色道:“先攔著,我去探探主公的話,只要主公不答應,就算是大公子也得攔在外面。”

典韋再次走進營帳的時候,就看見曹操和曹旭兩人雙雙岔開雙腿半躺在地上,這個動作既不雅又失禮,然而這兩人都不在乎,曹操就對典韋說道:“剛才那事……”

“剛才我什麽都不知道!”

典韋該聰明的時候還是能夠聰明一下的。

曹操聽到他這話點點頭:“總之……是我說話對不住你了。”

“主公言重了。”

曹操擺擺手:“別扯這個了,你去給我……找點傷藥來,一定要能止疼的!”

典韋抽著嘴角答應下來。

曹旭道:“我帶著傷藥來的。”

這麽說著,她拿出一個小盒子來:“喏,也能止疼的。”

然而曹操繼續躺著,半點不在挪動的:“你把我打成這樣還讓我自個兒上藥?”

行吧,典韋再次圓潤的滾出去了。

然後他繼續聽著營帳內傳來的諸如……

“哎呦疼疼疼!來福你輕點!”

“上藥肯定要碰到傷口啊,忍著!”

“忍不住!”

“那也得忍!”

“忍不住!”

“……真的那麽疼?”

“你自己的力氣自己不知道?”

“……對不起啦。”

“哎呦!知道對不起你還下手這麽重!”

“廢話!不給揉開了你明天腫的更厲害!”

“……那你揉吧,我……忍著。”

典韋:“……”

所以說,主公你這是何苦呢。

果然天下的妹妹都是債。

好吧,曹操也是這麽對曹旭說的。

“也就是你敢這麽跟我動手了,天子都不能這麽打我。”

這可是照臉揍啊!

曹操哼哼唧唧:“我跟你說,這事要換了旁人,我早……早讓人給綁出去砍了。”

“那你現在綁我?”

“得了吧,我自己受著,你這臭脾氣不就是我給慣出來的麽。”

曹操終於明白了啥叫自作自受,偏偏就像他自己說的,這事是曹旭幹的,揍他他也沒脾氣。

不過……

他沈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來福,你知道我是疼你的吧?”

“怎麽啦?”

“我是說我之前說你的那些話,就是……一時氣急,實際上我沒那麽想。”

曹旭細細的給他塗藥膏:“行啦,我當然知道,我要是不知道……你真以為我打人只有這麽點力氣?”

曹操:“……那我該……謝謝你手下留情?”

“不客氣。”

“……”

而且……

“其實我之前說的也過分,你肯定生氣的。”

曹操想了想:“這錯在我,是我先做了昏頭的事情。”

“可那也是我先吵架的。”

“是我先。”

“是我先!”

“是我先!”

“是我!”

“行吧,是你……嗷!輕點輕點!”

“說吧,誰先?”

“我先錯……高興了?”

典韋覺得他還是別守在外面了,聽著總覺得自己更加可憐了。

不過,對於曹操來說,其實事情並不算解決。

至少他這次做的事情確實不像話,是該有個交代才對。

曹旭蓋好藥膏的盒子,然後塞曹操手裏:“你就不能……不能矜持點麽!”

“你也看到那個鄒氏啦,確實漂亮,是吧?”

“……哥。”

“什麽?”

“我又想打你了。”

曹操:“……”

你還打上癮了是吧!

不過這次曹操是被實打實的揍的有點慘,曹旭倒是憑借著良好的身手,只是看起來有些狼狽。

比如說她被澆了一頭的酒水,和身上的的湯汁之類。

最後曹旭站起身:“你要是清醒了,這事我也就不管了。”

曹操擺擺手:“行了,你也趁早回去吧,看看你這樣子,嘖,元昭大將軍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呀。”

他反倒是有些得意:“這天下能夠把你弄成這麽一副狼狽樣子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吧?”

曹操覺得,他年輕時候的那點武藝還沒有徹底丟掉嘛。

曹旭撇嘴:“是啊,換個人,我早一刀把腦袋砍了。”

她指著被丟在地上,此時正壓在一個倒下的木架子下面的橫雲刀說道:“你看,我連刀都帶著呢。”

曹操:“……_(:3ゝ∠)_”

等曹旭走了,曹操叫人進來打掃收拾一番,又見典韋過來,於是問道:“鄒氏送走了?”

