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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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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曹旭的話,曹操和陳宮都是嘴角一抽,區別是曹操還問了一句:“你這話又是哪裏學來的?”

曹旭道:“伯瑾教我噠,我覺得他還挺不錯的。”

曹操:“……”

這哪裏不錯了。

不過……

“你什麽時候跟他一起玩了?”曹操看著曹旭挺疑惑的:“你之前不是愛跟老典玩麽?”

曹旭特別喜歡典韋啊,有空就約典韋一起玩,典韋也挺喜歡她,於是兩人一起浪的還挺開心。

畢竟是,一樣的武力值一樣的智商_(:3ゝ∠)_

至於說紀衡,曹操記得紀衡算是個文官吧?武藝什麽的,其實也就是學來的空架子了,做個樣子玩點文人游戲還行,但跟曹旭這種實打實幹架的,根本就沒法交流啊。

曹旭說道:“他跟老典不一樣啦,會給我講故事,雖然怪怪的,但還挺有趣,還教我好多好玩的東西呢。”

曹操想想紀衡那人不錯,平時也表現的比較靠譜,於是也不說什麽了。

總之,紀衡那武力值總不會帶著曹旭去去幹架的,上次典韋帶著曹旭出門說要徒手抓老虎,可算沒嚇死曹操,幸好發現的早給攔下來了好嗎!

換了紀衡肯定幹不出這種事。

曹操覺得跟紀衡玩也挺好的。

於是第二天的時候,陳宮為了曹操幹的事情頭發都掉了一把,隔壁的房間裏紀衡叫上曹旭和典韋,開始摸魚。

曹旭一臉好奇:“今天怎麽這麽神秘呀?”

紀衡嘿嘿一聲:“我之前不是讓你們砍了點竹子帶回來麽,就是要做好玩的,這次可做好啦。”

曹旭一聽也來興趣了:“我要看我要看!伯瑾你要感謝我的,青州不是盛產竹子的地方,給你砍的還是我從哥哥的院子裏偷出來的呢,還有老典,他守在院墻外面等我把竹子扔出去,結果差點被砸到。”

青州確實不盛產竹子,竹子想要長好很不容易,那竹子還是原本國相府裏長著的,不像是其他竹子那樣瘦瘦小小,看起來就病歪歪的,那一叢竹子長得極好,曹操也十分愛護。

……畢竟是情懷麽。

曹旭跟他要他都沒給,於是曹旭大半夜的叫上典韋,兩天偷偷摸摸從那一小片竹子比較靠墻的那一邊砍了兩根,這樣從外面看就不太能看得出來了。

紀衡擺擺手:“行啦,我知道你和老典辛苦,這不是剛做好就拿來給你們看了麽,其他人我可沒告訴。”

這麽說著,紀衡翻出一個布包來,曹旭和典韋兩人眼巴巴的看著,結果打開之後兩人都是一臉失望。

“不就是小竹片麽,這有什麽好玩的。”

典韋跟著點頭:“對啊對呀,伯瑾你可不能這樣啊。”

“你們懂什麽,這竹片看起來簡單,實際玩起來可不一樣呢。”

紀衡招招手:“來,都往我面前坐一點,靠近點我教你們怎麽玩。”

想起紀衡平時確實挺會玩的,也有很多好主意,最後曹旭和典韋還是聽他的話靠過去了。

紀衡一臉得意:“我們今天要玩的游戲叫做‘鬥地主’,首先……”

於是曹操正苦著一張臉聽陳宮給他叨逼叨的念叨他這次的事情做得有多麽沖動多麽不妥當,聽的正打瞌睡的時候,就聽見隔壁傳來了曹旭和典韋大呼小叫的聲音。

曹操仔細聽了聽……怎麽好像還有紀衡?

“加倍!”

“不加倍!”

“搶地主!”

曹操:“……”

陳宮:“……”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樣的疑惑,這隔壁是幹啥呢?

曹操幹咳一聲:“要不,公臺我們去看看?”

陳宮想想也沒反對:“去看看吧,什麽搶地主?”

他們之前正討論大地主們的事情呢,這時候紀衡在隔壁大呼小叫的‘搶地主’,難道是他們想出什麽辦法來了?

