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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仙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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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陽光是人界最不同於其餘兩界的風景,人界的風沒有魔界那般的戾氣和血腥味道,當它拍打在身上的時候,你甚至能感覺到有些涼爽和舒適.

天邊的白色雲彩緩緩飄動,在藍天的庇佑下,帶著那溫暖的光芒一起.吹散人們生活所帶來的陰霾.

一道極快的黑影沖破了其中的一片雲朵,就那般徑直的站立在上空,負手而立,看著天際下的人們,坦坦自若.

這裏是人界的中心-整個三界內最為龐大的地區!“帝國皇城.

黑月站在空中,他的眼神隨著身下雜亂的人群和建築緩緩轉動,大體的觀摩了一遍後,才慢慢的收回目光,又是重新擡起頭,看向那人界最為華麗的建築.帝國主城!

其實對於人界,黑月印象最深的還是小時候曾到這裏吃過的一道美食,記憶裏的景象總是那般的美好,他依稀記得當日的情景,那個有些稚嫩且膽小的孩童,同某人在那裏第一次相見.他們沒有如今的這般嚴肅和莊嚴,有的只是那些最原始的喜歡和歡笑!

但..時間往往會帶走一些東西.人其實跟食物是一樣,那些年幼時的場景總是會在某些時候變得連你自己都感覺到陌生.即使當日的那道菜還在,可當年的人他還在嗎.

黑月靜靜的看著下方,遙想遠處,可能人總是會這樣..即使時光不在,但有些東西你還是想再品嘗一次..

“也不知那個酒樓還在不在..”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便是又瞄了一眼陌生的城鎮,跟隨著某處記憶向帝國邊界的一個小鎮飛去.

人界的美食在三界之中首排第一!因為三界之中,只有人界才可能會存在光暗共生,四季輪回休止的跡象,所以由於地理和環境的種種因素,人界的菜色種類自然也是神界和魔界所不能比擬的。

那是一個及其樸素的小鎮,這裏的人們皆是最平常的素布長衣,忙碌的人群占滿了長長的街道,雖然處於邊境,但人數卻並非稀少!反而這嘈雜的景象甚至就連帝國城外的某些周邊都難以匹敵.

這裏是帝國城為數不多的和平地方,因為據說多年以前,魔界的至尊好像曾特意叮囑過人界的女帝叫她照顧一下這裏,不過雖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讓這裏少些交稅,以及本地福利比起其他的鎮子來相對好了一些而已,畢竟黑月和女帝到底說沒說過這件事,還根本無人知道.

不過有一點當地的人們卻是極為確定,那便是這裏確實是帝國特別重視的一個地方!因為每次只要是一發生什麽大的動亂,帝國城總會特意派出幾只軍隊來討伐鬧事者!而且根據內部消息,那些在此處犯案的鬧事者基本到最後都會歸攏為死刑一罪!所以一來二去,這裏的名聲便也就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都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唯一的和平”地區.

“糖葫蘆哦!好吃的糖葫蘆哦!一個銅板一串的糖葫蘆!“

街邊的小販吆喝著,在集市之中,其中的一位母子路過,便惹得饞蟲前來.

”媽媽!我要這個!“

女孩拉著婦人的手,蹦蹦跳跳的指著那串糖葫蘆..

"好好!正好給你哥哥也帶一個!”

......

嘈雜的人群中,黑月望著遠處那一對母女和商販歡笑的嘴臉,不知為何,這明明及其和諧的景象他卻是有些莫名的不太喜歡.

或許是見得太多了吧..

依舊面無表情的混雜在人群中,街道上的人們總是一個個的和他擦肩而過,而那對母女的笑聲他也早就有些聽不見了.

靜靜的走在街上,因為百年未出魔界的原因,所以此時便也難的的無須改變容貌,自然且隨意的走著,也不怕有人能認出他來.

畢竟誰會認得一個活了千年的“怪物”呢.

他遙想著記憶深處的那棟木屋.直到現在.他還依稀記得那裏有道“叫花雞”做的極為出色,陳舊的味道慢慢勾起他的食欲.

雖然到了現在,他早已不知什麽叫做“好吃”了.

路邊的商販依舊是五花八門的喊著,吃的喝的玩的,應有盡有,緩緩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這熟悉的地方..

陳舊的木屋和他記憶裏的某個角落開始重疊,他來到了一個酒館門前,這個酒館不大,但名字卻是極為氣派,定眼望去“仙居閣”三個大字牌匾赫然挺立在這酒館之上,莫名的氣派!

他矚目而立,望著來來去去的人群.怔怔出神.直至呆站了一會後才跟著那些擁擠的人潮一起緩緩而入.

一入酒館門口,一個身著白衣半裙的男子便一臉笑容的應了上來,他大致的瞧了一眼黑月裝束,便是很平常的有些拉下了臉.

其實說來也怪,這位於三界頂峰的男人竟是不同於其他人一樣,他從未穿過那些華麗且富貴的名貴衣裳,只是百年來一直身著樸素黑衣,若不是那無可匹敵的氣勢還在,怕就算是當年的那些老友也已認不出他來了吧..

“公子,一個人嗎?”

小二依舊是同其他人一般嬉皮笑臉的說著,雖是他看黑月的穿著並不像是什麽名家世子,但自他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卻是心中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心慌,雖是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何,可卻暗自感覺此人肯定不平常.有可能是隱居世外的修仙者?

他不知道,但無論眼前之人閱歷究竟為何,他一個下人,總歸招待好了就是,其餘的也就無需多想.便是又談談而道:

“西側還有一個空桌!公子一個人的話可以到那去!下的給您領路!嘿嘿!”

