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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20|12.21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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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地站起,看見秦慕用槍正指著他的頭,手不停發著抖i捂著腹部痛苦□□,又流著淚仰頭說:“殺了他,不然他還會繼續殺人的,快殺了他啊!”

許多人的面孔在秦慕眼前出現,在火中掙紮的julia,變成幹屍的周慕涵,墜落在平臺的封靜……眼前這個罪行累累的惡魔,只要殺了他,一切都能結束……

他緊緊咬著牙,終於用手指扣上扳機……

市局的證物室裏,蘇然然和陸亞明正在緊張地查看著被送來的視頻。

秦悅被綁架的那天,亞璟對面的一棟大樓裏,有人放了攝像機觀察記錄飛鳥的遷徙,誰知無意中錄到了這邊樓頂的畫面,於是就特地送來了警局。

但是那時他們正忙著布置保護秦慕去解救sammi,暫時來不及仔細看這段視頻,而現在,蘇然然的直覺認為,也許這段視頻裏藏著他們想要的答案。

只見視頻畫面裏,陳然先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然後打開那間儲藏室的門,把昏迷的秦悅拖了進去,又打開身上黑色的背包,拿出一個炸彈。

他小心地把炸彈托著,手臂不斷打著顫,又緊張地把那炸彈放好,才終於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兒,他又從裏面走了出來,滿頭都是汗,開始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又把門推開一些瞅著那放炸彈的放心,然後,一邊說著什麽一邊走進去。

再一會兒,他終於走了出來,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蘇然然皺著眉下了結論:“他不是韓森,韓森是個非常精通機械彈藥的人,他一定會親手做那個炸彈。可陳然明顯很怕那個炸彈……甚至,他不敢和那個炸彈呆在一起久了,一定要出來打電話,因為怕會引爆。”

“他在這種時候會打電話給誰?”

“他在問一個人,那個炸彈該怎麽啟動。所以當他問明白以後,就回去啟動了炸彈,然後才離開。”

那個人是誰,當然就是親手做出炸彈的人。

陸亞明連忙對著技術人員說,:“把畫面放大,看他的電話熒幕。”

於是技術人員連忙把視頻定格在電話撥通的那一刻,畫面不斷放大,終於能看見上面的聯系人姓名——sammi。

☆、53|

看著屏幕上出現的sammi的名字,房間裏頓時靜得嚇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一陣戰栗。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用自己做餌?”一個刑警實在不解地開口問道。

“她要把秦慕逼上絕路,讓他徹底崩潰,殺掉那個他以為一直痛恨的人……”

可如果他發現自己殺錯了人呢,他殺得不過是個被韓森擺布的傀儡,甚至只是一個無辜被卷入的人,他又該怎麽面對這樣的自己……

沒有人敢去想答案,陸亞明握拳重重捶向桌子,轉身大吼著:“定位呢!定位找到沒!”

廢舊的倉庫裏,陽光透過氣窗斜斜射進來,照著地上仍在僵持中的四人。

秦慕已經渾身是汗,舉著槍的手不斷發抖,卻怎麽按不下那個扳機。

陳然扶著受傷的腿倒在地上,用憤怒目光狠狠瞪向sammi。

i蜷著身子,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仰著頭用微弱的力氣喊著:“秦總,快殺了他,等他恢覆了體力就來不及了!”

陳然張口想說些什麽,嗓子卻疼得發不出聲音,這時突然想起,在秦慕他們來之前i遞給他的那瓶水。

這女人是條毒蛇,在她教他怎麽不著痕跡地殺掉封靜時,他就清楚地明白了這點。可誰讓他迷上了她,心甘情願為她做任何事。

她對他說,秦慕是她的仇人,所以要布個局把他引過來,然後再演一場戲,讓他在極度恐懼中,被最信任的人殺掉。

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甚至按她的計劃在攝像機面前拔掉了她的一顆牙,那時他一直在克制著雙手不要發抖,就如同他殺死封靜時一樣。

可他不想被她看不起,他必須證明自己有能力站在她身邊。誰知到了最終,他也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那把故意仍在腳邊的刀子,最後卻是刺在了自己腿上,連他的嗓子,也終於在她的設計中失去了辯解的能力。

瘋狂的痛苦和恨意在心裏翻滾成一個漩渦,把理智一點點湮沒,於是顧不得那柄還對著自己的槍口,惡狠狠地朝sammi撲過去……

他要掐死她!就算要死,他們也得死在一起!

