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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醉酒(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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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六公主下嫁的儀仗, 紀明徹自謹身殿宴飲歸來,同樣一身微熏的酒意。

從宮女手中接過擰好的布巾子, 他擦了兩把臉, 感覺涼爽稍許, 頭腦也清醒了些,又坐下來飲茶。

榮恪這個駙馬, 看言談舉止, 倒很是進退有度, 亦頗有幾分見識, 只是不知武藝兵法習得如何。弱真是個可造之材, 或許會是個不錯的人選, 可以幫著沈宴一起分一分許家在軍中的權勢。

周家可用, 但家族龐大, 捧得太高恐會成為第二個許家。只有沈宴,武英伯府一無可用之人,二實質上已然與他勢同水火, 最讓人放心。

想罷駙馬安俊辰, 他念頭一轉, 又落到榮恪長公主身上。

“朕記得,昭容華似乎與榮恪交好。”

劉全抱著拂塵立在一邊, 見問立即回道:“是, 昭容華與兩位公主都很投緣, 榮恪長公主下嫁, 容華不僅特意送了添妝禮, 這些日子也常去陪伴。”

宮裏長大的孩子,除了紀明役那樣嬌寵太過的,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分辨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這三人間完全不存在利益關系,能夠相交,應該是真對了脾氣。

許是因為酒意,又許是才嫁了妹妹難免唏噓,紀明徹竟想起辛虞與兩位公主剛熟識起來時的情狀,“劉全,叫人去長春宮宣旨,今晚昭容華侍寢。”

換做任何一天,收到敬事房的侍寢通知,滿西配殿上下都得喜氣盈腮,但今日………

玲瓏維持著得體而欣悅的笑容目送小淩子將來宣旨的太監送出去,轉過頭便一臉急色地往內室奔,“小主,小主快醒醒。”

辛虞酡紅著臉兀自趴在榻上睡得香甜,聞聲一點反應也無,還輕輕咂巴了下嘴,嘟囔:“好酒。”

“小主快醒醒!陛下有旨,宣您到乾清宮侍寢,您可不能再睡了。”玲瓏簡直要哭了。

陛下在謹身殿設宴招待駙馬及其族人、朝中三品以上大員,與後宮女眷卻不相幹,她們都以為陛下今晚不會召人侍寢,沒攔著小主喝酒,誰知道……

還是宋嬤嬤有辦法些,見始終換不醒辛虞,忙叫去煮碗醒酒湯來。又親手擰了個溫度稍低又不算太涼的濕布巾子,試探著敷在辛虞臉上,“小主,醒醒。”

感覺面上有些冷意,辛虞總算迷迷糊糊將眼睛睜開條縫,揮手扒拉,“涼。”

宋嬤嬤動作不停,“小主快些起吧,陛下有旨,宣您到乾清宮侍寢。”

什麽陛下?什麽侍寢?辛虞頭一歪就要重新睡去,結果被宋嬤嬤不由分說灌了一碗醒酒湯下去。她頓時酸得臉皺成包子,醉意也跑了小半。

見辛虞醒了,一屋人都忙活起來。玲瓏麻利地先服飾她凈了口,又叫她嚼了些茶葉去口氣,然後熱湯也準備齊備。

等她沐浴出來又梳妝完畢,是想再睡也睡不著了,沒坐多一會兒便被塞進軟轎擡去了乾清宮。

進門先行禮,辛虞是做慣了的,一舉一動得體且美觀,讓人完全沒留意她嗓音和語氣的細微異處。待執了手將人拉起來,紀明徹才覺察到她今晚一雙眸子格外亮,眼波流轉間,又似氤氳著霧氣,讓人忍不住一瞧再瞧。

而她往日是極少用香的,今晚周身卻縈繞著薔薇的芬芳,也不知是否宴上飲下那些酒在作祟,他心裏驀地一蕩。

見對方直盯著自己的眼睛瞧,辛虞擡手抹了抹眼角,“嬪妾來前特地洗過臉的,怎麽沒洗幹凈嗎?”

