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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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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果然醒啦。”溫明蘊沖他彎了彎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爪子拿開。”她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語氣冷然。

男人原本想縮回來的,可是聽到這句話之後,心中的怒火再次拔高了。

這女人的嘴巴去刀山火海裏開過光吧?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牙尖嘴利,短短四個字,就讓他進退兩難。

這要是真挪開了,那不是默認他的手就是爪子嗎?

“三姑娘最近與五公主混久了,是不是眼花了?這不是爪子。”

他認真地糾正,雖然這句話說完之後,他自己品了一下,都覺得像智障。

媽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他這雙修長清瘦的手,五公主每次來都翻來覆去地看,一直誇他手好看,怎麽可能是爪子!

“那是蹄子?”溫明蘊沖他眨眨眼,一副無辜的表情,仿佛在認真地請教。

“三姑娘如果不會好好說話,想必要僵持在這兒了。”男人的耐心告罄,冷著臉道。

溫明蘊感受了一下男人抓握的力道,和溫青立這種正常男人相比,那肯定是不如的,反而帶著幾分綿軟,應該是生病的原因導致的。

她還順手搭了一下他的脈搏,可是卻診斷不出什麽來。

當初從師父那裏騙來裝病的藥丸之後,她就徹底擺爛了,醫術幾乎為零,連看個感冒都不敢開藥那種。

“嘖嘖,程家大爺,我看你是把腦子病糊塗了吧?如今受制於人的不該是你嗎?我大聲喊一句,你就得給五公主當駙馬了,竟然還敢威脅我?”溫明蘊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程瘟雞病得不止是身體,腦子也不太靈光。

男人憋氣,最終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罷了,甭管爪子還是蹄子他都認,識時務者為俊傑。

溫明蘊掏出錦帕,仔細地擦了擦手腕,似乎是沾了什麽臟東西,表情十分的欠揍。

她提起裙擺,直接坐在了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臉上露出幾分微妙的笑容。

“三姑娘如此看我作甚?”

“許久沒見到這麽黴運當頭的人了,所以看看你讓自己開心開心。”

程亭鈺被一噎,他發現了,溫明蘊自從相親那日起,就把之前戴的面具丟了,露出她狡黠的一面。

若她是個男子,必然是全望京出名的紈絝子弟,讓人恨得牙癢癢。

“程某可曾得罪過三姑娘?”

“未曾。”她回答得斬釘截鐵。

程亭鈺頓時肝疼,目光裏充滿了埋怨。

這姑娘是不是有毛病,既然沒得罪她,還這麽針對自己做什麽?

“可是為了踏青宴上的事情,程某真的是不願意拖累姑娘,若是你嫁過來就不幸守寡,那我就是千古罪人,耽誤了姑娘的大好時光——”他還準備長篇輸出,卻迎來了女子毫不客氣的白眼。

“不要自作多情,我說了不是。況且我得提醒一句,少拿這種事兒擡高自己,好像你擁有多麽高尚的人格一樣,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溫明蘊重拳出擊。

成天悲春傷秋地演給誰看,如果說上次她還有幾分相信,男人是朵真的白蓮花。

可回去之後,她越品越不對味,好家夥,這行事作風,不是跟她平時茶別人如出一轍嗎?

當然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她是不會承認的。

“既然無仇也無怨,為何三姑娘要聯手五公主,如此針對程某?置身事外不好嗎?”

“看樣子你清醒的時間挺久啊,聽到我們不少談話。”溫明蘊輕輕瞥了他一眼。

最近三日,她每次和五公主來探望他的時候,都會大談特談,如何讓程亭鈺當駙馬爺,溫明蘊完全就是五公主的節拍器,一直給予支持和鼓勵。

“你搞錯了三件事情,第一,要搞你的是五公主,又不是我。第二,我雖和你無冤無仇,可我是五公主的手帕交啊,親疏遠近,我給她出主意,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如果今日不是你,換成李家大爺、魏家大爺,我照說不誤。第三,此事有蹊蹺,五公主剛回京不久,就盯上了你,肯定有人從中作梗,你去找罪魁禍首啊。”

溫明蘊絲毫不怵,甚至還掰著手指頭細數給他聽。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人嗎?那就是對待罪魁禍首唯唯諾諾,面對我這種說幾句風涼話的小角色,卻重拳出擊。等你解決了五公主和那個罪魁禍首之後,再來聲討我是不是針對你,否則我都瞧不起你!”