秦慕臉色一變,根本不容得再考慮,橫下心顫顫地往扳機上按下去……

可這時秦悅卻突然沖了上去,揮拳把陳然打倒在地上,又用胳膊抵住他的脖子,擡頭大喊:“哥!你冷靜點,殺了他,就會讓自己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秦慕的身子猛烈地晃了晃。沒錯,韓森曾經說過,說他們很像,所以才會那麽執著地想要讓他成為他的同伴。

可他不是!他不能為了仇恨和私欲就隨意奪去一個人的生命,即使這個人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惡魔,也該由法律來對他定罪。

秦悅見他的表情漸漸松弛下來,又揮出幾拳打暈了陳然,然後用地上的繩子把他的手反剪著捆住,笑著說:“沒事了!”

秦慕這才遲疑地收起槍口,見陳然已經毫無反擊能力,終於松了口氣,弓著腰大口地喘著粗氣,只覺得全身都快要虛脫。

可就在這時,原本倒在地上的sammi卻突然跳起來,一把鉗住面前的秦悅,用手上的刀狠狠抵上了他的脖子,然而轉過頭冷冷地說:“frank,你真是讓我失望。”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沈起來,秦慕渾身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朝後踉蹌幾步,“你!”

i又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怎麽,認不出我了?看來我裝得挺成功的。”她接著嘆了口氣,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陳然說:“原本你殺了他,一切就能結束,可你非要做無用的掙紮,那麽現在……只好用你弟弟的命來交換了。”

秦慕幾乎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可很快,有些碎落的片段在他腦海中拼湊起來,漸漸連成清晰的輪廓……

當陸亞明來詢問時i假裝想起那樁人事部性侵的案子,故意暗示下一個目標就是代表淫.欲的王雲奎。

他沖進陳然的辦公室和他對峙,那時陳然明明要和他說什麽,卻剛好被sammi闖進來打斷了。

還有,為什麽sammi總是能明白他的習慣和喜好,根本無需多說,就能替他把所有事處理得稱心合意。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人,為什麽他一直沒法想起,因為韓森用了最安全的偽裝,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身邊,自如地謀劃著誘他入局的陷阱。

而現在,她就站在那裏,如同七年前在實驗室裏,帶著饒有興致地笑容說:“不如,我們再來做個游戲吧。”

她把那把刀抵得更緊,又瞥了眼躺在地上的陳然說:“他和你弟弟的命,你自己選一個吧。”

秦悅全身的肌肉繃緊,那帶血的刀尖卻一直頂在他喉結,於是努力朝後躲避著說:“哥,你別聽他的!他想毀了你,我們幹嘛要讓他如願!”

韓森冷哼一聲,“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要不是你運氣好,現在早該在地下等著他了。”說完她手上用了力,刀尖頓時就在秦悅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線。

秦悅疼得抽了口冷氣,韓森卻暢快地笑了出來。

說起來真是可惜呢,如果秦悅真的能被炸死,秦慕今天一定會更加瘋狂,根本不可能讓他有手下留情的機會。

幸好,秦慕現在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他朝陳然舉著槍,額上冒出青筋,似乎正在做著痛苦的抉擇。

韓森滿意地瞇起眼,說:“我數5聲,你不開槍殺了陳然,可就再也見不到你弟弟了!”

然後她慢悠悠地喊出五,卻並不急著往下數,而是耐心欣賞著秦慕痛苦掙紮的表情,他數次舉起了槍,卻又無力放下,捂住臉被逼到崩潰邊緣。

這時,秦悅卻突然開了口,“餵,你幹嘛非要逼我哥殺人?惡趣味啊!”

韓森被他打斷,握刀的手不耐煩地又壓深一寸,吼道:“你閉嘴!”

