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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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紀衡的關系，曹操察覺到了徐州的異常，但不管程昱怎麽說，打仗畢竟是很嚴肅的事情，因此曹操並不能只憑推測就做出決斷。
當然，不能隨便開戰不代表不能調集軍隊早作準備，而且一旦開戰，所需要的資源都得提前儲備起來。
要說起來，這時候並不是打仗的最好時機，畢竟要不了幾天就是秋收，在今年的糧食收上來之前，估計陶謙也不會隨便把軍隊往外扔的。
這也就給了曹操應對的時間。
陶謙想著借糜家之手在青州搞點事情，曹操也想著得去摸一摸徐州的情報，但很可惜的是之前他們並沒有特別重視徐州，所以對徐州的情報搜集工作做的也就不夠，探子也沒有很多。
好在這時候陶謙不會立刻前來攻打，因此他們還是有時間的。
另一方面，糜竺倒是拒絕了陶謙的要求，畢竟陶謙的要求其實算是某種程度上來說讓他暗中對青州動手。
可青州這些年與糜竺的關系都很不錯，在這種時候，明知朋友有難，但卻不能幫助，相反還要隱瞞消息，這對於糜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再幫助陶謙做這樣的事情，糜竺是覺得良心不安的。
最後陶謙到底也還是沒有強迫糜竺，只是心中對糜竺不免有些想法了，糜竺可是在陶謙來做徐州牧之前就與曹操那邊的人交好了。
當然，這麽想著，陶謙也沒說什麽，只是覺得以後有些事情還得避著點糜竺才好。
眼看著秋收將至不僅是陶謙暫時無心打仗，就是袁紹和公孫瓚那邊最近的撕逼都要消停了。
尤其是公孫瓚，和袁紹不同，冀州富庶，本就是糧食產量豐厚之地，袁紹便是整日裏躺著不理事，只要冀州的百姓們還好好的種地，他就不愁吃的。
公孫瓚可不一樣了，雖然說起來幽州的地盤其實包括了後來東北的一部分，說起東北的農業種植，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東北的黑土地，想想照著這麽算的話，公孫瓚應該不缺糧吧？
然而現實是，這年頭並不能這麽算。
現代所種植的米麥等等大部分產量不會很差，畢竟科技水準不一樣，再加上幾千年的選擇培育，可這年代，產量就要低很多。
而幽州又靠著邊境，公孫瓚在應對袁紹的同時還得防備著外面的鮮卑人，至少對於公孫瓚來說，這點骨氣他是有的。
他寧願跟袁紹打的辛苦，也不願意放松對邊境的防守而讓外族入侵。
哪怕是輸，他可以輸給袁紹，卻絕不願意輸給外族。
但就算公孫瓚再怎麽嚴防死守，但外面的鮮卑人也不傻，眼看著公孫瓚和實力不差的袁紹打起來了，嘿，這時候不趁著公孫瓚無暇分心欺負一下，那不是傻麽。
於是大家也就都來了。
且冬日本就是外族入侵的高峰時期，中原地區不愛在冬天打仗，可對於外族卻並非如此，這些外族多為游牧民族，到了冬天日子其實並不那麽好過，而中原地區卻是剛剛經過了秋收，米糧充足，恰好冬天不是放牧的時候，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中原撈一把嘛。
於是對於公孫瓚來說，所謂的秋收，其實象征著另一場戰爭的開始，幽州本就苦寒之地，好不容易一年有那麽點收成，如果再讓異族給攪和了，那可真是哭都沒處哭去。
因此公孫瓚的壓力可比袁紹大多了，如果再算上幽州的冬日寒冷，這年頭沒棉花沒暖氣，啥保暖衣羽絨服更是沒影的事兒，對於公孫瓚來說，在冬天打仗就更困難了。
如果再讓他同時應對袁紹和那些外族的話……公孫瓚覺得他還是早點回老家歇著比較現實。
當然了，袁紹也有自己的苦惱，冀州確實富庶，那也不能隨便作呀，袁紹還是很想把冀州經營好的，至少不能跟袁術學。
同樣都是講排場，袁紹表現的就很可親，屬於那種，咱有多少錢就擺多大的排場的人，袁術就比較坑了，他屬於那種有一塊錢，但偏要擺出十塊錢的排場來的人。
袁紹覺得他得顯示自己比袁術英明，還得在其他方面表現一下，比如冀州，冀州富庶，但也正因為富庶，所以哪怕只虧掉一點點的比例，那算起總量也足夠讓人心疼了。
再說了，韓馥把冀州的民政和農業生產其實管的都不錯，袁紹總不能比他差呀。
所以說，趁著秋收了，剛好公孫瓚暫時也不想打，兩人幹脆很有默契的各自收兵，等明年春耕之後再打吧。
這消息傳到豫州的時候好險沒把袁術氣死。
陶謙因為要管秋收所以不打曹操，表示籌備一下明年再打。
行吧，袁術勉強忍了，畢竟除了曹操，他還有袁紹的笑話可以看。
結果他這剛想繼續看袁紹的笑話安慰自己，袁紹那邊就跟公孫瓚默契的休兵了？大家回老家收糧食去了？
陶謙不打曹操，公孫瓚又不打袁紹，北面徹底安穩了，袁術不淡定了。
當初他跟劉表撕逼的時候咋就沒遇上這種好事啊！
還把好好的孫堅給折進去了。
雖然袁術小心眼總給孫堅小鞋穿，時不時的還拖後腿，但他知道孫堅是一員良將，他得靠著孫堅給自己打地盤呀。
結果孫堅死了，連帶著袁術自己的力量都被削弱很多。
袁術這人吧，給孫堅找麻煩的心是有的，壓制孫堅讓他不能發展壯大的心也是有的，小心眼記仇什麽的他也不缺，但他還沒傻到要弄死孫堅的程度啊。
結果孫堅就死了。
於是打荊州什麽的也就沒啥指望了，袁術簡直要在豫州嚶嚶嚶了。
離了孫堅這個能追著董卓打的良將，他剩下的人力還真是矮子裏面選高個，真的能拿得出手的沒幾個，就算拿出來了，那也不能放著跟孫堅比啊。
袁術想想都覺得憋屈。
“老天爺對我不公！”
你看，就連老天爺都偏愛袁紹那個婢女生的，反而不來幫助他，凈給他添堵了。
不過這也給了袁術機會，他除了說服陶謙，又決定說服兗州刺史劉岱。
如果要形容一下青州兗州徐州的形狀的話，大概就是青州是個橫過來的長條在北面，也就是最上面，而兗州和徐州是兩個豎起來的條條，剛好在青州下面。
這麽說的大概就很清楚了吧？
袁術的想法就是，只陶謙一個可能不太夠揍曹操，畢竟他其實很想要弄死曹操，一旦失去曹操，袁紹在北方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盟友，且會陷入四面皆敵的情況。
既然這麽著，幹脆再說服劉岱好了，如果劉岱同意一起對付曹操，那麽就有陶謙和劉岱聯合對付曹操，曹操肯定得完蛋。
袁紹的算盤打的挺好，可曹操那邊也不是傻的，自從發現了陶謙可能會在明年前來攻打，大家對周圍的所有人就都警惕起來。
