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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裏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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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姜靈按照祖母的吩咐,特意換上了淡雅低調的衣裙,將發間的朱環翠玉卸掉,只用一枝藍紫流蘇步搖,立在鄄蘭軒海棠樹旁宛如清風芙蕖,簡單婉約。

蔻婉儀心思單純,看到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小美人兒,又覺得十分賞心悅目,便跟史姜靈多有來往,兩個少女一開始尚有些拘束,後來熟悉了便常常湊在一起談天說地,哈哈大笑。

護國公夫人去接史姜靈回永寧宮的路上,看著孫女臉上流光溢彩的笑顏,心中不禁納悶,她跟蔻婉儀聊得很投機,交情越來越好當然是好事,但這……似乎也太好了。

史姜靈終於在這沈悶的後宮裏找到了樂趣,就再也沒有催促過祖母要回家的事情,每天起來匆匆用過早膳,便說要去找蔻婉儀。

護國公夫人看著她積極的模樣,委婉地告訴她蔻婉儀可能不會那麽早起床,讓她再等會。

史姜靈無所謂地說道:“祖母,我知道啊,小蔻已經跟我說過了,如果她沒有回來,我就在鄄蘭軒裏等她回來,如果她在,那我可以叫醒她,她早就說過要改掉睡懶覺的毛病啦!我幫她。”說完,少女還朝祖母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護國公夫人一楞,“等等,小蔻?你怎麽能這樣喚婉儀……”話未說完,史姜靈已經推開椅子,起身,活潑地朝門外走去,“祖母,沒事啦,我先走了。”

“靈兒,你回來……”護國公夫人起身,連忙對離去的背影喊道,但史姜靈已經不見了身影。

護國公夫人頓在原地,然後有些頭疼地扶住額頭,“天吶,這是怎麽回事?”

護國公夫人心情不太好,便對永寧宮的幾位宮人訓斥了幾句,還是芽雀出面,才放了那幾位打雜宮女。

護國公夫人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永寧宮的大宮女,見她年紀尚輕,容貌姣好,辦事卻很有一套,她知道芽雀不像巧絹等人那樣是雅貴妃的舊人,照顧史簫容也算盡心,便與芽雀交談了幾句,芽雀一一恭敬應了。

“眼看快要晌午,我那孫女還未回來,她說去找蔻婉儀,不知芽雀姑娘可否幫我去把她叫回來?”

芽雀應了,“婢子這就叫人去辦!”

“哎,我想讓芽雀姑娘親自去,不知可以否?”

雖然不知她為何一定要自己去,芽雀想了想,最後還是應了。

鄄蘭軒裏,少女清脆活潑的笑聲不斷。蔻婉儀伸出手,撓了史姜靈纖細的腰肢,史姜靈怕癢,笑倒在榻上,眼淚都笑了出來,嘴裏笑喊著“蔻兒饒了我吧,我不貧嘴了,真的呢……”

蔻婉儀笑嘻嘻地湊近她,“真的?”一股幽香彌漫在鼻尖,她更湊近了一點,“靈兒身上抹了什麽,怎的這麽香?”

史姜靈聞了聞,然後說道:“哪有什麽香?倒是你身上,有股特別的味道,讓我聞聞!”

蔻婉儀卻臉色微變,連忙躲開了,再擡頭,已經重新笑嘻嘻的,“哪裏有,我偏不讓你聞!”

兩個少女撲蝴蝶般追逐起來,滿室亂跑,宮人們都候在外面,老遠都能聽到這無拘無束的打鬧笑聲。

芽雀立在鄄蘭軒門口,也是一臉蒙圈,這兩個人什麽時候交情這麽好了?

她找到這幾日專門貼身伺候史姜靈的宮人,她們兩人正坐在鄄蘭軒的過廊下,逗著蔻婉儀養的金絲雀。

芽雀走過去,兩位宮人慌忙起身,斂手立在一邊。芽雀說道:“護國公夫人想念姑娘了,你們伺候姑娘回永寧宮。”

兩位宮人面面相覷,然後輕聲說道:“姑娘說要跟婉儀娘娘一同用午膳,黃昏再回去。”

芽雀點點頭,問道:“那姑娘可曾說過午後要做什麽?”

“蔻婉儀說帶姑娘去園子裏賞蓮花。”

芽雀沒有再詢問什麽,囑咐她們細心照顧幾句話之後,便又回去了。

永寧宮裏,護國公夫人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總不能親自去把史姜靈捉回來,但總歸心裏有點不安,蔻婉儀是怎樣的一個人尚不清楚,若是真如表面上那般天真活潑那倒好了,只怕這後宮的女子沒有一個是這麽簡單的。

芽雀見她煩惱,便說道:“姑娘與婉儀娘娘年齡相仿,湊在一起有許多話聊,也是正常,旁邊又有許多宮人看著,老夫人不必擔心。”

護國公夫人略坐了一會兒,便搖頭嘆氣地離開了,芽雀坐在榻邊,目送著她出門,然後看向床榻上沈睡的史簫容。

經過最近的調養,史簫容的臉色漸漸恢覆了血色,身上的傷也在愈合,但不知什麽原因,遲遲不曾蘇醒。芽雀伸出手,摸了摸她略有些涼的臉龐,喃喃道:“應該可以醒了啊……”