秦悅把脖子小心地往後挪了挪,繼續說:“其實你幹啊非要他做你的同伴,我倒是覺得我挺適合的。你看啊,我心比他狠,顧慮也沒他多,而且我長得還比他帥。”

韓森居然被他給逗笑了,說:“你這性格我還是挺喜歡的,不過,你還沒這資格。”

“為什麽?因為我哥握著秦氏集團的繼承權嗎?”

韓森的臉色變了,秦悅偏過頭半真半假地盯著她:“你想要的,根本不止是什麽同伴這麽簡單吧。”

“閉嘴!”韓森再度緊緊勒住他的脖子,眼裏露出濃濃的殺意。

這時,秦慕好像也清醒過來,開始試圖和韓森交涉:“你到底想要什麽,也許我們可以商量。”

韓森歪著頭冷哼一聲:“怎麽,想拖延時間?以為我會那麽蠢嗎?等你殺了他,我可以慢慢和你說。”

秦悅趁她分神,右手沖著門口極快地動了下,只見一個黑影貼著墻根竄了進來,還沒等韓森反應過來,就飛快跳到她臉上,揮舞著雙手上下亂抓。

韓森猝不及防感到一陣劇痛,本能地伸手想去捂臉,秦悅趁機用手肘一撞,就把那把刀撞到地上。

然後他捂著脖子立即跑到舉槍秦慕旁邊,又沖著那邊吹了個口哨,得意洋洋地招呼著:“魯智深,過來!”

魯智深這才放過韓森的臉,蹦跳著溜進秦悅懷裏,邀功似地仰著臉沖他呲牙笑。

韓森捂著臉破口大罵,擡頭就看見秦慕的槍口正對著她,惱羞成怒地大喊:“你們!”

秦悅讚許地看著懷裏的魯智深,幸好他出門的時候留了個心眼,一直把魯智深揣懷裏,然後,又在門外偷偷放下,交代它隨機應變,想不到它真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他獎勵似的摸著魯智深頭上的毛,決定回去就給它安排場相親,不能讓它再當只會自擼的單身猴了。

秦慕見秦悅沒事,終於長長松了口氣,對韓森揮著槍口說:“你自己用繩子綁上吧,我估計警察也快過來了!”

韓森的眼中閃過絲猙獰,慢慢從懷中摸出一個遙控器,抹去臉上的血,笑著說:“你高興的太早了,這周圍早就埋了炸彈,你敢開槍我就和你們一起死。”

秦慕和秦悅互看一眼,一時沒法判斷她說得是真是假。

正在這時,一顆子彈從氣窗破空飛入,直接打穿了韓森捏著遙控器的右手,然後又一顆子彈射穿了她的膝蓋,她痛得不斷慘叫,遙控器掉在了地上,立即被秦悅沖上去踢開。

然後一群人從門外沖了進來,陸亞明走在最前面,指揮兩名刑警把倒在地上的韓森銬起來,又走到秦慕身邊問:“怎麽樣,沒事吧?”

秦悅一眼就瞅見了站在隊伍裏焦急朝這邊看過來的蘇然然,連忙沖過去緊緊抱住她,把懷裏的魯智深壓得吱吱叫喚。

蘇然然伸手摸著他脖子上的傷,皺眉問:“疼嗎?”

秦悅湊到她耳邊說:“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咳咳!”陸亞明實在沒忍住大聲咳嗽,秦悅轉過頭,發現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卻還是一把抓緊了蘇然然的手:就是要閃瞎你們的眼!

陸亞明忍住想撫額的沖動,轉頭大聲吩咐:“把陳然也銬起來,一起帶回去。”

這時,倒在地上的韓森仍在痛苦□□,手上和腿上血流如註,陸亞明皺眉想了想,對押著她的兩名刑警說:“再多叫兩個人,先送她去醫院,止了血再帶回來。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讓她溜了。”

不過他雖是這麽囑咐,但是心裏也明白,韓森現在已經算是半個廢人,根本沒法再做些什麽。

他又轉向秦慕:“秦先生,你得和我們去局裏做個筆錄再走。”然後瞥了眼秦悅脖子上的傷,對另一名刑警說:“小肖,你帶他一起去醫院,就在那裏做筆錄。”