尤其是想到這裏面還有典韋和曹旭這兩個不要慫就是幹的典型,不管是曹操還是陳宮都覺得這事必須得去看看。

特別是陳宮,陳宮心說曹操這一出已經叫他很頭疼了,如果隔壁那仨孩子再鬧出什麽事情來,他都想辭職回老家繼續閑居種地了好嗎!

種地多省心啊!

結果兩人剛走沒幾步就聽見紀衡的聲音。

“炸彈!”

緊接著響起的聲音是曹旭的……

“啊啊啊啊啊不帶這樣的!!!你又炸我!!!”

紀衡的聲音挺得意:“哎呀,運氣好就是沒辦法呀……老典你還打嗎?”

“不打了不打了,又輸了。”

“嗚……我不服!”

“不服再戰!”

“戰就戰!”

曹操和陳宮推門進來的時候,仨熊孩子正在摸牌。

曹操看看氣勢洶洶仿佛隨時能上戰場的曹旭和典韋,再看看滿臉笑容的紀衡:“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曹旭:“……”

典韋:“……”

紀衡:“……”

三人非常一致的把牌往背後一塞:“我們什麽都沒幹!”

曹操:“……”

這話說出來你們自己信麽?

尤其是,光把手上的塞回去有什麽用,你們桌上還有一摞呢好嗎!

曹操看了看:“……我怎麽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

仨熊孩子一起嘿嘿嘿,就是不說話。

曹操嘆了口氣:“公臺,你來說說他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說完這話,曹操轉身走了。

陳宮則走到三人面前黑著一張臉開始挨個盤問,曹操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去了。

順手還拿了書來看,然後很快他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陳宮那熟悉的叨逼叨聲音。

曹操晃了晃腦袋,招手喊了個人過來:“夫人早上給我燉的湯呢?去盛一碗來。”

等人家走到半截他又想起來:“對了,給隔壁公臺先生也送一碗去,潤潤喉。”

陳宮收到曹操給的那碗湯的時候沈默了好久,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曹、孟、德!”

對面三個已經被他叨叨的快要神經衰弱的熊孩子聽到他這一聲,齊齊的抖了一抖。

陳宮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找曹操,可剛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來了,像是思考了兩秒,陳宮轉身大步走回來,一口氣把那碗湯全喝了,然後氣勢洶洶的去找曹操了。

“呼,”曹旭松了口氣:“公臺嚴肅起來好嚇人。”

紀衡去門口張望了一番,聽到這話回頭說道:“我覺得你可以給你哥哥點蠟了。”

曹旭眨眨眼:“點蠟?這是什麽意思?我要去給哥哥點蠟燭嗎?可是我沒帶蠟燭。”

這年頭蠟燭還是很貴重的東西,並不常見。

紀衡隨口解釋道:“點蠟不是點蠟燭,而是一種說法,形容他很值得同情很可憐的意思。”

曹旭哦了一聲,隨即說道:“給哥哥點蠟。”

典韋也接著說道:“給主公點蠟。”

紀衡回頭看看曹旭又看看典韋,總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挺了不得的事情。

第二天曹操再出現的時候,是頂著兩個黑眼圈的。

據說昨晚上陳宮一直念叨他,說到了大半夜,曹操還不能打瞌睡,他要是表現的不耐煩,陳宮就又能就這這個問題,再補充說明上好半天。

曹旭戳戳紀衡,小聲道:“我覺得公臺的戰鬥力好叼。”

叼這個詞,也是紀衡教她的,據說是形容很厲害的意思。

紀衡一臉深沈的點點頭:“可不是麽,以前我都沒看出來,以為他只是脾氣比較直而已,現在看來,他隱藏的很深啊,你哥都被他批評的不敢說話呢,心疼。”

紀衡跟曹旭說話其實沒啥顧忌,尤其是曹旭對他的‘新事物新語言’都接受的很快,還能立刻學了就跟他用上,再加上曹旭那性格實在是不像這年代的大家閨秀,反倒是和現代時候比較外向不拘小節的那些女孩子比較像。

這種女孩子是能跟男孩子玩成哥們的。

紀衡面對曹旭的時候完全無壓力。

兩人正說話呢,曹操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嘀嘀咕咕說什麽呢!”

紀衡剛想說我們沒說啥,曹旭就開口了:“伯瑾在說公臺好厲害,能把哥哥念叨的不敢反駁呢,以前都沒看出來,隱藏的真深。”

紀衡:“……”

對上陳宮的眼神,紀衡都快哭出來了。

曹大小姐,你跟我到底什麽仇什麽怨!

