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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偷雞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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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明蘊坐在樹下,桌上擺著一壺桂花釀,並幾道清口小菜。

今日程亭鈺說好去求賜婚聖旨,大好的日子,自然要小酌一杯,慶祝一番。

她拿起酒壺,想再給自己倒一杯的時候,卻發現酒壺空了,她不滿意地晃了晃,正準備讓人再給她來一壺,就見紅楓急匆匆地過來。

“姑娘,別喝了,老爺過來了。”

溫明蘊眉頭一皺:“這大白天的,爹還沒下值啊,怎麽就過來了?”

“翠枝快打盆冷水來!把酒壺撤走!”

紅楓連忙吩咐小丫鬟收拾東西,又用錦帕沾了冷水,擦拭著溫明蘊發熱的臉頰。

她顯然正喝得微醺,滿臉通紅,而且反應也變得遲鈍了下來,顯然是沒意識到被抓包的風險。

“姑娘,您看著奴婢,把眼睛瞪大,眼神不要迷離!”紅楓一看她這副外露的醉態,立刻覺得不行,忍不住捧著她的臉。

溫明蘊下意識聽著指令,當場把眼睛瞪圓了,像一只受驚的貓咪一樣。

要不是場合不對,紅楓就要被她逗笑了。

“喝口茶潤潤嗓子,千萬不要說漏嘴,別提酒的事情啊。”

紅楓再三叮囑,溫明蘊點點頭,乖巧得不行。

“如意,今日皇上傳召我進宮,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麽?”溫博翰還穿著朝服,顯然是根本來不及換下,就趕緊過來跟閨女匯報了。

“什麽?”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好在溫博翰沒怎麽在意,就將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通,直到覆述一遍,仍然氣得面紅耳赤,足見他受了多大刺激。

親爹的話又急又密,再加上他情緒激動,扯著嗓子嘶吼,聽得溫明蘊耳朵嗡嗡作響,腦子幾乎不運轉了。

“五公主最後那番話,把皇上氣得絕倒,皇上還讓我用規矩禮儀訓斥她。這要是別人的事情,我肯定當仁不讓,可這涉及到你了呀,讓那兩個癟犢子言語上吃點虧又怎麽樣?又不會少塊肉……”

溫博翰邊說邊撇嘴,顯然這會兒他對偏心的皇上也有意見了。

五公主果然說得對,皇上就是心疼曹秉舟了,所以連說都不能說。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他說了那麽多,結果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溫博翰看過去,就見溫明蘊臉色發紅,眼睛瞪得圓圓的,怎麽看在麽不正常。

“你怎麽了?臉這麽紅,身子又不舒服了?”

“爹,你說得太快了。”她忍不住抱怨。

溫博翰為了觀察她,稍微走近了些,等她一張口,忽然就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桌上被紅楓放了一個香囊,就是為了遮掩住酒味,可是如今湊得近,還是露餡了。

“哪來的酒味?你喝酒了?”溫博翰臉色一變,語氣頗為嚴肅。

“沒有啊,嗝——”不知道是因為撒謊,還是太過緊張了,好巧不巧的,她竟然開始打嗝了。

這回哪怕放幾個香囊,也沒什麽作用了,酒味瞬間躥了出來。

“好啊,你個不孝女,我在宮裏替你擔驚受怕的,你竟然還在家裏喝酒,看這樣子還喝了不少,這都醉了。”

溫博翰舉起手就要揍她,溫明蘊站起身就開始跑。

他被氣糊塗了,她喝得智商下線了,兩個人就這麽繞著石桌轉圈,竟然誰也沒發現不對勁。

最後還是溫明蘊跑累了,智商重新占領高地,她聰明地發現只要有東西擋著中間,哪怕不用跑步,也能隔開親爹的巴掌,

於是她彎腰,雙手抓住石桌,輕而易舉地搬了起來。

一眾丫鬟正趕過來阻攔,紅楓還揚高了聲音喊道:“老爺,別追了,我們姑娘今兒身子不舒服,待會兒又要咳血了,到時候——”

但是當溫明蘊將石桌舉起來時,所有人都石化了,院子裏除了風聲,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紅楓瞬間住了嘴,抱歉,說不下去了。

