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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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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問題就得解決問題,曹操思來想去發現這事好像只能靠自己。

他現在說是個濟南相,實際上就是個光桿司令,一般標準配置,他下面至少還有一丞一尉再加上各種吏,總之,甭管這些人才幹如何,但至少需要辦事的時候有人去做啊,連這些都沒有,就更別提啥功掾啥主簿啥祭酒了,都省省吧。

曹操看著空蕩蕩的相府,嗯,除了他自己,也就剩個掃地大媽。

掃地的都是他來了之後從自己的隨從裏帶來的_(:3ゝ∠)_

濟南國,真的是坑的一比啊!

但不管怎麽說,曹操自己思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把紀衡典韋還有徐昌都叫上了,哦,連帶著叫上了曹旭。

雖然不太合適,但曹操覺得吧,他現在手下真的缺人,曹旭甭管其他怎麽樣,武力值是夠的,放出去也能打一片,這時候拉上也算湊個人數吧。

而曹操目前來說最關心的就兩個問題,吃飯問題和安全問題,這是兩個必須解決,不解決他就得完蛋的問題。

曹旭在這方面沒有發言權,她第一句話說完曹操就表示曹旭可以不用發表意見了。

曹旭說,怕啥呀!咱不慫,誰來揍誰!

曹操聽的嘴角直抽,他決定放棄聽取曹旭在這方面的意見。

徐昌來自並州,而且是靠近邊境的地方,不過他當年是軍營裏混的,並州可不像現在的濟南國,人家是有成建制的軍隊的,因此這一條他也沒有發言權了,至於生產方面,徐昌想了想倒是說了幾條他還記得的做法,比如官府統一分發農具耕牛什麽的,這算是百姓們從官府租借的,百姓手裏沒錢就先把欠條打上,咱也不著急要,只等過個一兩年,大家恢覆元氣了,再來慢慢還,當然,也可以從每年的收成裏面扣除,區別是如果選擇從一開始當年就扣除的話,幾年之內百姓們恐怕就只能剩下點口糧了。

但徐昌說的基本七零八落,他當初就不是幹這一行的,家裏也沒啥田產要操心,對這方面具體怎麽辦也不太懂。

曹操又去看典韋,典韋咧嘴給了曹操一個特別憨厚的笑。

曹操嘴角一抽,只好去看紀衡了。

伯瑾啊,你可千萬靠譜一點啊!

紀衡倒說不上靠譜不靠譜,他想了想對曹操說道:“我之前這二十年吧,光琢磨怎麽做生意了,賺錢我是擅長的,但民生軍事,我是真不懂,不過我倒是可以提一點看法。”

這話說的有點靠譜的苗頭,曹操頓時就很有興趣了:“伯瑾但說無妨。”

紀衡道:“孟德現在看起來是缺錢缺糧缺軍隊,但要我說,歸根到底還是缺人,我們在座的,願意幫助孟德的心是有的,可要說辦事,卻實在是不擅長,因此我想著,孟德是不是該招募一些人才了?這濟南國看起來是一片破敗,但實際上多數人都因避難而離開,這時候也該讓他們回來幹活了吧?”

曹操點頭:“伯瑾說的是,我這說是個濟南相,手下卻連個下屬都沒有,也就是個空架子了。”

甭管招回來的人是不是大才,至少有人用就行,反正比光桿司令要好,對吧?

只是,招募人才也不是一天兩天,但有些事情卻可以現在就做起來。

紀衡繼續說道:“以如今濟南的情況,事情不能一件一件的做,得開始就想好了,然後能做多少就盡量做多少,在招募人的同時,也請孟德收留流民,他們多數是失去了家園土地,因而出來逃難了,反正現在濟南荒地一大堆,讓人統計了數目,然後免費給予流民們土地耕種,這樣人口和勞動力就都有了。”

曹操點頭,覺得這也是個解決勞動力問題的辦法。

聽紀衡說了兩條,曹操已經覺得他是個有辦法的人了,這時候不由的問道:“這人口和土地都有了,那麽其他的呢?”

