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大寶把廖長青帶了過來，華志明也沒有想明白這裏面的關系。

“廖長青，昨天夜裏，蘇士康在衛生間裏，對你說了什麽？”華志明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他當時說話的聲音很小。我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廖長青的眼神有些躲閃，他再沒有上位者的姿態，變得很不自信起來。

“廖長青，你的事情我們現在還沒真正的清算完，請你不要再欺騙，這會影響你在我們內心的印象。你自己想想，想清楚了，該如何跟我們交待。”華志明有些怒意，並提醒廖長青看清現在的狀況。

“我確實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廖長青似乎計較已定，依舊是不聽華志明的奉勸，還是堅持他的說法。

“是嗎？看來你非要挑戰我們的底線。和你們一同進去的看守你的警察，已經看出當時你臉色的變化，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聽到他說過什麽嗎？”華志明說到這裏，廖長青不再說話，他用沈默抵抗著華志明的問訊。

“蘇士康已經死了！”華志明覺得這個時候，該說出這樣的話，警告一下廖長青。

廖長青先是愕然，然後又恢覆了平靜，好似已經想出了他會那麽做。

“你不問問，他是怎麽死的嗎？”華志明這個時候，問道。

“在這裏，他還能被人害死不成？估計是自殺死的。”廖長青在這個時候，他的頭腦還這樣清晰，真是不簡單。

“你好像知道些內幕？”

廖長青閉口不答，這和華志明料想的一樣，只要問題已轉到敏感的地方，蘇士康也好、廖長青也罷，他們的口吻都是一致，都選擇皆是閉口不答。

這兩個人口風卻出奇的一致。他們都隱藏著那個人，為什麽不說呢？顯然是有些話不能說，難道是出於保護那個人？

他們品性華志明清楚，尤其是蘇士康，已經跟了那麽多年了，怎麽可能不清楚。蘇士康是一個自私的人，他不可能為了保護一個同夥而選擇了結自己的生命。如果他選擇不說也是可以的，可是他還是選擇了最為極端的方式，這是為什麽呢？他害怕什麽東西，甚至比失去了生命還要害怕的東西？

華志明想不出來這裏面的原因。他決定要盡快的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總部，徹底讓這些人，與外面的人接觸，這樣就不可能出現蘇士康自殺的事件。

廖長青什麽都不說，最後還是被其他的警員帶回了臨時關押室裏。宋大寶看到華志明用手擠壓著眼角，知道他做出這種動作是因為有煩惱的事情困擾著他。宋大寶為華志明倒了被熱茶，端到了他的面前。

華志明睜開眼睛，看到宋大寶過來，他臉上展開了久違的笑容。宋大寶也看著他嘿嘿的笑了起來。他的笑意發自內心，很樸實。

過了一會兒，華志明收起了笑容，嘆了口氣。愁雲又籠罩在他的臉上。

“本來現在應該給你開一個表彰大會的。不過這些事情耽誤了。”華志明有些表現的過意不去。

“H，你別這樣。其實那種表彰大會的我不擅長，我上臺授獎就緊張的不行。看到臺下那黑漆漆的人頭，我就膽怯，所以這種場合不適合我。”宋大寶說道這裏一點也沒有誇張的神態，他的話很真實，竟讓華志明在腦海裏，看到了一個臺上畏首畏尾的宋大寶的樣子。他想到這裏就感覺有些好笑。

“你連敵人的槍口都不害怕，卻怕那些羨慕、崇拜你的目光嗎？”

宋大寶想了想，華志明的話，也確實是這個意思。不僅的也感覺有些好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嘿嘿的傻笑起來。

兩個人的談話，讓華志明的心情也不顯得那麽沈重了。他們談著談著又把話題談回到案情中來了。

“有一件事情我想問問你，聽聽你的答案。”華志明說道。

“什麽事情，H你說吧。”

“你說這個世界上什麽東西是比生命還重要的？”華志明問道。

“有很多啊，比如，正義、生死戰友的情義、真摯洪烈的愛情、還有割舍不斷的親情……這些都非常的重要。我是這樣感覺的，但是個人感覺的都是不一樣的。”宋大寶如實的回答。

“你說的對，這個問題本來就是因人而異，沒有確切的答案。”華志明好像從宋大寶的回答中找到了什麽，轉而感覺那靈光又一閃而過，消失不見了，不禁讓他有些洩氣。

“H，你問這個話是想說蘇士康的問題嗎？”宋大寶在華志明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的第一感覺就想到了蘇士康。

