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時間裏，凰兮就對自己當前的處境以及兩個可以有的選擇做出了衡量。

最終，凰兮決定再冒一次險。

她哪也不去，就站在原地，賭一把，賭她足夠鎮定，賭墨幽沒能夠將她認出來。

雖然這樣會很危險，甚至於可以說是將自己的小命給別到了自己的褲腰帶上，但，若是賭贏了，於她而言是大大的有利。

若是不幸被識破了，大不了就正面幹一架，她也不一定就會嗝屁，沒有比這更加糟糕的結果了。

心下有了決定，凰兮果真毫無動靜地繼續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垂著腦袋，再加上這裏光線本就昏暗，鬥篷的帽檐幾乎將她整個臉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她現在所站的位置，算是在中間。

在場加上她這個高仿的，總共四個怨靈，她的左邊站著一個，右邊站著兩個，但偏偏，墨幽的身形卻是走到了最左邊的位置。

饒是凰兮心理承受能夠再強大，表現得再鎮定，這會兒一顆心也不由自主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要墨幽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夠來到她的面前，到那時……

凰兮抿緊了唇。

而墨幽，看著眼前的幾個怨靈，掩在黑色鬥笠紗布下的薄唇緩緩勾起，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凰兮早晚得死，仙靈宗正一步步走向滅亡，只要能達到目的，折損一些小小的怨靈算什麽呢……”

所有的怨靈，都是經他親手煉化的，可謂都是他的心血，但，一批一批怨靈的折損，卻沒能夠讓他心疼分毫。

在墨幽的眼裏，只要是對於他的目標而有進展地去死的，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夠報仇……

他的聲音很難聽，像喉嚨裏夾了細沙，再加上在這種氛圍下壓低了聲音，低語中帶著幾不可察的笑意，頗有一種陰森森的驚悚詭異氣息。

凰兮靈敏的耳朵被刺激得有想要掏耳朵的沖動，但最讓她上心的，是墨幽所說出來的話語。

原來對方的目標不僅僅是她，還是整個仙靈宗！

他想要覆滅整個仙靈宗！

這個認知讓凰兮心裏騰地升起了一團怒火。

以怨靈之術殘害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竊取靈魂煉化為怨靈還不夠，現如今竟然連三大宗門之首的仙靈宗也不放過！

憤恨充斥在凰兮的心頭，但……她已經收斂起來的氣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並未洩露出分毫，由此可見她的克制力是有多麽的強悍！

再憤怒，她也並沒有忘記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她必須冷靜，不到最後一刻，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

彼時，墨幽狀若不經意地擡手，拍了拍身前怨靈的肩頭。

籠罩在寬大黑色鬥篷下的怨靈都是毫無實質的靈體，被這麽輕輕一拍，肩頭的位置就癟下去了。

凰兮的心裏更是突突直跳，掩在鬥篷下的雙手已經捏緊。

若是墨幽往前碰到她，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個有實質的‘怨靈’！

到那時，什麽偽裝都沒用了。

她咬緊了牙，已經準備隨時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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