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寶拿著徐曼的學生證，找到了她曾就讀的那個大學。這是一所不入流的學校，在這裏學習藝術表演的學生，可想而知，如果家裏的背景不過硬，就是被潛規則的機會都沒有。徐曼最終成為了別人的情婦，這也是必然的。這個是想要從雞窩裏飛出金鳳凰，還是比較難的。

這個徐曼的是還沒有畢業就已經休學在家，連她都認為在這裏熬下去確實對自己的前途無望，所以她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宋大寶找到了原來徐曼就讀的那個班級，也找到了曾經在他照片上的那個幾個女生。他的原意是想向他們了解一下徐曼最後是被誰包養了。

“我們只知道他是輟學不上了，但是具體被誰包養了，這個不太清楚。但總能看到一輛越野車接送她。”一個女同學說道。

“還記得車牌嗎？”宋大寶急切的問道。

“車牌號？”女孩想了一下，再回憶他的問話。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道：

“因為都過去了很長時間，對具體的事情也變得模糊了。不過那個車牌號全部記不清楚，我只記得末尾好像是什麽119的，這個號碼特殊，所以才有點印象。”另一個女生搶答道。

“連F?BL119嗎？”宋大寶的腦子突然轉動，這個車牌號他曾經無意的記過，沒想到會在這裏出現，而且和他要調查的事情有關，這是巧合還是早有的安排。

“謝謝你們！”宋大寶顯得有些激動。

宋大寶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華志明，他好像知道一些眉目。知道了銀行取出的那筆錢去了哪裏？

還沒等宋大寶離開學校，他就已經撥打了電話，是給華志明的。

“怎麽是你？你在哪？”華志明在電話裏，聲音並不是很愉快，微微有些冷。

“H，現在無法跟你詳細的解釋，請您先聽我的話。”宋大寶知道華志明是因為他的擅自行動而生氣。

“你要說什麽？”華志明壓住了火氣，他還是選擇先聽宋大寶的匯報。

“H，那天我們取款時，的錄像您是不是也看過了？”

“是的，有什麽事說吧。”華志明立刻就反應過來，宋大寶說的這件事就是發生在前不久的，劫匪打劫蘇士康的那個裝著錢的車。事後通過現場的紙幣殘片，發現那只是白紙。疑點是那一千萬的貨幣確實從銀行裏取出來，但是究竟去了哪裏？

“H，我發現了曾在銀行附近，和我們停在一起的那輛黑色的越野車，車牌號是連F? BL119。”

“你這是什麽意思？”華志明的思路還沒有快速的跟上宋大寶的意思。宋大寶知道他的思維有些跳躍，對方一定是不知道他的意思，而他現在的腦子確實有些興奮，又激動的想把這件事說給華志明與他分享。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一千萬確定沒有裝上我們的車上，那有可能在搬運的途中被掉包了，然後可能裝上我剛才說的那輛車上。”

“你為什麽會那樣想？”華志明聽到這樣的事情，確實也被震驚了，沒有說是相信還是不信，只是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過。

“你看銀行那邊的交易記錄確實說這筆錢出去了，他們不可能造假，但是錢又不再我們的車上。當時我只記得那輛車停在了我們的附近，我們剛往車上裝錢的時候，附近的那輛黑色越野車就開走離開了。我雖然沒看見是否有東西裝到那輛車上，但是我感覺不能那麽巧合。你知道那車的車主是誰嗎？”

“誰的？”華志明忙問道。

“是F市市長廖長青的。”宋大寶字字清晰的說道。

“廖-長-青？果然是這個人。”華志明的口氣好像他已經猜到了是這種結果的。

“H，我還查到了廖長青包養一個情婦，叫徐曼，幾個月前，被殺在家中。而殺死她的人是李滄。”

“什麽！”華志明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信息擠進腦子裏，快要把他的腦子弄爆掉了。他要理一理這其中的線索。宋大寶也給他足夠多的時間，他在電話這頭，沒有再說一句話，過了兩分鐘電話那頭華志明才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查一查這個廖長青的。不過你這個時候，無故的出現在F市，你感覺很正常嗎？他們會懷疑到你的。”華志明擔憂的說道。