“你怨天怨地,怨時運不濟,哪怕是怨你自己的臉長得太好了,竟然被五公主一眼相中,那也怨不到我頭上。”

溫明蘊說得有理有據,不僅再次把程亭鈺給懟了回去,甚至還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

程亭鈺當場目瞪口呆,滿臉震驚地看向她,宛如得了失語癥。

介娘們兒不止心狠,還臉皮厚,並且極擅辯論。

她明明慫恿五公主,都被他給聽到了,還能絲毫不羞愧,並且把道理辯得分明,聽她說完之後,程亭鈺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哎,她說得好像很對。我要是不把程世子夫人和五公主先掰倒,再來和她掰扯,那我就不是個男人!

言簡意賅地總結一下:他不是個男人?

程亭鈺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水給晃蕩出去,堅決不能當這種找錯仇人的混賬。

“程某只是問一下而已,並沒有記恨三姑娘。”

溫明蘊可有可無地點頭:“哦,那你還挺乖的。”

程亭鈺:“……”

他都是三十四的人了,有多久沒聽到這句話了?

特別是溫明蘊這個態度,不像是誇人的,倒像是誇狗的。

他需要道謝嗎?

“行了,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沒什麽意思。你是裝死也好,當駙馬爺也罷,我都不會拆穿的。念在相識一場,又同是時日無多的病友,我最後贈你一句逆耳忠言:程瘟雞,你好好的,別被五公主給玩死了。”

溫明蘊整理好裙衫,起身就準備離開。

男人卻是面色急變,這叫什麽逆耳忠言?

還有程瘟雞是誰?難怪剛剛說爪子拿開,合著他在她眼裏就是一只瘟雞?

可她不也是病秧子嗎?那她叫什麽,溫瘟雞?

男人想張口回嘴,可是房門已經被關上了,屋子裏只剩他一只瘟雞,另一只已經跑了。

溫明蘊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整個人神清氣爽。

艾瑪,懟完程瘟雞之後,她那些陰暗的汙糟情緒終於可以退散了,從此之後她和他兩不相欠。

當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愧對他的地方,畢竟他們之間又不是熟人,而且上次她幫過他一次,這回看了一場戲,就當是收回的謝禮。

她正拿著桂花糕在吃,忽然馬車停了下來,外面還傳來相當吵鬧的聲音。

“姑娘,錦衣衛在搜人,說是有賊子流竄出來。您莫怕,奴婢見到官家女眷的馬車,錦衣衛都不怎麽為難。”紅楓出去了解情況之後,立刻來回覆,還輕聲細語地安撫她。

溫明蘊挑眉,似笑非笑地道:“那可不一定,你找機會回迎客來請五公主過來!”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錦衣衛的呵斥聲:“錦衣衛查案是要事,什麽溫家劉家,就是公主的車馬路過,也要接受檢查。”

“綠荷,讓他們查吧。”溫明蘊輕咳了一聲。

紅楓見狀,立刻悄悄混進人群裏,快步往迎客來酒樓跑去。

車簾立刻被粗魯地撩開了,卻並無錦衣衛敢上前,似乎在等什麽人,過了片刻之後,就見曹秉舟大步走了過來。

他的那雙眼睛,像是狼一樣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在看死人一樣。

溫明蘊拿著錦帕擋住半張臉,毫不畏懼地回視他,哪怕她坐在馬車裏,看起來纖白瘦弱,還是被他俯視的狀態,其實卻絲毫不減。

他大剌剌地走過來,綠荷下意識地往前邁一步,似乎想擋住他的目光。

曹秉舟這麽盯著溫明蘊看,分明就是沒規矩,更何況這馬車還是溫明蘊的私人空間,就仿佛是半個閨閣,豈是外男這般窺視的?