一張嘴,便把略顯旖旎的氣氛破壞了個幹凈,紀明徹默了默,說:“沒有,你洗得很幹凈。”

“就是,沒洗幹凈宋嬤嬤她們也不敢放我來面聖。”辛虞嘟囔一句,又湊近幾分,“那陛下您聞聞,嬪妾身上還有酒味兒嗎?”

“你喝酒了?”紀明徹一挑眉。

“嗯。”辛虞點頭,“六公主送的女兒紅,她今天下嫁,合該喝這個。”

那女兒紅六妹也送了他兩壇,今日宴上,他飲的就是這個。紀明徹覺得眼前這女人八成是醉了,問她:“你喝了多少?”

辛虞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見桌上有盞茶,端起來就喝,“也就半壇子吧。”

那是他剛喝過的,紀明徹的目光定定落在了辛虞手中的茶盞上,眼睜睜瞧著她咕嘟嘟灌下兩三口,才反問一句:“半壇子?”

“對呀。這酒度數不高,喝得人撐得慌,都沒吃多少東西。”辛虞說著,又灌了一口,放下茶盞舔舔唇,“這茶味道不錯,比起宋嬤嬤那什麽醒酒湯好喝多了。”

紀明徹眼神在她紅艷艷的小嘴兒上停住片刻,忽略她拿禦用大紅袍和醒酒湯作比的言語,提醒,“那是朕的茶。”

辛虞一點沒有不問自取的覺悟,聞言大方地把茶盞往回一推,“原來陛下也渴了,喏,嬪妾還給您留了幾口。”

瓷白的盞沿上遺留著個朱紅的唇印,仿似她白皙面容上一張誘人的櫻桃小口。紀明徹聽得心不在焉,目光停住在上面,片刻後才隨口問了句:“度數不高?何意?”

辛虞雖大腦興奮,行事也比平時少了分謹慎多了些隨意,但好歹還記著有些話死都不能出口,嘿嘿幹笑兩聲,“就是不夠濃不夠烈的意思。以前沒怎麽接觸過酒,自己揣度著胡亂說的,看來說得不大恰當。。”

這話倒也說得過去。紀明徹從前錯疑過辛虞,後來才知道她是真簡單直接、背景幹凈,也沒就此刨根問底下去,提起另一件事,“對了,榮恪三朝回門,你想不想去見見她?”

六公主和九公主也算她來這個時空後唯二的朋友了,還是家人,她怎會不想。只是……

辛虞一臉沮喪,“公主回宮要帶著駙馬去慈安宮問安、用宴,嬪妾這樣的身份,根本沒資格出席。”

他開口問,自是想給她這個恩典,若換個聰明的,這會兒早該謝恩了。紀明徹盯著辛虞那張不染凡塵的臉瞧了好一會兒,也沒搞明白生得這般脫俗的女子怎地就直冒傻氣。

“你只說想不想見,朕自有安排。”等了會兒,對方不但沒反應過來,反而眼神飄去一邊似發起了呆,他臉黑之餘,只得將話說得再直白些。

辛虞正在心裏遺憾,聞言還有瞬間的茫然,然後,“啪”地一拍桌子,“當然想,不親眼見到親口問過,怎麽知道公主過得好不好?。”語畢見男人面無表情望著自己……拍桌的手,她灑脫一甩爪子,“沒事,這點力道不疼。”

紀明徹心中愈發肯定她是喝醉了,微微瞇了瞇眼,突然問:“愛妃的閨名叫什麽?冬芳不是你本名吧?”

辛虞好久都沒聽到冬芳這倆字了,長睫毛刷刷扇了兩下,咕噥,“當然不是本名,哪個願意叫新東方。”

“辛冬芳怎麽了?”紀明徹不解其意。

糟糕,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辛虞趕忙打起精神,“沒什麽,就是感覺不怎麽好聽,至少沒有辛虞好聽。”

“辛虞?”紀明徹挑眉,“愛妃閨名叫做辛虞?哪個虞?”

