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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山中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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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將到,楊媛便臉色蒼白一步三軟的走了過來,“殿下。”

沈贏命楊媛免去了禮數,坐了下來,“聽翠縷說,你找我有急事,因此事不敢過於生長,怕沖犯了月瑤的孩兒,究竟是何急事?”

楊媛神情凝重道:“不知殿下是否聽娘娘說,近來總是睡不安穩,還常常噩夢纏身?”

沈贏點了點頭,楊媛謹慎小心的說:“娘娘有孕,乃是大喜,這女人一旦懷了孩子,自然是睡覺不必從前那樣踏實了。可臣妾因比娘娘年紀大些,自是知道的多些,睡眠不好,只因孩子潑皮,在肚裏混鬧,按說,也是四五個月之後的事了。”楊媛私下偷看了一眼沈贏,兀自嘆了嘆口氣,“只是這噩夢並不知起與何處了,臣妾因擔心娘娘,自是上心,私下想找法子為娘娘求的安眠之法,可誰知,有位高人說,是因為府上有不幹凈的東西。”

沈贏聽到最後,直接大怒,“胡鬧。”

楊媛嚇得跪在地上,“臣妾也是為娘娘著想,還請殿下恕罪。”

“我是皇子,又是太子,承皇命與此,乃皇恩浩蕩,如此何來你口中所言?”沈贏不願提及那幾個字,有意避諱。

“殿下,臣妾只是照實情說,近日來,常有其他妹妹到臣妾這裏來說了此事,因娘娘有孕,提及這些話也不大好,只好對臣妾說了。她們說常常感覺有一白影飄過,回頭又什麽都沒有。臣妾也目睹過,只因著實害怕又不知該如何決斷,才不得已與殿下說,更是希望殿下能夠想想辦法,回頭別驚嚇了娘娘,這才私下裏找翠縷去尋殿下來此。”

楊媛句句伴隨哭腔,甚為委屈,恍若六月飛雪竇娥冤屈之勢。捏著錦帕直抹眼淚,“臣妾跟隨殿下多年,難道殿下還不知臣妾為人如何?臣妾何嘗想過害人,又何嘗不是事事為他人著想。”

沈贏當然念及楊媛對他的情義,想了片刻,扶著楊媛起來,“這麽多年來,我就這麽一個皇子,府內上下自然上心,我也不免過於護犢心切。你素來做事有分寸,我自是知曉,方才我已吩咐府內,明日便找來法師做一場法事,算是為小皇子凈路。”

這才算是安穩好哭泣的楊媛。

寒食節過後,天氣逐漸轉晴,這天旭風和暖,艷陽普照,浩浩蕩蕩,隨去的皇親貴胄不下其數。

“明衣,明衣,等等我。”沈逸與其兄沈銘一同騎馬而行,忽聽後頭有人呼喊,便勒住韁繩,回頭瞧後,對沈銘道:“兄長若不介意,可一同前行。”

沈銘道:“不了,前頭有劉公子馬隊,他早已差人請我一同出行,我去前面打個招呼,就不陪你了。”

二人道別後,沈銘駕馬前去,他雖是坡腳,可馬術騎得卻是甚好。

“啊呀明衣,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來人正是孟府世子孟玄青。此人一身青色長裾裹身,頭頂是綾帶束發,還是一副江湖浪蕩公子模樣。

“玄青,不久還寫信說你身在江南一處,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咳,別提了,我那個老爹啊,別提有多刁鉆,說什麽他年紀大了,要我多回來陪陪他,我不肯,他就扼殺了我的金錢渠道,逼得我實在沒法子了,簡直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跑回來了。”孟玄青袖子一甩。

沈逸聽了後,淡笑道:“孟大公子混跡江湖多年,竟是連個朋友都沒有,也沒能尋個賺錢養活自己的路子,這幾年的江湖是怎麽混的?”

孟玄青反駁道:“誰說的,我有想賺錢的法子,我給你說,江南那地兒是真美,真是溫柔水鄉,文人墨客、商人亦或是江湖俠客多之又多,就連那裏的青樓都比我們這最好的萬花樓還好上十倍不止,那簡直是繁星與皓月比美。我看無論什麽人,都愛往煙花之地去,我就尋摸著開一家青樓,把世界各地的姑娘都弄那裏去,保準日進鬥金,誰知,青樓只有女老鴇,不允許男的開。”

孟玄青納悶的吐著不快,那時無論他怎麽說,地方官員就是不允許他開館子,為此他差點沒鬧出人命來。

沈逸聽到孟玄青想要開青樓賺錢之說,是從來沒笑的這麽失態,險些一個不小心從馬上跌落下去,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正了正衣衫,“咳咳,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的笑話。”說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對不起啊,我就是很想笑。”

“這有什麽好笑的?”