秦悅滿臉的不樂意,拿眼巴巴地瞅著蘇然然,陸亞明直接看穿他的意圖,說:“蘇主檢也回局裏,這個案子還有些證據需要處理。”

蘇然然只得轉頭安撫著:“你先去醫院,回家裏等我。”

秦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了手,轉念一想,只要熬到她回來,想怎麽樣都行,忍不住又偷笑起來。

陸亞明終於安頓好所有事,領著眾人上了車,幾輛車沿著僻靜的小路往回開,誰也沒有註意,有一輛黑色的suv從樹林裏開出,遠遠跟上了運送韓森的那一輛……

當蘇然然做完手上的工作,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她惦記著秦悅的傷,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微信:你的傷怎麽樣了,我馬上回來。

秦悅的回信很快就來了:已經洗幹凈了,在等你。

蘇然然臉上一熱,這人真是什麽時候都能不正經。她收起手機,一輛車突然停在她身邊,秦慕的頭從車窗裏探了出來,笑著說:“這麽巧,我送你吧。”

於是她拉門上了車,秦慕剛剛了結心患,心情正是難得的放松,十分認真地對著蘇然然說:“說起來,這次真要好好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被韓森給害了。”

蘇然然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目光淡淡落在窗外,苦惱地想著萬一他待會又要逼自己說那句話怎麽辦,而且,他不會真的想……明明還帶著傷呢……恍惚間也沒聽見秦慕繼續說了些什麽。

秦慕見自己一路都被忽視,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終於到了蘇家樓下,蘇然然這才回過神,正準備解安全帶,秦慕突然湊過去笑著說:“你知道按照西方的禮儀,現在該做些什麽?”

蘇然然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被他輕輕啄了一口,說:“goodbyekiss。”

蘇然然全身僵住,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原來,她只能接受秦悅一個人親她!

秦慕原本想逗一逗她,誰知道她居然毫無反應地坐那發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得悻悻地轉過頭,這時發現,秦悅不知什麽時候站在車窗前,正抱著胸狠狠瞪著他們。

他靠上椅背,吐了吐舌頭說:“慘了,被捉到了。”

☆、54|

秦悅接到蘇然然發的短信,就特地算好時間下來等著,誰知原本計劃好柔情蜜意的相會,居然變成了撞見她和別人柔情蜜意地告別,簡直要氣炸了好吧。

他黑著臉走到駕駛室旁,照著車門就是一腳,大吼著:“你他媽給我下來!”

秦慕隔著車窗挑釁地沖他眨眼:“我幹嘛要下來。”

下來被他揍一頓,以為他傻啊。

於是秦悅開始砸窗子,“砰砰砰”聲勢驚人,大有要拆車的架勢。

蘇然然連忙打開車門跑下來,一把拽住秦悅,皺眉說:“這麽晚了,別吵著人了,先上去吧。”

秦悅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繃著臉插兜往回走,蘇然然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一路跟著。

路燈投下的橘黃色光暈把他們的影子拉長,時而交疊時而錯開,步伐卻始終落在一處。

秦慕趴在方向盤上默默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踩上油門開車離開。

兩人終於進了門,秦悅把門“砰”地甩上,抱著胸往沙發上一杵,渾身寫滿了:老子現在很不爽,快過來哄哄我!

只可惜蘇然然在這方面堪稱一個瞎子,她喊了兩聲,見那邊沒理,於是自顧自地往樓上走,想著今天一整天沒顧上阿爾法了,也不知道它吃了東西沒。

秦悅扭頭看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頓時氣得牙癢癢,騰地站起來,追上去抱住她的腰往上走,一路抱進了房,用腳尖踢上門,把她的身子壓在床上,鼻尖蹭著鼻尖,不滿地控訴:“你讓他親你了!”

蘇然然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第一,我沒讓他親,第二,那個也不叫親。”

“那你幹啊不躲!”秦悅不依不饒,手伸進上衣裏,惡劣地掐著她腰上的軟肉。

蘇然然又癢又麻,忍不住扭動著躲避,卻還是頗有條理地和他分析:“人在走神的時候,對周圍環境的敏銳度會降低,所以那不能代表我的真實意願。”

秦悅那個氣啊,又在這種時候一本正經地給他上課。他決定了,今天非得好好給她上堂課不可。

於是大手一路往上,“啪”地解開搭扣,滾燙的呼吸反覆掃著耳垂,“為什麽走神!”