於是很快發現了袁術時不時往徐州派使者，而最近他又開始往兗州派人了。
曹操對此事是很生氣的：“我與袁公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卻要聯合陶謙和劉岱一起來攻打我，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事就很讓人生氣了呀！
曹操心說我招你惹你了你對我這麽狠？
要說袁術看袁紹不順眼，這個曹操是能夠理解的，可就算袁術因為袁紹的關系連帶著惱恨他，但他的仇恨值也不該這麽高呀，難道不是該袁紹做仇恨值擔當嗎？
……完全不能理解袁術的腦回路啊。
曹操的嘴角抽啊抽：“真要對付我，這時候挑撥離間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是他他就這麽幹了。
不需要花費一兵一卒，剛好秋冬都不打仗的閑著，咱找點事情幹去傳播點流言唄？
袁紹當初能夠起兵是曹操支持的，能夠當上盟主也有曹操的功勞，再加上現在的曹操實力並不比袁紹差很多，可曹操卻得給袁紹當小弟。
嗯，這裏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很多嘛。
信任這種事，沒啥問題的時候還好，一旦起了疑心，就脆弱的不堪一擊。
當你覺得某人有嫌疑的時候，那可真是越看越可疑，越看越不順眼。
等把曹操和袁紹的關系挑撥崩了，這時候再全力支持公孫瓚攻打袁紹，甚至還可以聯絡一下曹操，表達一下善意，把曹操往自己這邊拉。
一旦袁紹發現曹操和袁術的關系親密了，那可真是瞬間就可以讓兩家成為對立陣營。
行啦，就這麽著，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一些傳播流言的，外帶一些使者，錢財方面需要大張旗鼓的給曹操送幾次禮物，嗯，就這麽著，問題解決了。
反正就算送禮，肯定也比打仗要便宜。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吧？
所以說，曹操真的很不能理解袁術的腦回路到底是咋回事啊。
當曹操說起這事的時候，其實不僅僅是他自己，曹操的一眾謀士們其實都抽著嘴角表示，他們也沒法理解袁術這腦回路到底是怎麽回事。
由於明年要打仗，因此曹旭往軍營裏跑的就要更加勤快一點，紀衡也決定先把其他的放緩，專心搞一搞曹旭能夠用得上的研究。
這事怎麽說呢，既不能小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但有些時候也不能太高看。
就比如紀衡早期以為這時代還沒有馬鐙馬鞍等物品，然而事實是，這年代是有的，只不過都比較原始，比如馬鐙就只有單邊的。
關於設計發明更先進的馬鐙或者馬鞍啥的，紀衡覺得他可以趁早放棄，他在現代也沒騎過馬，根本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應該什麽樣，但到底在一些影視裏面看過，知道點大概的形狀。
因此他只好壓榨其他的工匠們搞研究，目前還沒有出現什麽實用性比較高的成果。
不過在其他方面，紀衡倒是幹了不少事情。
比如他大大提高了目前這個時代的數學幾何，還有一些基礎的物理學方面的水平，也因此讓曹操治下各地在修建工程的時候，可以做的比其他地方更好。
基礎設施好了，連帶著也會帶動其他的。
當然，那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對於目前的紀衡來說，他在非常努力的思考怎麽給曹旭改進火藥。
這年頭已經有了投石車出現，而且看起來射程還不錯，尤其是在紀衡提供了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識幫助之後，雖然紀衡自個兒沒本事做個投石車，可專業做投石車的工匠們卻很受啟發，將這些知識活學活用，反應了力量更大，射程更遠的投石車，而且體積更小，更加方便移動，操作上也從以前的一群人，改成現在只需要三個人就能完成從打擊到移動等等所有的工作。
……這其中還包括了一個人是運輸‘彈藥’的。
而在此之後，紀衡想著，咱能砸石頭，那為啥不能砸火藥呢？
這是個好問題。
當然，這個問題紀衡能夠想到，其他人當然也早就想到了，於是就有人告訴紀衡，一是現在的火藥殺傷力不大，而是引燃和爆炸的時間都很不好控制。
首先，要讓火藥炸出殺傷力來，體積肯定不會小，咱質量不足數量補嘛。
可之後這些火藥怎麽儲存？通過什麽方式引燃？
就算引燃了，又怎麽控制爆炸時間？
如果是丟到一半在半空中炸了那還算運氣好，可如果是己方動作慢了一點，於是火藥在自家陣營裏炸了，這就鬧笑話了不是。
而且，就算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那運輸也是個問題啊，火藥這東西易燃易爆炸，萬一這正帶著火藥行軍呢，突然就炸了，然後不需要別人來攻打，自己就給自己非戰鬥減員一大半，嗯，這又是個笑話了。
再加上這年頭包裝水平有限，少量還好，數量多了，防潮也是個問題，就算安全運送到了地方，結果下了場小雨，空氣濕度高了點，好了，火藥受潮點不起來了，得，又是一個笑話誕生了。
再加上這年頭的火藥殺傷力真的很悠閑，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爆炸的殺傷力呀！
光炸了只能聽個響兒，半點傷害打不出來，這就很尷尬了嘛。
所以說，這可真是個悲傷的事情，大發明家並不是那麽好做的。
紀衡覺得吧，自己大概天生沒有主角的命，明明以前看的小說裏，人家的主角一穿越立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發明點啥就發明點啥。
他倒好，當初想要洗個澡搞點香皂出來用，結果就折騰了好久。
這年頭想做個後世超市裏兩塊錢一塊的肥皂都不容易，並不是做不出，而是，做出來的效果不太好，他必須得改進工藝呀。
等他能做好了，又開始想著往裏面加香料改善氣味，否則那原始的氣味真的完全不討人喜歡。
可以說，這年代的很多事情都挺讓紀衡懷疑人生的。
曹旭就完全沒有這種煩惱，她對這些完全不懂，之前倒不是沒有好奇過紀衡每天折騰的那些東西，然後在某天問了之後，紀衡也真的很有耐心的給她解釋。
然後曹旭就徹底暈了。