紀衡道:“孟德說的是農具耕牛和種子?這些問題都可以用錢解決,而能用錢解決的問題,一般都不算是什麽大問題,畢竟,咱們都挺有錢的,我來之時也帶了不少錢財,此時都可交給孟德,濟南雖然遭難,但周圍如北海等地卻保存完好,再加上不遠就是徐州,聽說徐州的情況也不錯,雖然黃巾剛剛平定,他們說富裕是不一定的,但餘糧卻一定有,孟德派出使者曉之以理,請他們賣一些給我們就是了。”

不過,說到這裏,紀衡又嘆息道:“雖然這話說的輕松,但以我等所帶來的錢財來算,就算省吃儉用,也至多顧得上東平陵這一塊,其他地方就要另想辦法了,不過幸好濟南也並非各地都是破敗的,也可互相調度。”

這話聽得曹操連連點頭,又說道:“伯瑾願意與我同來濟南已經是盡到了朋友情誼了,如今又為我散出家財,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激你才好。”

曹操倒是沒在這種時候推辭,畢竟他確實迫切需要錢。

紀衡是明白這一點的:“孟德不必這麽說,我這錢財也不是都給你的,這不是為了濟南的百姓嘛。”

曹旭聽到這裏舉手道:“來之前父親給我帶了一箱金子,能用上麽?”

曹操嘴角一抽。

這簡直太能了好嗎!

那可是黃金啊!

曹嵩給曹操塞的就是銀子外加五銖錢,給曹旭直接塞了一箱金子,怕她要用的時候化不開不好用,還有一箱散碎銀子和五銖錢==

不過,既然能幫上忙曹旭就很開心了:“我等會兒都拿過來給哥哥。”

這麽說著,她又想起一樁來:“說起來,我還有好多金銀首飾呢,有些我也不愛戴,也給哥哥好了。”

據說挺值錢的==

關於曹旭的首飾,曹操是知道的。

曹嵩給曹旭的首飾基本都很實在,說是金子的,那就是十足十的金子,絕不帶包一層金子忽悠人的。

曹嵩出身不高,文化水平也只是一般,他不懂啥文人的浪漫情懷,他就覺得給曹旭掛一身十足十的金閃閃好看,於是曹旭的大部分收拾風格,不是金閃閃就是銀亮亮,如果有配寶石的,那也一定是十足十的大塊頭。

閃瞎人眼真不是開玩笑。

不過曹旭不愛這些,當然不是說曹旭的審美很高雅,而是大小姐覺得這些東西掛一身打架不方便,因此又有丁氏給她定制的各種精致小玩意可以戴著,曹旭對這些倒是喜歡。

此時曹旭說首飾,想也知道是她那一箱子金閃閃銀亮亮了。

再加上曹操自己也帶了不少錢來,這麽算算,其實也算勉強夠用了。

不過紀衡只說了民生問題咋解決,關於安全問題,他們還完全沒想法呢。

說起這個來,曹操覺得還是先解決東平陵周邊再說吧。

曹旭對這個問題很積極:“我們可以打過去,我路上看過啦,那些匪賊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在這周圍都是我們的地盤,打幾次他們就不敢來啦。”

而且,他們有馬,還有兩百多算得上訓練有素的隊伍。

曹操想了想說道:“我昨日問過了,這裏原本剩下的士卒加起來,也能再湊個兩三百,挑選一下,五百人是有的,現在也就只能先靠著這五百人了。”

紀衡這時候插話道:“比起那個,孟德你看著是不是該把城墻先修好了?”

城墻很重要啊!

雙方打起來了,有城墻和沒城墻那真的是兩回事。

這個問題也被曹操采納,於是今天也就暫時定下了議程。

招募流民,清理周圍匪患,然後除了修修修就是買買買了。

紀衡主動提出去幫曹操買買買,按照他的說法,他除了這一點也不擅長其他了。

“那不是吹,我買東西砍價可厲害了,就是一捆不值錢的白菜,我都能砍出半價來。”

曹操嘴角一抽,最後還是說道:“伯瑾萬不可如此,雖然我們現在確實應該節省,但畢竟這時候大家都不容易,願意賣東西給我們的已經是心懷仁義的幫助了,萬萬不能虧待了人家。”

紀衡看著他也挺無語的,話說,這麽實在一個人,真的是曹操?