然後陳宮開口了:“伯瑾,等會兒我們得談談。”

紀衡:“……嚶qaq”

曹旭你個坑貨!

曹操今天會議的議題和曹旭其實是有點關系的。

陳宮提出,曹操的事情已經做了,光靠他事後念叨肯定沒用,他們還得扯點有用的東西才行。

所謂有用的,比如關於那些被曹操上奏要求一起罷免的人和豪強們如果聯合起來給曹操找麻煩該怎麽辦。

當然,他們不可能明面上來找曹操幹架,那是要造反。

曹操畢竟是名正言順的濟南相,任用和罷免他治下的官員,也是他應有的權力,這一點沒人能夠反對。

但這僅僅是讓各家不能直接給曹操找麻煩了而已,要說起來,除了智商低到不夠看的,這年頭誰跟頂頭上司過不去還會擺明了幹啊。

都得轉個彎,用點迂回手段。

而濟南境內就有他們最好用的一把刀。

黃巾賊。

黃巾說是平定了,但實際上曹旭剛來濟南的時候,在東平陵周圍自己就揍過不少,如今雖然東平陵附近已經太平了,可別處卻不好說呀。

有很多比較大的賊寇都是由原本的黃巾在其長官的帶領下直接轉化的,人數少的有幾十幾百,多的也有上千的規模。

只是大部分時候,他們並不願意直接和官府起沖突。

幾千人的規模雖然不小,但用來沖擊現成還是差了一點,更何況打了這個還有下一個,一旦官軍真的卯足了勁要打他們,幾千人的規模根本討不了好。

因此在曹旭和典韋清理東平陵周邊的時候,附近有規模較大比較識趣的,就自己帶人離開了。

青州那麽大,何必非要死賴在東平陵呢?多得是有官員不敢招惹他們的地方。

和黃巾不想跟官軍打仗一樣,很多地方的官員也不想跟黃巾打仗呀,人慫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打仗得要錢,而且打了就一定有損失,再說了,打贏了還好,萬一輸了呢?

因此很多地方都只是放任黃巾占據一方,根本不管。

此時濟南境內的黃巾全部加起來,不說上萬,幾千是肯定有的,一般情況下他們確實不會主動招惹官府,但如果有人在背後鼓動,許諾好處給予資助,那就不一樣了。

東平陵現在才剛有點起色,可經不起破壞了。

曹操這裏大把的錢財砸出去,手上也沒餘錢了,黃巾如果來一波,就算沒讓黃巾打破城池,只是在城外搞點破壞,曹操明年的日子也沒法過了。

田地可都在城外呢!

可他們現在這兩千多的兵力,大部分還都是今年新招募的新兵,只做過一些剿匪和打獵任務,如果是守城占據城池的優勢還好,但如果是讓出去打架,把人攔在半道上,這就沒啥指望了。

曹操聽到陳宮的分析也很犯愁:“可就算我們臨時補充,也沒有太大用處啊。”

這時候不是農忙的時節,空閑的勞動力是有的,但就算補充,新兵沒幾個月的訓練誰敢派出去用啊。

再說了,人是隨便可以招,但養這麽多人也要錢啊,而且軍隊不是農民,既然養了,武器盔甲都是不能少的,算算都是錢。

目前來說,他們可沒那麽多錢。

也因此陳宮才十分反對曹操一次性得罪太多人,因為這會迫使所有人聯手對付他。

曹操倒不是這麽認為的:“看起來或許是一次得罪太多,但實際上呢?公臺,濟南沒有那麽多時間,如果慢慢來,只會讓他們越發根深蒂固,你要知道,就算我們查到了那些人的面前,有些時候也不一定能夠讓他們把吃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

關於這年代世家大族的那點手段,曹操看的太多了,比起家境普通的陳宮,曹操更清楚這其中有多少可操作的地方。

不提袁家,就是曹操自己家,曹嵩也是暗中弄了不少土地和人口的,只是他做的偷偷摸摸,而且不算太過分而已,也沒有做過強搶侵吞別人土地的事情,但歸根到底,有些事情是一樣的。