面對力能扛鼎的姑娘,再賣慘真的說不過去了。

場上眾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都不動彈了,就怔怔地看著那個雙手舉著石桌的女子。

偏偏喝醉的溫明蘊,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還在為自己阻止了爹的追打,而沾沾自喜。

“你——手臂沒事嗎?”溫博翰臉色急變。

“沒事啊,能有什麽事兒?I'm strong。”她還飆出一句英語。

當然溫博翰是完全聽不懂了,只是滿臉震驚地看著她,總覺得眼前的小閨女似乎變了個人一樣。

更甚者,溫明蘊還只用單手舉著,另一只手則拿起桌上的香囊嗅了嗅,直接扔進了紅楓的懷裏,頗為嫌棄地道:“怎麽不是桂花味兒的?這個太刺鼻了。”

紅楓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勸著她把桌子放下。

通過這一遭之後,溫博翰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合著她還是個大力士?

“溫明蘊!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騙我,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

陳婕原本想進來瞧瞧情況,結果隔著老遠,就聽到了他這暴躁的咆哮聲,瞬間停下腳步。

“咱回吧,老爺發這麽大火,就不去觸他的黴頭了。”

她倒是不擔心閨女,主要是父女倆交戰的時候,溫博翰基本上就沒贏過。

次日,宮裏來了個太監接溫明蘊進宮,說是貴妃娘娘想瞧瞧她。

陳婕一直很緊張,塞給太監不少銀兩。

“溫夫人請放心,三姑娘與五公主是手帕交,貴妃娘娘早就有所耳聞,也很喜歡三姑娘呢。”前來的太監笑瞇瞇的,態度那是相當好。

這是溫明蘊第一次進宮,大燁朝的宮殿氣勢恢宏,很像是影視劇拍出來的那種氛圍。

不過她也只是用餘光打量,眼神並不隨意亂飄,身姿挺拔。

接她進府的太監,正是伺候貴妃的大太監李成,他原本還想著,這小娘子病弱又沒經過事兒,頭回進宮,定然嚇得不行。

萬萬沒想到,人家氣定神閑,閑庭散步的樣子,仿佛是來旅游觀光的。

若是溫明蘊知道他的心思,必然會點頭認同,她頗有些暑假去故宮游覽的心境。

“民女見過貴妃娘娘。”溫明蘊認真行禮,動作到位,挑不出一絲錯來。

貴妃悄然打量了一眼,暗中點了點頭。

不愧是禮部侍郎的女兒,這禮節一絲不差,像是由宮裏老嬤嬤調教過一樣。

只是這樣一個守禮的姑娘,如何跟小五處成手帕交的?

“請起,賜座。三姑娘不用客氣,你與小五是至交好友,本宮早就想見見你了。”貴妃顯得很和善。

“那是公主殿下擡愛。”

“她那性子,能與她交好的姑娘,都是脾氣好又善良的孩子。”貴妃誇了她一句。

或許是對她太好奇了,貴妃詢問了不少問題,關心她的吃穿用度和身體,溫明蘊都一一應答。

“今日請你過來,其實是皇上的意思,想必溫大人回去已經與你說了,那兩位你可有相中的人選?”

客套了許久之後,終於進入正題。

溫明蘊假裝嬌羞地低著頭,表現出幾分不好意思。

她剛要張嘴回答,就聽貴妃又開口了:“姑娘家對於親事害羞,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女人嘛,總是要嫁人的,況且求娶的兩位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兒郎。”

“你和娉婷既是手帕交,本宮就托大一回,把你當成親女兒教導,說說心裏話。”

“民女求之不得。”溫明蘊乖順地點頭應承。

其實她光聽那句經典的“女人總是要嫁人的”,就已經知道她們倆三觀不合,貴妃說出來的話,恐怕她不太愛聽,不過身份擺在這兒了,她也只有認真聽講。

“曹秉舟是皇上的寵臣,年輕有為,未來不可估量,而且他家中無甚親人,你嫁過去就自己做當家娘子,不用受什麽罪。再者他身體康健,武藝了得,日後生下來的孩子,也更強壯些。至於程家大爺,長得倒是不錯,只是身子骨太弱了些,程家又一攤子事兒,你還是去當繼母,恐怕不是什麽好去處。”

貴妃娘娘語重心長地道,這幾句話的確算是肺腑之言,也有可取之處。

不過不該由貴妃說出來,她是上位者,還是頭一回與溫明蘊見面,根本談不上什麽交情,就有些壓迫的意味了。

“母妃,如意是不是來了?”

