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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詐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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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方才沒瞧見二哥,倒是先來敬五弟了,可能是二哥你太容易讓人遺忘了。”沈銘從來隱忍慣了,對於沈洲侮/辱的話,縱然心中惱恨,可不敢聲張半分,只能強行忍著,滿頭青筋暴起,死死的攥著自己的手,弄的指關節泛白。

厲王笑著問宋明衣,“你已習慣了雲游四海的做個逍遙王爺,怎麽?此次回來是要過多久再消失啊。”他半是開玩笑,又半是探究之意。

宋明衣素來與厲王並不甚往來,而厲王今日表現的這般熱心,當然是有著他自己的小算盤的。宋明衣未開口時,顏寧說了一句,“有些人放個屁都比狗叫的好聽。”瞬間,整個宴席上都沒了聲響。

他沒對著宋明衣說,也沒看著沈洲說,只是舉著杯敬沈銘的手依舊舉著。沈銘卻臉色難看的把酒杯放下,懦懦的坐了下去。

沈洲向來暴躁,他立刻對號入座,認為顏寧是說自己的。沈洲敬宋明衣道:“四哥我先幹為敬了。”把酒一飲而盡後,摔了杯子一腳把宋明衣的桌幾踢到顏寧的臉上,好在顏寧躲避了過去,但是卻讓二皇子沈銘遭到了黴頭。嘩啦啦,一桌子珍饈全部對著他兜頭灌下。顏寧與沈洲打了起來,原本表面看似和諧的宴席,不時打的地覆天翻。侍奉的宮女內監都驚恐逃竄了出去。

宋明衣見狀不妙,上去混入二人之間,擋下顏寧的手刀劈,又要阻擋沈洲的飛腿掃。架在二人之間抽空道:“先停下來。”他只來得及說這一句話,因先前身上的內傷還未痊愈,此刻立刻被二人擠兌出去。二人打的火熱朝天殺紅了眼,根本不聽勸,他不能單一阻擋任何一個,這讓宋明衣無從下手。

也有不驚慌的宮女對一旁的小宮女吩咐:“去找東安郡主來。”

......

“郡主——郡主——不好了。”一個宮女粗喘著氣跑的很慌張。

夕凰正在與沈傾說笑,見有宮婢慌裏慌張的跑來,站起身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婢女吞吐半天說不清,急的哭了出來,“郡主你還是親自過去看看吧。”

夕凰轉身正準備對沈傾告別,沈傾站起身來,“夕凰姐姐,我與你同去。”

夕凰腳步急促,剛走到殿外便聽到裏頭劈裏啪啦的打鬥聲,她趕忙沖上了最後幾節臺階,正巧迎面飛來了桌幾,夕凰一個伶俐側身,便躲了過去,瞧見兄長顏寧正與厲王打的天昏地暗的,她沖過去同厲王一同接顏寧的招式,更是不顧忌對面是自己的兄長,一個飛身踢腿,一腳將顏寧踹倒在地上。

厲王正欲上前,口中喊道:“你區區一個外姓王世子,還敢跟我鬥,我打死你。”

夕凰雖不經常在京都,但也知曉這厲王素來是兇猛,便及時攔截,“王爺息怒,兄長貪杯鬧事,夕凰在這裏給王爺賠不是,來日夕凰定會親自登門拜訪以謝王爺今日不計較的恩情。”

“厲王,今日除夕夜,何苦因為一句玩話動怒,況且,父皇最不喜這種權臣之間打鬧,若是今日事傳到父皇耳朵裏,怕是對誰都不好。”

宋明衣合情合理的勸誡厲王,厲王聽了這話,覺得甚為合情合理,對在場的所有人道:“誰敢將此事說出去叫皇上知道了,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厲王灰頭土臉的看著面前的夕凰,冷哼了一句,甩袖而去。後頭的顏寧從地上亦是灰頭土臉的爬起來,還想再追上去,卻被夕凰甩了一巴掌。

“來人,王爺喝多了,打道回府。”顏寧滿臉紅通通的被夕凰喚來的下人架了出去。

夕凰走到宋明衣跟前,看著宋明衣,襝衽一禮,道:“今夜,多謝王爺相助。”便起身跟了出去。

這一場除夕夜宴,最終以這樣的方式不歡而散。

邦——邦——邦,打更的人再打完最後一輪更,就可以早些回家吃熱騰騰的年夜飯,吃上家人包的皮薄陷多的餃子了。

姜府還在熱鬧中,姜老太聽完兩場熱鬧的戲已是乏的不受用了,早早的讓喜兒服侍她回了自己的房中休憩去了。姜旬書因不大喜歡與這個舅舅說話,便隨口說了借口一個人到走廊上背著手望著茫茫大雪發呆去了。

馬上就要到子時了,大家也都乏了。唯獨姜月瑤在看牡丹亭的時候精神煥發,聽的津津有味。薛氏看著女兒臉上的喜色,對吹拉彈唱的人道:“停了吧,大過年呢,都唱了些個什麽喪氣的腔調來。”又命綠珠將所有的人都打發了出去,沒了姜老太在,薛氏對那些戲班子並不怎麽待見,她總是覺得這些都是下作的東西,更不配到她相府來,若不是要討老太太歡心,她才不會請什麽戲班子,眼神看戲子格外嫌棄。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沒了,唱戲的都退了出去。

“唱的好好的,怎麽就給停了?”姜月瑤不大樂意,想讓都回來繼續唱完。

薛氏阻止了姜月瑤,在姜月瑤耳旁囁嚅說了幾句:“都看了些什麽,月瑤,你要記住你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姜月瑤有些不悅,“母親,你別總將這等頭銜掛在口頭上。整日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那我還做這個太子妃有什麽樂趣。”