天子腳下尚且如此,這固然可以說是這年頭大家都不把朝廷放在眼裏的緣故,另一方面就是大家根本不怕查,因為就算查了,也不一定能查出來,能遮掩的就遮掩掉,能轉移的就轉移掉,如果都不行,他們也有辦法把這一切變成擦邊球,至少看起來合理合法。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曹操知道他不能等,一旦他對一家動手,後面的所有人都會有所準備,他的動作必須快而且狠,只有這樣才能打到痛處。

曹操並不認為只這一招就能讓所有人都交出他們吞下去的東西,但至少可以交出一部分來,而且這也是對所有人的威懾,以後他在濟南想辦事會方便的多。

曹操給陳宮解釋過這一點,也正因如此,陳宮雖然念叨他,但到底還是在為他想辦法。

要說起來,陳宮並不僅僅是生氣曹操這事做的太激進,得罪了太多人,歸根到底,他生氣的是曹操之前居然沒有跟他商量好,自己就把事情做了。

弄得這事出來了,不僅濟南的官場和各大家族懵逼了,陳宮也懵逼了。

但現在,陳宮得給曹操想辦法。

可就在這時候,卻傳來消息說,濟南各大家族最近頻頻和黃巾賊交往,而各地黃巾也確實開始有了動靜。

曹操嘆息一聲:“還真讓公臺說準了。”

陳宮並不為這話得意,而是說道:“主公,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黃巾雖然紀律散漫,調動也十分緩慢,可到底也不會慢很久,再說……濟南地方也不大啊,他們既然要來,恐怕不會很久了。”

他們必須盡快拿出辦法來。

這時候反倒是跟打仗不沾邊的紀衡舉手了:“那個……我有一個想法。”

處於對紀衡之前幾次幫忙解決困難的信任,曹操連忙說道:“伯瑾快講。”

紀衡說道:“我聽說,北海孔融特別樂於助人。”

說白了,咱沒有的,去找孔融呀!

曹操:“……”

你怎麽每次都逮著孔融一個人坑!

多大仇!

紀衡的眼神飄了飄,這仇恨大著呢。

想到當年課本上的各種與孔子相關的,要背要寫要考的文言文……不坑孔融他都對不起自己!

但陳宮卻說道:“伯瑾這話聽著也很有道理啊。”

紀衡道:“我也就是這麽個想法,具體怎麽做,卻又不知道了。”

這不是謙虛,他是真不知道。

陳宮說道:“我們可以向北海借兵,就說得到確切消息,有大股黃巾要入濟南,因此想請求北海的幫助。”

兩家相隔並不遠,早說了中間就隔了個齊國,齊國的地方還很小,濟南如果被黃巾打的一團亂,對北海也是沒有好處的。

之前濟南破敗,就有不少流民往北海逃難,因為大家都聽說北海孔融是孔子的後人,覺得去了他那裏日子會好過很多。

人家都是沖著孔子的名頭來的,孔融也不能把人趕走不是,可大量的難民湧入,孔融的壓力也很大啊!

因此至少目前來說,孔融是希望曹操能好好的。

這段時間曹操在濟南幹的不錯,孔融應該也知道曹操是個好官,那麽不管是從私人名聲的角度,還是從大局利益觸發,他都會願意為曹操提供幫助的,區別只是孔融會提供多少幫助而已。

陳宮道:“若是主公願意,我願為使者去北海勸說孔文舉。”

這事也就只能讓陳宮去說,畢竟除了陳宮,其他人都不靠譜。

曹旭和典韋文化水平太差,紀衡倒是好點,然而他是個軍事渣,讓他去北海買東西倒是能做的很妥當,可要是去借兵,孔融如果問他想要多少人,估計著他能說一句,越多越好。

曹操點頭,又說道:“我讓老典帶一百士卒給你做護衛,雖說黃巾賊不會這麽快就到,但還是應該小心一點才是。”

陳宮十分感動典韋的武藝不用說,再讓他帶上精挑細選的士卒,那可真是想揍誰揍誰了,就算真的運氣不好,臉黑到遇上黃巾大部隊,只憑著這些人,他至少能夠逃的性命。

尤其是在這種曹操自己也缺人的時候,居然這麽果斷的就把手下僅有的兩個能用來帶兵的人派出來保護他,陳宮怎麽可能不感動呢?