“這個不用擔心，我沒有把警察的身份暴露出來。”宋大寶自然的說道。

“你無論以什麽身份介入這件事裏，都是相當的危險的，他們已經處理了一個李滄。”華志明擔憂的勸道，他希望宋大寶趕快回來，但是對於案件的調查來說，他又找不到比宋大寶更加合適的人去調查。兩種矛盾心理糾纏著讓他左右為難。

“我會小心的，只要不暴露我的真正身份，他們暫時是不會動我的。”宋大寶適時對華志明寬慰道。

“好的，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遇到了危險，生命是第一，就算案子不破了，我也不能忍受再失去同事的打擊。”華志明的聲音變得有些蒼老，一下子他們的情景觸動了他心中那最軟弱的神經。

“知道，H。我不會有事的。我有分寸，請你相信我。”宋大寶沈著的說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沈默，直到對方傳來的一聲，沈重的嘆氣聲音。華志明到最後他也沒有對宋大寶說可以，也沒有下達命令。只是一句沈重的嘆息聲音，來代表他在心中的默許。他不願意說出的那些命令，過去就如魔咒一樣，困擾著他。短短的幾個月，讓他連連的失去兩個同事，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幾乎要摧垮他所有的生命力。

在李牧犧牲之後，宋大寶一直都沒有見到過華志明，等他見到華志明的時候，就會明白了，最近悲傷事情的折磨已經完全把這個還尚未步入暮年的人，變得蒼老起來，他已經失去了原來的神勇樣子。苦難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一所學校，而是把他變成老態起來的催化劑。

放下電話，華志明命令五科的人，調出廖長青的資料檔案，他要全方面的調查這個人。對於五科來說，他們沒有什麽權限不能為的。地方的一切危害國家、人民利益的人，他們都可以徹查，包括那些國家的蛀蟲，貪官汙吏。

宋大寶放下電話，他的心裏也好像輕松起來了。一個沈重的擔子交給了領導，這裏的調查，也可以終止了。這些官員們的事情，就是他想調查也未必能調查的出來，還得是憑借警方的力量。

華志明在辦公室裏翻看著他們送過來廖長青的檔案資料。

廖長青，畢業於政法大學87系畢業生。畢業後當兵，90年參加工作，從政府的最基層文員做起，在職期間業務突出，在98年被並破格升為市人大常務委員，之後他的仕途便步步順心、步步高升。直到在10年的時候，當上了市長。

……這些記載他一步步走向要職的過程，紙上是沒有寫他如何做到的，有些地方也說得含糊，業務突出，究竟突出到什麽地步，沒有註明。本來就沒有什麽，就是給他的提升找一個恰當的借口。

他的履歷記載是一步步爬起來的，從科職文員到政府要員，這裏是表現了一個從不懂權術的白丁到在官場裏游刃有餘的浪尖人物的過程，履歷寫的很簡單，而掩飾了他這種蛻變的過程，不過有一點還是值得懷疑的，這個廖長青沒有後臺、沒有政績，他又是如何從一個普通科員走到今天市長這地位？

商業巨富、政府要員這些詞匯連接起來就會讓人聯想到什麽。而這種聯想便是可以毀掉一個人的條件。

“H，你過來看看這個。”B在電腦旁查找網上的資料，他看的是一個網上多年前的報道。

“F市人大常委會免去徐日發市長一職，由廖長青接任市長。”

“原來他不是正常換屆選舉，是上任免職，他才上去的。徐日發嗎？”

對於這個名字華志明並不陌生。當時他也知道徐日發這個案子，他受賄數額教大，在他家的水池埋著十公斤的金條。華志明為什麽會這麽清楚這個案子，因為這個案子就是他親手帶隊破獲的。當時如果不是他的老婆舉報，這個藏得很深的碩鼠還露不出頭兒。

不過有一個疑點，華志明至今還能想起，當時在逮捕徐日發的時候，徐日發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即使在他家發現了藏匿起來的金條，他還是大聲的口呼冤枉。在一些別的官員中，遇到這樣的事情，在他們的大量罪證被發現的時候，這些官員都會認命一樣頹然起來，但是徐日發卻不是這樣的反應，他的反應相對於那些人太激烈。華志明感覺他應該再去看看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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