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子問的這個事情，可謂是我心頭的一塊心病，默默地一笑：“這個我有些不能說。”

“哦，那肯定是有難言之隱了，想我當年四處闖蕩的時候，也還是遇到過粽子的……”說到這裏，一不小心把行話說了出來，立刻改口：“詭事，那時候實在南京城的荒郊野外，我一個人半夜路過，就曾見過一個吊在樹上的鬼，自那以後，我是沒敢在從那條路上路過。”

正說著，大門口進來了一個穿著民國裝扮的一個中年男子，抱著一個小箱子就走了進來：“孫老爺子，有客人啊！你要的貨可算是來了，還請您老來過過眼，我就先放到這了。”說著就打算放在地上就準備走，孫老爺子趕忙叫住了那人：“等等，這個也是古董行的老手，我們一起過過眼？”說著就給我一個眼神：“怎麽樣，我買的青花瓷，來長長眼？”

說著叫那個男人把箱子打開，取出青花瓷放到了地上，怕摔著還在下面放了一塊毛巾，只不過那男人打開箱子的時候，臉色都變了，話說買家當著賣家的面驗貨，並沒有什麽不對，但是那個男人就是讓人看著十分緊張。

我沒有在意，就跟著老爺子過去看著，那個瓶子是元青花，差不多三十公分的高度，畫的是梔子花。

元青花的胎體不如清代細膩，多數器物底部不施釉，采用墊砂支燒的方法，有火石紅的痕跡，釉體較平，厚薄不均，有縮釉現象，梔子花是元代特有紋飾五瓣形葉狀，纏枝花多用作邊飾，傳說是佛喜歡的花，整體看去完全沒有問題，那個男人一笑：“怎麽樣，二位，貨還不錯吧。”說話的時候，語氣有著明顯的停頓，很明顯是心虛的現象。

孫老爺子看過東西的時候，也是感覺很滿意，就坐了回去：“老趙啊，在我這吃完飯了再走吧。”

“啊！不必了……不必了，店裏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了。”

老趙這整個人就完全是很急匆匆的，而且說話也是不自信，好像心虛了一樣，但是東西我看了並沒有什麽問題啊。

老趙給孫老爺子說要回店裏的時候，身子挪動了一下，院子裏的陽關透過老趙的身體，剛好照到瓶口上，就是那一瞬間，我趕忙叫住了老趙：“等等。”

然後朝著那個青花瓷瓶走去，仔細的一看，瓶口身透過陽光，在裏面看居然顯示出來的橙黃色，趕忙對孫老爺子說了句：“孫老爺子，你有沒有鑒寶的手電筒，借一下。”

孫老爺子看我發現不對勁，從屋子裏面取出來了一個小巧的手電筒，這個手電筒就只有手心大小，可以放入瓶子裏面，把手電筒放到瓶子裏面，瓶子中透射出來的光全是橙黃色，而不是標準的淡黃色或者淡白色，就是十分明顯的橙黃色，我一把把老趙揪了進來，指著那個所謂的元青花瓶子：“你好好看看，這個就是你所謂的元青花的瓶子？”

孫老爺子在旁邊看著，也看出了端倪，手一盤：“趙五，你這個就可真的是地道啊！在北京城賣假貨知道行裏的規矩吧，醫生大夫抓錯了一味藥就可以砸了招牌，而古董行裏面賣出假貨，那可是也要砸了招牌的！”

趙五一下子慌了神：“孫老爺子，你要的那個瓶子在我去外地的時候，我徒弟看店，結果被一個富商買走了，在您這裏我又沒法交代，這給你這拿不出東西，那我也是要砸了招牌的。”

孫老爺子絕不姑息：“趙五，我就問你一句，你的店裏有一件真東西嗎？唯獨我就看上了那個瓶子是真的，今天如果不是這位在，我可真是年年打雁卻被大雁啄了眼，你什麽都不要說了，等著市場管理砸了你的招牌吧！滾！”

二話不說就是一頓臭罵，趙五灰溜溜的跑出宅子，孫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恨不得一下子砸了這個瓶子：“真是的，年年打雁卻被大雁啄了眼！”

我趕忙拉住了孫老爺子：“孫老爺子消消氣，這筆買賣你可是賺了，這個是明朝仿制的元青花，但不是官窯，是民窯。”然後小心翼翼的舉起了花瓶，拿著底下的胎給老爺子看，胎其實看不出什麽毛病，但是唯獨不同的是胎那裏有著一圈細小的好像是線的痕跡，這個是明朝基本上都有的一個特征，而胎呈現橙黃色，那是明朝中期盛行的一種，而明朝仿的元青花這個也是可以說的過去，雖然比不上元青花那樣的金貴，但是卻可以把這個真的當成假的留下來，找店家退款。

孫老爺子這才反應過來：“哎！你怎麽發現這是假的元青花的？”

“那趙五已經做賊心虛了，我才來北京，趙五是什麽人，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的行為確實是太反常了，只是賣貨而已，卻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錯一樣，就連說話啊都是吞吞吐吐的，這不得不讓我對他的東西多看一眼。”

然後指了指地上的那塊毛巾：“您這個宅子暗啊！幹古董晚上都是不會去看的，因為天色暗下來眼神就不行了，而且他還用自己擋住了光，更不讓我們看清楚，如果不是他剛才離開，我差點都看走了眼了。”

孫老爺子頓時就拍手叫好：“驚了，沒想到我也算是老江湖，還是差點看走眼了，幸好今天你在。”然後朝著廚房大喊了一句：“老婆子，飯做好了沒有！”

廚房孫淑華大聲的喊著：“好了，快過來吃吧。”

正房的左邊是老爺子的書房，先是把瓶子放進了書房裏面，鎖好了門，給我做了請的姿勢：“秦琦，走吃飯，家裏也沒什麽好的東西，就是老北京的家常便飯，不知道合不合你陜西人的口味。”

正房的右邊有一個通到東廂房的側面，最裏面就是廚房，廚房門口出來，那就是餐廳，老爺子餐廳裏按著一盞電燈，照出來的光就是要比煤油燈照的亮許多，一張四方的桌子，老爺子就坐到了上位，給我留了一個客位，桌子上是一條魚和一盤烤鴨，旁邊是一盆蛋花湯，一人一碗米飯，飯碗要比我們北方的那裏小很多，如果說我們北方吃飯的那個叫碗的話，這個碗頂多叫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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