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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一章愛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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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三日,三日來女眷們做的事就是陪太後轉園子。

行宮花園裏有一方寬闊的池塘,裏面種滿了荷花,正值盛夏,接天蓮葉無窮碧。

烈日當空,天氣算不得涼爽,女眷們跟隨太後,繞著依水而建的曲橋散步。

太後邀女眷們來這兒,其實是找機會讓女眷們聚聚,也是為了替皇族聚人心。

女眷們平日裏多是悶在府中,以夫君為天,又是妾室的天,難得能與地位相當的姐妹談天說地,聊聊心得。

梅蕭仁不是一個喜歡寂寞的人,但她這些天幾乎保持著沈默,除非太後問話。

她不說話是因為她實在不會聊這些家長裏短事,譬如怎麽怎麽管教栽培子女,怎麽收拾恃寵生嬌的妾室……

她會的只有辦案、辦差事、管衙門,這些心得似乎對女眷們無用。她默然看著池裏的荷花,全當來這兒只是為了賞荷,再熬四日就能解脫。

“那位就是救了裕王殿下的少將軍嗎?”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其他女眷紛紛朝荷塘對面投去了目光。

那邊正有隊禁軍在園子裏巡邏,他們都穿著盔甲,但有一人的盔甲與眾不同,讓人看得出他是個將領。

有女眷道:“聽說這次護送太後前來的就是少將軍,那兒只有一個將軍,應該是吧。”

“看上去也是個年輕有為的人,聽說他是鎮國將軍的兒子,曾流落宣州,在宣州長大。”

昊陽側目譏誚:“宣州,一個窮鄉僻壤,能出什麽好人!”

昊陽公主的話在針對誰,眾人心知肚明,但是丞相夫人不愧是當過大官的人,有容人之量,面對昊陽公主尖酸的話沒有擺過一點臉色,反倒彰顯了公主有些小家子氣,甚至不比紀小姐大度。

梅蕭仁對昊陽頻費口舌的舉動已經習慣了,那小妮子怕想將她剁了的心都有,卻只敢逞能口舌之快,對其已是一種折磨。

梅蕭仁漠不在意還因為她也正看著對面,那個與部下說話的人是葉知沒錯,沒想到太後這次放著宮裏的禁衛軍不調,專程調了禁軍護送。

梅蕭仁收回目光,默聲往前走,身邊有女官榮姑姑為伴。

說是姑姑,其實也就二十出頭,不見得比她大,應是出身比宮女要好才會當上女官。這幾日榮姑姑對她照顧有加,服侍得分外周到,她待榮姑姑自然也很客氣。

“夫人出汗了。”

榮姑姑見梅蕭仁額頭出了一層細汗,忙拿出手帕替梅蕭仁擦了擦臉上。

“多謝。”

一陣風撩過荷塘,亭亭玉立的荷花在風中搖曳。風刮至對岸,葉知的副將看著對面與他說:“少將軍,太後和眾位夫人在那邊。”

葉知回過頭,一眼就從群芳中捉到了那個身影,她正好回眸,與他的目光只差一點就相會。

他看見之後就不忍挪開眼,甚至忘了應該給太後行禮。

副將也看著對面,正是因為太後都走了,少將軍還沒見禮,他才覺得奇怪,但也並非不知為什麽。

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少將軍喜歡丞相夫人?”

葉知回過神,略微側目冷言,“不得謠傳。”

是不是謠傳,副將心裏當然有數,不說別的,就說少將軍傷還沒好就回營那日,少將軍本沒有帶兵巡城,是巡城的弟兄告訴少將軍,說丞相夫人去了醉仙居,少將軍才跟去城東。

少將軍一直守在醉仙居外,終於守到夫人出來,為防驚擾到夫人,他才裝作巡城路過。

從那之後,但凡他們有丞相夫人的動向,都得稟報少將軍。

副將拱手:“末將明白,少將軍,您認識丞相夫人應該比丞相大人要早,若是喜歡,怎麽不早下手?”

葉知的眸色暗了下去,這話沒錯,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應該是他,不是嗎?

他還看著那裏,忽然看見女眷們都停下了腳步,且簇擁到了一起。

有宮女和太監接連地喊:“顧夫人暈倒了,快,快傳太醫。”

葉知心中一緊,也抓緊了手裏的劍,顧不上多想就跑向了不遠處的拱橋。

等他跑過拱橋,跑到人群外時,兩個宮女已經扶了她起來,但是她的眼睛閉著,臉上掛著不少汗珠。

葉知心急如焚又不得不顧大局,這兒都是女眷,而他是個外臣,他不能喊她的名字,眼看她們要帶她走,他也只能退後讓路。

梅蕭仁已不省人事,手搭在宮女肩上,衣袖被手壓住,手腕的玉鐲隨之露出。

太後看見那鐲子就是一怔,急忙吩咐:“快,快找太醫來梅蕭仁診治,務必要讓她安泰!”

紀南柔察覺到了太後的異樣,扶著太後,關切:“姑母你怎麽了?”

她順著太後的目光看去,看見太後盯的是梅蕭仁手腕上的鐲子。

“姑母,那鐲子……”

“那是顧相母親的東西,顧老夫人示若珍寶,時常戴著,哀家見過多次,記得有一次她在別苑泡熱湯時摘下過,被個新來的奴才給竊走了,顧夫人氣得病倒,顧老丞相因此大發雷霆,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將竊賊找出來。”

“後來呢?”

“後來自然是找到了,東西物歸原主,竊賊九族全滅。”

太後身邊的嬤嬤道:“娘娘,奴婢聽阿榮說,鐲子是顧相親手給蕭氏戴上的,這用意……”

“顧相是在警告訴哀家和諸位,他和他爹一樣,愛妻如命,妻若有個閃失,他必追究到底。”太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拍了拍紀南柔的手,“柔兒啊,哀家是不是做錯了?”

紀南柔搖了搖頭,“以我對師兄的了解,姑母若是不請梅蕭仁來,不將她與其他命婦一視同仁,師兄會更不高興。”又勸道,“姑母別自責,依我看是她自己身子不好,中了暑熱而已,不會有什麽大礙,聽聽太醫怎麽說吧。”

“身子差,會不會有身孕的緣故?”

人群裏有人嘀咕了一聲,所有人都跟著閉上嘴。

太後的眉頭不僅沒松,還反正皺得更緊,近乎焦頭爛額:“哀家怎麽忘了這一出,現在才是真麻煩!”

昊陽唇角一揚,“麻煩什麽,沒有了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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