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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你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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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隔壁原本是月美人的住處,吳美人要占了去,兩人爭執起來,吳美人將月美人推倒了,似乎是受了傷,派人請太醫去了。”靈芝是寧陽郡主出嫁時頌王妃專門給的,不僅聰明穩妥,還有些功夫,聽得寧陽郡主的問話,稍微打聽了一下,便進來低聲答道。

陶夢阮聞言有些驚訝,道:“又多了個月美人了嗎?”他們在安化就脫離了大部隊,那時還至於一個吳美人。

“嗯,在太原的時候,山西巡撫獻給皇伯父的。不過月美人出身不及吳美人,只是庶女,皇伯父納了她也只是封了常在,沒想到沒有多久就升到美人來了。吳美人原本嫉妒月美人得寵,還仗著位分高欺負月美人,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裏,月美人就跟她平起平坐了,自然更加看月美人不順眼些。”寧陽郡主隨著麟德帝北巡,作為婦人她平時也沒什麽事做,就只能聽這些八卦打發時間了。

陶夢阮見寧陽郡主沒有立刻往隔壁去看熱鬧,有些驚訝道:“你今日不去看熱鬧?”

寧陽郡主手托著下巴,看了陶夢阮一眼,道:“你如今身懷六甲,還是安安分分歇著,別出去亂跑好些,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後悔都來不及了!本郡主作為你的好姐妹,怎麽能丟下你出去看熱鬧呢?還是留下來陪你吧!”

“……”陶夢阮翻了個白眼,“謝謝你啊!”

寧陽郡主毫不客氣的接受了,示意靈芝接著去盯著,接著跟陶夢阮說話。在太原時,她已經圍觀過許多次吳美人和月美人的交鋒,月美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戰鬥力一點都不比吳美人差,倒是吳美人,長得美,又有才華,論出身更是遠遠地甩了月美人一大截,可除了那身份碾壓,也沒什麽手段,跟了麟德帝時間長完全從優勢變成了劣勢,也不知該說她什麽好。

寧陽郡主對吳美人沒有多少好感,但相對來說,沒什麽心機的吳美人比起柔弱可欺的月美人還安全一些,她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沒有那本事索性離月美人遠些才好。

行宮比不得皇宮,宮殿的修建也沒有那麽恢弘,除了一座主殿,其他更像尋常人家的院子。麟德帝出巡帶了豫妃和嚴妃,兩個成年的皇子不在主殿住著,但年紀小的七公主九皇子再加上一個寧妃,主殿已經十分擁擠,所以位分低的吳美人和月美人就被安排到臨近的院子當中。寧陽郡主是皇家郡主,比起尋常的臣子自然更得幾分照顧,這個院子離麟德帝一家住的主殿也近一些,而挨著寧陽郡主的院子雖然也沒有多好,但離主殿又更近了些。

這麽會兒功夫,裏面的行李什麽的都安頓好了,跟著寧陽郡主的丫頭婆子都出來給兩人行禮,其中也包括陶夢阮帶來的三個丫頭和廖媽媽。許久沒見,年紀小的小雪和小滿眼裏還蓄了些淚水,上前道:“奴婢見過大奶奶!”

陶夢阮擺擺手讓她們都起來,簡單問了兩句她們的情況,便讓她們先歇歇腳,晚些跟她回去。寧陽郡主見狀哼了哼,道:“她們跟著我能受什麽苦?我還會虐待她們不成?”

陶夢阮知道寧陽郡主的性格,也不擔心她惱,笑道:“可不是嘛,你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母老虎啊!”

“……”寧陽郡主默默地轉過頭去,一點都不想理會陶夢阮。

司連瑾接到麟德帝提前送來的信,在運城會停留兩天,後天早晨出發離開運城,這其中,自然是有明日賜宴的一項議程。麟德帝出巡只帶了兩個禦廚,這一場禦宴除了隨行人員還要招待運城的一些官員和家眷,自然馬虎不得,司連瑾提前就安排了人手在這邊打下手。但皇帝用的東西哪能有半點疏忽,司連瑾早早地就將行宮的的人都安排妥當,臨時找來的也都仔細的調查過,確定身家清白沒有疑點才安排進來,這幾天下來比起先前應對春汛也輕松不到哪裏去。

司連瑾跟趙益宣將行宮的防衛再次確認了一遍,才帶著陶夢阮回到城裏的府上,隨便吃了些東西就沒什麽力氣動彈了,躺在床上跟陶夢阮說話。

陶夢阮還有些不放心九皇子,道:“九皇子如何了?皇上有沒有責罵他?”