但不管怎麽說吧,大家都分配到了任務,也都行動起來了。

招募的事情交給曹操,幹架的事情曹旭領了,典韋帶著大家搞修理,徐昌訓練新士卒,紀衡出門花錢買買買。

紀衡沒去徐州,雖然按說現在應該是徐州的情況更好一點,但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去了也不知道咋說,他先去了北海國。

北海國和濟南國靠的很近,中間就隔了個齊國,齊國地方還很小。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時的北海國相是孔融。

對,就是那個孔聖人的後人,孔融。

孔融把北海治理的還算不錯,黃巾過後也沒有特別破敗的樣子,因此紀衡相信孔融手上肯定有餘糧,最重要的是,作為孔聖人的後人,他這都帶著誠意和錢財上門尋求幫助了,孔融總不會不幫吧?

事實是,孔融倒是無愧於他的名聲,紀衡去了之後把曹操的親筆信交給他,又再次表達了來意,話裏話外把孔融捧的高高的,幾個高帽子一戴上,孔融就是想不幫忙都不行了,更何況孔融確實算得上是仁厚的君子,他當然是幫忙的。

甚至都不需要紀衡砍價,孔融主動表示他可以給紀衡打點折扣,又聽說紀衡下一站打算去徐州,並且擔心徐州那邊會不願意幫忙,孔融當即大包大攬下來,表示自己和徐州刺史挺熟悉,他願意寫信幫紀衡引薦。

臨走的時候孔融就更厚道了,因見紀衡只帶了二十多人的護衛,擔心這麽多糧食農具外帶十幾頭牛回去的路上會被人打劫,又從自己的部曲裏給調了兩百全副武裝的軍士來做護衛,幫紀衡好好的把東西送回東平陵。

曹操看到那一車車的糧食和後面跟著的牛的時候,整個人感動的都快哭了,他一邊對護送糧食的軍士們熱情款待,一邊又親自寫了信去感謝孔融,稱讚他不愧是孔子後人。

孔融就愛聽這話,當即覺得這個曹孟德也挺不錯的=v=

紀衡沒有跟著這批隊伍一起回來,他對孔融是很放心的,孔融既然說了會幫他把東西送到那麽就一定會送,畢竟這是給百姓的東西,孔子的後人不守信用貪汙百姓們的米糧,要鬧出這種名聲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事實證明孔家家風挺好,孔融很講信義,哪怕紀衡沒有留任何一人監督,孔融還是把東西好好的都給送到了。

而紀衡自己,則拿著孔融給他的信件直接從北海去了徐州。

紀衡的歷史不算好,但也不算特別差,關於徐州這地方,除了啥劉備啊呂布啊之類的事情,他還記得個徐州刺史陶謙呢。

然而現在陶謙並不是徐州刺史,他現在還跟著皇甫嵩打仗攢軍功呢。

好吧,紀衡不知道陶謙現在在幹啥,但他至少知道現在的徐州刺史不是陶謙,是一個他之前沒聽過名字的人。

不過按照孔融的說法,這位的為人還不錯,紀衡拿著他的書信買點米糧應該不是問題。

事實也確實如此,見到孔融的書信,現任徐州刺史也不推辭,也答應賣給紀衡,不過他就不像孔融那樣還給打個折扣了,當然,護衛倒是願意派的。

雖然這護衛其實還得紀衡掏錢算是雇傭的→_→

所以說,有對比才能看出來,徐州刺史這人雖然不算差,但跟孔融還真是沒法比。

當然,紀衡並不在乎徐州刺史如何,如果現任刺史叫陶謙,他或許還會關註一下,但一個他根本不記得名字的人,那就不需要過分關心了。

紀衡來徐州,其實還存了另外一份心思。

他想起後來劉備在徐州得到的那一份莫大的機緣了。

劉備在徐州得到的最重要的東西絕不是陶謙在臨終時把徐州交給了他,事實證明給了劉備也並無卵用,反正他沒守住。

劉備真正得到的,應當是糜夫人……好吧,是糜夫人所代表的糜家。

糜家為徐州富商,和紀衡這種即使靠著穿越的優勢從小開掛,目前也只能算是小富不同,糜家那是真正的龐然大物。

當初劉備被曹操揍的放棄徐州的時候,據說有上萬的百姓願意跟著他一起走。

你以為真的有那麽多百姓樂意遠離故土呀?應該說其中糜家的門客奴婢占了大多數。

雖然不知歷史上到底如何,但以這個時代紀衡自己調查到的來看,糜家的食客佃戶奴仆等等加起來,至少控制著上萬的人口。

上萬啊!