可惜曹秉舟一個眼神看過來,她就被拉開了。

曹秉舟直接將上半身鉆進馬車裏,眼神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掃視著。

溫明蘊為了出行方便,她乘坐的馬車空間並不大,除了能放幾盤糕點之外,幾乎一覽無餘,完全不需要這般仔細。

況且曹秉舟如此行徑,也不是為了搜查賊人,分明是想戲弄她。

“溫三姑娘別來無恙。”曹秉舟最先開口了。

溫明蘊輕笑,“我方才還同丫鬟說,錦衣衛不查其他官家女眷的馬車,可是必然會為難我們溫家,畢竟曹大人是出了名的小肚雞腸,果然被我說中了。”

聽到她如此說,曹秉舟瞬間面色突變,他輕瞇起眼睛,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膽大。

他當街給她難堪,雖然錦衣衛將百姓們隔開了,可是這條街上人來人往,仍然能看到馬車上的“溫”字,溫家三女唯有溫三娘還沒出嫁,很容易就能猜出是她。

偏偏她還如此鎮定,甚至還主動罵他,似乎嫌兩人之間結下的仇怨還不夠大一般。

是了,她一向膽大包天,之前敢裝死欺君罔上,還逼迫他娶她的屍體當第一任妻子,行事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是真覺得我不會報覆你?”曹秉舟冷聲問道。

溫明蘊挑眉:“曹大人在說笑呢,你這不是正在報覆我?還沒恭喜曹大人重回錦衣衛,只不過有句逆耳忠言送你,做人行事要低調,否則只怕這副指揮使的位置也坐不穩。”

曹秉舟之前被皇上革職了,勒令回家反省,但是查辦舞弊案並不順利,替補錦衣衛指揮使不如曹秉舟好使喚,皇上又把他調了回來,只不過降成副職。

她整理了一下鬢發,在心底感嘆自己可真是個大好人。

一天送出去兩條逆耳忠言,言官都沒她勤奮,KPI穩了。

曹秉舟怒極反笑:“這是你自找的。”

他直接後退兩步,對著馬車內的人道:“這馬車裏有可疑蹤跡,請溫三姑娘下車,配合錦衣衛查案。”

顯然他要將難堪升級,讓溫明蘊當眾從馬車上下來,不止周圍的錦衣衛,就連這條街的百姓們也能看到她。

要知道高門大戶的貴女,除了施粥做好事,會在街上晃悠,否則哪個不是坐在馬車裏。

而她如今被錦衣衛勒令下車,肯定會像只猴子一樣被人參觀,這麽多雙眼睛盯著她,別說是閨閣小姐,恐怕換個公子哥兒來,都會羞惱交加,這分明就是折騰人。

偏偏曹秉舟拿錦衣衛查案當筏子,溫明蘊如果拒絕的話,只怕要被人從車上硬拽下來。

若是對其他官家小姐,曹秉舟或許還不會這麽計較,可他就是沖著折騰溫明蘊來的,她根本逃不掉。

而她配合著下來,錦衣衛自然也是查不到東西的,畢竟她車上什麽都沒有,曹秉舟恐怕只會不鹹不淡地說聲對不住,就帶人離開。

溫明蘊哪怕和溫博翰告狀,那作用也不大。

溫博翰上奏給皇上,也只會被九五之尊定性為家務事的扯皮,皇上正是用人之際,根本不可能為了一個臣子的女兒,去責罰曹秉舟,況且溫明蘊只是丟了顏面而已,又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敢問曹大人是發現了何蹤跡?我剛和五公主見過面,車上除了吃食,什麽都沒有。”溫明蘊並不下車,而是直接詢問。

曹秉舟當然不會給她確切的答案,語氣不耐煩地道:“涉及到朝廷要案,恕我不能明確告知溫姑娘。還請三姑娘配合,盡快下車,否則就休怪我公事公辦了。”

溫明蘊輕嗤一聲:“曹副指揮使的意思是,連五公主都不放在眼裏了?”