溫明蘊正在斟酌語氣,如何回絕的時候,五公主已經跑了進來。

“哎呀,真的來了,母妃你也不派人告訴兒臣一聲。”五公主一見到她,滿臉笑吟吟的。

她先給貴妃請安,之後便直接沖過來,與溫明蘊抱個滿懷,看起來十分想念。

“你昨日當著外男的面兒胡說八道,你父皇很生氣,讓你禁足,怎麽又跑出來了?是不是真的想吃板子?”貴妃瞧見她,臉色都變了,恨鐵不成鋼地道。

“父皇那麽疼我,肯定舍不得打我。況且今日是有大事兒,哪怕我被打,也要來親眼見證。”五公主頗為豪邁地道,對手帕交是真的夠義氣。

“如意,小雞和小狗你選誰啊?本來我是想讓你雞狗雙全,左擁右抱的。可是你爹都不問過你,就嚴詞拒絕他二人,鬧得雞鳴狗吠、雞飛狗跳。”五公主握住她的手,好似搬來了成語大全。

溫明蘊忍不住笑了,不禁問道:“怎麽雞鳴狗吠、雞飛狗跳了?”

“就是瘟雞咯咯地叫,小狗汪汪地吠。被他那雞蛋裏挑骨頭的一通說,誰能受得住,雞差點飛了,狗也跳沒了。”五公主簡直是成語新說。

“小五,慎言!”貴妃冷下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母妃,這是你的寢宮,我說什麽不會漏出去的,況且如意是我手帕交,自然要說心裏話。”五公主並不當一回事兒。

“哎,如意,你還是趕緊做決定吧。要我說他們倆也真不是東西,怎麽就偏偏趕到一塊兒了,兩男爭一女,明明你才是無辜者,可若是傳出去,名聲受損的只會是姑娘家,兩個男人則美美地被人調侃風流,說不定還有人讚一句‘人不風流枉少年’。呸,這要是換成女人,都得被千夫所指呢!”

五公主長嘆一口氣,顯然是很擔心溫明蘊。

她自己養面首時,從來不會考慮名聲問題,甚至禦史罵得越狠,她越能玩出花兒來。

但是為了溫明蘊,她也開始思考女人的名聲了。

當著貴妃的面兒,其實她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努力憋笑。

五公主以為她是在默認,頓時更加激動了,搞男人的本能再次蘇醒。

“你也覺得他倆都不是東西對不對?哈,男人嘛就是不能慣著,他們算老幾啊,說賜婚賜婚嗎?我看都配不上你,你爹之前說得也對,全都拒絕了。不過他們既然對你有情,作為溫順聽話的女人,你當然也不能對他們無義,必須得回應他們。只是他們不配娶你,你不如就偷咯。”

“在同一條街上買兩處宅子,雞住街東頭,狗住街西頭。日日偷雞又摸狗,共赴三娘約。”

五公主越說越興奮,甚至詩興大發,忍不住起身吟詩一首。

溫明蘊終究是沒忍住,“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真字面意義上的偷雞摸狗。

她在心底瘋狂給李之儀道歉,五公主這首詞明顯是改編了《蔔算子.我住長江頭》。

人家好好一首情意綿綿的詩詞,被她這一改,面目全非。

“放肆!”貴妃終究沒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盤子裏的橘子,都骨碌碌滾落滿地。

殿內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安靜,貴妃顯然真怒了,她柳眉倒豎,一雙眼睛燃燒著熊熊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

“娉婷,你現在就出去,不用本宮請侍衛們把你擡出去吧?”

貴妃的語氣很嚴厲,完全是不留餘地。

“母妃,為何如此生氣?我那日在龍乾宮放肆許久,父皇都沒讓侍衛攆我滾蛋,您的脾氣倒是比父皇還大!”五公主笑意收斂,輕揚著下巴,一副桀驁不馴的態度。

“你敢拿你父皇壓我,反了天了!”

“我說的是事實!”