這麽想想知道糜家到底有多麽土豪了吧?

或者說,這下知道劉備結婚娶了個糜夫人到底是賺了多大一筆了吧?

要知道,之前糜家雖然和跟劉備有交往,也給他資助,可劉備逃亡之後糜家舉家跟著他離開……要不是有姻親關系,你當糜家傻麽→_→

而現在,這個人實在錢又多的大土豪,就那麽擺在徐州沒人重視。

陶謙到底還給糜家家主糜竺一個別駕從事的官職拉攏一下,現任徐州刺史可啥都沒給,糜家目前僅僅是商人之家而已。

紀衡決定碰碰運氣。

不管是從他記得的那些記載上,還是從這個時代親自了解到的來看,糜家的風評都不錯,糜竺也被說是誠實君子,一個向來被人們視作奸猾的商人能夠得到誠實君子這樣的評價,那可比孔融得到這樣的評價更為不易。

紀衡覺得吧,就算不成功,那也沒什麽損失,萬一成功了,曹操哪裏還需要什麽兩年三年的發展呀,直接脫貧致富奔小康了好嗎!

據說糜夫人的嫁妝裏,不算錢財土地,光陪嫁的人員就有兩千多人。

有錢任性啥的,還真不需要理由_(:3ゝ∠)_

糜家在徐州也算是比較有名聲的,而且往回走的時候還剛好順路路過東海郡,紀衡稍微繞一下路就可以了。

糜家是大商人,在商人裏的逼格算是很高的,不過現在的糜家家主糜竺是個不錯的人,只要有人來拜見,他都是態度謙和的對待人家,招待也十分周到,紀衡這次打著濟南國相曹操使者的名頭,算是得到了糜竺的親自接見。

紀衡見到糜竺,發現是個略微有些胖的人,此時的糜竺年紀還不算很大,大約在三十來歲左右,當上家主也還沒幾年。

紀衡見了糜竺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是來與族長大人談一樁生意的……”

紀衡確信糜竺雖然看似老實,但實際上卻並非是無欲無求,哪有真正無欲無求的商人呢?

甚至糜竺想做的是政治投資,畢竟他家大業大還有錢,受教育程度也不錯,僅僅因為是個商人就社會地位不咋地,誰受得了啊。

所以陶謙請他做別駕的時候他去了,但陶謙也不過是為了表現一下拉攏,為了更好的穩定掌握徐州,之後可不見他對糜竺特別重用呀。

於是在陶謙之後,糜竺給自己找了一個新投資,劉備。

劉備算是一支大器晚成的潛力股,然並卵,糜竺到底是個溫厚老實人,他不是當年的大商人呂不韋,呂不韋的投資對了,並且回報豐厚,糜竺的投資也對了,但他人太厚道,不玩爭權奪利那一套,於是後期蜀漢糜家其實沒占有什麽特別重要的位置。

當然,糜夫人沒兒子大概也是原因之一。

但不管怎麽說吧,紀衡很確定糜竺是想當官想參與政治的。

這一點古今通用,商人嘛,一旦做大,一旦有錢,都想攙和一下國家政治,都想產生一些影響。

古今中外,定律不變。

區別是,有人做的厚道,有人就不那麽厚道。

糜竺屬於比較厚道的。

他既有這個心思,人又厚道,紀衡覺得不嘗試一下拉攏糜竺,他都對不起自己是個穿越的!

畢竟,這事成了好處是大到不可想象的,但就算不成,他也沒損失什麽呀。

紀衡這些年也做生意賺錢,好吧,他穿越其實也沒啥大出息,畢竟他知道自己不是打天下的那塊料,群雄爭霸什麽的,他圍觀吃瓜就好了,真自己上場幹架,第一個被打死的就是他。

因此紀衡的目標就是,找個足夠粗壯的大腿抱緊了,然後人生的意義就只剩下,賺錢賺錢賺錢,做個成功的土豪嘛!

