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也不跟這白鶴真人解釋什麽，那玉佛在他進入地穴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傳音，要他帶著玉佛離開這地穴。

白起當時沒回應，但是也清楚，這玉佛是佛門的一件寶物，恐怕是有器靈的道器。在佛門之中，稱作佛器。

至於這有器靈的佛器為什麽不自己離開，白起估計和城中的白蓮宗有關。這佛器，卻是紅蓮凈土宗的高僧所制。

白起之所以鎮定不改，就是這玉佛答應出手的緣故。

這玉佛，無非是要回紅蓮凈土宗，自己答應了羅將，將他的天魔鏡送回，也不差這一尊玉佛了。

收拾幹凈一切，白起見白鶴真人的四肢也沒長上，不得已，將自己的元氣度入到白鶴真人體內，化開藥力。白鶴真人的四肢這才勉強續上，卻也不能行走，經脈盡斷，以後想要重新修煉，都是難如登天。

“留你一命，是為了跟你多熟悉一下修道界的事情。仙長，莫怪我心狠，換做旁人，你也死了幾回了。”白起說著，取出一面大旗，將白鶴真人隨手包裹在裏面，背在後背，跳出了地穴。

白起沿著原路走出，那富商還在車上等候，白起口吐劍丸，直接將這富商斬了。這富商雖然原來是江洋大盜，也有了先天武者的身手，可怎麽是煉氣士的對手。白起劍術粗陋，但是劍丸奔逝如電，尋常武者看都看不清楚。

那兩個護衛，白起卻沒殺，而是將其擊暈，然後自己坐上大車，把白鶴真人丟在車上，讓一個符兵駕車，一路向南去了。

白鶴真人見白起留了那兩個護衛性命，冷笑道：“本來以為你是個決斷的人，這兩個護衛留下來，你就不怕走漏消息？滿天下都在找你，你心軟那是找死。”

“滿天下都在找我的話，我就算殺了那兩個人，也是無用的。仙長，你被我破了心中惡念，廢了道行，還不死心？”

“哼，你以為我在挑撥你麽？”

“不是，你這樣我很開心。”白起溫和的笑笑。白鶴真人卻打了個冷顫，白起什麽意思？

白起側著身，看著白鶴真人，微笑道：“我是個化氣初期的修士，你實力比我高太多，不是在那地穴下，玉佛給你一掌的話，我死定了。所以呢，我現在怎麽對你都不過分，你要是想以後的日子愉快些，要聽話。”

白鶴真人聽白起這個語氣，更加的怕了。他這才想起，白起出身貴族，聽說凡人的貴族官僚，喜好男風的頗多。看到白起的笑容，白鶴真人頓時感覺谷道一緊，臉皮抽搐起來。

自己一個煉氣士，難道要受如此羞辱？

白起點頭道：“你想通了就好，你現在的價值，是指點我修行。以後呢，你算我師兄，對外人就說，你受了重傷，我保護著你，明白了？”

“你不怕我將你指入歧途？”

“你要是敢這麽做，很快就會知道，我為什麽敢讓你指點於我了。”白起不緊不慢地回答，他靠在車廂上，伸了個攔腰，似乎要睡去的樣子。

白鶴真人感覺高深莫測，想起白起吸收自己心猿的那葫蘆，還有相當於中階法兵的長槍，這白起恐怕不是個雛，而是個某個神秘門派出來行走的弟子。

白鶴真人胡亂想著，白起突然張開眼睛，道：“你也別叫白鶴真人了，以後，你就叫白水真人。”

“是，師弟……”被白起改了道號的白水真人無奈回答。白起見他變得乖巧，滿意的笑了笑，再度閉上眼睛。

白起心中卻在飛速盤算，這白水真人，對自己肯定是恨透了。要是遇到麻煩，他大叫一聲，自己是白起的話，也是個危險。怎樣能讓白水真人徹底閉嘴呢？

一劍斬下去當然容易，不過自己下次不會有機會遇到這種化神期修士被自己控制住的情況了。白水真人的修道經驗，對自己無比寶貴。

如果自己找個小門派投入進去，也未必有化神期修士指點。要是投入大門派，需要消耗相當多的時間，才能成為真正弟子。自己是否等得起？自己身上有逆鱗槍，有秦皇十二金人，哪一個消息洩露出去，都是殺身之禍。