對了，那啥元素周期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被紀衡稱作字母的符號，在曹旭看來充滿了神秘感，總覺得和巫師或者道人之類的神秘存在有著不可言說的關系。
當曹旭把這感覺跟紀衡講了的時候，紀衡的嘴角抽啊抽，然後徹底歇了在這年代普及啥元素的心思，還是他自己折騰這個好了。
不過其實對於這種想法紀衡倒是能夠理解的，就像他看著啥甲骨文啥篆書之類的時候，也覺得是在看某種具有神秘力量的文字→_→
所以大家誰也別笑話誰嘛。
曹旭倒是有一樁苦惱的事情的，因為曹旭表示明年她也要出征，曹操也沒反對，所以關於曹旭的隨軍軍師人選就成了個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曹旭是肯定要出門的，畢竟如今算起來，青州的武將陣容就數曹旭和典韋的資歷最老，不過典韋給曹操做護衛了，所以還能外出打仗的也就只剩下曹旭了。
關於曹旭的軍師人選，曹操是比較看好陳宮的，陳宮之前在打董卓的時候就跟曹旭合作過，看起來兩人相處的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陳宮能夠管得住曹旭呀。
可曹旭看好的人選是戲志才，畢竟年輕人比較能夠玩得來。
曹操壓根不可能同意這種事：“要不就選仲德要不就選公臺，我絕不可能讓志才跟你一路。”
曹旭可委屈了：“為什麽呀！志才不是也很好，你上次還誇他了！”
當初陳宮跟著曹旭走了，但卻把戲志才留給曹操用了，戲志才雖然年輕，但卻很得陳宮的看重，覺得他有大才。
戲志才也確實沒讓陳宮失望，雖然略有些稚嫩，但他成長的很快，並且確實表現出了不凡的一面，曹操回來之後也向陳宮誇獎戲志才，為此陳宮可是高興了好多天。
……別問曹旭咋看出陳宮高興來著，只看陳宮那幾天擺黑臉的次數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就知道他的心情可以算得上非常好了。
因此這時候曹旭並不覺得自己提出要戲志才有什麽問題，戲志才雖然年輕，但也是跟隨陳宮好幾年了，他本來就是個很聰明很有天分的人，這時候肯定不差的。
曹操斜眼看了眼曹旭：“你當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麽主意？公臺能管得住你，志才能力確實是不差的，可你要鬧起來，志才能管得住你？你就想著沒人管你可以無拘無束，什麽事都順著自己的想法來呢！”
曹旭的眼神飄了飄，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心虛：“我也沒有那麽明顯吧，而且，上次公臺也說我能虛心接受意見，我很聽話的，志才說了我肯定聽。”
曹操看著她這樣就只問一個問題：“你說這話，你自己信麽？”
曹旭：“……_(:3ゝ∠)_”
好吧，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的。
曹操覺得吧，戲志才再鍛煉培養幾年或許能和曹旭搭檔，不過現在還是放棄這種想法吧，戲志才管不住曹旭，而且戲志才到底太年輕，並沒有真正的試過獨當一面，曹操既然看好他，當然也就要好好的培養他，希望他能夠成長的更好，就比如這一次，曹操是打算讓戲志才在他身邊留用，每天處理軍報文書之類的事情，他剛好也可以拿一些問題來詢問戲志才作為考驗。
否則不把人真正的培養好就往外丟著用，這到底有啥後果……看看那個被人笑話了幾百年的紙上談兵的趙括就知道了。
趙括應當是很有才華的，他的父親是趙國的名將趙奢，可談起兵法來，就算是趙奢也比不過趙括，當然，你也可以說趙括這是只有理論做不好實踐。
可事實是，在被秦軍圍困，處境艱難到極點的時候，趙括的士兵們也願意聽從他的號令作戰，而沒有發生四散逃竄又或者幹脆炸營這種情況。
要知道就算是一些老將也無法保證在面對那種極端困難的處境的時候還能夠團結士卒，讓士卒齊心協力。
但趙括做到了。
這樣誰還能說趙括的能力不足呢？
趙括只是比較倒黴，他人生的第一戰就遇上了秦國名將白起而已。
這要是換了別人，趙括就算不能贏，但也肯定不會輸的很慘，但他偏偏遇上了那個時期最頂尖的將領白起，而白起又對他毫不留情，再加上這一戰的後果實在太嚴重，四十萬趙軍就這麽覆沒了，這樣的責任沒人願意承擔，於是趙括就倒黴的背起了責任和罵名。
大家都說他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只會誇誇其談，實際上並無本事。
趙括冤死了好嗎！
在不恰當的時候給一個本該優秀的人派遣不合適的任務，讓他擔負超過他此時可以承擔的責任，這種事情是會毀掉一個本來有著大好前途的人的。
曹操不是趙王，他幹不出這種事，他既然看好戲志才，就更想要好好培養。
所以曹旭要不走戲志才，曹操對於戲志才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了。
而如果不是戲志才的話，那就只能在陳宮和程昱中間選一個了。
程昱雖然是新來的，但實際上他的年紀比曹操都要大，之前也做過不少事，可以說是本身自帶豐富經驗和閱歷的類型。
因此曹操是放心把程昱派出去用的，不過他擔心程昱和曹旭不熟悉，再加上兩人都有臭脾氣，放在一起用可能不大好，因此想著給程昱配個脾氣好點的。
可讓曹操沒想到的是，在他做出決定之前，程昱自己去找曹旭了。
對於陳宮的到來，曹旭其實也挺意外的：“你怎麽會想要來找我？”
程昱說道：“我想來問問，將軍明年出征，隨軍的人選定下了沒有。”
由於真正算起來要到明年才開戰，因此很多事情都只能算是個想法，尤其是在人選安排的問題上，曹操和曹旭倒是可以說一說，跟其他人他是不講的，大家都只能靠猜。
不過至少很確定的是，陳宮是一定要跟著去的，至於說陳宮跟哪一路，估摸著就是曹旭這一路了。
當然，由於曹操還沒做出明確的安排，因此這事也就只是大家心裏這麽猜測而已。
程昱也有這樣的猜測，所以他來找曹旭了。
對於程昱這樣的問題，曹旭搖搖頭：“還沒定下，我還得等主公那裏的安排，主公有定下的之後我這裏才好做決定。”
曹操會給各路定下大致的人員，加上一些簡單的分配和調動，而之後剩下的才是各路將領自己發揮的空間，曹旭也是這樣，她可以以自己和曹操的特殊關系跟曹操撒撒嬌之類的，但在曹操正式做出決定之前，曹旭也不會自己就把人選都定好了。