黑月看了一眼小二,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之後那小二將黑月帶去的地方,倒看著也是極為寬敞,在這正是中午用飯的時間也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

“這人有些奇怪.不過把他安排在這裏應該也不差,不至於能惹到他.."

小二的心中這麽想著,便是又笑了笑,問道:

“公子您吃點什麽?”

黑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群,發現那記憶裏的叫花雞如今竟還成了這裏的名菜,這一路走來竟是發現,來這裏吃飯的人們桌上大多都有著那麽一道熟悉的肉類..

眼下沒多想,隨即叫了一份叫花雞和一壺燒酒便是在小二離開後靜靜的等待.

因為他一開始來這裏的目的便不就是想再嘗一嘗那當年的味道嗎.

看著周圍的人群,心中也不知到底再想些什麽.

酒館的效率很快,只一會的功夫,小二便是已經拿了壺酒來到黑月的面前,他朝著黑月笑了笑,隨即臉色莫名有些難看,遮遮掩掩道:

“這位客官,那個.由於今天酒樓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那個“叫花雞”後廚說現在只剩下一只..那隔壁的大老爺也要點這道菜,所以..您..您看您能不能委屈一下,再點些別的東西?”

小二有些尷尬的看著黑月,但後者卻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瞅了一眼那尷尬的小二,冷冷的回道:

“我記得是我先來的,若是只有一只,那你讓那人重新再點其他的便是”

說罷便是將那小二帶來的酒緩緩倒在瓷碗裏,喝了一口後,再沒有話語。

只是小二顯然在心中早已掂量好了兩者之間的取舍,不然他也不會直接讓黑月重新再點,便是又笑道:

“這位客官,我看您也是有些面生,想必是第一次來這“仙居閣”吧?這個..您可能不知道啊!其實隔壁的那位大老爺可是帝國,十二將軍之一,姜程,姜將軍的親哥哥!那可不是咱們這種平常人能惹得起的,您看要不您就吃點虧,還是在點些別的?”

小二看著黑月冷漠的模樣,依舊是嬉皮笑臉的說著,其實他這態度已算是極好了,若不是黑月給人帶來的那神秘的氣魄,他還心有餘悸.想必換了旁人,此刻他早已不是這般的模樣了.

他的話顯然仍是有些勸阻的意思,但重重話語接連襲來,黑月卻好似仍是像沒有聽見一般,只是不緊不慢的倒了碗酒,然後慢慢的喝了起來,一副非吃不可的樣子.

這可讓那一旁的小二有點難堪了...那位大老爺他自然是不敢惹的,而眼前的這位客人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對面的身份,卻仍是淡定的喝著小酒,看那模樣估計也絕非常人.

心中越發無奈,到最後卻仍是想不出什麽權宜之計,便只得尷尬的道:

“那要不..我再去給您問..問問?”

看著黑月沒有絲毫的理會,他最後便是只的愁眉苦臉自己往隔壁去了..

“哎,怎麽這事總是落在我頭上,真是命苦啊”

隨口抱怨了幾句,便朝著那大老爺的房間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著,直至已經到了房門的時候,他還仍然心中有些害怕,便是那敲門的手剛要落下,又重新收了回來..

接連幾次.

他站在二樓向下望去,雜亂的人群中,黑月仍是坐在西邊不緊不慢的喝著小酒,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氣氛.

“哎.."

小二重重嘆了口氣,便是又重新壯了壯膽再度敲響了房門..

“當!當!當!”

突然的敲門聲沒有將屋內的熱鬧氣氛打亂,小二聽到的只有那一聲渾然雄厚的“進來!”

他慢慢的推開房門,步入眼簾的便是那酒桌正中央的“大老爺”和他身旁的一個嬌俏婦女,此刻的婦女正依偎在大老爺肩邊,和他竊竊私語,兩人的周邊還站著幾個平常的護衛.顯得及其莊榮正式.小二一步一步的走到“大老爺”身旁,別的不說,一眼看去就那“大老爺”渾身上下的金銀珠寶只要不是傻子便就已經知道,此人若不是什麽高官達貴,便也定是什麽富豪的親戚家屬.

他寬厚的體型幾乎將那桌椅盡數的填了起來,望著身旁空手而來的小二,臉上便是有了一絲疑惑:

“小二?菜呢?”那語氣的聲音明顯比起之前的話語高了許多,令人不難聽出,他已是有了一絲氣憤了。

瞅著那“大老爺”有些惱怒的模樣,小二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急忙微笑著說道:

“嘿嘿...那個老爺,隔壁有一位桌的客人也執意要點這“叫花雞”而且看那氣魄,應該也不是平常人家..您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那“大老爺”竟是直接動了怒!一腳將那小二踢倒在地!

小二”嘭“的一聲猛地撞到飯桌後的床邊,他捂著自己肚子,哀嚎了幾聲後,便是急忙求饒道:

“小人錯了!小人錯了!是小人不知死活!惹怒了大老爺!望大老爺高擡貴手!饒了小人!”

小二斷斷續續的說著,甚至於這個房間內的動靜,都讓周邊的兩個客房也止住了聲音,很是安靜..

那大老爺猛地站起,沒有理會跪在床邊的小二,只是隨意的吐了一口口水,便道:

“我倒非要看看是什麽人!連我也不放在眼裏!?”

說完便是直接帶著屋裏的那幾人,怒氣沖沖的直奔黑月而去..只留下房間內瑟瑟發抖的小二..

後者看著房間內消失的人影,捂著自己仍是陣陣疼痛的肚子,心中莫名的奇怪..

"我這是怎麽了?我竟然為了那個客人敢惹怒大老爺?真是活見鬼了"

他咒罵著自己,然後顫顫的捂著肚子,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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