母女倆當著外人的面就吵了起來,面對貴妃的怒火,五公主絲毫不退讓,甚至還故意和她嗆聲。

溫明蘊自然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皇家本來就水深,看樣子這其中另有隱情。

不過此刻不是爭吵的時候,她要脫困。

“娉婷,我第一次進宮,完全是鄉下丫頭來開眼界的。回去之後,我母親肯定要問我的,你有沒有什麽禮物讓我帶回去炫耀?”她連忙上前,握住了五公主的手。

表面上看起來,她在溫聲細語地勸慰,實際上她將一張疊好的紙,塞進了五公主的掌心。

五公主眉頭一動,皺了皺鼻子:“好吧,我為你準備了很多禮物呢。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拿。”

“好。”溫明蘊笑著點頭。

“母妃,兒臣告退。”

貴妃娘娘並不吭聲,倒是五公主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母妃,如意是我最好的朋友,您別為難她。”

貴妃又想發火,可是五公主已經轉身離開了。

剛出了瑤華宮,五公主便找機會展開宣紙一看究竟。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我屬意程亭煜,唯恐上意不允。娉婷,求你助我!狩獵曹小狗。

五公主眨眨眼,將紙仔仔細細地疊好藏在袖中。

“你我之間何須求,我必然助你!”

殿內,貴妃連灌兩盞冷茶,才壓下心底的惱意。

“呵,三姑娘與小五感情甚篤啊,她為了你都與本宮置氣呢。”貴妃輕笑一聲。

這話怎麽聽都帶著一股洩憤的意味。

溫明蘊並沒有惶恐,而是擡頭看了一眼鳳椅上的女人。

皇後早逝,六宮無主多年,貴妃執掌後宮,威儀萬千。

只是當溫明蘊這麽打量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藏在錦衣華服、濃妝艷抹之下的普通女人,甚至她還很瘦,妝容遮不住她高聳的顴骨。

“娘娘擡舉民女了,五公主方才與您置氣,並不是因為民女,而是她覺得您不如皇上寬厚。”

“放肆!”貴妃第二次拍響了桌子,這回比之前聲音更響。

面對貴妃的震怒,溫明蘊只是坐在椅子上,既不跪地求饒,更沒有滿臉驚慌。

她只是低垂著頭,看著手邊的茶盞,似乎在研究茶葉的色澤。

呵,她就不信貴妃敢反駁這話,皇上哪怕是個小肚雞腸,那貴妃也不敢說皇上不如她寬厚。

貴妃很想發怒,想讓太監們堵住她的嘴,把她的臉抽爛,看看她還敢不敢甩臉色。

不過一個四品官的女兒,也敢在她面前耍橫。

可是一想起皇上的囑托,外加她想拉攏曹秉舟,就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她有幸生下皇長子,可是一直沒坐上皇後之位,無法和太子名正言順地搶奪,為了幫助兒子榮登大統,她必須忍。

若是此事辦成了,曹秉舟那裏就好說話了,錦衣衛如果能掌控在大皇子之手,到時候別說搜羅太子黨的罪證,就連皇上那邊也是可以活動的。

一切都是為了最終勝利,待她當上太後,必讓眼前這小小賤婢將瑤華宮的地磚,一塊塊舔幹凈。

殿內落針可聞,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將這個沒規矩的溫三姑娘拿下。

可是貴妃娘娘從羞惱交加,卻逐漸平穩下來,甚至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語氣十分平靜。

“三姑娘,你是聰明之人,定能看出哪個兒郎是你的命定之人。曹指揮使年輕有為,眾人皆知,沒有爭議。本宮這就讓人去回皇上了。”

雖然不見憤怒,可是貴妃也不準備再聽她的意見,直接就要強勢地定下。

“娘娘,曹指揮使再優秀,也與民女無關。民女心悅程亭鈺。”

溫明蘊立刻開口阻攔。

貴妃娘娘瞬間瞇起眼,看向她的時候,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

“你年紀小,還不懂事,今日本宮教你個乖。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過在父母之命之上還有皇命,天家要你嫁誰你就得嫁誰。一個姑娘家,是沒資格決定自己的夫君是誰。”

貴妃的語氣更加僵冷了幾分,她說完便直接揮手,讓宮女前去回話。

溫明蘊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不吵也不鬧,似乎認命了一般。

貴妃看著她這個表現,忍不住輕嗤一聲。

果然,在絕對權勢面前,性子再倔的人都得低頭。

殿內恢覆了一片寂靜,溫明蘊絲毫不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游走,去回話的宮女卻遲遲不回,貴妃倒是先坐不住了。

她一連派去兩個宮人,都未能送消息回來,直到第三個終於有了結果。

“娘娘,大事不妙了。五公主她讓人捆了曹大人,正往龍乾宮去呢!”