司連瑾對於陶夢阮這麽關心別人不怎麽高興,但畢竟是他們身邊養了那麽久的熊孩子,司連瑾也確實多關心了幾分,撇撇嘴道:“九皇子是皇上親生的,責罵幾句也是關心他,你就不必操心他了,皇上賞了他一些太原的特產,沒罰他什麽。”

陶夢阮聞言便點點頭,靠著司連瑾的胸膛沒有再說話。這一次北巡可以說不怎麽順利,一路上出了許多事麟德帝多少都有些不痛快,她就怕麟德帝遷怒九皇子。雖然麟德帝不會真的怎麽責罰九皇子,但她也看得出來,九皇子對麟德帝雖然敬畏多過親近,但畢竟是生父,九皇子年紀又還小,若是受了委屈還要被父親責罰,難免要傷心。

次日一早,陶夢阮就跟司連瑾一道到了行宮。司連瑾還有許多事情要跟麟德帝稟報,陶夢阮就直接去了寧陽郡主那裏,順便將寧陽郡主提了幾回的蘋果醋給她帶去。

寧陽郡主喝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蘋果醋,直接叫大丫頭沖了兩碗過來,一面喝一面同陶夢阮說話,兩人在小院子裏待到下午才去了宴會的地方。

麟德帝一行雖然是昨天才到,但宴會的事還是豫妃和嚴妃親自操持的,雖然費神,但趁著還沒回京,能在麟德帝面前刷一刷好感也是值得的。兩人昨晚熬了大半夜,將宴會上面大大小小的事都安排妥當了,今日聽著許多人恭維,臉上都是驕傲的笑容。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過來的時候,嚴妃和豫妃正招待著女賓們喝茶看表演。麟德帝說過不要鋪張,兩人也不敢請戲班弄歌舞什麽的,表演的都是運城葛家的姑娘,雖然男子看不到吧,但至少可以給男子的母親看,反正看上去氣氛是十分不錯的。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向嚴妃和豫妃行了禮,就尋了地方坐下,陶夢阮想起嚴妃格外的熱情,還有些不適應,道:“郡主,嚴妃娘娘今日怎麽了?平日對我也沒有這麽熱情啊!”

寧陽郡主也註意到了,但昨日見到還是正常的,為什麽今日就變了一個人的樣子,她也想不出來,搖搖頭道:“我哪裏知道啊!”

陶夢阮也沒指望寧陽郡主能知道什麽,寧陽郡主這樣說便罷了,道:“怎麽今日不見吳美人和月美人?莫非昨日事情鬧大了,讓皇上禁足了?”陶夢阮昨天離開時,月美人那邊請的太醫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這個啊!”寧陽郡主撇撇嘴,“吳美人跟月美人爭那個院子,不小心將月美人推倒了,月美人當時就昏迷過去了,後來太醫過去診脈,說是月美人有了身孕,因為舟車勞頓,這才一下子昏倒了,只要喝些藥靜養一番就沒有大礙。月美人有了身孕是大事,太醫自然是要上報皇伯父的,皇伯父問了前因後果之後,就將月美人挪到安靜的海棠苑休養去了,而吳美人,就罰她禁足,如今就在那院子裏抄寫經書。”

“……”

“太醫說月美人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了,所以皇伯父才會這麽生氣,只是她畢竟有孕,所以只是讓她靜養著,不要出來走動。”寧陽郡主又補充了一句,“兩個人一個靜養,一個禁足,所以今日都沒有出來。”

陶夢阮點了點頭,想起出嫁之前葛氏對她說過的,千萬別以為男子好糊弄,就隨意在後院裏面使手段,做妻子的,一肚子的心眼還不如坦率些有什麽說什麽。想想也是,官場上面就少不了各種心機手段,比起後宮內宅來也是一點不差的,不是說女子比男子要笨,只是後院裏面呆久了,難免眼光就局限在那方寸之地,一點小心思哪能真瞞得過去。

內宅當中尚且如此,當皇帝的還能看不明白妃嬪們爭寵的小手段?月美人瞞著有孕的消息,大約是想著如今正是往京城趕的時候,就算麟德帝在外面呆的久了,就算知道她有了身孕也不可能因為她而留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將她留在太原,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接回去。但歷來君王薄情,月美人有沒有什麽顯赫的家世護著,這一留,慌上能不能記得她都不好說,就瞞下了有孕的消息跟著上路。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吳美人有點腦子,再說些什麽話踩上幾腳,麟德帝便是心疼孩子也多少會責怪月美人瞞著有孕的事,被罰也是必然的。而作為闖禍的吳美人,罰個禁足抄寫經書什麽,也實在不算什麽重罰,將月美人原先的院子給了吳美人,多少也有警告月美人的意思。

“哎,你說,皇伯父會將月美人留在運城嗎?”寧陽郡主見陶夢阮若有所思的樣子,戳了戳她的胳膊道,“還不到三個月呢,許多人家若是在外面遇到了這種事,大多也是會置個宅子暫且住一段時間,至少等三個月之後穩定下來再接回去吧!”