蘇然然弓著腰想避開他的手,誰知卻正好迎合上他的下一個意圖,身子顫顫軟了下來,吐出的字也帶了顫音:“因為在想你。”

他動作停了,又貼上她的臉啞聲問:“真的?”

她呼吸急促,眼神卻是一片澄明:“真的。”

是啊,他的姑娘可從來不會說謊哄人。

秦悅的嘴角一路上揚,心花開得漫山遍野,伸手溫柔地捧上她的臉頰,註視著那雙令他沈溺的黑眸,瀲灩的波光蕩啊蕩,裏面映著一個他:笑得像個捧了滿手糖果的孩子。

低頭吻上她的唇,她的味道甜美而誘人,讓他總也嘗不夠,舌尖沿著上顎輕舔,纏著她細細啃吮,迫不及待想把她一口吞下肚。

四周的空氣變得燥熱不堪,肌膚摩擦著竄起火苗,沿著四肢百骸過著電流。她微微弓著背脊,整個人交到他手下,連呼吸都被他掌住,身體軟成了一灘水,任他搓揉、翻攪成一個個浪頭,把理智碾得支離破碎。

恍惚間,他的唇挪了地方,先刻意磨著她耳後的敏感,吹著熱氣說:“以後,只許我讓你分心。”然後又再往下,短發從臉頰癢癢地刺到下巴上,隔著衣料含住她。

蘇然然的腦子轟地炸開,努力捕捉住最後一絲清醒,按著他的頭輕喘著說:“你別……我有話和你說……”

“不聽!”他正殺得興起,可不想再聽她說出什麽煞風景的話,惡意地輕咬一口,又擡起頭壞笑:“待會讓你叫著說。”

帶著戰栗感的摩擦,令她幾乎要尖叫出來,卻執拗地把他的頭掰起來,讓他望向她。

然後,她深吸一口氣,迷離的眼中透著堅定,輕聲說:“秦悅,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喜歡你……”

短短幾個字,已經是她能說出口的極限,心臟怦怦跳得厲害,

秦悅瞪大了眼看她,把每個字在腦子裏反覆轉著,然後把頭又埋下去,似是狂喜又似是有些羞赧,整顆心漲得發痛,連眼眶都有些熱意。

從現在起,何止是糖,整個星球全是他的,而她會陪在他身邊,把宇宙星辰都交到他手心。

蘇然然沒等到回應,雖然早已知曉他的心意,可多少還是帶了些忐忑,於是攥起滿是熱汗的手心,遲疑著開口:“那你……”

她還沒問出口,秦悅已經飛快地擡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大剌剌地說:“我愛你。”

熱烈又直接的告白,讓她的臉頰騰地發熱,不自在地偏過頭嘟囔著:“又沒讓你說這個。”

秦悅刮蹭著她的鼻尖,“我可不像你那麽小氣,你想聽,讓我說多少遍都行。”

這下她真不知該怎麽辦好了,要回應嗎,可實在不會,幹脆伸手遮住眼不看他,嘴角卻忍不住地往上翹,終於沒憋住笑出聲來。

這下他可不樂意了,一把拉開她的手,把指腹放在齒間啃咬著說:“有什麽好笑的。”

她十分誠實地盯著他:“就是想笑,忍不住。”

他突然明白了過來,心裏像被打翻了糖罐,蜜汁淌得到處都是,再度俯身貼在她耳邊如宣誓般道:“我秦悅這輩子都只愛你蘇然然。”

她的身子輕輕顫抖,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又忍不住糾正:“你這個說法不對,人的情感是最容易隨環境波動的,所以說一輩子很不嚴謹。”

秦悅的火又躥出來了,咬著她的耳朵狠狠地說:“你就不能少說幾句!”