“什麽?小五這是做什麽!”貴妃驚得直接從鳳椅上站起。

“奴才不敢湊近,公主身邊跟著幾個侍衛,人手一個瑤華宮的奴才,這要是被捉住了,恐怕無法向您回信。”

貴妃氣得直喘粗氣,眼前發黑:“混賬東西,她究竟要做什麽?趕緊備轎,本宮要去阻攔她。”

宮人們立刻忙碌起來,貴妃怒火攻心,再次灌兩口涼茶,才緩下來。

“是不是你與小五說了什麽?”

貴妃似乎才想起溫明蘊,看向她逼問道。

“娘娘,您又擡舉民女了。民女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宮裏無親無故,無依無靠,況且公主前來,與我說了什麽,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民女有什麽本事能說動五公主?”溫明蘊反駁。

貴妃冷哼一聲,如今也不好計較她的陰陽怪氣了。

不過溫明蘊說得對,瑤華宮可是她的地盤,小小賤民自然搞不出小動作。

貴妃上轎,前去阻攔,臨走前還帶上了溫明蘊。

五公主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恐怕更不會聽從貴妃的話,這時候讓溫明蘊勸一勸,應該有效果。

可惜緊趕慢趕,仍然未能阻攔成功,五公主顯然行動迅猛,等兩人趕到的時候,五公主已經進了龍乾宮。

殿內,五公主直接讓人把被捆住的曹秉舟丟在了地上。

“兒臣參見父皇。”她依然是恭敬地行禮。

只是皇帝的眉頭已經緊緊皺起,心裏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連火氣都發不出,只覺得頭痛和無奈。

“混賬東西,曹秉舟是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直接聽命於朕。你把他綁了,不是在打朕的臉嗎!”皇上邊說邊覺得呼吸困難,純粹是被氣得。

五公主上輩子是被他驅使的老黃牛吧,這輩子才能報覆回來,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父皇,正是為了您的顏面,兒臣才要綁了他。這曹小狗有二心!”五公主言辭懇切地道。

“什麽二心?你不許撒謊,若是被查出來,朕把你後院的面首,全都閹了當太監!”

皇上雖然覺得她會撒謊,但還是決定聽一聽她的鬼話,並且提前打預防針。

五公主倒吸一口涼氣,這絕對是有史以來,父皇給她最大的警告。

狠,太狠了。

“這個曹秉舟明明心悅兒臣,卻又去求娶如意,不是有二心是什麽?”

皇上皺著眉頭,覺得自己沒聽懂:“你說什麽鬼話?那日他和程亭鈺在求旨的時候,你在場也沒提出反對,今日你怎麽又冒頭了,別添亂。”

“那不是我又看中了別的男人,把這事兒給忘了嘛。專心搞男人,當然是搞完一個忘一個。況且曹小狗也不是什麽仙品,值得兒臣念念不忘的。”五公主義正言辭地道。

“什麽搞完就忘,你也沒搞上他啊,不要胡說八道,壞曹秉舟名聲!”皇上立刻糾正她的話。

說完才覺得不妥,娘的,馬上封口,要是被禦史知道,他也得被參一本。

“父皇,兒臣絕不撒謊,都有人證的。”

“誰?”皇上不信邪,這一看就是亂編的。

“您啊。一個月之前,兒臣與您說要讓那誰當駙馬,曹秉舟當我侍寵,您偏心曹小狗,給拒絕了。但您肯定心知肚明,曹小狗愛慕我到不可自拔,不惜處處與我作對,引起我的註意。只是他終究要替您辦事,您就拒絕了兒臣!”五公主不假思索地道。

九五之尊:“……”

的確是有這麽一出,但那不是一場鬧劇嗎?

作為見異思遷的五公主,看到美男子,經常嚷嚷著要哪個朝臣的嫡子當她駙馬。

其中以禦史和禮部官員最慘,畢竟經常參她一本訓誡,她嫌棄官員本人,就表示要嫁給他們的兒子。

可是這種行為基本上幾分鐘熱度,上次直接挑了倆,他保下了曹秉舟,還派人去詢問程亭鈺。

只是後來五公主主動表示不需要了,此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九五之尊竟然成了人證?他能證明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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