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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覆仇風暴【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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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根出門之後,心無旁騖,直奔警察局。

經過一番解釋,門口站崗的警察終於同意福根進入警察局內院,也就是過去福根餵豬的地方。不過現在這兒已經不再有豬可養,也沒有了豬圈,取而代之的是一座二層小樓,站在樓門口就可以看見一樓墻壁上掛著一張巨幅照片,照片上的人不是國父孫中山,也沒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警語,二是一身戎裝、手握指揮刀的蔣中正先生照片。

“趕快走吧,這兒哪來什麽豬圈,禮堂看見沒有?”一位害怕福根做出過激舉動的警察,始終跟在福根左右,到了福根所指的地方,不耐煩地叫喊到。

福根解釋到:“我在這兒幹了好幾年,你們的郝局長都吃過我養的豬肉。”

“什麽郝局長,我來這兒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郝局長,我們距離只有孫局長和王局長。別胡攪蠻纏了,抓緊時間給我離開。”這位警察小哥越發不耐煩了。

“長官能否告訴我你們的孫王二位局長名諱,也許我真的認識他們也不一定啊?”福根滿臉堆笑,給警察小哥遞了一支煙。

“孫局長的名諱我也不知道,我來這裏從來就沒見過他人長什麽樣子,管事的是我們的副局長,他的名字叫王猛。行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會認識,一看你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啊就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給三分顏色敢開染房的主,不過你搞清楚了,這兒不是別的地方,是警察局,趕緊走吧,別給自己找麻煩。”警察小哥一邊說話砸吧著煙,警帽歪戴著,眼神和語言中夾雜著不屑。

“這王局長的老爹是不是當過司法領導?”福根一聽叫王猛,立即腦海中浮現出了時常出入醉心居,並且還有點兒私交的王猛。

“好像是吧,幹啥,你想攀親戚啊?”警察小哥,斜著眼瞪了福根一下。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我真的認識你們王副局長。”

“誰信呢?你說警察局後院有豬圈,我帶你來了,有嗎?沒有。現在你又說認識我們王副局長,我們王副局長怎麽會認識一個養豬的,抓緊時間走,不然我叫人將你當成大騙子,送你進大獄,信不信?”

“冤枉啊!我真的認識你們王副局長,誰說謊天打五雷轟。”

“你就是認識我們王副局長,我們王副局長也不一定有空見你。這幾天,他被幾個穿黑衣服的人煩得焦頭爛額,哪有時間見你?行了,你也別在這兒打攀親道故的主意了,還是回去安心養你的豬去吧!”

“誰啊,這是?”說話的過程中,有一個警察路過,順道問了一句。

“一個養豬的,說與王副局長認識,想見王副局長。”這個警察小哥答到。

“王副局長有空,帶他去見吧!”那個路過的警察說了一聲,進了禮堂。

“算你命好,等著,我去通報一聲。”警察小哥腰板筆挺,朝王猛所在的辦公樓大踏步走去了。

“噢!”福根應了一聲,陷入了沈思之中,數秒之後,福根匆忙跑出了警察局。差一點兒羊入虎口,王猛跟醉心居原本沆瀣一氣,而今又是他帶人以辦案為由將醉心居值錢的東西打劫一空,此時見到我這個醉心居的老管家,那不正中了他的下懷?其他人都死了,唯獨我還好好的好著,什麽不解之事都可以扣在我的頭上,既找到了縱火行兇的替罪羊,大案得以告破,又找到了劫走廢墟中的值錢之物的貪財者,給小木樓的惡婦有了一個交代。王副局長一舉兩得,名利雙收,而我將在來不及張口的情況下成為九泉之下的冤魂。福根想到這裏,不敢有絲毫放松,一口氣跑過了兩條街。

福根不遺餘力的快跑,累得邁不開腿了,這才停了下來。虛脫了,渾身一點兒力量也沒有了,他一只手扶著墻,一只手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眼前還不停地冒著金星,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眩暈感強勢來襲。福根的身體順著墻體滑了下來,閉著眼睛,歪靠在墻跟。

此時,太陽已經過了西山,只留下一條紅色的縫,就像孩子們腳下拉長的跳繩,長長地貼在天邊。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時而有過路的人會因為福根而佇足,但都不敢上前確認生死,最終還是離開了。

福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透了,他扶著墻站起來,急急忙忙朝家走去,沒走幾步,便聽到前面兩個黑衣人提及醉心居,嚇得打了一下寒顫,硬著頭皮跟在這兩個黑衣人身後,回到了家中。

面對喬曉靜和翠玉的輪番詢問,福根笑了笑說:“明天打電報。”

喬曉靜和翠玉異口同聲問到:“打電報,給誰啊?”

