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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智破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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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竹林掩隱之處有一家客棧,燕青牽馬走了過去。這家客棧名字叫做“孟嘗客棧”,門的兩邊貼著一幅對聯,上面寫著:“孟嘗君子店,千裏客來投”幾個字。燕青遠遠地打量著這家客棧,透過窗戶,發現這是家夫妻店,小小的店裏只有夫妻兩個人。店小二也就是丈夫,滿臉的滄桑,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很老實、本份的人,妻子則一直在後面忙碌著。

看到燕青,小二熱情地過來牽馬了,“客官,您來了,裏面請,我這裏給您牽馬了。”

菊|花青似乎十分地興奮,順著馬的目光,燕青看到了店外的柳樹下還栓著一匹駿馬,這不就是在山上見過的那匹銀色拳花馬嗎?!燕青饒有興趣地走近了幾步,但見那匹馬鬃尾亂乍,四個蹄子“嗒嗒~~”直刨著地,一副桀驁不馴,馬中之王的派頭!很近的距離了,燕青是看得更清楚了,觸動了記憶的神經,他不由得楞住了!

這匹馬對他來說,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水滸傳》中也有記載,當初為了剿滅反賊方臘,梁山好漢小旋風柴進和浪子燕青奉命喬裝改扮去方臘的匪巢臥底。柴進被方臘招贅為女婿,方臘就把自己最喜歡的禦馬銀色拳花馬賞賜給了柴進。後來宋軍進攻時,柴進、燕青倒反清溪洞,裏應外合,剿滅了反賊方臘。大軍得勝要班師回杭州時,朝廷派來****的宣慰使楊戩楊太尉相中了柴進的那匹寶馬,就托人來向宋江索要。柴進只得忍痛割愛把銀色拳花馬送給楊太尉,作為小旋風的戰友,燕青感受過柴大官人失去寶馬時的痛楚,後來聽說楊戩很高興得到此馬,到處炫耀,還專門慶祝了三天。現如今這匹寶馬卻離奇地出現在塞外的瀛州荒郊的一個小旅店裏,那個騎馬的提著亮銀盤龍棍的武林人士會跟楊戩會是什麽關系呢?

燕青思忖著,腳步並未停,走進客棧的大廳。客棧大堂裏面三三兩兩,沒有多少客人,而靠窗戶邊背對著大門坐著應該就是那位銀色拳花馬的主人,因為他桌邊倚著那根亮銀盤龍棍,一口腰刀擱在桌面上,只是背上的褡褳始終不曾離身。他正在自斟自飲,似乎沒註意到又有人進來。

燕青在對面找一張幹凈的桌子坐下。店小二過來砌上香茶,“客官,慢怠您了!您要來點什麽?”

“來一只雞,一盤牛肉,一壺酒,一籠小籠包子!”燕青確實是有點餓了。

燕青並沒有註意到有人影從窗戶邊閃過。小二答應著到廚房忙碌去了。燕青一邊品著茶一邊打量對面的那個漢子。這一回看得更清清楚楚了,但見這位英雄年齡比自己大,微有短髯,面皮雖紅潤,但難掩其之飽經滄桑,濃眉大眼,眉宇間透著一股豪氣,目光炯炯,顯然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對方似乎也在有意無意地打量著燕青。

就這樣,彼此用目光試探著,因為這一路走來的經歷亟寶馬的緣故,讓燕青不得不有戒備之心,他沒有貿然去搭訕。一杯茶喝完了,飯菜還沒有上來,燕青有些不快了,拍著桌子嚷道,“小二,為何還不上菜?”

“來了!來了!”店小二答應著,端著酒菜慌忙從廚房中走了出,燕青並沒有去留意到小二臉上驚魂未定的神情,“啊……對不起了,客官,讓您久等了……”

店小二托著酒菜剛要來到燕青的桌邊,對面那個英雄卻站了起來,手握著褡褳,似乎是要結帳,有意無意地腳下一絆,正好碰倒了那根豎在桌邊的亮銀盤龍棍,棍子傾倒了,朝著店小二的身上砸去了。

燕青看得分明,大聲地提醒店小二,“小心了,別砸著了——”