聽到曹旭這麽說，程昱並沒有意外，他正是算準了曹旭此時人選還沒有定下，所以才來找曹旭的。
程昱的目的很簡單，擠掉陳宮，自己上位。
曹旭是目前青州所有將領之中資歷最老的，其次就是太史慈了，而剩下的人裏面，如果說要有特殊對待的，大概就是曹家和夏侯家這些和曹操早年相識的人，但曹操是個公正的人，他們來了之後也不是立刻就封了高官，而是要他們先做出成績來才行。
但不管怎麽說，曹旭這一路一定是精兵強將最多的一路，這一點是不需要懷疑的，程昱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程昱需要立功。
算起來，程昱的年紀是眾人之中最大的，他在來青州之前也有了不俗的名聲，但這是遠遠不夠的，至少當青州有一個陳宮的時候，程昱和陳宮比起來是遠遠不夠的。
這並非是程昱對陳宮有什麽意見，他也沒有看陳宮不順眼，只是單純的需要這麽做而已。
程昱想要站穩腳跟，想要理直氣壯，他就必須立下功勞來證明自己。
而立功的最好辦法就是跟著曹旭這一路，因為曹操這次必定以曹旭為前方主將，兵力也一定是曹旭這裏最為雄厚，跟著曹旭程昱手上才能有足夠的資源，才更好發揮。
當然，也能夠立下更大的功勞。
所以程昱是希望自己可以同曹旭一路的。
且和戲志才不同，程昱自認曹操是放心把他單獨放出去用的，他只需要找到一個需要他的將領就可以了。
程昱既然一開始就看好曹旭，這時候當然就很直接的找上門來了。
程昱倒是不擔心陳宮的想法，畢竟這時候什麽安排大家都只是猜測，並沒有明確的定下人選，這時候程昱如果說服曹旭讓他跟著曹旭一路，這樣並不算得罪人。
真正得罪人的是在曹操做出安排之後再把陳宮擠掉。
所以程昱很清楚這事他必須趁早做，趁早做了陳宮是不會介意的，可若是做的晚了，那就是得罪人了。
程昱這人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也不在乎跟人結怨，可他才剛來青州就因為一點完全可以處理好的小事得罪了陳宮，那多不劃算啊。
曹旭沒有想到那麽多，她只是對程昱問道：“你這麽說，是有什麽很厲害的本事麽？”
至少程昱得顯示一下他確實很厲害，曹旭帶著他絕不比陳宮要差，這才能打動人嘛。
程昱在這事上也不含糊，和幹脆的就這曹旭這裏簡易的徐州兗州地圖開始給曹旭分析，此時並未開戰，因此只是做一些宏觀的戰略上的分析和計劃而已，但程昱說的十分有條理，聽起來就很讓人信服。
曹旭也得承認程昱說的挺對，於是就又跟他討論兵法。
曹旭的兵法早年說起來是不怎麽好的，畢竟她跟曹操一個德性，都是早年不愛讀書只愛玩鬧，直到後來書到用時方恨少之後就開始刻苦學習了。
曹旭比曹操更慘一點，甭管怎麽說，曹操醒悟的還算早，十幾歲的時候終於開始好好讀書學習了，曹旭要學兵法可就不容易了，早年就算曹操也沒想到這一茬啊，直到後來曹旭逐漸更大一些了，曹操才偶爾隨著性子給她講一點，且多是為了趣味隨口說的，並不是系統的教學。
曹旭自己看兵書就有點費勁。
曹旭真正開始好好學兵法，那還是到了青州，又或者說是濟南之後的事情了。
不過老曹家的人大概就是那種，不愛學的學不好，可只要想學就能成才的類型，曹操是這樣，曹旭也沒有差很多，至少陳宮還願意教她，曹旭自己有空也跑一跑學館，有些時候也會有講兵法的，當然，還有一些古代的軍事故事的，讀書人多是做文章讀的。
後來陳宮給她做隨軍軍事，發現曹旭這時候學的已經算是不錯了，再加上打董卓的時候陳宮既然想要曹旭乖乖聽話配合他，就得讓曹旭信服，因此趁著那段時間他也給曹旭結合實際講了不少。
因此要說起來，曹旭如今在兵法方面倒是真的不算差了。
更別提太史慈來了之後兩人也可以互相討論呢。
但此時跟程昱說起這件事情就又是另外一重感覺了，程昱確實很有本事，且完全不比陳宮差。
或者說，比起陳宮來，程昱更有一份歲月積澱下來的成熟老辣，這是陳宮所沒有的。
但如果說陳宮和程昱的最大不同的話，大概就是程昱的手段會更加激進強硬，但也更有效。
當然，這一點此時的程昱並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來，但曹旭已經感覺到了。
但最後曹旭並沒有直接答應程昱，程昱當然也沒有催促。
曹旭回去之後倒是把這事給紀衡說了，紀衡想了想問她：“你是怎麽想的？更喜歡公臺還是更喜歡仲德先生？”
曹旭搖搖頭：“我最想要的是志才啊，不過哥哥不同意，因此公臺也很好，畢竟熟悉一些，但是仲德這麽跟我說的話，我斷然拒絕似乎也不好。”
如果此時陳宮已經定下了，那麽曹旭當然可以拒絕，但如果沒有，程昱年紀不小了還來跟曹旭說這話，曹旭直接當面拒絕似乎就不太好了。
要知道單純只算年紀的話，程昱的年紀可真足夠給曹旭當爹了，他比曹操還要大十多歲呢！
紀衡聽到曹旭這麽說也覺得是這樣，而且，由於陳宮完蛋的比較早，其實紀衡聽過的程昱的名聲還要更大一點。
這時候他倒是不太好選擇了，最後他說道：“這種事，你下次問問兄長吧。”
曹操那裏應該是有想法的。
可在曹旭去找曹操之前，陳宮先來找曹旭了，他對曹旭問的非常直接：“仲德先生來找過你了吧？”
曹旭點頭：“公臺你知道啦？”
“我有什麽不知道的，”這麽說著，陳宮又說道：“如果他想跟你一路的話，你便答應了吧。”
曹旭眨眨眼：“哎？公臺你都不介意嗎？還是不喜歡我？”
上次她明明很聽話的！
陳宮嘴角一抽：“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仲德畢竟新來，他有這種想法也正常，我自己也想著應該在這種事上多讓一些機會給他。”
程昱安心了才能更好的做事呀。
關於功勞什麽的，陳宮其實倒是不爭這個的，他也知道程昱不是貪功的人，不過是此時新來身無功勞覺得站不住腳罷了。
得了陳宮的話，曹旭頓時就安心了。
然並卵，她在當天又見著程昱了。
程昱一來就問她：“元昭，昨日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曹旭道：“我還沒跟主公說呢。”
她之前擔心陳宮，不過既然陳宮不介意，那就好辦了嘛，跟曹操說一聲事情就解決了。
可程昱卻像是誤會了什麽，他一咬牙說道：“元昭，其實讓我同你一路還有另外一樁好處。”
曹旭眨眨眼：“什麽好處？”
“我武藝好！”程昱覺得自己幹脆豁出去了：“我也是自小習武，如今倒也能與人過幾招，你與我同路，我還能陪你練練武，比試一下呢！”
聽到這話曹旭大喜：“你說真的？我之前都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厲害！”
