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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石蛋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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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傻大個沒有吃早飯便出門了,手中捏著一張幹餅。

當得知傻大個已經前去青石板,石蛋一瘸一拐來到了院子裏,雙手合一,對著天空不停地祈禱,祈求上蒼保佑傻大個能夠一路平順,趕在鬼子找到圖案之前改變圖案的形狀。

大山裏的天空異常清麗,幾片白雲就像織女織成的錦緞,看上去很綿軟很白皙。幾只燕雀飛過了天空,它們嘰嘰喳喳叫著,似乎很歡心的樣子。

喬曉靜他們看到正在院子裏祈禱的石蛋,盡管大家都忐忑不安,不過還是圍攏在石蛋身邊,一個勁安慰石蛋,勸他不要過於擔心,傻大個不會有事,鬼子也不會找到青石板,即使鬼子真找到了青石板,也不一定就會看到青石板下面的圖案,就算看到了圖案,也不一定就能找到獵戶的家。

石蛋緊張的心稍稍平緩了一些,他望著遠方,望著青石板所在的方向。

俯視綿延群山,雲霧繚繞,如同神仙居住之所。

傻大個正一個人穿行於綿綿群山之中,一個人在無垠的天地間似乎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點,大自然德大容物,人類自己卻攻伐不休,頓時覺得淒楚、孤獨和無助。

傻大個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支木棍,邊走便揮動著,突然有一群鳥從前方不遠的林子裏飛了起來,黑壓壓一片朝自己的方向而來,天空中響起了扇動翅膀發出的“噗啦”聲,他看了一眼飛在半空中的鳥兒,又伸長脖子眺望前方,高低不平的小土丘遮住了他的視野。

傻大個並沒有多想,繼續無聊地揮動著樹枝,急促地向前走著,一聲突如其來的烏鴉的淒厲叫聲讓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他將手中的木棍朝烏鴉方向狠狠地扔了過去,嘴裏嘟囔到:“你娘的,嚇老子一跳。”這烏鴉用蔑視的眼神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木棍,又接二連三叫喊起來。

林子裏的鳥兒不斷飛起,遠處似乎有什麽重東西在碾過來,地面顫動著,隱約傳來“轟隆”聲。

傻大個畢竟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戰士,他具有敏銳的感知力,瞬間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又伸長脖子眺望遠方,除過各座小土丘,還是什麽也沒有看到。

不行,我得爬高點,傻大個如斯想。他將衣襟塞進了褲腰中,朝手心吐了兩口口水,抓著樹幹向上爬。盡管他體型很大,爬樹卻如同猴子一樣利索,只聽到“嗖嗖”的聲音,已經爬到了樹杈處。他坐在樹杈上,向前方眺望,臉上的表情逐漸由舒暢變得僵硬了。

“他娘的,差點兒跑進鬼子的隊伍裏。”傻大個慶幸自己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全副武裝的鬼子,自言自語到:“這麽多人,這陣勢,是不把我們給滅了決不罷休啊!”

傻大個從樹上跳了下來,本能地向後看了一眼,便撒腿望會跑來。

傻大個必須跑,越早回到那位獵戶家越,小分隊就越有時間制定應對之策,才越有希望活下來。

喬曉靜、翠玉和阿紫三人剛剛洗涮完餐具,由於食物稀缺,在沒有戰鬥任務的情況下,小分隊都是每天兩頓飯,一般十點才吃早飯。她們坐在院子邊上,看著青石板方向,期待傻大個的消息。

“大個子能完成任務嗎?”阿紫第一個打破了沈默。

“應該會的,我們要相信傻大個的能力,別看他平時傻傻的,但心裏是明白的。”翠玉相信傻大個,相信他會完成任務,而且還會活著回來的。

“這得看鬼子了,如果鬼子提前得知了圖案,傻大個就是累死,也不可能完成任務,如果在路上與鬼子遭遇了,要麽將我們藏身之所供出,鬼子殺了他,要麽他一言不發,鬼子無法撬開他的嘴,一氣之下,將他殺掉。”喬曉靜不但不樂觀,相反還有些擔憂。

熾熱的陽光無私地照耀著大地,她們三人漫不經心看著前方,默然不語。

好幾個時辰過去,她們還在那兒坐著,靜靜地看著遠方。

“不會出啥事吧?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安和恐懼。”石蛋一瘸一拐來到了院子,站在三位女士邊上,雙眼盯著遠方,似乎在尋覓著什麽。

“不會的,你不用瞎想,傻大個跟我們相處多年,他完全有能力勝任工作任務,即使真與鬼子遭遇,我想他也能夠從容應對,成功逃脫的,你放心吧!”翠玉相信石蛋的實力。

喬曉靜和阿紫不停地點頭,讚同翠玉對傻大個的肯定。

“看到前面那片林子了嗎?林子裏有個黑影,移動速度非常快,應該是人,該不是傻大個回來了吧?”石蛋突然尖叫起來,並用手指著那個黑影。

喬曉靜她們站了起來,都朝著石蛋手指的方向看著,可是她們三個誰也沒有發現這個石蛋嘴中的黑影,大家都認為可能因為石蛋過於憂慮,出現了幻覺。

大家都勸石蛋回屋休息,石蛋卻堅持要再看看。不到十分鐘,這個黑影跑出了林子,行進在了廣闊的山間,石蛋看的更清楚了,他高聲喊到:“是傻大個,絕對是傻大個。”他邊喊邊向山下跑。

“快去通知喬隊長,鬼子要來了,快點去。”傻大個看到石蛋,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沒說完就癱倒在了地上。