成就仙位的修士，不會太在乎自己這寶貝，可金丹之下，哪個都會眼紅啊。

就算成就金丹，也不一定安全，母親還不是被昔日同伴逼死了。父親的實力，也超越金丹修士，卻死在晉皇手下。

白起這個時候，還是當白堅才是父親，至於親生父親，他到沒有去想。

修道者逆天而行，每一步，都是劫數啊！

白起這才重新睜開眼睛，看了看白水真人。就當他是第一個劫數吧，不冒險的話，自己想要快速提升，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白水，你說說，可有什麽地方是適合隱居的？”白起突然開口，白水真人楞了一下，道：“南方的門派，占據了幾乎所有的山川大河，適合開辟洞府的所在真的沒有。除非你不在意天地元氣的稀薄。”

“有沒有什麽小的門派，可以奪來的？”白起問。

他不想回北方，白家完了，自己碰到失散的白家子弟，都不知道如何處理，帶在身邊有麻煩，不帶，也是說不過去。

白水真人聽白起問的這樣輕松自如，心想，這白起修煉的不是魔道吧？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要是安全的話，邙山深處，有不少無名小派，和外界溝通甚少，就是消失十個八個的，也不會引起註意。”

“那這些小門小派消失過沒有？”

白起問的機警，白水真人知道無法糊弄，只好道：“那倒是沒有。邙山中的門派，一向平和。”

“楚江邊上，可有什麽門派？”

“上游處，靠近龍劍淵，有幾個門派，爭鬥不休。”

“這些門派可有背景？”

“沒有，不過都受到楚江神祗的壓迫，一直發展不起來，也沒有大的門派願意去管。”

白起點頭，這次白水真人說的有點靠譜了。不過這白水真人還是期望楚江中的妖怪來找自己麻煩，他好逃脫吧？

嘿，自己有楚江王的印信，尋常小妖不敢接近，大妖來了，自己提前可以知道，避開就是了。

“地圖你有吧？”白起也不客氣。

白水真人苦笑道：“我現在用不了任何裝備，都在我的包袱裏，你打開就是了。”

白起這才想起來，白水真人一介散修，連納戒都沒有，只是一個包袱隨身，那包袱空間有限，也不是什麽高級貨色。可先天元氣散盡，就是這種低級的寶器，白水真人也無法使用了。

打開包袱，取出地圖，白起指揮符兵，將大車趕往楚江。

這一次白起不再走大路了，到了下個城鎮，換了輛小車，專撿僻靜小路前行。一路上慢悠悠的，也沒遇到什麽麻煩，白起也不折磨白水真人，而是每天為他療傷，詢問修道常識。這白水真人的實力不如紅蓮寺的和尚羅將，但是修道的知識相當豐富。

一路上白起就當聊天，白水真人見白起並不修煉，心知白起對自己也不放心。他本來想摻雜一些錯誤的知識傳授給白起，白起不修煉，他就不敢這麽做，萬一被白起在別人身上印證出什麽問題，自己恐怕性命不保。

這一日來到楚江上游的一個小鎮，白起賣了車馬，讓符兵背著白水真人，尋了條船，直接渡江。

渡口不大，江面也不算寬闊，只是水流湍急，江中有礁石，險惡如虎，在暮色中望去，仿佛欲擇人而噬。白水真人被符兵背在身上，往日可以飛渡的水面，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塹。

寒風刺骨，讓人唏噓。

渡口處只剩下一條船，白起招呼艄公：“過江多少錢？”

那艄公雙手粗糙，年歲不小了，皮膚有些發紫，一身麻布短衣，赤著腳。

“道爺，這……不要錢。”那艄公看了白起的打扮，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白起樂了，艄公的身手，恐怕也是後天武者的頂峰了，惺惺作態，恐怕是水賊。

白水真人感覺到白起的殺氣，心想這少年平日和氣，可殺劫怎麽如此之重？看他放走兩個護衛的時候，又是個爛好人一般。

“師弟，這船家不是水賊，是被對岸的那些道士害的，怕了，不敢要錢。”白水真人輕聲道。

那艄公哆嗦了一下，白起一步跨上木舟，符兵跟上，他對艄公道：“走吧，給你這些。”

白起說著，抓出了一把紫銅錢，丟在船中的一個木桶裏。他不再開口，而是走向船頭，面向楚江，負手而立。江風卷動道袍，發出輕微的脆響。

艄公無奈，支起船槳，將木舟慢慢的劃離了碼頭。這往來的道士，他不敢招惹，白起給錢，他都不敢不要。可是那一把紫銅錢，比一錠二兩的銀子還貴重。這些道士翻臉無情，那艄公又沒本事反抗，只是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點回家，偏要在這裏等生意。

白起似乎在船頭出神，他看著湍急的江水，細細體會大江東去，時光流逝的感覺。忽然間，他開口道：“師兄，這一帶的楚江，妖怪多麽？”

第一卷 紅蓮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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