辛虞脫口而出,“當然是虞美人的虞。”當初她爺爺給她取這個名字,是多麽寄予厚望啊。可惜事與願違,她還是長成了個五大三粗的女漢子,簡直愧對辛家列祖列宗。

紀明徹哪知她心中所想,聽罷點點頭,目光落在她仙姿玉貌的面龐和玲瓏有致的身段上,“這名起得好,愛妃確是個堪比昔日楚霸王身邊虞姬的美人兒。”

“是花的那個虞美人。”辛虞趕緊糾正,“虞姬那兩口子結局太慘了,嬪妾才不與她同名。”估計換了她做虞姬,也是提木倉上陣戰死沙場的貨。菟絲花一般依附於一個男人,然後在對方走投無路時絕望自刎,而非破釜沈舟殊死一搏,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聽辛虞提起兩口子,就像在指自己與她。紀明徹心湖莫名起了絲漣漪,目光也被柔和的燭光鍍上些暖意,“虞兒說得有理,寓意是不吉了些。。”

虞、虞兒?!她怎麽就成虞兒了?!辛虞被肉麻得渾身一顫,擡手就搓了搓手臂,“陛下還是稱嬪妾為昭容華吧。”

紀明徹本以為自己會收到個脈脈含情的眼神或者是感動欣喜的微笑,結果對方竟是這種反應。有那麽一刻他完全不想說話,過了須臾,才語調平平道:“不叫虞兒也可,愛妃可有小字?”

這是恢覆正常了?辛虞撫胸舒一口氣,老實搖頭,“沒有。”小字這東西是女子成年行笄禮時長輩所取或出嫁後丈夫所取,別說她一個現代人沒有,原主這個十二歲便入了宮的也沒。

這具身體發育極好,辛虞這身春裝又質地柔軟很是合身。她一只素手剛撫上去,胸前豐盈就微微顫了兩顫。

紀明徹從不是個急色之人,此刻卻覺著宴上喝的酒後勁兒上來,在他血液中躁動地亂竄。他眸色愈發黑沈,自座椅中起了身,“明日還有早朝,早些安置吧。”

這種負距離接觸每月都有,辛虞已經習慣,這會兒酒意猶在,更是態度大方,自個兒湊了上去,“那陛下聞聞,嬪妾身上還有酒味兒嗎?”

辛虞身上到底還有沒有酒味兒,紀明徹不僅聞了,還上嘴啃了。只是收了些力道,僅吮吻出朵朵嬌嫩的桃花在雪肌上暧昧綻放。

也不知是否故意,攀上雲霄那一刻,他喘息著在她耳邊喚:“虞兒……小虞兒……”

辛虞腦內炸開絢爛的煙花,耳朵也微微嗡鳴起來,好似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已遠去。她手指使勁兒扣著男人線條流暢的肩膀,腳趾繃緊,壓根兒什麽都沒接收到這直擊靈魂的呼喚。

事後紀明徹也沒再如此叫過,兩人簡單清理過相擁著入睡。

半夜有人來報葉貴人發動了,辛虞一無所知,直到第二日一早起來,才聽說葉貴人於今晨誕下一位公主,母女均安。

“現在都在傳那位嬤嬤鐵口直斷,比太醫還厲害,說得可神了。”用早膳時,玲瓏把小淩子從外面聽來的第一手消息講與辛虞。

辛虞咽下嘴裏的麻醬燒餅,點點頭,舀了勺菜粥入口,“宋嬤嬤,你找個合適的時間,把咱們事先準備好的賀禮送過去。”

宋嬤嬤恭聲應下。

辛虞挾一筷子滴了香油的小菜,又嘟噥:“生的是公主,也不知還能晉位不。”

“晉了位也距離一宮主位遠著呢,”玲瓏道,“翊坤宮沒有主位娘娘,也不知陛下會讓誰來撫養二公主。”

辛虞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現今宮裏真正有資格自己撫養孩子的,就只有皇後、文妃、襄妃以及容淑儀。

文襄二妃都沒有子女,卻均獨居一宮。按大祈皇家的舊例,輕易不叫骨肉分離,想要抱養其他妃嬪的孩子,就得連孩子生母一起遷宮。

別說一個公主有多少抱養的價值,文妃、襄妃今年也不過二十出頭,尚在育齡。能自己生,誰會願意抱養別人的孩子?