石蛋想去攙扶傻大個,見傻大個一個勁揮手,示意他快點走,無奈之下,拔腿朝獵戶家跑來。

喬曉靜聽完石蛋轉述傻大個的話,一臉無奈,用低沈的嗓音說到:“盡管我們想化被動為主動,可惜啊,還是晚了一步,又一次陷入了被動局面。”

“這裏是大山,我們可以借助大山覆雜的地形條件,與鬼子周旋。”阿紫很鎮定。

“最主要咱們有傷員,如果沒有傷員,我們怎麽都能擺脫了這幫畜生。”翠玉的擔心不無道理。

“是我害了大家,是我給大家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和困難。”石蛋站在一邊,心裏滿是內疚。

“你不用太過自責,如果不是鬼子喪盡天良,你也不會被他們要挾,更不會跟我們一塊兒提心吊膽、受傷受罪。”喬曉靜不忍看到石蛋自責的樣子。

“謝謝你們對我的寬容,你們放心,我不會再連累大家的。”石蛋很感激喬曉靜她們的理解。

“好了,大家開始分頭準備吧,只要大個子一回來,我們就馬上轉移,向後山轉移,我去後山看過地形,那兒道窄林密,地形十分覆雜,大軍很難順利通行。我們進入大山,就如同嫦娥飛天蛟龍潛淵,別說幾百個鬼子,就是來上千個鬼子也奈何不了我們。”喬曉靜充滿了自信。

十分鐘左右,傻大個回來了,他二話沒說,兩腿打著顫站在水缸前,端起一碗涼水一飲而下。

喬曉靜沒有給傻大個太多休息的時間,一邊安排給獵戶打掃庭院,一邊簡單了解了一下鬼子的情況,便安排傻大個負責石蛋,阿紫負責大志,五分鐘之後向後山轉移。

從獵戶家到後山需要走過一片坡度不到的蒿草灘,穿過一片怪石林立的石灘,越過坡度陡增的黃土嶺,過嶺後便是另一番景象,群山交錯,樹密色濃,郁郁蒼蒼,景色非常優美。

喬曉靜一行人穿過石灘,正攀爬黃土嶺的時候,大批鬼子來到了獵戶家,由於喬曉靜他們正行進在沒遮沒掩的禿嶺上,鬼子一眼便發現了他們。

鬼子加快了行軍速度,如同打了雞血,“嗷嗷”叫著沖黃土嶺沖來。

喬曉靜他們行動相對緩慢,畢竟大志和石蛋都無法快速行走,傻大個倒是有一身力氣,但他只能幫助其中一個,另一個只有靠三位女士,平坦之處,女士們尚可擡著傷員走,但面對坡度達到四十五度以上的黃土嶺就有點兒難辦了。

傻大個先背著大志走了一段坡路,然後將大志交給翠玉和阿紫攙扶著走,再跑回來從喬曉靜手中接過了石蛋,又背著石蛋走一段坡路,再將石蛋交給翠玉和阿紫攙扶著走,在去背大志……就這樣交替輪換著,傻大個前胸後背被汗水濕透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眼見鬼子即將到達蒿草灘,小分隊還沒越過黃土嶺,盡管大家都很著急,遺憾的是前進的速度就是快不了,石蛋再在忍不住了,他請求小分隊將它放在黃土坡,讓傻大個背著大志,這樣大家才能快速越過黃土嶺,進入後山,才有可能擺脫這群鬼子的追擊。

全體小分隊隊員思想高度一致,都駁回了石蛋的請求。

鬼子距離喬曉靜他們已經不足三十米,由於地形影響,鬼子的子彈無法擊中他們,這才讓他們有幸成功越過黃土嶺,真可謂千鈞一發之際,命懸一線之間!

越過黃土嶺,進入茂密的森林,雖然大家都精疲力竭,好在全是下坡路,大志和石蛋拄根木棍就能走動。走了沒幾步,石蛋突然對喬曉靜提出:“我是有戰鬥力的,能否給我幾枚手榴彈,再給我一把裝滿子彈的槍,關鍵的時候,我也許可以用上。”

“給你六枚手榴彈,扣著環拉線,然後就朝鬼子扔,槍全面子彈是裝滿的,一定要謹記槍口只能對準敵人,不能對準自己人,更不能對準自己。”喬曉靜將手榴彈和槍給了石蛋,並且演示了手榴彈和槍的使用,石蛋點了點頭。

喬曉靜命令隊伍保持一字型前進,傻大個殿後,阿紫突前,翠玉負責大志和石蛋,盡管進入森林深處,尋找較為隱蔽而又適合六人藏匿的地方。

小分隊隊行進了約莫五分鐘時間,翠玉突然發現隊伍中沒有石蛋,大家都低著頭前後左右找著,竟然沒有發現石蛋任何的蹤跡。

小分隊再次折回顯然會遭遇鬼子,如果繼續趕路,石蛋很有可能被鬼子俘虜,無奈之下,喬曉靜命令大家就近隱蔽,期盼石蛋能夠趕上隊伍。

突然,小分隊的右方響起了手榴彈的爆炸聲,爆炸聲的方向與小分隊前進的方向相反,緊接著便聽到了密集的槍聲,而且聲音距離小分隊越來越遠。

“壞了,石蛋出事了。”喬曉靜看著右方,喃喃自語。

“你咋知道石蛋出事了?”其餘隊員幾乎異口同聲。

“他向我要了手榴彈和槍,並不是跟我們一起走,而是為了我們能夠脫離危險,一個人將那幫畜生引向了我們的相反方向。”喬曉靜依舊目視右方,眼睛裏流露著堅毅的光芒。

喬曉靜的話音剛落,右方便傳來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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