這年代有士農工商的觀念,他可沒有,紀衡覺得做個土豪挺好的。

也因為這一點,紀衡和糜竺還是比較有話題可以聊的,甚至當紀衡請教做生意的技巧經驗的時候,糜竺也不藏私,而是很直接把自己的教訓和成功經驗分享給他。

直到兩人聊的差不多了,紀衡覺得他可以說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了。

比起紀衡一個勁的忽悠糜竺,曹操則忙的不可開交。

如曹旭典韋之類的人,你讓他幹活其實還好,但也僅限於完成任務的程度,可別再指望更多了。

因此他得操心著這兩人的事情,幸好打架的事情不用操心,尤其曹旭,姑娘出去砍人砍了十來天,然後她就告訴曹操,東平陵方圓十裏之內都不會再有匪賊敢來打壞主意啦!

“他們都怕我!”

曹旭擡頭挺胸說的特別驕傲。

關於這事,曹操嘴角直抽,心說你那一刀一個的畫風,人家能不怕你麽_(:3ゝ∠)_

曹操覺得他真該想辦法給曹旭配個能時時看著她的人了,否則這真是撒起歡來拽都拽不回來。

而就在曹操這麽想著的時候,聽外面的衛士來報說有人求見,據說是看了招賢的榜文來的。

曹操聽到這個有點提不起勁,曹旭有些疑惑:“哥哥你之前不是很高興的嗎?”

之前曹操只要聽到有人是看了招賢的榜文來的,整個人都精神抖擻。

然而這次,曹操蔫巴巴的。

說起這個,曹操自己也無奈:“如果你知道我最近見了多少裝聰明想來騙口飯吃的人,你就懂我的感覺了。”

這年頭大家生活都不好,見了曹操這裏說包吃包住還發俸祿,但凡認識幾個字的都想來試試,昨天曹操才剛見了個只會寫自己名字的家夥呢,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來自薦。

這次聽說又有人來,曹操已經完全提不起精神了。

曹旭覺得有點心疼:“那要不我幫你去看吧,你問的那些問題,我聽著都會背了。”

曹操最後說道:“我們一起去,這次你問問題,我聽著。”

他是不信曹旭在這方面的判斷的,但曹旭既然有興趣做這事,他也不阻攔,不過是問幾個問題而已,又不是啥大事。

卻見外面走進來一個青年文士,一身布衣,腰佩長劍,曹操一見這人眼睛一亮,覺得他與之前見的那些人都不一樣。

他之前倒也招募了一些,但也不過是做一做掾吏功曹一類,並沒有能夠擔當主事人的,曹操看著眼前的青年,覺得他很有可能遇上一個能主事的了。

那青年人見了曹旭一個年輕女子再旁也沒有半點吃驚的樣子,十分從容淡定。

曹旭開口問道:“請問這位先生姓名?”

那青年道:“在下陳宮,字公臺,兗州東郡人士。”

東郡距離這裏不算遠,應該說青州兗州徐州本身就是靠在一起的,因此曹操聽了他並非本地人也不見驚訝。

曹旭卻順口道:“哎,你不是東平陵人呀,我哥哥的名聲傳的那麽遠,都到東郡啦?哥哥真棒!”

曹操:“……”

他就知道讓曹旭管這事肯定不靠譜!

然而陳宮卻並不為曹旭這話皺眉頭,而是很自然的說道:“曹孟德殺波才,此事天下皆知,我又怎會不知呢?”

說完這話他看向曹操:“正聽說您在濟南為相,招募賢才,我便前來自薦了。”

曹旭哦了一聲剛要說話就被曹操打斷了:“先生請坐下詳談。”

曹旭看看曹操又看看陳宮,終於還是沒憋住:“哥,錯啦,你下面不是請坐,而是還有問題要問呀,答得好才請坐下呢。”

曹操對著陳宮幹笑:“那個……家妹頑皮,先生不要介意。”

曹旭不服氣:“我怎麽頑皮啦,確實是這麽個流程的嘛。”

陳宮卻問道:“不知小姐有什麽問題問我?”

曹旭想了想又不說話了,曹操看她一眼:“怎麽不說了?”

曹旭道:“你每次問的第二個問題都不一樣,我在想用哪個。”

“行了吧,這個問題免了,”曹操說道:“公臺一看便是飽讀詩書之人,那離還需要問他問題考教?”

