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鐵樹, 不開花就不開花, 一開花就來勢洶洶啊！”

簡月也喝了口椰奶, 壓壓驚。

“得得得！再取笑我我就披馬甲去你文下刷負！”

林小圓心煩一拍桌：“唉！老娘現在是麻煩纏身。歉也給他道了，但人家還罵我不是個東西……”

簡月想起黃琛細皮嫩肉，規規矩矩喊“簡姐”、“林姐”的樣子，就一尊敬長輩的好孩子嘛。

做好事送人回家的時候, 被自己敬重的“林姐”在大馬路上給……這麽一想，確實蠻殘酷的。

林小圓兒不高興，就叫了酒, 醉醺醺地打了個嗝兒：“你說我多他媽無辜？老娘才是女人，吃虧也是我吃虧，他一男人嗶嗶個啥勁兒？”

林小圓兒擺擺手，嗤之以鼻：“所以說，現在的95後小、小鮮肉啊……嘖嘖, 娘炮！受不了、真受不了……”

就與火鍋館隔了一條街, 江邊的藍瑟酒吧。

吧臺放著一串兒空酒瓶，黃琛大著舌頭, 搖頭晃腦——

“三少, 轟趴那晚我就聽見那姓林的大姐說‘饑渴’，看著小鮮肉就想‘啃一口’。可是……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把嘴下，到我身上！”

黃琛使勁捶了捶胸口。

“我真傻呀！”

“明明一早兒就知道她不是好鳥，我咋就沒長個心眼兒呢？”

黃琛提著酒瓶兒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想起那晚被那林姐用安全帶綁在椅子上, 騎在身下，衣服當場撕得粉碎的屈辱……

黃琛扇了自己一耳巴子。

“媽-的，我真是蠢！”

沈瀟瀟肘在吧臺上，抿了口白蘭地，慢悠悠說：“林姐人挺好，長得也漂亮。睡都睡了，看開點兒吧。”

“三少，你是從小風花雪月的，早無所謂了。可兄弟我還一次正經戀愛都沒談過，就，就這麽把初/夜巴巴地送到個大姐手裏……”

黃琛悶頭喝了一口酒。

“我這心裏的苦，你怎麽會懂！”

沈瀟瀟無奈笑笑。

黃琛滿肚子黃連水，提著酒瓶兒指頭點點沈瀟瀟：“三少啊，別怪我沒提醒你！當、當心你小姐姐。”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那簡小姐姐也28了吧？小心啊！”

沈瀟瀟睨了發小一眼，真不知該怎麽吐槽這純情的小夥伴，鼻子笑了聲。

“簡姐要想，我倒隨時都可以。”

“可人家……就不稀罕！”

沈瀟瀟抿了口白蘭地。

和黃琛不同，他對“性”沒那麽傳統，也大概是因為家庭教育的關系，一家子，老爹，大哥，二哥，都是觀念開放的人。處/男也好，處/女也好，沈瀟瀟沒覺得怎樣。

黃琛醉眼迷離地看了眼沈瀟瀟。“是是是，你這種喝烈酒的男人，心狠著呢，才不在乎這些……”黃琛搖搖紅酒瓶，“可我在乎啊。”

沈瀟瀟搖搖頭，不想和個醉鬼一般見識。

黃琛湊過去，神秘兮兮：“說真的，你和簡家小姐姐，睡過沒？”

沈瀟瀟瞄了眼黃琛，似笑非笑：“要不，我讓阿峰他們為你辦個‘破/處’慶功宴？”

黃琛立刻就打了個哆嗦！酒都嚇醒了一半兒。“千萬別！我不亂說了還不行嘛……三少別嚇唬我啊……”