嗯,另一個能帶兵的是指曹旭,不過曹旭是個女孩子,陳宮覺得不適合跟著他一起去北海。

陳宮帶著典韋走了,其他人也不好閑著,雖然擔心黃巾破壞城外,但曹操覺得有人才有希望,因此紀衡這些日子就得帶著一眾大小官員們去城外勸說百姓們遷入城內,這不是難事,除了少數人家不願意離開土地怕地裏的莊稼出事以外,其餘人都很配合,畢竟是經歷過黃巾之亂的,他們知道黃巾賊要來意味著什麽。

而曹旭則去幹體力活,她要帶人在莊稼地周圍建起簡易的圍欄,或許作用不是很大,但至少能夠避免直接的踩踏破壞,就算人要進去,也得先翻過去吧?

而只靠人力破壞的話,這也挺費工夫的。

甚至紀衡還給出了個壞主意,他們不僅在田地的周圍加護欄,如果工期趕得上,還在田地內部加欄桿,真有人跑進去破壞的話,那感覺就跟跑跨欄比賽似的。

累死他!

甭管這作用到底有多大,總之是有一點算一點吧。

由於不知道黃巾具體啥時候來,他們只能一邊派人打探一邊也還讓有地的百姓們百日出門照顧莊稼,但晚上是一定要回到城裏住著的,並且就算是白天,城外也有軍隊駐紮,方便萬一有啥情況可以及時掩護百姓們撤離。

因此真的當接到消息說黃巾來了的時候,曹旭並不十分焦急,只是吩咐手下軍侯:“叫人去通知伯瑾那邊,讓他安排百姓們回城,我們去路上攔著,拖延時間。”

這是早前就演練過的,大家並不慌亂。

曹旭帶人往黃巾來的方向走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離得近的,得到消息比較早的百姓們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有條不紊的往回撤了。

據說來的只是黃巾的先頭部隊,只有幾百人,也因此曹旭才敢去打。

要說起來,黃巾大部分時候是拖家帶口的一起行動的,因此實際戰鬥力並不等於人數,比如說五千人的黃巾賊,去掉老弱婦孺之後,剩下的戰鬥力至多也就是一半多一點。

這次幾百人的先頭部隊,據說並沒有老弱婦女,因此應該是可以全員算作戰鬥力的。

曹旭盤算著這次不能硬拼,主要是給百姓的撤離拖延時間,百姓們早前就已經回城住了,因此這次並不要收拾家當,速度應該會很快。

所以她只要稍微打一打就可以了,想到這裏,曹旭叫來一屯長,讓他帶人埋伏起來,並不是要打黃巾,而是做出有大股部隊埋伏的假象來,到時候曹旭就把人往這邊引。

如果黃巾認為前面埋伏重重,那麽他們就會走的小心謹慎,畢竟黃巾也不是傻的,知道有埋伏還大搖大擺的往裏走,而如果黃巾小心起來,那麽他們就會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要探明情況再伸腿,這就給曹旭爭取到時間了。

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果然,當曹旭帶人沖出去之後,先是和黃巾的先頭部隊拼殺的十分激烈,然後卻在戰況僵持不下的時候大叫一聲:“這夥賊兵厲害,我們快逃!”

說罷帶著士卒們轉身就跑。

黃巾懵逼了一下,就有人問:“二當家,我們怎麽辦?”

二當家想了想道:“追!不過這小丫頭表現反常,怕是有埋伏,吩咐弟兄們小心點。”

果然,曹旭雖然在前面跑,可她跑的並不焦急,甚至有些時候會故意等一等身後的黃巾們,仿佛就是故意在引誘他們前進一樣。

二當家冷笑一聲:“叫弟兄們都停下!”

黃巾們止住了腳步,曹旭那邊往前走了走卻見他們都不動,果然又回來了。

二當家心中冷笑更甚。

曹旭回來大叫道:“那賊首怎麽不追了!是不是膽子小,怕了我了!”

二當家的眼神掃過道路兩邊的小樹林,表面上當然是什麽都看不出來的,但明明今日無風,樹林卻顯得影影綽綽搖搖晃晃,再仔細一看,道路兩邊的草地灌木東倒西歪,像是被大隊人馬踩踏過一樣,雖然有人有心遮掩了一下,但被一群人踩過的草地,你就是再怎麽遮掩,那也和原本生長茂盛的草地不一樣的。

因此二當家大笑道:“我已識破你等埋伏,那女娃娃還是嫩了點!”