“我們這一群人中,我就覺得你真的與眾不同的不同凡響,哈哈。真的很變態。”沈逸與孟玄青在一起,絲毫沒有了平日裏的那些穩重。

孟玄青聽沈逸這般評價自己,整個臉都綠了。

二人有說有笑,在隊伍的最後方。孟玄青最後道:“你不是跟荀老先生學習嗎?怎麽想起回到朝堂上來了。”

沈逸笑著的臉僵住了,他不會說他思量再三後,是為一個人回來的,而卷入朝堂之爭更是因為他必須要走的路,“我畢竟是皇子。”

孟玄青總是能夠明白沈逸,這才是他們無論如何貶損對方,都有著一層牢不可破的關系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就說嘛,像你這樣的天生異童的曠世奇才,不可能會臥居深山不問世事的。”孟玄青悄聲對沈逸道,又搖頭嘆氣的哀怨,“可惜了,再沒有一個叫宋明衣的人與我相稱江湖雙俠傲視群雄咯。”

“你這有點太過誇張了吧,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不夠我塞牙縫的。”

“切,不要自大,這次春獵,我一定會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拭目以待。”二人揚起鞭子,向著前方早已行遠的隊伍飛奔而去。

……

竹林悠悠,碧水長流,山青鳥鳴,好不清雅。因寒食節後,日頭一天比一天暖和,一位身著白色羅裙的女子,一頭瀑布青絲及至腰間。面部用一塊繡著蝴蝶□□的面巾蒙住,背著竹簍,哼著山歌,走著踢著腳下的石子,宛若一只蝴蝶穿行在林間。

行至白山,她駕輕熟路的躲過了守護森嚴的侍衛,輕松進入白山之中。

“殿下,白山距離京都並不遠,但行至此處春獵三日,仍需安營紮寨。所有人都安頓妥當,明日正式開始,也請殿下早些休息。”

沈贏望著翠綠蔥蔥的山澗,道:“白堅,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怪我這腿腳,不能與殿下一同騎射,深感遺憾,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為殿下分憂。”仇白堅道。

沈贏繼續看著遠處,偶爾有飛鳥掠過天際,“我大胤的大好河山,人傑地靈,又如此的氣勢磅礴,真是福澤綿延。”

“殿下所想比將如殿下所願。”

沈贏爽朗笑道:“走,去我帳下吃茶下棋去。”

“許久不與殿下殺棋,怕是手都生了,殿下可要記得手下留情。”

嗖——

有東西穿過,沈逸與孟玄青二人各執一把弓箭,身影矯健的穿梭在山林之間,孟玄青與沈逸各放一箭後定住,孟玄青道:“我打賭,這次絕對我是先射中的。”

沈逸收起弓箭,笑了笑,走到一處石頭上坐下,靠在樹上,聽著風聲。孟玄青走到草叢時,看到被兩支箭射中的灰兔躺在那,提起一看,他的箭射在了兔子脖子處,而沈逸的箭卻從兔子的眼睛穿透到另一支眼睛,箭法絕妙,令人嘆為觀止。

因孟玄青不想輸給沈逸,直接把箭拔了下來調換位置,然後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瞅瞅,我說啥來著。”

沈逸看了一眼孟玄青手中的兔子,站起身子道:“好吧,我願賭服輸,今日我就掌廚,拿這兔子補償白日嘲笑你之罪過。”

“這還差不多。”

次日,天晴的雲凈白無塵,天藍如洗,春獵第一場正式開始。由太子沈贏射出一箭與天際,宣布開始。凡是能駕馬騎射者,皆編入隊列,總共分為四隊人馬,其中由沈贏一隊,由顏寧擔任副手弓,其他大臣及公子隨隊。

姜旬書身為丞相之子,自然是也在其中,可他身居保護皇子安全的重要職位,自然不能同行騎射。

一隊為沈逸與孟玄青,本是孟玄青想要自行一隊,如此才能與沈逸一較高下,看誰射中的多,怎奈無論怎樣央求編隊官,都無濟於事。最後連個副手弓的位置都沒能排上。

沈洲一隊,其隊中有武章忌擔任副手弓,二皇子沈銘一隊。夕凰郡主騎著馬亦是一身騎馬裝,英姿颯爽,氣度並不輸與男兒,她到了沈逸一隊,為副手弓,這才是讓孟玄青覺得無人打他,臉卻生疼的要命。

最後又來了一個武雪嬈,鬧著必須要同沈逸一隊,雖武秉告誡武雪嬈不得胡鬧,可武雪嬈一旦來了性子,武秉是管不住的,最後是沈逸寬慰武秉,且讓武雪嬈跟隨來。

最先出發的一隊是太子一隊,顏寧看到沈逸時,眼神恨不得化作萬千利箭,將沈逸戳穿成千上萬個透明窟窿。對此,沈逸選擇忽視。

太子一隊出發後,其餘隊也相繼出發。沈逸一隊最末,孟玄青道:“這編隊官太不公平了,寧願要女子做副手弓,也不願讓我來坐,我這是踩著他尾巴了不成?”

夕凰除了是個冰山美人,更是一個巾幗英雄。當年忠義王戰死沙場時,年僅十五歲的她,同顏寧一起身披戰甲,上戰場殺敵。故而,她這一場護國勝仗,更是比她與姜月瑤以一曲雙壁的名聲更盛。

此刻夕凰見孟玄青這般說,道:“孟公子是看不起女子?”

“女子該是家中繡繡花才是正經吧,把玩兒這些東西,多危險,這該是男人幹的事。”

武雪嬈見孟玄青如此說,上去踢了一腳他的馬屁股,“讓你亂說。”

“餵,大小姐,別鬧。”孟玄青極力穩住馬。

孟玄青的馬吃痛亂跳,險些踢中武雪嬈,好在夕凰眼疾手快,拉開了武雪嬈。

“哼,孟公子可真是替女子著想,不過大話此刻說來為時尚早,不妨這樣,明王隊中,你我各自較量,誰輸誰贏,先見分曉再說。”

“好。”孟玄青一口答應下,就連沈逸本想阻止,也來不及。一時間,沈逸失去了副手弓。

沈逸嘆道:“還真是頑性不改,自個伸長了脖子往刀口上擱,既是心甘情願叫人砍,就怪不得誰咯,我們也出發。”

武雪嬈道:“王爺,我做你的副手弓。”武雪嬈瀟灑揮鞭,緊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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