對上曹旭驚喜的樣子，程昱心說自己壓對了，緊跟著說道：“那是，我當年打起來也是三五人近不得身的。”
然而他這話音剛落，就看見曹旭手腕一動，原本提在手中的橫雲刀直指向他：“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來打一場！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程昱：“……”
你說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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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能隨便開戰不代表不能調集軍隊早作準備，而且一旦開戰，所需要的資源都得提前儲備起來。
要說起來，這時候並不是打仗的最好時機，畢竟要不了幾天就是秋收，在今年的糧食收上來之前，估計陶謙也不會隨便把軍隊往外扔的。
這也就給了曹操應對的時間。
陶謙想著借糜家之手在青州搞點事情，曹操也想著得去摸一摸徐州的情報，但很可惜的是之前他們並沒有特別重視徐州，所以對徐州的情報搜集工作做的也就不夠，探子也沒有很多。
好在這時候陶謙不會立刻前來攻打，因此他們還是有時間的。
另一方面，糜竺倒是拒絕了陶謙的要求，畢竟陶謙的要求其實算是某種程度上來說讓他暗中對青州動手。
可青州這些年與糜竺的關系都很不錯，在這種時候，明知朋友有難，但卻不能幫助，相反還要隱瞞消息，這對於糜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再幫助陶謙做這樣的事情，糜竺是覺得良心不安的。
最後陶謙到底也還是沒有強迫糜竺，只是心中對糜竺不免有些想法了，糜竺可是在陶謙來做徐州牧之前就與曹操那邊的人交好了。
當然，這麽想著，陶謙也沒說什麽，只是覺得以後有些事情還得避著點糜竺才好。
眼看著秋收將至不僅是陶謙暫時無心打仗，就是袁紹和公孫瓚那邊最近的撕逼都要消停了。
尤其是公孫瓚，和袁紹不同，冀州富庶，本就是糧食產量豐厚之地，袁紹便是整日裏躺著不理事，只要冀州的百姓們還好好的種地，他就不愁吃的。
公孫瓚可不一樣了，雖然說起來幽州的地盤其實包括了後來東北的一部分，說起東北的農業種植，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東北的黑土地，想想照著這麽算的話，公孫瓚應該不缺糧吧？
然而現實是，這年頭並不能這麽算。
現代所種植的米麥等等大部分產量不會很差，畢竟科技水準不一樣，再加上幾千年的選擇培育，可這年代，產量就要低很多。
而幽州又靠著邊境，公孫瓚在應對袁紹的同時還得防備著外面的鮮卑人，至少對於公孫瓚來說，這點骨氣他是有的。
他寧願跟袁紹打的辛苦，也不願意放松對邊境的防守而讓外族入侵。
哪怕是輸，他可以輸給袁紹，卻絕不願意輸給外族。
但就算公孫瓚再怎麽嚴防死守，但外面的鮮卑人也不傻，眼看著公孫瓚和實力不差的袁紹打起來了，嘿，這時候不趁著公孫瓚無暇分心欺負一下，那不是傻麽。
於是大家也就都來了。
且冬日本就是外族入侵的高峰時期，中原地區不愛在冬天打仗，可對於外族卻並非如此，這些外族多為游牧民族，到了冬天日子其實並不那麽好過，而中原地區卻是剛剛經過了秋收，米糧充足，恰好冬天不是放牧的時候，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中原撈一把嘛。
於是對於公孫瓚來說，所謂的秋收，其實象征著另一場戰爭的開始，幽州本就苦寒之地，好不容易一年有那麽點收成，如果再讓異族給攪和了，那可真是哭都沒處哭去。
因此公孫瓚的壓力可比袁紹大多了，如果再算上幽州的冬日寒冷，這年頭沒棉花沒暖氣，啥保暖衣羽絨服更是沒影的事兒，對於公孫瓚來說，在冬天打仗就更困難了。
如果再讓他同時應對袁紹和那些外族的話……公孫瓚覺得他還是早點回老家歇著比較現實。
當然了，袁紹也有自己的苦惱，冀州確實富庶，那也不能隨便作呀，袁紹還是很想把冀州經營好的，至少不能跟袁術學。
同樣都是講排場，袁紹表現的就很可親，屬於那種，咱有多少錢就擺多大的排場的人，袁術就比較坑了，他屬於那種有一塊錢，但偏要擺出十塊錢的排場來的人。
袁紹覺得他得顯示自己比袁術英明，還得在其他方面表現一下，比如冀州，冀州富庶，但也正因為富庶，所以哪怕只虧掉一點點的比例，那算起總量也足夠讓人心疼了。
再說了，韓馥把冀州的民政和農業生產其實管的都不錯，袁紹總不能比他差呀。
所以說，趁著秋收了，剛好公孫瓚暫時也不想打，兩人幹脆很有默契的各自收兵，等明年春耕之後再打吧。
這消息傳到豫州的時候好險沒把袁術氣死。
陶謙因為要管秋收所以不打曹操，表示籌備一下明年再打。
行吧，袁術勉強忍了，畢竟除了曹操，他還有袁紹的笑話可以看。
結果他這剛想繼續看袁紹的笑話安慰自己，袁紹那邊就跟公孫瓚默契的休兵了？大家回老家收糧食去了？
陶謙不打曹操，公孫瓚又不打袁紹，北面徹底安穩了，袁術不淡定了。
當初他跟劉表撕逼的時候咋就沒遇上這種好事啊！
還把好好的孫堅給折進去了。
雖然袁術小心眼總給孫堅小鞋穿，時不時的還拖後腿，但他知道孫堅是一員良將，他得靠著孫堅給自己打地盤呀。
結果孫堅死了，連帶著袁術自己的力量都被削弱很多。
袁術這人吧，給孫堅找麻煩的心是有的，壓制孫堅讓他不能發展壯大的心也是有的，小心眼記仇什麽的他也不缺，但他還沒傻到要弄死孫堅的程度啊。
結果孫堅就死了。
於是打荊州什麽的也就沒啥指望了，袁術簡直要在豫州嚶嚶嚶了。
離了孫堅這個能追著董卓打的良將，他剩下的人力還真是矮子裏面選高個，真的能拿得出手的沒幾個，就算拿出來了，那也不能放著跟孫堅比啊。
袁術想想都覺得憋屈。
“老天爺對我不公！”
你看，就連老天爺都偏愛袁紹那個婢女生的，反而不來幫助他，凈給他添堵了。
不過這也給了袁術機會，他除了說服陶謙，又決定說服兗州刺史劉岱。
如果要形容一下青州兗州徐州的形狀的話，大概就是青州是個橫過來的長條在北面，也就是最上面，而兗州和徐州是兩個豎起來的條條，剛好在青州下面。
這麽說的大概就很清楚了吧？