曹秉舟擰起眉頭,沒想到她會拿五公主當擋箭牌,不過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裏了,他也騎虎難下,哪怕明知五公主是個不能招惹的人,卻也心存僥幸。

溫博翰和五公主可是死敵,這老匹夫不知道參過多少次,指責五公主私生活混亂,有礙大燁朝皇室顏面。

五公主私底下給他取了不少綽號,這麽囂張難馴的公主,能和溫博翰的女兒關系好?

哪怕見面,恐怕也是互相對罵吧?

這麽一想之後,曹秉舟更加有恃無恐,冷靜理智地道:“家有家法國有國法,哪怕是五公主在場,也不能妨礙錦衣衛查案。溫三姑娘,你已經拖延了太多時辰,我懷疑你在給賊寇逃竄時間,你們幾個上去把溫三姑娘請下來吧!”

曹秉舟一聲令下,幾個錦衣衛絲毫沒有猶豫,立刻走上前,要把她從車上拖下來。

溫明蘊眼睛瞇起,她攥緊了拳頭,已經準備動用自己的蠻力,先拖延一段時間。

“我看誰敢!”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緊接著就是女子的嬌喝聲。

溫明蘊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五公主來得及時。

鮮紅的馬鞭在半空中滑過,留下一道優美的弧線,緊接著落到沖在最前面錦衣衛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當場就留下一道血痕,聽得人牙酸。

“狗東西,本宮的貴客也是你們能動的?都滾遠點!”五公主的鞭子極其靈活,抽完一個人,又沖著另一個人的臉甩去,絲毫沒管被抽的人是錦衣衛,把囂張任性刻在了骨子裏。

原本錦衣衛沒認出是誰時,一個個都習慣性地拔出了佩刀,準備拿下這囂張的賊子。

待聽到女子熟悉的叫罵聲,以及“本宮”這稱呼,瞬間都頭皮發麻,又乖乖把刀放回了刀鞘,甚至整齊劃一地行禮。

五公主之名,天下皆知。

她搞男人最瘋狂的那幾年,望京但凡是個年輕俊秀且不想吃軟飯的男人,聽到她的威名都瑟瑟發抖,一個個都高度警惕。

就怕出門撞上五公主,然後就被她收用了。

其中以錦衣衛最甚,畢竟錦衣衛大半都是年輕且樣貌佳的男子,他們代表了皇上的顏面,各個還武藝高強,再配上勁瘦的身材,完全在五公主的性趣上狂舞。

有次幾位公主聚會,五公主喝高了,直接放出豪言,她要把所有錦衣衛都收入囊中,讓他們全都脫光了站成一排比身材。

明明當時沒有錦衣衛在場,可是這句話卻傳得滿城皆知,偏偏皇上還護著她,錦衣衛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見到五公主就跟耗子遇上貓似的。

“屬下見過五公主。”

見到這位公主,曹秉舟也得彎腰行禮。

五公主卻理都不理,徑自下馬沖到馬車前,急聲喊道:“如意,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就是受了些驚嚇。”溫明蘊嬌弱的聲音傳出來,聽得人心口發悶。

五公主立刻跳上了馬車,順手合上車簾,遮住其他人的視線。

“還說沒事兒,臉色都白得跟鬼一樣,你是不是又吐血了?曹秉舟怎麽欺負你了?”五公主直接蓋棺定論,認定是曹秉舟欺負人。

“咳咳,曹大人只是在查案,他懷疑我車內有賊人的蹤跡,並沒有欺負我。”溫明蘊輕聲細語地解釋。

聽到她在幫自己解釋,曹秉舟微微一楞。

這是在做什麽,難道是知道怕了,在向他示好,想要挽回彼此之間的關系?