黃琛悶頭喝酒，不敢亂說。

沈瀟瀟自喝自的，他這會兒心情未必比黃琛好。

但沈瀟瀟從不會為煩惱喝得酩酊大醉。酒，並不能解決什麽實質性的9問題。

他就這麽一口一口，不疾不徐地喝著，想著，迷茫著。

小姐姐拒絕他的理由，沈瀟瀟很明白。

——年齡。

這該死的理由！他沒法兒改變的軟肋。

小姐姐覺得他太小，在她眼裏，他沈瀟瀟就一年輕不懂事的男孩兒，根本不考慮他到底什麽樣人，就一巴掌拍死了所有可能。

人醜，可以整容。

人窮，可以掙錢。

可唯獨這年齡，沈瀟瀟真感到無能為力……

或許，正如他金光頭他們所說，簡月嫁過周宸這樣優秀的男人，眼光早就放得很高，要再喜歡誰……很難了。

沈瀟瀟想著周宸。又很不服氣。

——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周宸又怎樣？

不就是比他早生出來幾年嗎？

沙發區那邊，有個漂亮女郎一直朝這邊看，盯著沈瀟瀟打量……

黃琛說去趟洗手間，他想吐會兒。沈瀟瀟就獨坐喝酒，托著腮，酒吧裏的燈紅酒綠在他眼裏模糊成一個一個光點，在醉眼迷離裏透著股分別的酸澀。

這時，一只纖細白皙的女人手就落在了他肩膀上，枚紅色的指甲，妖嬈漂亮。

“——小兄弟，一個人？”女人落座黃琛的位置，“要不小姐姐陪陪你？”

“小姐姐”三字如雨打湖心，沈瀟瀟斜睨一眼來人——是個裹在酒紅色緊身短裙裏的熱辣熟女。

沈瀟瀟笑了聲：“你想怎麽陪？”

熟女盯著沈瀟瀟好一會兒了。

這二十來歲的大男孩兒，高高帥帥，衣服和腕表看起來很貴，舉止也有著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坦蕩勁兒。

這種神態她熟悉，有錢人大都這樣。錢多嘛，就顧忌少，膽兒自然大。

她上下瞄一眼沈瀟瀟，笑容暧昧：“小弟弟想怎麽陪？我都可以。”食指在沈瀟瀟手臂上打了個圈。“別怕，小姐姐不會吃了你的。”

沈瀟瀟輕輕搖晃白蘭地裏的冰塊兒，彎了個笑容，有點兒冷：“怎麽，難道從沒人告訴小姐姐，喝烈酒的男人，不能隨便碰？”

熟女這才註意到，看起來安靜的小弟弟喝著酒吧最烈的酒，他臉俊生生的很斯文，但她指尖所觸的臂膀，暗藏結實狂野的肌肉。

熟女的心，猛跳了一下！

——極品！

這男孩兒。

“看來，真沒人告訴過你。”沈瀟瀟眼神略不耐，端著杯走開。

這不是他的“小姐姐”，他的小姐姐看他的眼神……

沈瀟瀟想起簡月的樣子，笑了一笑。

他的小姐姐看他的眼神，更饞。

他喜歡簡月眼饞他的樣子，看起來，她那麽地喜歡他。

熟女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走了神，想要叫住大男孩兒，但節骨眼兒上居然生出些不自信來，沒叫得出口。

可奇跡發生了，那大男孩兒回頭，以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她一會兒，折回來。

“怎麽？舍不得姐姐我了？”

“……我有點兒問題，想請教請教小姐姐。”沈瀟瀟搖搖杯中酒，“你們這年紀的女人，到底喜歡什麽樣兒的男人？”

熟女像聽了個笑話，想也沒想，答他：“當然是你這樣年輕新鮮的小朋友了。”

沈瀟瀟：“我不到22，你會願意和我這樣前途事業未定的男人在一起？”

他想了想，照著周宸的形象描述了一番。

“假如有個三十來歲，事業有成，高大帥氣的男人和我比較，平心而論，你會選誰？”

“當然還是你。”熟女笑容高深而暧昧。“二十出頭的小妹子喜歡二十八//九事業有成的男人，因為生活有保障，穩定。可小姐姐我二十九了，錢，我不缺。”

熟女分析條條是道。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年紀越大，性-欲越強。男人則不然，二十出頭精力最旺盛。你這樣兒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孩兒，跟我正合適啊。”