陳宮一笑:“既然這問題原是該問的,那麽我自然不好例外,不知大人想要問什麽?”

曹操只好隨意給他出了個題目,曹旭聽著覺得無聊了。

之前很多人聽了題目不是完全不會,就是只能簡單說幾句,這個陳宮怎麽就那麽多話要說呀?

曹旭想要打瞌睡了。

然而聊著聊著,話題開始往曹旭感興趣的方向偏了。

他們開始聊兵法。

由於早期就沒指望著曹旭帶兵當將軍,因此只教她讀一些詩書,並不教兵法的,後來曹旭自己說要當大將軍,起了興趣就翻一翻,但兵書這東西大家都懂的,並不是死讀書就能學好,更不像是某些文章那樣,能背下來就是成功一半了。

曹旭看的一臉懵逼也沒學出啥成果來。

倒是曹操偶爾給她講個一兩句,曹旭倒是比較能聽懂。

曹操的兵法學的還是很好的,可曹操也是有正事要辦的,根本不可能每天給曹旭上課。

而零零散散講起來的那些也都是東一句西一段的講,基本是想起什麽講什麽,也沒個順序章法。

於是曹旭現在要說高,也就只有武力值高,論打架是很厲害的,但帶兵就不行。

哪怕是帶個百人小隊都挺堪憂的。

曹旭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好,她可是要當大將軍的人,怎麽能不懂這些呢?

然而曹旭自己學的進度太慢,卻沒想到今天會聽到曹操跟人聊起這些。

不過曹旭也就只有剛開始的時候聽懂了一點點,說到後面,雖然曹旭本人是很有興趣的,但她確實再次聽不懂了_(:3ゝ∠)_

等曹操和陳宮聊的差不多,曹旭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不過她半點不抱怨,反而興致盎然。

雖然聽不懂,但似乎是很厲害的樣子呢!

曹旭指著陳宮直接對曹操說道:“哥哥,我喜歡他!”

陳宮:“……”

臥槽?!Σ(°△°|||)︴

曹操倒是比陳宮好點,至少他已經習慣了曹旭的語出驚人了,這時候還能問出:“你看上人家什麽啦?”

曹旭回答道:“我覺得他兵法好厲害呢!”

曹操聽著這話都想笑:“你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麽呀?”

好吧,在這個問題上得誠實一點。

曹旭說道:“確實很多聽不懂,但感覺很厲害啊,而且哥哥你中間又給他叫好,你都說好,那就真的很好吧?”

好吧,雖然這理由聽起來不太靠譜,但從某方面來說又特別靠譜。

曹操都說好的話,總歸不會很差了,對吧?

曹操也沒法反駁這話,只是說起這個,他不由的去看陳宮了:“我觀公臺應當是更擅長軍事謀劃的,可……唉,我也不瞞著你說,如今我這裏什麽都缺,軍隊那裏還可以先應付著,畢竟暫時不要打仗,但國相府內政務卻是真的需要人幫忙了,因此我想著,公臺若是有意,恐怕要稍微委屈你一段時間,先負責政務了。”

陳宮倒是不介意的:“既是為了濟南百姓,又何談什麽委屈不委屈呢,願意為大人效勞。”

曹旭癟嘴,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挺好的兵法老師飛走了qaq

可曹旭至少知道曹操現在是真缺人,他手下就沒個能幫他分擔的,中低層的官吏其實並不能頂大事,而陳宮至少看起來才學不錯,聽說之前也做過縣令,應該是比較有經驗的,給曹操做助手就很妥。

於是陳宮就做了郡丞,算是曹操的第一副手啥的,地位僅在國相之下。

然後當天曹操就設宴款待陳宮,這一點就顯示出不同來了,其他人都是一批幾個人,一起設宴,曹操表示一下歡迎。

而陳宮這卻是單獨為他一人設宴,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呀。

不過倒是沒什麽人不服氣的,畢竟他們之前來的只是小官,陳宮卻是郡丞呢,以後是除了曹操之外的,他們又一個上司,因此不僅沒人嫉妒,反而給陳宮說了不少好話。

可是陳宮原本還面帶喜色,到了宴會上卻並不見多麽高興了。

曹操是很重視陳宮的,這時候就問他:“公臺為何不樂?可是有什麽不周之處?”

