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葉心乖乖來到大門口，張河雖然惱她，見她出來還是很開心。

南壑城不是很大，卻很熱鬧，一條主街通南北。

師父說善事無論大小，那幫老奶奶撿起一根茄子算嗎？葉心翻開紙薄，默默記上。

張河跟她走在一起，都覺得丟人。

年關將至，真懷疑師父是不是放他們出來逛街的，小師兄小師姐們全聚在小攤前，把玩著各種小玩意。

看見一家冬衣鋪子，張河拉住她，走了進去。

“給你買個冬襖，你挑吧。”

知道他錢不多，葉心挑了個花色一般卻很暖和、關鍵是便宜的小襖子。

“就這個吧。”

張河搖頭，“這個醜！”說完，他拿起裏面一件，遞給她，“這個好。”

“太貴了。”葉心摸摸細滑的布料，剛想放回去，就被他按住。

張河掏出錢袋，扔給掌櫃的，“就這個了，你穿肯定好看。”

掌櫃的把銀子倒出來，數了數，一個子兒不差。

“你全花啦？”葉心道：“我還想給你買雙鞋的。”

張河平時練功勤，發的鞋都破了，早知道出門時她裝著錢袋了。

張河臉有些紅，咳了咳才說：“我看林嬸會做鞋，你跟她學學，回頭給我做一雙吧。”

葉心想起山莊裏還有棉花，歡喜道：“那我再給你做件冬襖？”

“嗯，做什麽都好。”

這時掌櫃的過來問：“姑娘要不要進去換上？”

張河推了推她，“去吧。”

她換衣服的時候，師兄妹們進來了，換好出來，眾人眼前一亮。

張河臉又紅了。

這件冬襖給她量身定做的一樣，不顯臃腫，只覺得小巧可愛，襯的她腰肢纖細，不堪一握。

小師妹又跺腳，“張河師兄好偏心，都不給我……們買！”

糟糕，他把小師妹忘了！張河抖了抖錢袋，滿臉尷尬，“我把錢都花光了。”

小師妹扭身跑了，他忙追了出去。

眾人出來時，兩人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葉心？”

突然，魔鬼般的聲音灌入她耳中，葉心全身僵直。

“真的是你！”景淵抓住她的手，身邊還站著一個……仙女。

眾人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子，黑發如瀑，肌膚勝雪，櫻唇翹鼻，國色天色，女子穿著黑色裘毛披風，領口一圈白狐護領，襯的她更加嬌美動人。

沒察覺葉心的異樣，師兄弟們個個呆若木雞。

景淵更加意氣風華了，只是腰間不見了那條錦帶。

佳人已醒，他不必再睹物思人了吧？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葉心淡道：“放手。”她掙不開他，除非他自己松手。

景淵沒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步步逼近，“為什麽要離開？”

葉心覺得自己不應該示弱，可她控制不止，本能後退，仿佛聽見龍骨匕刺開眼瞼的聲音。

“不離開，難道等你取我的右眼？”

景淵剛想說什麽，卻察覺一股強烈的殺意襲來，猛地松開葉心，他擡臂抵抗，本能地將易水凝護在懷中。

“什麽人！”

張河飛身落在兩人之間，將葉心擋在身後，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是景淵？”他問。

景淵一眼就能看出他功夫有多深，無視他，直盯著葉心，“葉心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對她伸手，若是從前，她一定會過去。

而此刻，她躲在張河背後，瑟瑟發抖。

感受到她的恐懼，張河更怒，抽劍，攻了上去。

他根本不是景淵的對手，張河心裏清楚，可他忍受不了有人要傷害葉心！

景淵起初留情，卻越打越怒，英華這個小子找死嗎？

猛地後退一大步，張河一口血吐了出來。

……景淵發狠了。

“張河！”葉心沖上去，扶住他，快哭了出來，“別跟他打了！”

看他猛烈咳血，還死盯著景淵，撐劍站起來，葉心眼中琉璃色漸濃。

易水凝見狀，一怔，看向景淵，不敢置信道：“你不是說琉璃眼取自天山聖獸嗎？”

景淵看看葉心變色的右眼，又看看她，慌了，“水凝……？”

“你用她的眼救我的命？景淵，你怎麽可以！”

“水凝，你聽我說！”景淵緊張握住她的手，“畢神醫說你不能再拖了，我也不想傷害她，可我不能失去你！”

掙開他的手，易水凝轉身，落淚，“你別跟著我。”

景淵的心全落在她身上，怎麽肯放她獨自離去，只好遠遠地亦步亦趨。

待兩人走遠，張河終於撐不住了，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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