“至於三十歲的男人，雖然還強壯……”

熟女笑了笑，湊到沈瀟瀟耳邊。

“可哪兒有你‘好’。”

“乖，告訴姐姐，一晚上，能幾次？”

熟女一看就是情場高手。沈瀟瀟自嘲，自己真瘋癲了，找個陌生女人來猜度簡月的心思。

他的小姐姐，和這些女人不一樣。

然而，轉念細細一想，沈瀟瀟又發現，這女人所言也非全無道理……

簡姐再穩得住，她也是個純純粹粹的“女人”啊，女人需要的，她肯定也需要。

就是滴水，也有穿石的時候。

這才開始，自己瞎難受個啥勁兒呢……

林小圓兒酒量是真差，沒喝幾杯就醉得七七八八！可把簡月給辛苦得……

“得！你這林小圓兒的名字，真沒白叫！回去趕緊給我減肥，林醉鬼！”

簡月結了賬，扛著一百多斤的林小圓兒從火鍋店裏出來。

商圈不好打的，可把簡月給扛得累得，雙股打顫！

“沈死了可真是……”

“唉，唉出租車！唉！”

“哎喲——”

簡月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正愁著怎麽送這醉鬼回家，林小圓兒的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冤大頭”。

簡月納悶兒：這倒黴的冤大頭，誰啊？

林小圓趴在欄桿上，哇哇吐了兩口，才接——

“餵！誰、誰啊……”

“哈啊？又是你！你……你又打電話來幹嘛。”

林小圓兒捶著胸口的32D軟肉，憤怒交加。

“我都、都都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啊？”

“你給老娘適可而止你！”

“哈？負責？……我負你個大、大大頭鬼！”

“你要給給給我生個兒子，我就負責！懷了嗎你？沒懷別嗶嗶！”

簡月揉揉額頭，她算是聽出來，冤大頭就是黃琛。

藍瑟酒吧門口。

沈瀟瀟也很頭疼，黃琛醉得沒了理智，癱在地上給林小圓兒撥了電話，怒罵——

“我的、我的初夜，給你毀了！”

“我、我我敬重你，把你當姐，你卻對我下毒手……”

“道歉？？”

“道歉你能讓時光倒流了？”

“生兒子？呵！我、我要是女人，給你那麽強，肯定懷了……”

黃琛全程開著免提，兩個醉鬼漫無邊際的對話，全落沈瀟瀟耳朵裏。

平時挺陽光正氣的林姐，竟然這麽狂暴無節操，沈瀟瀟真哭笑不得。

他搖頭嘆氣，然後，突然聽見聽筒裏傳來日思夜想的聲音——

“林小圓兒！你給我清醒點兒，人都看著你呢，閉嘴了、閉嘴了……”

沈瀟瀟腦海裏那點兒醉意，立刻就散了幹凈！

好多天沒聽見簡月的聲音。

哪怕是隔著聽筒這樣一句，都像突然有鉤子，掛住他的心肝。

——思念，隱隱作痛。

簡月面對突如其來的電話，有點兒不知所措。

來電顯示——“沈瀟瀟”。

第一遍，她掛斷了。

第二遍，又再響起。

簡月心情覆雜，拇指在閃爍的綠色電話圖標上猶疑了陣兒，還是按了紅色的掛斷鍵。

終於手機安靜，簡月稍稍松了口氣。

——那小夥子，應該放棄了。

正想著，手機叮鈴來了條短信——

“沈瀟瀟：簡姐，你答應過我，不會不接我電話。你忘了嗎？”

簡月心頭窘迫了一下，然後，第三遍，電話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沈瀟瀟”。

手機震動，簡月燙了手似的。他真打來了。

旁邊兒林小圓兒和黃琛兩個醉鬼間的質問和被質問還在繼續，馬路上車流聲、人聲，在聽筒裏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時，都成了背景、配角——

“簡姐。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比起平時，沈瀟瀟的嗓音微微低沈，有著股男人的性-感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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