陳宮道:“主公難道不覺得這宴上的酒菜太過豐盛了嗎?”

此時的濟南還有大把的人餓死,可曹操這裏,酒倒是尋常,但桌上的肉菜卻是不少。

百姓在餓死,曹操在吃肉,這就讓陳宮不滿意了。

他之前做了縣令卻又離開,正是因為不滿如今的吏治風氣,而他之所以一路從東郡來到濟南,也正是因為他聽說了曹操是個辦實事的人,他不僅有黃巾之亂中的軍功,曹操之前不管是做洛陽尉還是做頓丘令的時候,都是嚴明法治,一心為民的,是個好官。

之前陳宮來的時候,心中是打好了主意的,曹操如果名副其實,他就留下來輔佐,若是徒有其名,他立馬走人。

之前看著國相府並不奢華,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只有一些基本的陳設,一切以實用為主,很多東西都很老舊,顯然是拿著以前人家用過的舊物件繼續用的,陳宮就對曹操很滿意,且一路看了東平陵的情況,他發現曹操也確實是在辦實事。

曹操設宴接待他,陳宮也沒什麽不願意,但按照他所想,大家隨便幾個清淡小菜,幾杯粗酒也就夠了,可曹操這裏卻是一桌子的大魚大肉,陳宮頓時就不滿意了。

可陳宮說完那句質問似的話之後又有些後悔,他想起曹操的父親是曹嵩,曹嵩任大司農也算有些名望,且曹操從小長在洛陽,想來是十分富足的。

陳宮再看桌上的菜肴雖然魚肉葷腥不少,但做的卻都簡單,並沒有過分覆雜精細的,想想曹操的家庭情況,也許這對於曹操來說已經算低標準了?

這麽想的話,陳宮就覺得自己的話有點重了。

曹操畢竟是洛陽的公子哥,他現在能夠有這份節儉的心並且真的在做這件事情就已經很不錯了,陳宮覺得他應該慢慢來,這事他就算不滿也該細細的給曹操分說才好,他那話確實太硬了一些。

想到這裏,陳宮就打算道歉,他不是犯了錯還不承認的人,他既然覺得自己做的不合適,當即就要說明,可在陳宮道歉之前,曹操卻先一步笑了:“公臺果然清廉,不過你這麽說,老典和元昭卻該不高興了。”

女孩子的名字不適合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叫,因此公共場合曹操就稱呼曹旭的字了。

陳宮聽到曹操這話有些疑惑:“主公何出此言?”

這話是曹旭接上了:“公臺你不知道,這桌上的看著豐盛,其實都是聽說你來了,下午的時候我和老典一起出門打獵來的呢,還有那條大魚,我和老典在水裏折騰好久才抓了那麽大一條,哥哥說最大的那個一定要留給你的。”

陳宮一看,果然,雖然都是各色葷腥,可每人面前的都有不同,估計是獵到什麽算什麽,也不可能人人都一樣的,而他面前那條魚,確實個頭挺大。

這就讓陳宮有些臉紅了,不過他也不遮掩,自己站起身對著曹操一拜:“是我誤會主公了,主公果真廉潔之人,陳宮佩服。”

現在東平陵的情況不好,為了招待他,曹操特意吩咐人去打獵也要讓他吃的好,那條大魚雖不算什麽,但只憑著曹操這份心意,陳宮就十分感動了。

曹操當然要謙虛一下,於是這場酒宴的氣氛頓時就和諧起來了。

曹操完全不介意陳宮之前對他的指責,這不正是說明了陳宮的正直和清廉嗎?

於是在紀衡帶著一大車一大車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曹操帶著人在城門口迎接他,身邊還有個他不認識的青年人。

曹操見了紀衡的第一句話就是:“辛苦伯瑾了。”

紀衡當然說不辛苦。

曹操又親自給他遞了一碗水:“等會兒還要議事不方便喝酒,我便以這碗清水代濟南百姓謝過伯瑾了。”

紀衡接下,這時候曹操指著那青年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濟南新任的郡丞,陳宮,字公臺。”

“噗——!!!!!”

紀衡一口水沒來得及咽下去,直接噴了。

他瞪大眼睛看看曹操又看看陳宮,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你說他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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