店小二一楞神,原來那棍子是不容躲避的,不是沖著人,而是奔著店小二手裏盤中的酒壺砸去的,“啪——”地一聲,酒壺被鐵棍撞翻後跌落了,酒水一粘地,“吱——”直冒白煙。

“啊!是毒酒!”燕青拍案而起了。

客棧裏的客人沒有人上來圍觀看熱鬧,而是一窩蜂地往外跑。店小二頓時面如死灰,嘴皮哆嗦著,想跑卻邁不動步子。那大漢沖著燕青狡黯地一笑,也隨著人群消失了,酒店裏只剩下了燕青和店小二。

燕青臉色一沈,手一按寶劍的繃簧,“倉啷啷”亮出了龍吟劍。店小二嚇得“撲通”就跪下了,“大……大爺,不關小人的事~~~真的,……不是……_”

因為店小二的目光游離,似乎在擔心著什麽,燕青抓住他的衣襟剛要發問,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廚房裏傳來了重物倒地的聲音,燕青松開店小二的衣襟一個箭步沖了進去,看到在廚房的地板上,店小二的老婆口吐著白沫剛剛咽了氣。

燕青急忙轉身回來,店小二的臉色怪異,兩眼直直的,嘴角已流出了黑血,頭一歪在瞬間也絕氣身亡了。這對開店的夫妻死在了燕青的眼前,用生命證明了他們也是事件的受害者。投毒的真正幕後黑手在事前已經下毒,計算好了時間,防備在萬一燕青識破時好殺人滅口。

燕青無奈地出了孟嘗店,客棧周圍早已經沒有了一個人,菊|花青還栓在那柳樹下。原本是打算在這過夜的,現在卻不能呆了,燕青默然地牽過寶馬繼續趕路。

騎在馬上,回想起自從離開梁山大隊之後發生的這一連串的事件:“黑松林遇劫殺,兩位賢侄生死未蔔;孟嘗店中有人要下毒謀害自己;尤其,棍王程觀是東京武術界的名人,跟他素無過節,他為什麽要殺我?那個騎拳花馬的白衣人又是什麽人呢?”燕青滿腹狐疑,理不出一個頭緒。但他深信更多的風險會在後面等著他的。

燕青策馬揚鞭,繼續向著大華山趕著路。不覺之中已走了一日,到了日暮黃昏時分,放眼望去,前邊又是人跡罕見的荒山野嶺了,燕小乙已經很疲勞了,心底免不了有些怯意。路旁不遠處的山坳裏隱約地有著燈光在閃爍,燕青催馬奔著燈光的所在就過來了。馬到近前,燕青釋了口氣,原來山坳中有一個客棧,且是一座頗具規模的大的四合院落。蹊蹺的是這個客棧沒有招牌,可能是因年久失修而毀壞,或換了東家而需要更換新的緣故吧。

燕青翻身下馬,從馬上取下了包裹和劍囊。店中的夥計聞訊迎了上來。安排燕青住到西邊的客房,燕青很是疲憊了,立在門前吩咐著夥計,“飯菜請送到我的房間來……馬一定要餵足、餵飽了,明天我自然會有賞賜的。”

“謝謝客爺。”夥計高興地去張羅酒飯了。

燕青看了一下對面東邊的客房,也亮著燈,心想這家客棧應該沒什麽問題,客人住得比較滿,比較安全。燕青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略作歇息,夥計已經酒飯送來,燕青用過飯,洗漱已畢,和衣枕劍倒在了床榻上,盡管很是疲勞,哪敢往熟裏睡?

夜靜更深了,正朦朧欲睡之際,窗前人影晃動,屋頂上的瓦葉也有輕微的響動。“不好!是追兵到了!”燕青是個老江湖,一招“鯉魚沖波”滾下床來,真的是好輕功咧!那身法好似落櫻飄零水面,落地時悄然無聲。

燕青閃到了窗前,“吱呀——”有人用刀尖撬開了窗栓,燕青冷笑一聲,一扣腕中的袖箭,甩手就是一支箭。“撲——”紙糊的窗欞沒有任何的遮攔,就聽,“啊~~!”窗外一聲慘叫,一具重物從窗臺上重重地墜地了。