“你沒和他說,是與我會面的嗎?”五公主詢問。

溫明蘊的聲音明顯有些遲疑,似乎不想暴露,還是五公主再三催促下,她才交代:“說了,他不信。”

“好個曹秉舟,他是不是瞧不起本宮!”五公主暴怒地捶了一下馬車,發出“咚”的一聲響。

溫明蘊則在輕聲細語地勸導,顯然是想讓五公主消氣。

曹秉舟的心裏一松,嘴角輕揚,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他就知道,沒有人能和錦衣衛作對。

哪怕是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自以為清高與眾不同,偏要反其道而行之,但是遭受過錦衣衛的毒打之後,都紛紛彎腰低頭。

至於所謂真正的硬骨頭,如今都向閻王爺報道了,錦衣衛的尊嚴不容挑戰。

看樣子這位溫三娘也不過如此,方才還一副抵抗到底的模樣,如今還不是得幫他兜著。

既然已經向他示好了,他大人有大量,下次就不和她一般見識了。

“你就是太善良,替他說話作甚?我告訴你,他曹秉舟為什麽明知你和本宮會面,還要千方百計地找茬,全是因為他惺惺作態,想給本宮當駙馬呢!呵,本宮這些年,什麽樣兒的男人沒見過,搖尾乞憐的,賣弄風情的,他倒是聰明,知道本宮不喜歡這種送上門的胭脂俗粉,他就不走尋常路,非要對本宮不假辭色,遇到本宮交好的人,還要不停找茬,就想引起本宮的註意!”

五公主原本氣焰已經被撫平了,忽然聲音拔高,開始大放厥詞。

曹秉舟:“……”

他身後的錦衣衛全都石化了,更有甚者緊張過頭,手一哆嗦把佩刀弄掉了,當場砸自己腳趾上,疼得淚花都冒出來了,卻一個字都不敢喊。

娘啊,頭兒原來這麽心機的嗎?

五公主怎麽把這種大秘密都當眾說出來了,頭兒的臉都綠了,這外面一圈百姓聽著呢,之後頭兒惱羞成怒,不會要他們全部滅口吧?

馬車內,溫明蘊幾乎是跪著,身前放著宣紙,她拿著毛筆奮筆疾書。

她寫一張,五公主看一張,腿邊已經堆了好幾張,字跡有些潦草,顯然是她倉促間寫成的。

【我與他無冤無仇,他卻如此為難我,哪怕我提到你,他也絲毫不怵,還強硬地表示要公事公辦。我覺得他不是沖著我來的,而是沖著你。】

【他應該是想給你當駙馬,畢竟逆來順受的男人你見多了,突然冒出一個處處和你作對的,你是不是眼前一亮,心裏暗想:男人,你怎麽這麽不一樣?本宮要看看你有多倔強。】

【之後你就會陷入他的陷阱之中,覺得他魅力無限,逐漸愛上他了。】

【他在蠱惑你。】

五公主看到第一張紙上的內容時,還是一頭霧水。

曹秉舟怎麽敢沖著她來,自從當年她豪言壯語要搞遍錦衣衛之後,這廝怕她還來不及。

但是當看到後面幾張時,立刻恍然大悟。

啊,本宮悟了,原來曹秉舟這麽做,是為了吸引她的註意,想當她的裙下之臣啊!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羞羞。

他身材辣麽好,早就想把那身朱紅色的飛魚服扒了。

溫明蘊原本計劃得好好的,結果一看到五公主開始舔嘴唇,眼神充滿了興味之後,瞬間措手不及。

不對勁,我是要你罵他,不是要你當場搞他啊!

她搖搖頭,繼續開始寫。

【這種男人手段極高,不能慣著,越慣他越蹬鼻子上臉。你要罵他,揭穿他醜陋的嘴臉,讓他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敗露,他就會放低姿態。】

溫明蘊寫完這張紙的時候,內心裏短暫地閃過一絲懷念感。

哎,渣男的PUA手段,都被她學得十成十,可惜她沒能在現代實戰,沒想到來了古代還有一戰之地。

曹秉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

五公主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沖著她挑了挑眉,露出得意的表情,才有了方才那番驚世駭俗的話。

溫明蘊安坐在馬車內,收起毛筆,還要拿捏著嗓音怯怯地替他維護:“公主是不是誤會了,曹大人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如意,你永遠別小瞧男人的心機。他這種男人啊,明明想要攀上本宮,享受榮華富貴,偏偏還要裝矜持,你可不能被他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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