袁術的想法就是，只陶謙一個可能不太夠揍曹操，畢竟他其實很想要弄死曹操，一旦失去曹操，袁紹在北方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盟友，且會陷入四面皆敵的情況。
既然這麽著，幹脆再說服劉岱好了，如果劉岱同意一起對付曹操，那麽就有陶謙和劉岱聯合對付曹操，曹操肯定得完蛋。
袁紹的算盤打的挺好，可曹操那邊也不是傻的，自從發現了陶謙可能會在明年前來攻打，大家對周圍的所有人就都警惕起來。
於是很快發現了袁術時不時往徐州派使者，而最近他又開始往兗州派人了。
曹操對此事是很生氣的：“我與袁公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卻要聯合陶謙和劉岱一起來攻打我，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事就很讓人生氣了呀！
曹操心說我招你惹你了你對我這麽狠？
要說袁術看袁紹不順眼，這個曹操是能夠理解的，可就算袁術因為袁紹的關系連帶著惱恨他，但他的仇恨值也不該這麽高呀，難道不是該袁紹做仇恨值擔當嗎？
……完全不能理解袁術的腦回路啊。
曹操的嘴角抽啊抽：“真要對付我，這時候挑撥離間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是他他就這麽幹了。
不需要花費一兵一卒，剛好秋冬都不打仗的閑著，咱找點事情幹去傳播點流言唄？
袁紹當初能夠起兵是曹操支持的，能夠當上盟主也有曹操的功勞，再加上現在的曹操實力並不比袁紹差很多，可曹操卻得給袁紹當小弟。
嗯，這裏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很多嘛。
信任這種事，沒啥問題的時候還好，一旦起了疑心，就脆弱的不堪一擊。
當你覺得某人有嫌疑的時候，那可真是越看越可疑，越看越不順眼。
等把曹操和袁紹的關系挑撥崩了，這時候再全力支持公孫瓚攻打袁紹，甚至還可以聯絡一下曹操，表達一下善意，把曹操往自己這邊拉。
一旦袁紹發現曹操和袁術的關系親密了，那可真是瞬間就可以讓兩家成為對立陣營。
行啦，就這麽著，不費一兵一卒，只需要一些傳播流言的，外帶一些使者，錢財方面需要大張旗鼓的給曹操送幾次禮物，嗯，就這麽著，問題解決了。
反正就算送禮，肯定也比打仗要便宜。
這才是正常人的思路吧？
所以說，曹操真的很不能理解袁術的腦回路到底是咋回事啊。
當曹操說起這事的時候，其實不僅僅是他自己，曹操的一眾謀士們其實都抽著嘴角表示，他們也沒法理解袁術這腦回路到底是怎麽回事。
由於明年要打仗，因此曹旭往軍營裏跑的就要更加勤快一點，紀衡也決定先把其他的放緩，專心搞一搞曹旭能夠用得上的研究。
這事怎麽說呢，既不能小看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但有些時候也不能太高看。
就比如紀衡早期以為這時代還沒有馬鐙馬鞍等物品，然而事實是，這年代是有的，只不過都比較原始，比如馬鐙就只有單邊的。
關於設計發明更先進的馬鐙或者馬鞍啥的，紀衡覺得他可以趁早放棄，他在現代也沒騎過馬，根本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應該什麽樣，但到底在一些影視裏面看過，知道點大概的形狀。
因此他只好壓榨其他的工匠們搞研究，目前還沒有出現什麽實用性比較高的成果。
不過在其他方面，紀衡倒是幹了不少事情。
比如他大大提高了目前這個時代的數學幾何，還有一些基礎的物理學方面的水平，也因此讓曹操治下各地在修建工程的時候，可以做的比其他地方更好。
基礎設施好了，連帶著也會帶動其他的。
當然，那不是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對於目前的紀衡來說，他在非常努力的思考怎麽給曹旭改進火藥。
這年頭已經有了投石車出現，而且看起來射程還不錯，尤其是在紀衡提供了一些物理方面的知識幫助之後，雖然紀衡自個兒沒本事做個投石車，可專業做投石車的工匠們卻很受啟發，將這些知識活學活用，反應了力量更大，射程更遠的投石車，而且體積更小，更加方便移動，操作上也從以前的一群人，改成現在只需要三個人就能完成從打擊到移動等等所有的工作。
……這其中還包括了一個人是運輸‘彈藥’的。
而在此之後，紀衡想著，咱能砸石頭，那為啥不能砸火藥呢？
這是個好問題。
當然，這個問題紀衡能夠想到，其他人當然也早就想到了，於是就有人告訴紀衡，一是現在的火藥殺傷力不大，而是引燃和爆炸的時間都很不好控制。
首先，要讓火藥炸出殺傷力來，體積肯定不會小，咱質量不足數量補嘛。
可之後這些火藥怎麽儲存？通過什麽方式引燃？
就算引燃了，又怎麽控制爆炸時間？
如果是丟到一半在半空中炸了那還算運氣好，可如果是己方動作慢了一點，於是火藥在自家陣營裏炸了，這就鬧笑話了不是。
而且，就算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那運輸也是個問題啊，火藥這東西易燃易爆炸，萬一這正帶著火藥行軍呢，突然就炸了，然後不需要別人來攻打，自己就給自己非戰鬥減員一大半，嗯，這又是個笑話了。
再加上這年頭包裝水平有限，少量還好，數量多了，防潮也是個問題，就算安全運送到了地方，結果下了場小雨，空氣濕度高了點，好了，火藥受潮點不起來了，得，又是一個笑話誕生了。
再加上這年頭的火藥殺傷力真的很悠閑，最重要的事情是提升爆炸的殺傷力呀！
光炸了只能聽個響兒，半點傷害打不出來，這就很尷尬了嘛。
所以說，這可真是個悲傷的事情，大發明家並不是那麽好做的。
紀衡覺得吧，自己大概天生沒有主角的命，明明以前看的小說裏，人家的主角一穿越立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發明點啥就發明點啥。
他倒好，當初想要洗個澡搞點香皂出來用，結果就折騰了好久。
這年頭想做個後世超市裏兩塊錢一塊的肥皂都不容易，並不是做不出，而是，做出來的效果不太好，他必須得改進工藝呀。
等他能做好了，又開始想著往裏面加香料改善氣味，否則那原始的氣味真的完全不討人喜歡。
可以說，這年代的很多事情都挺讓紀衡懷疑人生的。
曹旭就完全沒有這種煩惱，她對這些完全不懂，之前倒不是沒有好奇過紀衡每天折騰的那些東西，然後在某天問了之後，紀衡也真的很有耐心的給她解釋。
然後曹旭就徹底暈了。