也不知紀明徹渣皇帝會不會下旨硬把二公主塞給誰,希望葉貴人能如願以償。辛虞三口兩口將早膳用完,指了指一口沒動那屜小籠包,“琳瑯昨晚在乾清宮熬著,這個留給她醒了吃,剩下的你們分一分吧,別浪費了。”

大概因為生的是個公主,宮裏不少人都松了口氣,辛虞去坤寧宮問安的時候,見到的諸人都與往常無異。

唯有田容華提到葉貴人時一臉羨慕。

往往越得不到什麽就越渴望什麽,她因著不能侍寢,愈發想要養一個孩子,打發往後那寂如死水的下半生。即便只是個公主,也足以慰藉她望不見未來的心,可惜萬才人不爭氣……

嚴婕妤瞧見她那表情,微垂著的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然後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出月子至今,她已侍寢過好幾回,也不知何時才能再傳出好消息。

不管怎麽說,葉貴人這一胎都順順當當生了下來,且小公主哭聲嘹亮十分健康。除了葉貴人這個母親,宮裏好多人都松了口氣,比如長平帝,比如舒皇後,再比如容淑儀。

即便不算辛虞那個未成形的胎兒,這一年多來也足足折了兩位小皇子,皇後一直頂著輿論和非議,如今終於能松一口氣了。

至於容淑儀,若沒有之前針對二皇子那些堪稱誅心的謠言,旁人如何又與她何幹?新生的小公主據說十分健康,輕易不會夭折,她終於不用憂心謠言留下的隱患了。

於是皇後和容淑儀送去翊坤宮後院的禮都著意厚上三分,而又得一女的長平帝,則大手一揮,直接晉了葉貴人為從五品小儀。

轉過天就是榮恪長公主歸寧的日子,辛虞想著長平帝那天說過之後便沒了下文,還當那位純粹是涮自己玩兒,或是沒當回事兒說過就忘。不料從坤寧宮請安回來,便在西配殿見到了已候了有一會兒的小祿子,“請小主準備準備,隨奴婢去趟慈安宮。”

辛虞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何意,眼睛驟亮,“我沒什麽需要準備的,這便可以出發。”

小祿子躬身一禮,“那小主請吧。”

一行人出西六宮,卻沒有直接進慈安宮,而是轉去附近九公主的居所。

九公主並不在,接待辛虞的是她的奶嬤嬤,“容華請稍坐片刻,用些茶點,公主一會兒就回。”

辛虞不知道長平帝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只好耐心等待,過得接近一刻鐘,九公主終於歸來,手還挽著另一個身穿大紅遍地金褙子、頭戴赤金五鳳垂珠釵的少婦胳膊,不是今日歸寧的六公主又是哪個。

辛虞忙按禮數,起身與二人見禮,那邊兩人還過,九公主朝辛虞眨了眨眼睛,“皇兄說,我們姐妹以後想見面便不若從前那般方便了,叫我們自回來說會子體己話。皇兄想得可真是周到,小皇嫂,你說是不是?”

得,小皇嫂這個稱呼又出來了。

頂著六公主含笑的眼眸,辛虞十分大方地點頭,為渣皇帝送上一記馬屁,“嗯,陛下的確是個愛護手足的好兄長。”仿似全然聽不出對方話中調侃之意。

見辛虞這個反應,九公主嘟了嘟嘴,“總是這樣,真沒趣。”話畢拉了六公主坐下,一臉八卦問起來:“姐夫待你如何?可有欺負你?他家裏人好相處嗎?”

六公主不比辛虞後臉皮,當即霞飛雙頰,“他很好,家裏人待我也很尊重。”眉梢眼角俱是嬌羞與甜蜜,足見的確過得還不錯。

辛虞看在眼中,心下稍定,故意把六公主剛剛的話學了一遍,然後繃著張仙女臉一本正經問:“他究竟哪裏好呀?”