幾乎同一時間“咣鐺”一聲響,兩條黑影從不同的角度破窗而入了。燕青騰身躍起,掌中龍吟劍飛拔出鞘,舞了一個劍花。兩個黑衣人兩柄鋼刀一攻一守撲了上來。那燕青的身手有多快啊,他使了一招“月掛松梢”,“蒼啷—”就格飛了一柄刀,斜身進步,一劍就戳倒了這位。另一黑衣人橫刀掃來,燕青抽劍換式,一個“玉|女穿梭”逼開鋼刀,閃到黑衣人身後,反手一劍將他刺倒。殺了這個兩黑衣人,燕青一個斤鬥從窗戶中翻出來到院子中央。

“簌簌蔌”房頂上跳下來十幾個蒙面的夜行人,為首的那廝倒提著火蛇大棍。這一次,燕青忍不住冷冷地問了,“閣下莫非是號稱為東京棍王的程觀,程大俠?”

那廝取下了面紗,藏形誨影本來就不是他的性格,程觀哈哈一笑,“不錯,正是程某。姓燕的,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還不束手受擒?”

“程觀,叫你一聲大俠是尊重你是武林前輩;不要以為我怕了你,燕某跟你無冤無仇,為何你卻屢次下毒手追殺於我?”

看了一下己方布下的陣勢,程觀心裏很是有底了,冷冷地一笑,“姓燕的,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本人的徒兒佘和是東京殿帥府從五品步軍都虞候。蒙高太尉擡愛,程某被聘請為殿帥府內廷的任職。此番是奉了太尉的均旨來取爾的小命的。”

“啊~~呸!”燕青想不到東京棍王如此地不恥,對程觀僅有的一點尊重頓時煙消雲散了,“我們梁山兄弟在前線為國平叛,浴血奮戰,你們這些武林敗類卻為虎作倀,殘害忠良!不知道羞恥嗎?”

“哈哈哈~~”程觀仰天狂笑,“姓燕的,今晚你就是說一千,道一萬,於公於私,你也別想飛出我布下的天羅地網!”

程觀往身後一指,墻頭屋頂密密麻麻立著二十四名百步穿楊的神射手,“艾大人專門為你預備了天絕箭陣,任爾有三頭六臂也要將你射成刺猬一般的!”

鷹爪王艾變虬生平未逢敵手,但卻最為忌憚的是北俠劍王——仗劍狂歌的快劍。他們兩人一北一南,雖然井水不犯河水,從未交手,但艾變虬卻堅信,跟仗劍狂歌早晚會有一戰。因為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艾變虬花費了多年的心血,研究出來的這種對付快劍的陣法——天絕箭陣。這二十四名神射手個個臂力驚人,射術精湛,裝備的都是蛇皮鐵胎弓,金鈹狼牙毒箭。天絕箭陣已經訓練了三年有餘,二十四名射手之間的配合十分地默契。箭手的站位按著九宮八卦的陣位,發動時二十四人動作協調齊整,攻擊時放箭又分為上中下三層,幾乎不存在射擊的死角,編織出一張天羅地網,一旦陷身在這箭陣當中,任你是武功蓋世或三頭六臂,也斷無生還的可能。

因為此次對付的燕青是劍王最得意的關門弟子,艾變虬才將天絕箭陣配屬給了棍王程觀,在萬一搞不定的情況下用,來實驗一下天絕箭陣的威力。棍王程觀自視很高,直到在黑松林一戰被燕青打成重傷後,才知道僅憑武功自己搞不定燕小乙,不得不啟用鷹爪王的天絕箭陣來對付燕青。

燕青懂得在目前的情形之下多說無益,只有拼一個魚死網破了。藝高膽氣豪,他冷笑著,“好你個無知的狂徒,今天我就讓你陳屍在這荒原野店!”