對了，那啥元素周期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被紀衡稱作字母的符號，在曹旭看來充滿了神秘感，總覺得和巫師或者道人之類的神秘存在有著不可言說的關系。
當曹旭把這感覺跟紀衡講了的時候，紀衡的嘴角抽啊抽，然後徹底歇了在這年代普及啥元素的心思，還是他自己折騰這個好了。
不過其實對於這種想法紀衡倒是能夠理解的，就像他看著啥甲骨文啥篆書之類的時候，也覺得是在看某種具有神秘力量的文字→_→
所以大家誰也別笑話誰嘛。
曹旭倒是有一樁苦惱的事情的，因為曹旭表示明年她也要出征，曹操也沒反對，所以關於曹旭的隨軍軍師人選就成了個需要考慮的事情了。
曹旭是肯定要出門的，畢竟如今算起來，青州的武將陣容就數曹旭和典韋的資歷最老，不過典韋給曹操做護衛了，所以還能外出打仗的也就只剩下曹旭了。
關於曹旭的軍師人選，曹操是比較看好陳宮的，陳宮之前在打董卓的時候就跟曹旭合作過，看起來兩人相處的也不錯，最重要的是，陳宮能夠管得住曹旭呀。
可曹旭看好的人選是戲志才，畢竟年輕人比較能夠玩得來。
曹操壓根不可能同意這種事：“要不就選仲德要不就選公臺，我絕不可能讓志才跟你一路。”
曹旭可委屈了：“為什麽呀！志才不是也很好，你上次還誇他了！”
當初陳宮跟著曹旭走了，但卻把戲志才留給曹操用了，戲志才雖然年輕，但卻很得陳宮的看重，覺得他有大才。
戲志才也確實沒讓陳宮失望，雖然略有些稚嫩，但他成長的很快，並且確實表現出了不凡的一面，曹操回來之後也向陳宮誇獎戲志才，為此陳宮可是高興了好多天。
……別問曹旭咋看出陳宮高興來著，只看陳宮那幾天擺黑臉的次數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就知道他的心情可以算得上非常好了。
因此這時候曹旭並不覺得自己提出要戲志才有什麽問題，戲志才雖然年輕，但也是跟隨陳宮好幾年了，他本來就是個很聰明很有天分的人，這時候肯定不差的。
曹操斜眼看了眼曹旭：“你當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麽主意？公臺能管得住你，志才能力確實是不差的，可你要鬧起來，志才能管得住你？你就想著沒人管你可以無拘無束，什麽事都順著自己的想法來呢！”
曹旭的眼神飄了飄，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心虛：“我也沒有那麽明顯吧，而且，上次公臺也說我能虛心接受意見，我很聽話的，志才說了我肯定聽。”
曹操看著她這樣就只問一個問題：“你說這話，你自己信麽？”
曹旭：“……_(:3ゝ∠)_”
好吧，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的。
曹操覺得吧，戲志才再鍛煉培養幾年或許能和曹旭搭檔，不過現在還是放棄這種想法吧，戲志才管不住曹旭，而且戲志才到底太年輕，並沒有真正的試過獨當一面，曹操既然看好他，當然也就要好好的培養他，希望他能夠成長的更好，就比如這一次，曹操是打算讓戲志才在他身邊留用，每天處理軍報文書之類的事情，他剛好也可以拿一些問題來詢問戲志才作為考驗。
否則不把人真正的培養好就往外丟著用，這到底有啥後果……看看那個被人笑話了幾百年的紙上談兵的趙括就知道了。
趙括應當是很有才華的，他的父親是趙國的名將趙奢，可談起兵法來，就算是趙奢也比不過趙括，當然，你也可以說趙括這是只有理論做不好實踐。
可事實是，在被秦軍圍困，處境艱難到極點的時候，趙括的士兵們也願意聽從他的號令作戰，而沒有發生四散逃竄又或者幹脆炸營這種情況。
要知道就算是一些老將也無法保證在面對那種極端困難的處境的時候還能夠團結士卒，讓士卒齊心協力。
但趙括做到了。
這樣誰還能說趙括的能力不足呢？
趙括只是比較倒黴，他人生的第一戰就遇上了秦國名將白起而已。
這要是換了別人，趙括就算不能贏，但也肯定不會輸的很慘，但他偏偏遇上了那個時期最頂尖的將領白起，而白起又對他毫不留情，再加上這一戰的後果實在太嚴重，四十萬趙軍就這麽覆沒了，這樣的責任沒人願意承擔，於是趙括就倒黴的背起了責任和罵名。
大家都說他只是‘紙上談兵’而已，只會誇誇其談，實際上並無本事。
趙括冤死了好嗎！
在不恰當的時候給一個本該優秀的人派遣不合適的任務，讓他擔負超過他此時可以承擔的責任，這種事情是會毀掉一個本來有著大好前途的人的。
曹操不是趙王，他幹不出這種事，他既然看好戲志才，就更想要好好培養。
所以曹旭要不走戲志才，曹操對於戲志才已經有了自己的安排了。
而如果不是戲志才的話，那就只能在陳宮和程昱中間選一個了。
程昱雖然是新來的，但實際上他的年紀比曹操都要大，之前也做過不少事，可以說是本身自帶豐富經驗和閱歷的類型。
因此曹操是放心把程昱派出去用的，不過他擔心程昱和曹旭不熟悉，再加上兩人都有臭脾氣，放在一起用可能不大好，因此想著給程昱配個脾氣好點的。
可讓曹操沒想到的是，在他做出決定之前，程昱自己去找曹旭了。
對於陳宮的到來，曹旭其實也挺意外的：“你怎麽會想要來找我？”
程昱說道：“我想來問問，將軍明年出征，隨軍的人選定下了沒有。”
由於真正算起來要到明年才開戰，因此很多事情都只能算是個想法，尤其是在人選安排的問題上，曹操和曹旭倒是可以說一說，跟其他人他是不講的，大家都只能靠猜。
不過至少很確定的是，陳宮是一定要跟著去的，至於說陳宮跟哪一路，估摸著就是曹旭這一路了。
當然，由於曹操還沒做出明確的安排，因此這事也就只是大家心裏這麽猜測而已。
程昱也有這樣的猜測，所以他來找曹旭了。
對於程昱這樣的問題，曹旭搖搖頭：“還沒定下，我還得等主公那裏的安排，主公有定下的之後我這裏才好做決定。”
曹操會給各路定下大致的人員，加上一些簡單的分配和調動，而之後剩下的才是各路將領自己發揮的空間，曹旭也是這樣，她可以以自己和曹操的特殊關系跟曹操撒撒嬌之類的，但在曹操正式做出決定之前，曹旭也不會自己就把人選都定好了。
聽到曹旭這麽說，程昱並沒有意外，他正是算準了曹旭此時人選還沒有定下，所以才來找曹旭的。
程昱的目的很簡單，擠掉陳宮，自己上位。
曹旭是目前青州所有將領之中資歷最老的，其次就是太史慈了，而剩下的人裏面，如果說要有特殊對待的，大概就是曹家和夏侯家這些和曹操早年相識的人，但曹操是個公正的人，他們來了之後也不是立刻就封了高官，而是要他們先做出成績來才行。
