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聲，從一開始的輕笑，到最後接近癲狂，幾乎笑出了眼淚。

“一直以來，都是我看不清事實，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其實你早就知道，墨予的存在了！”

月露的雙眸，緊盯在言澈的臉上，一字一句：“三年前，凰兮因為怨靈之事離開仙靈宗，後來從魔族祭司墨幽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來，你趕到的時候，分明就看到了她那滿頭赤色的頭發，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懷疑她的身份了對不對？”

月露的心裏是濃濃的不甘。

當時墨予失去了意識昏倒，她卻沒有。

她原本以為，言澈在看到凰兮屬於墨予的特征之後，會識破她的身份。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她所期盼的那樣發展。

言澈是看到了，但是他卻還是將墨予再度帶回了空靈島。

那時候不甘的種子更是在月露的心裏萌芽。

然而，她卻不願意相信，言澈是已經知道了墨予的身份之後還這樣對待她。

她安慰自己，締結契約之時，她也曾露出過特征，所以並不能夠說明什麽，許是言澈以為哪裏出了差錯也不一定。

這幾年，她總也想不清楚，為何她掌控這具身體之後，跟言澈的關系總無法回到在‘她’還身為凰兮的時候，她滿心以為是言澈一時還適應不了她角色的轉換，但是現在她終於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

言澈早就知道，這具身體，早已換了一個芯子，他親近的不是她月露，而是墨予！

或許他一開始確實是將墨予當成了她，所以才會對她好，但是後來，全然變了！

“為什麽？你等了九千年的那個人，明明是我！為什麽現在我連墨予都不如了！她是魔！你我是屬於仙神界的人，你跟她不是一條道上的！”

巨大的打擊讓月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半弓著身子，接近低吼，形象全無。

忽的，她撲上前去，緊緊抓住言澈的胳膊，瞪圓了眼睛。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現這具身體裏換了一個靈魂的？還有，你為什麽要違反自己的初衷，你為什麽要對墨予好，你告訴我啊！”

言澈垂眸看了月露一眼，從她手中將自己的胳膊抽出，雙唇微啟：“從你恢覆記憶的時候開始……”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有所察覺了。

突如其來的轉變，一開始他也以為是恢覆記憶之後的自然現象，後來漸漸發現，不是這樣子。

一個人能夠因為記起往事而有所改變，但骨子裏的性子，卻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全然變化，感覺也不對。

而且，月露後來跟他提起過九千年前的事情，那是墨予所不知道的。

所以，他能夠因此確定，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月露，而那個一開始被他認為是月露的‘人’，卻好像在一夕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一開始並沒有往一體雙魂的方面想，但後來回想起當日從凰兮身上散發出來的赤色熒光，總覺得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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