在燕青跟程觀答話的同時,佘和已悄悄地游弋到燕青的身後,掄棍就劈,想打一個冷不防。先前在黑松林一役中佘和就曾暗算了燕青一掌,因此對於突襲成功充滿了遐想。希望不用發動箭陣就搞定燕青。但是他的這次偷襲卻成了畫蛇添足,從客觀上阻擾了天絕箭陣的有序發動,反而使整個行動功敗垂成了。

因為這一次燕青的註意力是非常地集中的,佘和的棍子一起,他的龍吟劍就往後一擋,撥開佘和的哨棍,轉身飛起一腳,一招“白馬揚蹄”,就“噹—”地一聲,踢得佘和站樁不住,飛退出去數丈開外,餘勢未盡,“嘭——”後退的身體撞翻了東廂房的窗戶跌了進去。剛跌進了去,“嗷~~”地驚叫著,又從窗戶裏被扔了出來。從碎裂的窗戶中還飛射出一道白光。這白光直射向那些墻頭上的弓箭手,“啪啪啪”這道白光飛行的軌跡走得是一個半月型,撞到人體之後又產生跳蛋,就聽慘叫聲不絕於耳。等這道白光飛了一圈以後又回到窗邊,一個白袍大漢手提著亮銀盤龍棍從窗戶裏跳出,接住了那白光。這時,人們才看清楚佇立在墻頭上的六名弓箭手已經被全部擊斃了,那道白光是白衣人手中的一枚銀膽。

白袍大漢厲聲喝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豈容你等濫殺無辜?!”

“你找死啊!”棍王程觀惱羞成怒,自己號稱為“棍王”,沒想到讓另一個使棍的,當著面幹掉了六名手下,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麽混?他騰身躍起,火蛇棍“力劈華山”就直取白袍大漢,白袍大漢氣定神閑,不慌不忙一招“推窗攆月”接架相還。

不能給敵人發動天絕箭陣的機會,雖然二十四名弓箭手只剩下十八名了,燕青可不是來看熱鬧的,他雙手握劍“擎天一柱”緩緩地高高舉起。這些神射手們練的都是射術和協調感,江湖經驗還欠缺火候,而且他們始終也沒得到棍王發動陣法的指令,他們就那麽傻傻地看著,看不懂燕青要幹什麽。

燕青一跺腳,飛速縱起,一招“白鶴沖天”的輕功竄上了東廂房的屋頂。燕青的這一靜一動,像表演節目似的,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雙手握劍一招“美女脫|衣”已經出手了,東廂房頂上至少有四名弓箭手傻不拉嘰的,沒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就弓斷人亡了。燕青不會給敵人清醒的時間,斜身進步,一招“白鶴亮翅”,又一名弓箭手被一劍劈死,東廂房上剩下的弓箭手一哄而散。

而西廂房房頂上的八名弓箭手一齊舉弓搭箭瞄準燕青準備要發射,燕青卻“嗷~~”一聲栽倒了,弓箭手們莫名其妙,我們還沒射,他就已經死了?在大家思想不統一,無法形成齊射這一剎那,燕青手腕一抖,“天女散花”,六枚袖箭射了過來,弓箭手們如夢初醒,這時才倉促地發動,開弓放箭。

雙方在屋頂上形成了對射,這樣本來就殘缺不全的箭陣的效果又被大大地打了折扣,真正射向燕青的只有四五支箭了,因為至少有四五名弓箭手已經被燕青的袖箭射中。以燕青的身手要躲過這麽稀稀拉拉的幾支箭並不是什麽難事。

而這時在院子裏程觀和白袍大漢的對決已經分出了勝負。程觀依然在重覆著他前面格鬥中同樣的錯誤——註意力不夠集中。當然,他也確實很難集中註意力了,天絕箭陣還沒有發動就已經被殺得七零八落了,弓箭手的屍體像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地從房頂滾落,程大俠汗珠直淌,不知道回去以後該怎麽向“鷹爪王”交代。

他這一分神,火蛇棍的蛇頭就和盤龍棍的龍頭別在了一起。程觀終於不慌反樂了,以為施殺手的機會來了,在他的火蛇棍的蛇頭中藏著機關,可以發射火蓮子,這麽近的距離內擊中目標似乎是八九不離十的事。他啟動按鈕發射機關的動作慢了半拍,白袍大漢毅然地向上一靠,一掌就拍了過去,程觀冷笑著沒當回事,出掌下壓以為就可以化解掉。但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他所想象的情景。白袍大漢的掌力十分地強大,跟程觀的內力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程觀下壓的手掌根本無法阻擋對方手掌的推進,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掌打在了自己左肋下。

程觀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被打得飛了起來,“蓬——”地失控的身體重重地撞上西廂房的墻壁,然後重重跌回到地面上,程觀經過這麽連續的三次撞擊,已經氣若游絲了。一張嘴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但他還算是死得明白的人了,“好厲害的……大力金剛掌!……你,你是……刀王白……白……”