“親衛們說,已經送回去了。”

曹操點點頭:“昂兒呢?”

“大公子已經被攔下,剛勸了他回去。”

聽到這裏,曹操嘆了口氣:“我這輩子被打的這麽慘的,就兩回,一回是我父親,一回是我妹妹……”

而這兩人都是那種,揍了他還叫他生不出火氣來的。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習慣,一旦習慣了……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

“我對我兒子都沒對她那麽縱容。”

這說的顯然就是曹旭了。

典韋沒開口,不過他心裏倒是想著,曹操的兒子,哪個敢往他臉上揍?

這事也就曹旭幹得出來。

曹旭回去之後才剛收拾整齊,就聽到外面來報,說郭嘉求見。

此時天色已晚,曹旭不由得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人把郭嘉請進來了。

郭嘉來了倒不是說其他的,而是直接說道:“我聽說,將軍今日在主公那裏鬧了個大事?”

雖然具體情況沒人知道,但典韋讓人把營帳周圍守的密不透風,就連曹昂都沒能得見曹操,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聰明如郭嘉,又聽說曹旭回來的時候頗有些狼狽,於是立刻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難道除了曹操還有人敢往曹旭的腦袋上動土?

呂布都沒勇氣幹這事好嗎!

曹旭道:“差不多吧,你怎麽特意找我問這個了?”

郭嘉道:“只是想要問一些基本情況而已。”

“你確定要聽?”

典韋都不敢聽啊!

郭嘉:“……我只聽關於主公帳中那個美人的事情,其他將軍還是別說了吧。”

行吧,於是曹旭大致的把關於鄒氏的事情說了。

郭嘉果然皺起眉頭來:“鄒氏?張濟的遺孀?難怪了。”

曹旭有些茫然:“難怪什麽?難道你知道這件事情?”

郭嘉沒有回答,只是皺著眉頭沈默思索,曹旭見他這樣,頓時明白郭嘉恐怕是想到了重要了事情了,於是也不催促打擾。

在曹旭喝完了兩杯水,書都翻完半冊的時候,郭嘉突然一拍大腿。

“原來如此!”

他猛地擡頭看向曹旭:“將軍,有沒有興趣再鬧一次脾氣?”

曹旭茫然的看著他:“你說什麽?”

這是說的哪一出啊?

郭嘉卻已經露出了微笑:“我是說,將軍有沒有興趣再跟主公鬧一次脾氣?”

曹旭撇嘴:“我今天已經鬧得夠大了,還想怎麽樣?”

“還不夠大,”郭嘉說道:“我倒是覺得,將軍可以做的更多一點,比如說……一氣之下帶兵回青州去。”

曹旭:“……這個,不太好吧”

雖然曹操手下也有兵馬,張繡看起來也是真心歸降,但一旦曹旭離開,曹操可沒比張繡強很多,這不是拿正事開玩笑麽?

郭嘉道:“將軍真的不生氣了?”

曹旭想了想:“有一點點,但這種事,爭吵打架都行,帶兵回去不行,那是真的要鬧出大事來的。”

郭嘉道:“這可不見得呢,將軍聽我細說。”

張繡那裏聽到曹旭和曹操鬧脾氣,於是連夜帶兵回青州的消息的時候,猛地站起身,大叫一聲:“好!好的很!”

他之前知道曹操與鄒氏的事情,就已經盛怒,鄒氏回來便被他冷嘲熱諷。

可鄒氏卻對他哭訴曹操無恥,強占了她,曹旭也是目中無人,完全不把她當做一回事,動輒開口呵斥。

這哪裏是看不起她,分明是看不起張繡。

張繡自然怒極。

他歸順曹操,曹操卻如此侮辱他,簡直欺人太甚!

於是不再猶豫,當即準備反叛,趁著曹操無備偷襲,並且叫了賈詡前來商議。

此時聽到曹旭帶兵離開,張繡頓時感覺到他的機會來了。

“雖然放跑了一個曹旭,不過若是能殺了曹操,倒也算是解了我心頭之恨!”

賈詡卻道:“將軍還請三思。”

曹旭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時候走,而且走的如此突然毫無預兆……

賈詡覺得,曹旭即便再怎麽生氣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其中必有蹊蹺。

可張繡此時根本聽不進去勸:“先生不必多說,反攻曹操,就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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