“是啊。你在蘇士康身邊生活了那麽久，說說看你的感覺，蘇士康最重要的是什麽？竟然比他生命還重要。”華志明把問題引到了正題。

“很難說，蘇士康這個人有一些自私，他那時為了能和一家公司更增進些牢固的關系，一度想讓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那家的公子，殊不知那個集團的公子哥，品性極其不好，是那種浪蕩公子型的，一旦女兒嫁過去，絕對沒有什麽好結果的，但是蘇士康卻不考慮這些。他執意要讓女兒嫁過去，最後蘇晴以死相逼，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但最後的結果，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其實改變蘇士康意思的是，那個集團在走向頹勢，直到另一個勁敵出來之後，他們慢慢的變得糟糕了起來。這個就是蘇士康沒有把女兒嫁過去的原因。”宋大寶說完這些，就喝了一口水，這件事他也不知道，都是從蘇晴的嘴裏聽到的。

“那麽說蘇士康是不可能因為親情而舍棄自己的生命，這種人完全是以個人為中心，那麽自私的一個人，怎麽也會選擇自殺呢？”華志明又感覺不太理解了。

“或許有什麽人、什麽事，觸動了他，在所有人都不經意的時候，引爆了這個導火索。”宋大寶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

“或許吧。”華志明這個時候也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的時候，他又說道：

“我想今天下午就出發，我們要帶著這些人回D市。”華志明的語氣不是很強烈，他好像是征求意見想聽聽宋大寶的建議。

“現在要走？會不會引起其他的突發事件？”宋大寶連忙說出了他的擔憂。

“我也是在考慮這件事，不過在這裏我總有些擔憂。”華志明陷入了沈思中。

“你是擔憂這裏面的人嗎？”宋大寶其實和華志明有同樣的想法，所以他在華志明說完之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一些懷疑，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蘇士康一定是有人和他說過什麽，才使他的情緒波動，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然好好的人，怎麽會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情呢？這裏是F市，原來的廖長青是這裏的市長，也可以說他是那個神秘人培養提攜出來的，那麽這裏的政府機關，有可能還有和廖長青差不多的人，存在他們都可能是那個神秘人的培養的力量，這些人就成了他的眼睛、他的嘴、甚至是他的刀。這些人也就混在我們的隊伍裏，蘇士康就是聽信了這些人的蠱惑才導致了這個事情的發生。”華志明仍是感覺疑惑，他堅信這其中必是發生過什麽，或是人或是事都有可能觸動蘇士康的神經，讓他改變自己的想法，什麽東西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發生，而讓他們給忽視了呢？

“如果我們走，可能不失是一個良策，也有可能會避免，接下來不必要的事件發生。但是我想這種逃避仍解決不了什麽事情，持續在這些人身上的危險信號還是在，那些東西還是無時無刻的不再困擾著他們，他們的生命還被威脅。”宋大寶說出了他心中的顧慮。蘇士康點點頭，他說的事情確實如此。這些問題他也考慮過，不過還是沒有確切的應對方案。

“H，我有一個想法。一個比較膽大的想法。”宋大寶說話開始變得猶豫起來，他想說又有些怕遭到反對，這種感覺總之就是有些為難。

“什麽想法？不妨說出來我們討論下。”華志明鼓勵他說出來。

“H，你看，蘇士康死了，他是知道指使他的那個背後神秘人的情況。而現在我們還剩下畢向東、廖長青，這個畢向東是蘇士康的手下，他直接聽命於蘇士康，而這個廖長青就不同了，他應該是直接聽命那個神秘人的，所以現在能威脅到神秘人的人，就是廖長青。廖長青這個時候，就變成了最為重要的。他現在還不和我們合作，有可能他還幻想著自己能走出這裏。但是蘇士康的死亡也正給他敲響了警鐘，這個時候，他應該會變得猶豫了，是該相信那個人，還是該選擇相信我們，這就是他現在想要做的。”

“對，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要更好的把來廖長青保護起來，現在也只有他能告訴我們實情了。”

“這個就是你現在想的事情，遠離這裏的是非之地。或許敵人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就等待我們離開這裏下手，可能馬上就給廖長青解決掉。”

華志明點點頭，在這裏面，雖然說F市的警局裏有可能混進奸細，但是這畢竟是銅墻鐵壁，如果他們想要在這裏下手的話，未必能成功，蘇士康的自殺已經警惕了這裏的人，這些警察也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更會加強戒備，所以他們也應該知道。如果他們是等待著機會，等華志明他們帶著嫌疑人離開這裏，在途中就可以設置很多的阻礙，這樣做的成功概率會比現在這個樣子大。

華志明嘆了口氣，他明白了宋大寶的意思，確實如此。事情正如他想的那樣。宋大寶這個時候他接著說道：

“我們不走的話，在這裏有可能會利用廖長青引出那個人。還不會讓廖長青出問題。”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你就那麽可能那個神秘人，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試圖殺死廖長青嗎？”華志明先是肯定他的辦法，然後又問出了他的疑問。

“廖長青不除的話，你認為那個人會睡得安穩嗎？”宋大寶用了一個反問的句式回答他的疑問。

華志明沒有再說話，他再考慮著宋大寶的提議。每一決定最後都是在等到華志明最後的拍板，壓在他身上的擔子什麽時候也沒有輕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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