程觀的話沒能說完,又一口鮮血噴出,腳一蹬,撒手人寰了。白袍大漢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語地說,“不可能啊……我並沒有用全力,……他怎麽會接不下這一掌呢?……”

他哪知道在黑松林一戰中,程觀挨了燕青一掌,震傷了心肺,實際上真氣已經被打散了,根本無法凝聚到八成以上的功力,而程觀自己很自負,渾然不覺,故才有了今日的以卵擊石,命飲黃泉。可嘆這位原本很有造詣的武術奇才,北宋武林少壯派中的頂尖高手——東京棍王就這樣地命喪於謐沌荒原之中的無名野店裏。

棍王程觀臨死前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江湖上誰不知道武林中俠名聞邇的“四大天王”之“刀王”白玉良?那是個傳奇!燕青更是曉得,在業內時尚的《百兵譜》上有著記載:“白玉良,一把樸刀神州無對;霸道的大力金剛掌法開碑裂石;更兼獨門暗器一對鐵膽指哪打哪,例無虛發。”可傳聞為了一個女人,白大俠早已在江湖上銷聲躡跡了。而且,如果眼前這個白袍大漢真的是刀王前輩的話,那麽他為什麽會棄刀用棍呢?這是一個很大的疑團了。

那些殺手聽到“刀王”的大名,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連爬帶滾,轉瞬間就撤了個幹幹凈凈。能喘氣的都逃之夭夭了,佘和也想跑,白袍大漢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佘和不敢不聽,瑟瑟地發著抖,壯著膽問,“刀,刀……王前輩,莫非……你還想趕盡殺絕嗎?”

“對於令師的死,我很遺憾!……”白袍大漢等於是默認了自己就是‘刀王’九嬰太歲白玉良,“把令師屍身帶走,好好地安葬吧!”

佘和滿臉羞慚,悲從中來,不禁滴下幾滴眼淚,想要講幾句狠話壯壯門面,卻沒有那種豪氣,於是背起程觀的屍身,黯然離去了。

燕青從房頂跳下來,還劍入匣,走到白玉良跟前施了一禮,“多謝‘刀王’前輩兩次援手。”

白玉良擺了擺手,,嘆了口氣,“唉——在孟嘗客棧我太大意了,讓他們鉆了空子,否則那對開店的夫婦就不會死的……”

“前輩無需自責,是小乙辜負了你的信任。”燕青雙手抱拳,很是感動。

白玉良淡淡一笑,“尊駕就是梁山水泊的俏潘安浪子燕青吧?”

“對,正是不才……”燕青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某一直偏居在西北,久慕梁山英雄的英姿俠名卻無緣得見,今日見到燕兄弟,器宇軒昂,德高藝湛,方信所傳不虛啊!”

“謬讚了!家師也常常提起‘刀王’前輩行俠關東,扶弱懲強的事跡。白大俠的俠肝義膽早已經譽滿江湖,小乙是仰慕得緊啊。”

“嗯,河北玉麒麟盧員外的棍棒天下聞名,不能瞻觀學習是吾輩的遺憾啊。這新創的盤龍棍法中就有借鑒到盧氏棍法的地方……”

“前輩的棍法很是親切,原來有博采啊。盧員外是小乙的主公,恩同父輩;而家師是仗劍狂歌,他曾念及跟白大俠的那些神交往事,我們這些晚輩聽了很是羨慕……”

白玉良明白了,“呵呵~~難怪你的劍法中含有鳳鸞劍的劍招,原來燕兄弟還是北俠快劍的高足!……我與令師長白山一別久矣!不知他別來無恙否?”

“慚愧得狠!不肖弟子燕青跟隨主公聚義在梁山泊,南征北戰,離開師門日久,尚不知道鳳鸞劍派的近況。此次欲專程回家拜謁家師,不想在這遇到奸賊的追殺,多虧了前輩的援手。”

白玉良微微點頭,“燕兄弟身得‘劍王’與‘玉麒麟’兩大世外高人的真傳,且天巧聰穎,鷹爪王的天絕箭陣能被你巧妙地破掉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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