“胡鬧。”薛氏語氣一時兇了起來,“這些話豈是你掛在嘴上胡亂說的。”

“我哪兒有胡鬧,母親,你總是這也管著,那也管著,我都快沒有自己的主意了。如果太子妃註定是個累贅,那不當也罷。”

啪,薛氏一個巴掌打了上去,“真是把你寵的越發沒大沒小了,違抗皇命可是欺君之罪。”

姜月瑤眼睛紅了,捂著一邊火辣辣疼的臉頰,“母親,你從沒打過我。”轉身跑掉了,在外頭等著姜月瑤的靈鵲本是與外頭別的小丫鬟說話呢,瞧見自家主子捂著臉哭著跑了出來,二話不說,一邊喊著小姐,一邊跟跑了上去。

綠珠看到姜月瑤哭著跑了出去,便趕緊進了屋子裏,瞧見薛氏氣憤的不停的敲著案幾,“這丫頭,真是越發的放肆了。”

“夫人,您別氣了,大過年的,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小姐她還不太懂事,夫人您先消消氣。”說著為薛氏捶肩捏背起來。

“月瑤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她是個多聽話懂事的孩子。都怪那個賤人生下的那個賤種,將我的月瑤給帶壞了。”薛氏心頭又升起對姜寄芙的怨恨,想起前不久西涼來信說沒殺死姜寄芙,而姜寄芙已經進入永安了,就更加的憤怒和不安。每每夜裏都會在睡著後夢到姜寄芙回來,告狀姜相,惹得她驚出一身冷汗來。

沒想到姜寄芙的命這麽大,她問綠珠,“找人查那賤人到底查的怎麽樣了?我可不希望等到月瑤大婚時她突然出現了,這賤人和她娘一樣心狠手辣,定會破壞的。”

“夫人,查遍了整個永安城,沒有人見過她。”

“繼續查,如果找到不必回我了,直接找個做事幹凈利索的把她給人不知鬼不覺的做掉,不能讓這賤人活在這個世上。當初想是將她送出去了也算給她一條活命的路子,沒想到她竟是有著天大的膽子又摸回來,這也就怪不得我了。”

綠珠道:“是。”

薛氏撫摸著自己的心口,“不知怎麽的,我總是心中不安。”

“夫人,夜已深了,該散的也就散了吧,我已吩咐人去找管家將那些戲子給了銀兩打發走了。這守夜年年都是同樣的,就先熬著了,回頭再熬壞了身子。”

薛氏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嗯。”伸出手,綠珠拖著她的手臂站起來,從小丫鬟手中將黑貂鬥篷拿來給薛氏穿戴好,又拿來手暖給薛氏護好手,攙扶著她胳膊走出吹花閣。

還好雪大夾雜著風,呼呼的掩蓋了許多聲音。姜寄芙費了好些力才擺脫被人瞧見的風頭,翻窗子出來的,一路躲躲藏藏,最後蹲在相府的蓮池邊的假山裏頭,“我幹脆沖出去,這裏本就是我的家。”剛站起來,又退回去,“可如今的相府不比從前的相府了,而我的地位也不同了,若是被抓,回到大夫人那裏,大夫人必然是隱瞞下來,我一定活不成的。”姜寄芙自言自語的分析著自己如今的形式。外頭傳來哭聲,她趕緊屏住呼吸,細聽真切。

“從小到大,都只管讓我按照他們的意願,說什麽只有優秀的女子,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說什麽幼時給我蔔了一卦,說我天生就是做一國之母的命,都是什麽鬼話。從小到大她說的話我都聽了,如今,還是這樣以他們的方式管著我。”一股腦將所有的氣話都吐露出來了。

靈鵲追上了姜月瑤,為她系上了狐裘。

“小姐,你混說什麽呢,你現在覺得這樣對你是一種約束,不遵循你的想法,可對別的女子,成為太子妃,將來老皇帝走了,那太子繼位後,你必定就是皇後。這可是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事,你怎麽能如此抱怨呢。”

經靈鵲這麽一說,姜月瑤哭啼的聲音小了些,“我知道這除了是一份權位,更是一份榮耀,走到今天這樣的地位,自然也是我最開心的,我只是覺得最近心裏很壓抑。以前還能有阿芙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她那樣的率真,總是讓我忘記了煩惱。可自從阿芙不在了後,我就感覺少了什麽,很多話都不知道該和誰說了。”

靈鵲幫姜月瑤用手溫柔的掃掉狐裘上的雪花,“小姐,你以後若是不開心了,有什麽話都像靈鵲說吧。憋久了,會憋出毛病來的。”

姜月瑤似是聽見了,又似是沒聽見,嘆了口氣,“靈鵲,今天過年了,阿芙走了也沒能有個牌位,你去取些香燭值錢和果子來,祭一祭阿芙吧。”

靈鵲表情有些為難的看著姜月瑤,“這樣——不好吧,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遷怒小姐的。”

姜月瑤哄著靈鵲說:“我們找個隱秘點的地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都不說,老爺和夫人怎麽會知道呢。”

“可是——”

“好了,快去吧。”姜月瑤連哄帶騙的,使喚靈鵲去取東西去了。

姜月瑤對著夜空裏的大雪默默凝視著。

外頭的雪大,夾雜著風聲,姜寄芙還是將這主仆二人的對話聽的真切,是姜月瑤和靈鵲。聽到姜月瑤對她的懷念,還不忘記大年夜給她也祭拜下,心頭一震,鼻子一酸,刺溜鉆出假山洞口,“瑤姐姐。”

“啊——鬼啊。”姜月瑤一聲尖叫,嚇破了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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