“難兄難弟,都是跟我一樣的可憐人。”福根邊說話,邊拿起筷子做到了飯桌旁,這時候的玉米面條早已經成了一碗玉米面湯,苗條泡在碗裏時間長了,都斷成了黃豆大小的小段。福根幾乎是一口氣就將一碗飯送進了肚子,用手心擦了一下嘴上的湯,鼓著腮幫子說,“今天晚上的飯真好吃。”

“看來你真是餓得不行了,不然這飯怎麽會覺得好吃呢?”翠玉笑著說到。

“飯本來就不難吃,只是放的時間長了,面條泡斷了而已。”喬曉靜抿著嘴說話的同時,又給福根又盛了一碗飯。

福根喝了一口湯,突然好像記起了什麽,臉色也變得嚴肅了,一本正經地對著喬曉靜她們說:“你們一定要小心,那個惡婦並不甘心醉心居就這樣化為灰燼,她手下的那些犬牙如同幽靈一樣,到處在打聽醉心居著火的事,你們盡量不要出門,千萬可別鬧出大動靜,讓那個惡婦的人發現你們。”

喬曉靜和翠玉的臉色也變得嚴肅很多,她們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頓時,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靜寂之中。

今夜無法入睡的不僅僅福根他們三人,至少小木樓的惡婦亦是如此,她的房間燈火通明,她不停地在屋子裏踱步,一副心思重重的樣子。不遠處傳來了狗叫聲,夜顯得越發安靜了。不一會兒,又響起了雞叫聲,惡婦情不自禁嘆道:“真是雞犬相聞啊!”

惡婦滿腦子都是手下犬牙描述的片段,她自言自語到:“警察局裏的人就是見利忘義之徒,他們從骨子裏就沒有正義、道德可言,只不過是身上穿了那張皮遮羞布而已,除此之外,他們不比強盜強多少。”

惡婦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接著說:“工棚的那些窮鬼是不會無緣無故編造什麽地下黨的,他們說的應該是真的。為什麽這兒會有地下黨出沒呢?醉心居從來都是有錢有權人出入的地方,那些窩在工棚裏的窮鬼和躲在地下的窮鬼不會和醉心居有什麽過節的,焚燒醉心居的絕對不可能是那些窮鬼。”

“我就不相信這事會成為無頭案,白天還好端端的,一夜之間就會化成灰燼,而且一點兒征兆的沒有。”惡婦想得頭痛,用兩個手按了幾下太陽穴,眨巴了幾下眼睛,接著想,“只要是人為的,總會有蛛絲馬跡,我一定是忽略了什麽,這很重要,得好好想想。”惡婦斜靠在了凳子上,陷入了沈思之中。

不一會兒,惡婦猛地站起身來,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很有自信地說到:“一定有人還活著,不可能全部死掉的,只要能找到他們中的一個,也許就能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在沒有別的線索的情況下,這絕對是一條非常有價值的思路。人總是能夠急中生智,就怕沒有逼到份上。”

在惡婦時而踱步時而安坐,時而自言自語時而默然沈思的過程中,拐角處有一雙眼睛總是偷偷地瞄著她,卻不容易發現她的身體,這就是貼身伺候惡婦的小女孩靈兒,惡婦見小丫頭長得水靈,便給她起名為靈兒。這靈兒姑娘是典型的三少姑娘中的極品,即話少、笑少、覺少。

一般惡婦想事的時候,靈兒只是躲在角落裏看著,聽著,很少發出動靜,除非惡婦又吩咐。惡婦問一句,她答一句,從來不多說一個字。惡婦總是板著個臉,就是數錢的時候也很少笑,靈兒亦是如此,從來沒有人看見她笑過,就連與她接觸最近相處最長的惡婦都認為這小丫頭不會笑呢!最令惡婦滿意的是靈兒的覺少。上了年紀的的人覺少,上了年紀且心思還多的人,覺就更少了。通常情況下,小孩都喜歡睡懶覺,靈兒絕對是個例外,她總是能夠在惡婦需要她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在惡婦身邊,聽從惡婦的差遣。

靈兒躲在角落處,見證了這個惡婦精神錯亂般的表現。腦海裏不停地重覆著惡婦那句——“一定有人還活著,不可能全部死掉的,只要能找到他們中的一個,也許就能弄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直到天邊泛白,惡婦才讓靈兒攙扶著進了臥室。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又給靈兒吩咐:“等天大亮了,讓他們去找醉心居裏還活著的人。”見靈兒認真地點頭答應了,惡婦重又閉上了眼睛。

福根沒有等天亮就穿好了衣服,點著煙在屋子裏轉著,他一想到“發電報”的事,就激動得四肢亂哆嗦。

天微微亮,福根就出了院子,他沒有註視行人稀少的街道,更沒有註視零亂的如同牛皮癬一樣的一塊塊的地攤,整個心思完全被神秘的電報占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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