“皇上的心思誰敢亂猜啊!不過我知道,夫君是絕對不會接手這麽個麻煩的。”陶夢阮不怎麽關心兩個皇妃的未來,捧了個蘋果把玩,隨口答道。麟德帝若是將月美人留下,雖然是留在行宮這邊吧,但司連瑾作為目前河北最高的官員,許多事情也要他操心,至少等滿了三個月安排人手將月美人送回這件事得管。但這種事辦好了人家不會感激,辦不好了,誰都要找麻煩,不說司連瑾,就是陶夢阮都不會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寧陽郡主讚同的點點頭,道:“你說的是,而且都到了這裏了,皇伯父可不是那般心軟的人,這回月美人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陶夢阮讚同的點點頭,宮裏人的,某種程度上來說多做多錯。麟德帝年紀還不大,子女也不少,月美人肚子裏的這一個分量實在沒有那麽重。然而,嚴妃和豫妃都還沒有子嗣,寧妃如今正懷著身孕,不管哪一個,對月美人肚子裏的孩子都沒有多少善意,若是月美人順勢留在太原,還有可能平安生下孩子,至於將來,雖然這個孩子沒有那麽重要,但畢竟是親生的,肯定是要接回去的。但瞞著消息跟了來,別說從太原到京城,從運城到京城都不近呢,路上發生什麽事誰能說得準,要是再出些事情,麟德帝必定會厭棄了月美人。

兩個位份不高的妃嬪沒來,根本沒有激起半點火花,不是隨行的連皇上新添了這麽兩個美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宴會上也發生了一些比較大的事,麟德帝道陶夢阮救助照顧九皇子有功,答應了九皇子認陶夢阮做姐姐的請求,還封了個義安縣主的封號,只是如今出巡在外一切從簡,等回到京城再正式宣聖旨和冊書。

陶夢阮和寧陽郡主都驚訝了一回,雖說是九皇子的姐姐,但有了封號就不同了,相當於麟德帝認了這麽個幹女兒,而這個緣由自然不僅僅是陶夢阮救了九皇子這一個。

先是窺破了河北河防的秘密,接下來的差事一件件都辦得妥當,麟德帝一直在考慮怎麽獎賞司連瑾一番。只是靖國公府地位本來就顯赫,司連瑾尚年輕,他獎賞太多對司連瑾的將來不算是什麽好事,這一來這獎賞就不太好辦了。這個時候九皇子提出要認陶夢阮做姐姐,麟德帝第一反應是胡鬧,但細細一想,陶夢阮確實對九皇子有救命之恩,更有這麽長時間的照拂之情,而陶夢阮是司連瑾的妻子,賞了陶夢阮,跟賞司連瑾自然也是一樣的,當下就同意了就皇子的這個提議,這才有了義安縣主這個封號。

沒有人體會陶夢阮的驚訝,宴會過後,次日一早麟德帝就帶著龐大的隊伍啟程往京城去了,就是身體還沒有恢覆的月美人,也坐著馬車,順利的啟程離開了運城。而司連瑾,雖然賑災和修覆河堤的事都已經基本完成了,但還有許多後續工作要做,尤其河北的官員前後下去了不少,就算司連瑾不可能長期在這個位置上待著,也得等新的河北巡撫到任之後,才能離開。

司連瑾對於在河北多待一段時間沒有什麽意見,就算為了陶夢阮和孩子,他也沒打算這麽早跟著回京去,如今這樣雖然事務繁雜了些,但也能應付得來,等這些事情安排妥當,新的官員完成交接,他們孩子應該也出生了,到時正好一起回京。

送走了麟德帝一行人,陶夢阮有些忐忑的跟司連瑾提起封號的事。她並不希望跟皇家扯上什麽關系,更不太明白麟德帝的心思,生怕麟德帝對司連瑾起了什麽疑心。司連瑾聞言倒是笑了,道:“姑祖母是皇上的母親,皇家的公主皇子們跟我們兄弟也是表哥表弟的叫,九皇子認你做姐姐也沒有什麽。”

“是嗎?”陶夢阮覺得皇家的事沒有那麽簡單吧。

司連瑾拂開陶夢阮微微皺起的眉頭,道:“你不用想太多,皇上這樣安排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臣子的女兒封縣主跟宗室女子不同,宗室女子那是象征血脈,若是親王庶女、郡王嫡女,也就是叫著好聽罷了,但作為外姓的,要麽有功,要麽於皇室有恩,不是真正的宗室女,地位去更加不同些。皇上封你為郡主,一來是你對九皇子有恩,二來,也算估計也算是給我的獎賞,畢竟靖國公府的地位擺在那裏,從靖國公這一層來說,皇上並不希望招來其他的麻煩。”

陶夢阮聞言微微皺眉,皇家對靖國公和越國公兩家,似乎是格外的信任,這一點,從兩家世子都自小養在宮中就能看得出來。司連瑾也提過,他自小就跟太子一起讀書習武,趙益宣雖然沒有同他一起,也是在由麟德帝信任的兄弟頌王親自教導的,而寧陽郡主也提到過,前世趙益宣死得早,接著做了越國公世子的卻不是順著下來的趙益安,而是越國公的幼子,比趙益宣小了將近二十歲的趙益名,也是越國公夫人所出,趙錦竹書信中提到,那孩子還安安分分的在媽媽肚子裏待著呢!

司連瑾見陶夢阮疑惑,勾了勾她的鼻尖,道:“你想知道什麽,我直接對你說就是,不要這樣費神。”

“嗯,那你說啊!”陶夢阮挪了挪身子,靠著柔軟的靠枕坐下,等著司連瑾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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