他身後的黃巾一陣高呼。

二當家又繼續說道:“我見這道路平坦,又沒有高地,滾石原木是用不上了,但你應該讓人在前面的路上做了一番布置,恐怕是有陷進的吧。”

曹旭臉色一僵:“你、你怎麽知道?”

二當家一臉得意:“你爺爺我打仗的時候,你這娃娃還在你娘的肚子裏呢,想跟我玩這個,哼,手段差了點!”

曹旭咬牙:“罷了,我們扯!”

這樣說著,她帶人退走,二當家仔細看看,果然見後面的道路他們自己人也走的小心翼翼,一會兒繞一下,一會兒跳一步的。

等曹旭退走了,二當家才繼續說道:“我們走,吩咐下去,只準照著他們之前的腳印走,不要亂踩其他地方。”

可到底黃巾的紀律不怎麽樣,二當家雖然吩咐了人要小心,卻依舊有人中招,不過卻並不嚴重,只是一些獵戶打獵似的陷阱,但這卻讓二當家更加確定,周圍一定有更大的陷阱。

因此他帶人走的越發小心,只是走過一段之後二當家懵逼了。

地上的腳印不見了!

或者說,曹旭帶著人踩出來的腳印到這裏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這再次換來二當家一個冷笑:“小把戲!”

不過是讓人在後面把腳印掃去罷了,恐怕就是為了防著他順著這群人的腳印走。

東平陵的位置不需要隱瞞,因此他們其實根本不必要在意腳印的問題,能讓曹旭做這件事情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前面,還有陷阱!

一群黃巾在太平大道上走的小心翼翼,曹旭卻已經帶著人撤回東平陵城下了,那守城的衛士專門給他們留了一扇門沒關上,只等著曹旭帶人回來就立馬關大門。

曹旭看著士卒進城,又問守城軍士:“百姓們可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剛才見大人們清點人數,我聽了好幾隊都說了齊全,只是……剛才又有一位大人出城去了,至今卻沒有回來。”

曹旭眉頭一皺,也不問太多,而是直接往旁邊去了,她隨便叫過來一個小吏問道:“我聽說又有人出城,你可知道是誰?”

那小吏見她一身將軍打扮,也知道等級肯定比自己高,因此回答道:“回稟將軍,小的不知道啊,小的這一隊是不差人的,要不您找那邊的大人們問問。”

曹旭見幾個文官聚在一起很著急的樣子,於是又過去問。

這才知道跑出去的不是別人,正是紀衡。

據說是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西城喬老漢和他兒子,問了才知道他們今日帶了驢子出門,可那驢卻不知鬧什麽脾氣跑掉了,喬老漢要去找驢,畢竟這驢子是公家的,若是丟了那可是要賠償的,他們那裏賠得起驢子呢,喬老漢的兒子不放心,因此也跟著一起去了,結果他們就沒接到通知。

紀衡是在清點人數的時候發現不對的,不是農忙時節,地裏的人就不需要太多,因此他們是很清楚人數的,聽說人少了,他問明了情況就要去找,可他不知道怎麽想的,沒讓下屬的官員去找,而是自己牽了馬跑掉了。

曹旭聽到這裏簡直恨不得把紀衡拖過來打一頓,怎麽就這麽作呢!

可曹旭自己和紀衡幹了一樣的事情,她吩咐士卒們盡數進城,自己騎馬跑了。

曹旭跑了比起紀衡跑了更是一件大事,曹操見人回來沒看見曹旭,待問清楚了情況,當即就要炸了。

曹旭要是出事了,他這輩子也就別認爹媽了!

丁氏和曹嵩能打死他!

當然,曹旭已經一路順著紀衡跑掉的方向追過去了,半道上遇到騎著馬的兩人,一個老頭一個年輕人,一問果然是喬老漢和他兒子。

喬老漢還在哭:“紀大人是個好人啊,那驢子犯倔不肯走,他就把自己的馬讓給我們,讓我們盡快回城去,他自己可在後面跑呢……”

聽到這裏曹旭也不想說啥了:“你們快走,城門留了個小偏門,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紀衡我去找!”

喬老漢給曹旭指了方向,曹旭二話不說繼續追了。

曹旭到的時候紀衡還在跟驢子較勁呢,曹旭伸手一巴掌糊在他腦袋上:“你想幹什麽呢!這時候還不跑!”