聽得九公主“噗嗤”一聲笑出來,六公主則紅了臉嗔怪地瞪她,“你、你難道跟皇兄相處時也這般促狹嗎?”

“才不會。”九公主拆辛虞的臺,“她在皇兄和其他皇嫂面前恭謹謙遜、規矩守禮,完全是另一個人。她就是欺負咱們好性兒,六姐你可得到皇兄那兒狠狠告她一狀,揭穿她的真面目。”

幾人笑過一陣,又聊了會兒天,慈安宮那邊來請兩位公主入宴,辛虞也便就此告辭。想想得盡快把這個人情還了,以免對方又整幺蛾子,她扒拉出了針線筐子,準備做個和上次那個扇墜配套的扇套當謝禮。

次日葉小儀的小公主洗三辦得尚算熱鬧,除了賞賜和賀禮,長平帝還下了恩旨,許她自己撫養公主。

葉小儀自是感激不盡,起身向乾清宮方向拜了拜謝恩,其他人面上笑著,心中難免有幾分酸。更有甚者,眼中隱隱現出鄙夷。

不就是生了個公主嗎?又不是皇子,看她那個得意樣兒。

辛虞註意力倒不在這些上面。她仔細觀察過了,二公主身子骨兒結實,已是她來到這個時空後見到最健康的新生兒,應該能養得住。

而就住在前院的嚴婕妤,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直到吉時將近,眾人都將金銀錁子丟進了盆,才有東配電的宮女來報:“我們小主身體不適,剛診出了喜脈,實是來不了了,還望小儀見諒。”

葉小儀是個會做人的,當時便笑著對那宮女道:“那今兒可算是雙喜臨門了,還請代為轉達,我不便出門,改日一定上門恭賀。”又給纖巧使了個眼色,纖巧當即上前塞給那宮女一個荷包,笑道:“謝姐姐傳這個好消息過來,今日二公主洗三,姐姐也沾沾喜氣。”

屋內心思各異的眾人也都反應過來,掛上笑一句句道恭喜,辛虞混在其中,總覺得那宮女出門前,似不經意看了自己一眼。

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否自己看錯,對方又是何用意。但嚴婕妤才出月子不多久,這麽快就又有了,前後相距如此之近,會不會對身體不太好?

到底別人的事情與自己無關,嚴婕妤又素與她交惡,還輪不到她來操心。這些念頭在腦中轉過,辛虞又重新把註意力放到了洗三上。

只是有了這一出,原本就未必多出自真心的諸位妃嬪愈發心不在焉,待接生嬤嬤一通吉利話說完、奶嬤嬤將哭個不休的二公主重新包好抱下去,紛紛起身告辭。

辛虞回到長春宮之時,二皇子正在明媚的春光中學走路。

小家夥粉團似的,一被放開手,就怯怯地往容淑儀身上撲。

容淑儀笑著退後兩步,沖他伸出雙手,“來,峰兒,到母妃這裏來。”

他本來都邁開小短腿,晃晃悠悠走了兩三步,見辛虞一行進來,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容淑儀一直小心盯著,忙眼明手快把人抱起。

辛虞上前見過禮,閑話幾句後帶人回去。

她前腳一走,後腳二皇子便放松下來,還伸小手去揪容淑儀的那些寶貝蘭花。

玲瓏看到,忍不住感嘆:“容淑儀可真寵孩子。”

可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太寵了,二皇子如今已一歲多,始終有些怕生。男孩子像二皇子這樣靦腆的真不多,她記得自家弟弟這麽大正是到處亂跑看也看不住的時候。

當然這些辛虞不會說,洗三過去幾天,九公主挑了個有風的天氣邀她一同放風箏。

辛虞欣然應允,帶了之前六公主未嫁時教她做的個最簡單的方形風箏去。

結果雖然看著不十分美觀,她的風箏卻飛得極穩。反倒是九公主那個大雁的,飛著飛著竟斷了線。

九公主當時小臉就垮了下來,露出幾分沮喪,“我做了好久的,說飛就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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