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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二章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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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相府的幕僚們自是挺胸擡頭,站得越發端正。他們的主子素來如此,要麽不開口,開口便不會拐彎抹角,更不會給誰留顏面。

俗話還說民不與官鬥,一個平民竟敢狀告當朝相國,也只有魏國公那等自詡為百姓做主的“賢臣”才會當真,還總拿“國有國法”或“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事,史上哪個天子真與庶民同過罪?

國公府那邊的大臣們要麽相互看看,要麽暗自搖了搖頭,個個都裝出一副忠良受了排擠的樣子,甚似無辜。

天宏帝也默不作聲,雙手輕拍了下膝蓋,目光無處安放,掃了掃大殿兩旁。

紀恒說顧楚鈺並非顧詹的親生兒子,而是個宣州平民之子,其身世在這等場合被揭開,多少都會令顧楚鈺顏面有失,便能大搓相府的銳氣,怎麽現在沒面子的成了他這個做君上的?

楚子豐聽見這話頓時蔫了。楚鈺有多橫,他全家都領教過,但那是在雲縣,在一個小縣令面前,沒想到楚鈺對皇帝老子也敢這樣,是一人之下嗎?這只能是萬人之上!

他轉眼看向魏國公,擠了擠眉。

魏國公瞥見楚子豐神色焦慮,又見陛下也被顧楚鈺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其他大臣亦無人吭聲,他不出頭,還有誰敢開口?

“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即便蕭氏是別人的未婚妻,大人也不會將人歸還?”魏國公問道。

“本相的夫人是人,不是物,沒有先來後到和禮讓之說。”顧楚鈺的神色波瀾不興,接著說,“兩情相悅也好,強娶豪奪也罷,蕭氏已是本相的人,誰想拿她一根頭發絲都不行。”

楚子豐咬著牙擠出一聲:“欺人太甚!”

大殿內安靜,他說得再是小聲也能被人輕易地捕進耳朵裏。

顧楚鈺側目,“你說什麽?”

楚子豐幹咽了兩下,憋著聲音說:“沒說什麽。”

有大臣站出來道:“陛下,丞相大人愛妻心切,不能接受蕭氏另有婚約也情有可原,但是蕭氏跟隨丞相大人之前,是否對大人吐露過她曾與人訂過婚,若沒有,便是蕭氏在有意欺瞞。”

“要本相說幾次,她只和本相有婚約,如此不長記性,還當什麽光祿大夫!”

大臣一怔,忙壓低了腰拱手,連連說著:“卑職知罪……卑職知罪……”

魏國公府僅此一個幕僚進言,豈料才說一句話就差點丟了官職。其他人便只能面面相覷,不敢張嘴。

魏國公睨那個莽撞的幕僚一眼,怪只能怪其自己不長眼睛,不懂見風使舵。蕭氏已是顧楚鈺心尖兒上的人,如今沖著顧楚鈺去可以,即便揭了他並非世家公子的底,他也漠不在意,但若要治蕭氏的罪,必被他記恨。

事態已經反轉,勢頭也開始受顧楚鈺的掌控,如今又有人把蕭氏了扯進來,好比是火上澆油,惹怒了老虎,魏國公越發覺得無奈。

“臣的家世陛下已經知曉,不知陛下還有無其他惑處,臣好一並解答,若沒有,臣還有妻室要陪,先行告退。”

顧楚鈺行完禮,轉身就走,沒走兩步又被魏國公叫住:

“丞相大人留步,此人擊鼓鳴冤鬧得滿城風雨,陛下召他進宮的事百姓也已人盡皆知,陛下若不給個處置,恐怕難以服眾”

顧楚鈺微冷的目光投向魏國公,淡淡道:“何須陛下給什麽處置,楚子豐曾是江南流匪的匪首,他勾結夏國,作惡多端,刑部自會安頓好他,無需你費心。”

群臣嘩然……

楚子豐渾身打起了哆嗦,他也曾怕被楚鈺揭老底,可魏國公先前安慰他說楚鈺沒證據,只要他抵死不認,楚鈺空口無憑便治不了他的罪。

魏國公故作驚訝:“竟有此事?昨日聽聞陛下欲召見此人,臣擔心是刺客混入,便查過他的底細,他在刑部和各衙門並無案底,不是什麽匪首,更不是逃犯,丞相大人不會是氣他誣告,給他遂憑空捏造了一個罪名吧?”

“就是,堂兄,咱們家什麽底細你還不清楚?我是個良民,不是什麽匪首。”

“你是要本相解釋解釋刑部為何沒有他的案底?”顧楚鈺看著魏國公。

“下官願聞其詳。”

“本相曾看在宗族的份上打算放他一馬,沒將他列作朝廷欽犯,但如今本相改主意了,因為國有國法。”顧楚鈺掃了魏國公一眼,移步朝殿外走去,隨口下令,“刑部尚書,照辦。”

“卑職領命。”

楚子豐嚇破了膽,“這……這這這……”

“稍安勿躁,你若是冤枉的,陛下自會為你做主。”魏國公安撫完楚子豐又看向天宏帝。陛下已不只是拍拍腿那樣無奈,他正用手揉著額角,好似焦頭爛額。

可魏國公知道,陛下此時再怎麽生氣,過幾天也會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因為顧楚鈺是個可以替他守住江山安穩、讓他心無旁騖地沈迷於酒色的能臣,若無人可以取代顧楚鈺,他只會忍到底。

丞相府,梅蕭仁在閣樓上煮茶刺繡,等顧楚鈺回來,與其他盼著丈夫回家的女眷並無兩樣。她看見他的身影出現樓下庭院,平靜的心掠過一陣欣然。

她收好刺繡的竹籃,趴在欄桿上,手裏拿著絲絹撐著下巴,等他走近。

顧楚鈺走到樓下,見一方手絹翩然掉落在他腳前,他俯身拾起,擡頭看向樓上。

她笑靨如花,抿了抿唇說:“不好意思沒拿住。”

正如那年他走過江南,遇見她說幫個小忙,她笑眼盈盈的樣子也似秋水溫柔。

顧楚鈺瞥著她,伸出雙手打趣,“人怎麽沒掉下來?”

“你等著,掉給你看。”她應得一本正經,說完就翻坐到欄桿上。

顧楚鈺上樓,從身後抱住她,雙手鎖在她腰間,讓她穩穩地坐好。

“陛下怎麽說?”

“他能怎麽說,擺出一國之君的架子湊熱鬧而已。”顧楚鈺微微低下頭,在她臉頰上輕輕吻過,鼻尖摩挲著她臉畔,“如今的大寧,你夫君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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