最近因為某地鬧了荒災,朝堂事情增多,溫玄簡特意親自到郊外祭天祈福,沐齋了幾日,因此多日不曾到後宮之地,祈福回來之後又在自己的琉光殿待了幾日,不見後宮任何人。

夜深的時候,芽雀守在床榻邊,正昏昏欲睡,忽然一道氣勢頗足的黑影壓下來,她警惕睜開眼睛,發現皇帝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史簫容的床榻邊上,她嚇得往後仰去,手撐在身後的木階,溫玄簡不看她,淡淡地說道:“見到鬼了?這麽怕。”

芽雀稍稍鎮定,這幾日都不見他偷偷潛入這屋子,忽然看到他,難免心驚,連忙看向史簫容,見她安然無恙地睡著,才舒了一口氣。

溫玄簡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起身彎腰,將手伸入被褥下面,然後一把抱起了史簫容,史簫容長長的黑發垂在他的臂彎上。

芽雀連忙起身,“陛下要做什麽?”

“你不用跟來,朕會將她送回來的。放心,朕並非禽獸。”溫玄簡看著她不放心的樣子,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大步走向後院。

芽雀還是不太放心,想要追上去,但看到皇帝走的方向,又只好止步,那是去往浴池的方向,她若跟去,皇帝說不定真的會殺了她的!

溫玄簡已經不是第一次替史簫容沐浴了,他坐在池邊,讓史簫容依靠在自己身側,然後慢慢褪去她身上彌漫著藥味的衣裳,熱氣氤氳中,女子的肌膚白皙如玉,胸側的傷痕已經結痂,長出淡粉色的嫩肉。溫玄簡修長白皙的手指極輕地撫摸著那長長的疤痕,然後低下頭,吻了上去。

雖然史簫容絲毫沒有回應,沈寂得如同依舊躺在床榻上,但大概是因為熱氣的蒸騰,白皙的肌體漸漸地開始泛紅,宛如初初綻放的粉荷,溫玄簡在岸邊幫她褪幹凈衣物之後,將她抱入了水池裏,拿起木勺一點點地給她身體淋上溫水。

水池邊栽著幾株花木,因為常年處於溫暖的室內,長得極其郁郁蔥蔥,花開不敗。溫玄簡咬起一片淡紅色花瓣,霧氣彌漫的眼眸凝視著史簫容沈靜秀麗的臉龐,俯下頭,深深地吻住了她有些冰冷的紅唇,將那花瓣渡到了她唇舌間,碾轉反側,直到花汁涎流……

然後浴池裏一大群的河蟹慢吞吞,慢吞吞地爬過,爬過……

溫玄簡將浴池邊早已備好的衣裙給史簫容一一穿上,又從自己的袖間摸出一枚木墜,湊在史簫容耳畔低聲說道:“這是我在郊外祈福得來的庇佑之物,它能養人,你會喜歡嗎?”自然無人回答他。

溫玄簡將用紅繩子綁著的木墜掛在她纖細的脖頸間,然後抱起她,光著腳走在浴池通向永寧宮正殿後門的青石路上,一路落花紛飛,落滿了史簫容的衣襟。溫玄簡立在門口,細心地將花瓣一一地從她身上拾了,然後推開木扇門,回到了屋子裏。

芽雀咬著手指頭,眼睜睜看著皇帝又將太後娘娘抱回來,兩個人顯然都沐過浴了,芽雀再單純,也能想象在浴池裏發生了什麽,看著皇帝簡直欲言又止。

溫玄簡將史簫容抱回被褥裏,替她蓋好了被子,然後放下簾帳,居高臨下地看著縮在角落裏的芽雀,“你最好什麽也不要做,否則……”他沒有說完,芽雀連忙搖搖頭,應道:“不會的,我保證什麽也不做。”

“那就好。”溫玄簡說完,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忽然駐足,說道,“朕已經將他恩赦回京,你若表現得好,朕會安排你們見上一面的。”

芽雀楞在原地,半晌,才意識到皇帝說的“他”是誰,不禁有些激動,但不敢在他面前流露太多情緒,只能繼續反應平淡地“哦”了一聲。

溫玄簡低低地哼了一聲,心想你就裝吧,反正騙不過我。他一把掀開簾子,終於離開了。

芽雀立刻起身,小跑到簾前,確定這陰險的皇帝確實離開之後,又立即轉身回到床榻邊上,小心翼翼地幫史簫容檢查了一下身體,看著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紅痕,芽雀暗咬銀牙,一拳頭砸在床榻邊上,恨恨地道:“麻蛋,還說自己不是禽獸!簡直禽獸不如!”

芽雀給史簫容重新蓋上被子,氣悶地滑坐在地上,也不知該生誰的氣,又去看什麽都不知道的史簫容,咬著唇,跪在床榻邊上,帶著哭腔說道:“我的太後娘娘,您快點醒來吧!豆腐都被吃光了,您這,也太虧了!”

史簫容若清醒著,她一定,一定會後悔當初墜樓的決定的!

或許是嘗到了甜頭,一連幾天,溫玄簡幾乎天天都夜訪永寧宮,芽雀有些目瞪口呆,一邊感嘆皇帝精力旺盛,一邊替史簫容義憤填膺著,不行,再這樣下去,可是要搞事情的!

再到後來,定期來診問太後娘娘的醫女也不來了,溫玄簡也開始暗示芽雀可以讓護國公夫人離宮歸家了。

芽雀頭疼地守在史簫容的床榻邊,第一萬次祈禱史簫容能夠忽然睜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答案是:我會的。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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