但不管怎麽說，曹旭這一路一定是精兵強將最多的一路，這一點是不需要懷疑的，程昱正是看中了這一點。
程昱需要立功。
算起來，程昱的年紀是眾人之中最大的，他在來青州之前也有了不俗的名聲，但這是遠遠不夠的，至少當青州有一個陳宮的時候，程昱和陳宮比起來是遠遠不夠的。
這並非是程昱對陳宮有什麽意見，他也沒有看陳宮不順眼，只是單純的需要這麽做而已。
程昱想要站穩腳跟，想要理直氣壯，他就必須立下功勞來證明自己。
而立功的最好辦法就是跟著曹旭這一路，因為曹操這次必定以曹旭為前方主將，兵力也一定是曹旭這裏最為雄厚，跟著曹旭程昱手上才能有足夠的資源，才更好發揮。
當然，也能夠立下更大的功勞。
所以程昱是希望自己可以同曹旭一路的。
且和戲志才不同，程昱自認曹操是放心把他單獨放出去用的，他只需要找到一個需要他的將領就可以了。
程昱既然一開始就看好曹旭，這時候當然就很直接的找上門來了。
程昱倒是不擔心陳宮的想法，畢竟這時候什麽安排大家都只是猜測，並沒有明確的定下人選，這時候程昱如果說服曹旭讓他跟著曹旭一路，這樣並不算得罪人。
真正得罪人的是在曹操做出安排之後再把陳宮擠掉。
所以程昱很清楚這事他必須趁早做，趁早做了陳宮是不會介意的，可若是做的晚了，那就是得罪人了。
程昱這人雖然脾氣算不上好，也不在乎跟人結怨，可他才剛來青州就因為一點完全可以處理好的小事得罪了陳宮，那多不劃算啊。
曹旭沒有想到那麽多，她只是對程昱問道：“你這麽說，是有什麽很厲害的本事麽？”
至少程昱得顯示一下他確實很厲害，曹旭帶著他絕不比陳宮要差，這才能打動人嘛。
程昱在這事上也不含糊，和幹脆的就這曹旭這裏簡易的徐州兗州地圖開始給曹旭分析，此時並未開戰，因此只是做一些宏觀的戰略上的分析和計劃而已，但程昱說的十分有條理，聽起來就很讓人信服。
曹旭也得承認程昱說的挺對，於是就又跟他討論兵法。
曹旭的兵法早年說起來是不怎麽好的，畢竟她跟曹操一個德性，都是早年不愛讀書只愛玩鬧，直到後來書到用時方恨少之後就開始刻苦學習了。
曹旭比曹操更慘一點，甭管怎麽說，曹操醒悟的還算早，十幾歲的時候終於開始好好讀書學習了，曹旭要學兵法可就不容易了，早年就算曹操也沒想到這一茬啊，直到後來曹旭逐漸更大一些了，曹操才偶爾隨著性子給她講一點，且多是為了趣味隨口說的，並不是系統的教學。
曹旭自己看兵書就有點費勁。
曹旭真正開始好好學兵法，那還是到了青州，又或者說是濟南之後的事情了。
不過老曹家的人大概就是那種，不愛學的學不好，可只要想學就能成才的類型，曹操是這樣，曹旭也沒有差很多，至少陳宮還願意教她，曹旭自己有空也跑一跑學館，有些時候也會有講兵法的，當然，還有一些古代的軍事故事的，讀書人多是做文章讀的。
後來陳宮給她做隨軍軍事，發現曹旭這時候學的已經算是不錯了，再加上打董卓的時候陳宮既然想要曹旭乖乖聽話配合他，就得讓曹旭信服，因此趁著那段時間他也給曹旭結合實際講了不少。
因此要說起來，曹旭如今在兵法方面倒是真的不算差了。
更別提太史慈來了之後兩人也可以互相討論呢。
但此時跟程昱說起這件事情就又是另外一重感覺了，程昱確實很有本事，且完全不比陳宮差。
或者說，比起陳宮來，程昱更有一份歲月積澱下來的成熟老辣，這是陳宮所沒有的。
但如果說陳宮和程昱的最大不同的話，大概就是程昱的手段會更加激進強硬，但也更有效。
當然，這一點此時的程昱並沒有明確的表現出來，但曹旭已經感覺到了。
但最後曹旭並沒有直接答應程昱，程昱當然也沒有催促。
曹旭回去之後倒是把這事給紀衡說了，紀衡想了想問她：“你是怎麽想的？更喜歡公臺還是更喜歡仲德先生？”
曹旭搖搖頭：“我最想要的是志才啊，不過哥哥不同意，因此公臺也很好，畢竟熟悉一些，但是仲德這麽跟我說的話，我斷然拒絕似乎也不好。”
如果此時陳宮已經定下了，那麽曹旭當然可以拒絕，但如果沒有，程昱年紀不小了還來跟曹旭說這話，曹旭直接當面拒絕似乎就不太好了。
要知道單純只算年紀的話，程昱的年紀可真足夠給曹旭當爹了，他比曹操還要大十多歲呢！
紀衡聽到曹旭這麽說也覺得是這樣，而且，由於陳宮完蛋的比較早，其實紀衡聽過的程昱的名聲還要更大一點。
這時候他倒是不太好選擇了，最後他說道：“這種事，你下次問問兄長吧。”
曹操那裏應該是有想法的。
可在曹旭去找曹操之前，陳宮先來找曹旭了，他對曹旭問的非常直接：“仲德先生來找過你了吧？”
曹旭點頭：“公臺你知道啦？”
“我有什麽不知道的，”這麽說著，陳宮又說道：“如果他想跟你一路的話，你便答應了吧。”
曹旭眨眨眼：“哎？公臺你都不介意嗎？還是不喜歡我？”
上次她明明很聽話的！
陳宮嘴角一抽：“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仲德畢竟新來，他有這種想法也正常，我自己也想著應該在這種事上多讓一些機會給他。”
程昱安心了才能更好的做事呀。
關於功勞什麽的，陳宮其實倒是不爭這個的，他也知道程昱不是貪功的人，不過是此時新來身無功勞覺得站不住腳罷了。
得了陳宮的話，曹旭頓時就安心了。
然並卵，她在當天又見著程昱了。
程昱一來就問她：“元昭，昨日的事情你想的如何了？”
曹旭道：“我還沒跟主公說呢。”
她之前擔心陳宮，不過既然陳宮不介意，那就好辦了嘛，跟曹操說一聲事情就解決了。
可程昱卻像是誤會了什麽，他一咬牙說道：“元昭，其實讓我同你一路還有另外一樁好處。”
曹旭眨眨眼：“什麽好處？”
“我武藝好！”程昱覺得自己幹脆豁出去了：“我也是自小習武，如今倒也能與人過幾招，你與我同路，我還能陪你練練武，比試一下呢！”
聽到這話曹旭大喜：“你說真的？我之前都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厲害！”
對上曹旭驚喜的樣子，程昱心說自己壓對了，緊跟著說道：“那是，我當年打起來也是三五人近不得身的。”
然而他這話音剛落，就看見曹旭手腕一動，原本提在手中的橫雲刀直指向他：“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來打一場！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程昱：“……”
你說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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