紀衡翻個白眼給她看:“我倒是想跑,這驢不跑啊,你不會以為我這小身板能自己跑回城裏吧?半道上就趴了好嗎。”

“那你還把馬讓給別人了!”

“哎,這還是驢的鍋,它要是趕緊跑,我會把馬讓出去麽。”

曹旭聽著這話拿眼睛瞪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啊!你跟他們不一樣!”

曹旭接受的是這個時代的傳統教育,她的認知很明確,紀衡和那些人不一樣,紀衡的命更加貴重一點。

別說是把馬讓出去了,他原本就不該出來找人!

紀衡卻反駁道:“哪裏不一樣了,誰的命不是命啊,更何況他們有兩個人呢,那喬老漢那麽大年紀了,他不走,他兒子也不走,他兒子不走,他也就不走,我不是只好讓他們一起走了麽。”

也因此他只是自己出來找人沒讓其他人來,畢竟這事危險,他憑什麽要別人拿命去冒險?明明是他自己就可以做的事情啊。

所以紀衡自己來了。

曹旭氣的剛要罵他,紀衡又繼續說道:“哎哎哎,你先別罵了,有這功夫,你帶我先走啊,等回去了你慢慢罵我,我絕不還口怎麽樣?”

“上馬吧你!廢話多!”

一伸手直接把紀衡拎上馬,曹旭打馬就走,根本不管紀衡還沒坐穩的驚叫。

然而大概真的是他們的運氣不好,半道上遇到走另一條路走的太糟心,於是幹脆換了一條路繞著走的黃巾二當家了。

曹旭:“……”

瑪德紀衡你個坑貨!

二當家卻很高興:“上!給我殺了她!”

曹旭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已經把自己的衡雲刀提在手中,對紀衡說道:“抓好了。”

坐在她後排的紀衡一楞:“抓哪裏啊,大小姐你倒是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紀衡剛想說後排有啥好抓的,曹旭已經二話不說沖了出去,見人來了揮刀就砍,一股溫熱的鮮血直接噴在紀衡臉上。

……然後現代來的傻孩子簡直要嚇飛了。

周圍是刀,是劍,是各種閃著寒光的武器,和一蓬蓬飛濺的鮮血斷肢。

之前雖然上過戰場,但紀衡多數是在後方的,他主要是混個臉熟,然後給曹操充當半個狗頭軍師和心靈垃圾桶。

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實打實的面對戰場廝殺。

太特麽嚇人了啊!

曹旭聽著他叫有點煩:“你叫什麽叫啊,就這群菜雞,我再帶你殺個十進十出也不會讓人傷到你。”

“你懂什麽,我害怕我能不叫嗎!餵餵餵,左邊左邊!左邊有刀!”

曹旭頭都不回,順手就把從她側面來的一人給砍了,然後手腕一轉,又是一刀砍了面前的人。

等曹旭帶著紀衡沖出去,兩人都是一身的血。

曹旭沒啥感覺,紀衡覺得自己已經波動到吃啥都不管用了。

等曹旭帶著紀衡進了城,城門口的人已經都散了,除了必要的守衛和官員以外,並不留其他人。

見曹旭帶著紀衡一身血的回來,也沒人阻攔,曹旭幹脆的一路往紀衡家裏跑。

等到了門口,曹旭終於沒憋住:“餵,我說,你該松手了吧?你抱我腰抱了一路了,還怕呢?是不是個男人啊。”

紀衡:“……”

那血肉斷肢橫飛的,是男人親身零距離接觸了也是害怕的好嗎!

等曹旭下馬,紀衡坐在馬上一動不動。

曹旭簡直無奈了:“我說,你又怎麽了?”

紀衡:“……腿軟了,下不去qaq”

曹旭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怎麽就這麽慫啊。”

話是這麽說,她已經伸手把紀衡從馬上拽下來,扛著就往他家裏走了。

紀衡:“……”

頭朝下被曹旭抗在肩膀上的他只有一個想法。

……曹大爺,你就一定要用這種體位扛著走嗎?_(:3ゝ∠)_

隨手把紀衡扔他屋裏床上,曹旭也不多留:“我去我哥那裏了,你家裏有下人,有什麽需要自己叫人啊。”

然後她就很幹脆的走人了。

紀衡捂著自己那被頂的有些難受的胃,只覺得今天這一遭可真是夠受了。

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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