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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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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蕭仁低頭看著那枚骰子,心裏生出幾分遺憾。她之前墜馬的時候,骰子磕在石頭上,缺了一個角。

顧楚鈺僅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手,繼續給她包紮。

梅蕭仁後背的傷好了不少,偶爾才會隱隱作痛,不過這次中箭倒讓她想起一件事。從今往後,她想與他坦誠相待,有什麽問題也該直言相問,不自己瞎猜。

“之前裕王殿下也中過箭。”

“是嗎?”他只是應了一聲。

梅蕭仁又道:“那時他猜測是你所為。”

顧楚鈺給她包紮好,拉過她後背的衣裳替她蓋住她的肩頭,擡眼看向她,反而好奇:“我為什麽要向他放暗箭?”

梅蕭仁邊穿好衣裳邊道:“其實在別人看來,若說你此舉是為了篡位,倒也說得通,我在知道你是丞相大人之前,也信這樣的說法。”

“篡位?”顧楚鈺付之一笑,站起來走了幾步,將藥瓶放回桌上,又言,“我若想篡位的話,大寧如今還會姓江?”

梅蕭仁也讚同他的說法,以丞相大人為所欲為的性子,要篡位早就簒了,怎會等到現在。他大權在握,根本無需等什麽時機,或者說每天的每一個時辰對他而言都是良機。

“那箭上的毒不足以之命,放暗箭的人應當並非想殺江叡,可除了你這邊的人,我也想不到有誰會傷他。”

顧楚鈺轉身回來,蹲在她面前,撫著她的臉頰輕言:“蕭蕭,有時候傷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敵人,你還不明白?”

梅蕭仁皺了皺眉頭,沒有再問下去,心裏好似突然就想起了什麽。她擡手覆在他的手上,又被他反捉住,握在手裏。

她不禁莞爾一笑,俯下頭去碰了碰他的額頭。

他們剛會雲縣的時候,顧楚鈺就命趙都統帶著兵馬去了趟雲縣郊外,照梅蕭仁指的路上山剿滅流火幫。

大軍將山頭團團包圍了起來,在山上仔仔細細地搜尋數日,最終抓回百來個紅衣嘍啰,從口音可辨出這些嘍啰都是夏國人。

流火幫雖然被一鍋端了,那個夏國長老也被生擒,但楚子豐卻已逃之夭夭,還帶走了他身邊那幾個貌美如花的侍女。

百來號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楚大混混比泥鰍還滑,士兵抓不住,楚鈺便將下令傳召流月前來。

楚子豐沒了夏國這個大靠山,又被隱月臺圍追堵截,遲早得走投無路。

而那個曾幫過她的男子被趙都統他們救了出來。

梅蕭仁按照男子的意願,讓他留在朱將軍的軍營裏,待其傷好後就可以從軍。

夏國的彤花公主還被關在縣衙的牢裏。彤花公主是夏國人眼裏的女中豪傑,她被俘虜,夏君那邊哪裏坐得住。

幾日後,夏國一本正經地遞了國書來,讓他們放人。

縣衙大堂。

顧楚鈺坐在公案後,而梅蕭仁和朱將軍他們坐在大堂兩邊,等著共同商議此事。

國書到了顧楚鈺手裏,他看過之後,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根本不把人家的要挾當要挾。

趙都統拱手道:“大人,卑職打聽過,那個公主是夏君的親妹妹,夏君不僅放她上戰場打仗,還對她廣納男寵的事視而不見,可見夏君對其極為疼愛和縱容,可見咱們這次拿捏到了夏君的痛處。”

“這也能叫痛?”顧楚鈺合上文書丟到桌上,“告訴夏君,若想要人,明日午時,本相在邊關等他。”

趙都統應了聲是。

堂會散去之後,梅蕭仁在衛夫人的陪伴下去到縣衙牢房,想看看那位公主殿下在這兒住得如何。

衛夫人引著她走近牢房,邊走邊笑說:“放心,我把她招待得好著呢,就差在她面前插三炷香把她給供上。”

梅蕭仁擡眼之際,那個身影已經入了她的視線。

夏國公主不光被關在牢房裏,還被綁在十字樁上,嘴裏塞著布團,眼睛也被黑布遮得嚴實。

她走到木柵前對衛夫人道:“勞夫人摘下她的蒙眼布。”

“那你可得當心,這位花公主當真不負她的名字,花得很,學男人打仗不說,還學男人拈花惹草,聽說她的公主府裏‘妻妾成群’,小心她看上你,拉你回去充後宮。”衛夫人忍俊不禁,還是招手,讓士兵去摘下其眼前的布。

夏國公主看見梅蕭仁,目光變得分外猙獰。

梅蕭仁此時雖身著男裝,但五官好認,夏國公主應當認得出她是誰,只是其嘴裏塞著東西,嚷不出聲。

她剛到不久,聽見衛夫人在行禮,轉眼瞧見楚鈺來了。

顧楚鈺遣走獄卒,衛夫人也跟著退出牢房外。

梅蕭仁親自進去摘下夏國公主嘴裏的布。

“你就是寧國丞相?”彤花公主怒然盯著顧楚鈺。剛才那些人向他行禮的時候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你父皇的馬,本相騎著甚好。”顧楚鈺客氣地應了一句。

梅蕭仁來這兒是想試著打聽楚子豐的下落。流火幫到底有幾個藏身之地她不清楚,但楚子豐的主子應當知道。

她徑直問道:“楚子豐在哪兒?”

彤花公主揚唇一笑,“他不過是我在大夏撿的一條狗,狗丟了就丟了,我管他丟在哪兒。”片刻之後,她又虛起眼睛,“你怎知道我認識楚子豐?”

“我若不知你和流火幫是什麽關系,如何能破你的詭計。”

“原來是你!”彤花公主的眼中泛起兇光,好似想活剝生吞了她,無奈其被綁得死死的,怎麽掙紮都無用。

梅蕭仁見其怒不可遏又自顧不暇,料想其應當沒心思吐露什麽,打算與楚鈺離開。

她剛轉身,聽彤花公主在她身後哼笑:“你是他那個沒過門的青梅竹馬?那看來你和本公主也沒什麽區別,同樣吃著碗裏瞧著鍋裏,視男人為玩物!”

梅蕭仁只在話音傳來時停留片刻,而後移步出了牢房。

烈日下,她看向楚鈺,對於彤花剛才的話,他好像比她還置若罔聞。

“我和楚家的過往,你應當知道,但是與坊間傳的不一樣,沒什麽婚約。”

顧楚鈺點了下頭,攬著她的肩,唇角微揚:“不過婚約這個東西,誠然得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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