見她仍是帶著一臉求真精神看著他,氣得他磨了磨後槽牙,看來剛才做得還不夠,必須收拾到讓她不能正常思考才行,於是把她的手往上壓,正待整兵再戰之時,卻突然摸到她枕頭下有個涼涼的東西。

他心生好奇,伸手往裏面探著摸出:竟然是一副手銬!

秦悅這下可算開了眼:“靠,比我還會玩!”

蘇然然連忙撐起身解釋:“昨天找局裏申請的,本來準備讓你今天帶著,又怕會礙事,就先收著了。”

然後她覺得面前這人的表情有點不對,直覺感到危險來臨,忍不住要往床外逃走,誰知下一秒她的手腕一涼,已經被銬住壓在頭頂,急得她大喊:“你要幹嘛!”

秦悅騎坐在她身上,得意洋洋地把鑰匙扔到桌上,又俯下身咬上她胸前的扣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當所有的喘息都歸於平靜,蘇然然覺得像剛剛經歷一場惡戰,又狼狽又困乏,那人卻還不依不饒地纏著她說:“其實我正常水平根本不是那樣的。下次我可以證明你看,或者我現在下去買,馬上就讓你知道。”

蘇然然連眼睛都快睜不開,哪管他正常水平是什麽樣,於是像揮蒼蠅一樣把他的頭撥開,悶聲說:“睡覺。”

秦悅也累,可他不想睡,這晚的亢奮讓他一刻也不想錯過,於是枕著頭柔柔盯著她的睡顏,又忍不住伸手撥弄著滑在她臉頰上的一縷碎發。

蘇然然被他鬧得發癢,困意也一點點褪去,於是睜開眼,盯著他問:“你到底為什麽喜歡我?”

這個問題她一直沒想通,他說他從沒這麽對過別人,可為什麽會是她。

他忍不住發笑:“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

她抿著唇,想了半天還是不解:“其實我知道和我相處無聊,而且,不解風情。”

他微涼的指尖沿著臉頰滑落到她的唇上,不答反問:“那你為什麽喜歡我。我明明聲名狼藉又囂張討厭。”

她皺起眉,很認真地反駁:“你不是!”

他的目光中有什麽在閃動,然後撐起身子,再度吻上她的唇,柔聲說:“你也不是。”

不管在別人眼中的你有多麽不美好,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人,誰也發現不了的那種好。

像蒙塵的珍珠,光亮只為一人綻放。

第二天,蘇然然第一次起的比秦悅晚,她睜開眼就看見一床的狼藉,臉上忍不住發紅,連忙把床單卷起來扔進洗衣機裏。

走到客廳,發現秦悅已經端上他最拿手的牛奶和三明治,然後坐在她對面沖她意味深長地笑著說:“多吃點,吃飽了有力氣再戰。”

蘇然然一口奶差點噴了出來,這人滿腦子想得都是什麽!

秦悅見她伸出舌頭舔著嘴角的牛奶,體內的荷爾蒙忍不住又蠢蠢欲動起來,剛想探身過去吻,突然聽見門鎖轉動。

蘇林庭挾著熱風走了進來,一進門就沖著蘇然然說:“然然,你今天休息吧,準備一下,今天家裏要來個客人。”

☆、55|

“到底是誰要來?”蘇然然在廚房洗著菜,實在覺得好奇,他們家多少年沒來客人了,而且蘇林庭還說讓那人在家裏吃中飯。

“是我的一個學生,潘維,你也認識的,以前見過面。”

潘維這個名字蘇然然倒是很熟悉,他是蘇林庭的得意弟子,博士生畢業後,就留在他那裏做了的助手。蘇林庭現在研究的那個生物項目,潘維也是核心成員,每次蘇林庭不在時,實驗就會由他來主導。

蘇然然去實驗室幫忙時,也曾經碰到過那人幾次,印象中是個斯文幹凈的男人,不像大多數理工男那樣不修邊幅,不過她一向不會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除了工作上屈指可數的交流,兩人基本就沒說過幾句話。

她把洗好的菜放好,還是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又扭頭問:“那你幹嘛要讓秦悅出去。”

“那是剛好有樣東西讓他幫我去送,又不是故意讓他出去。”蘇林庭把水龍頭開得嘩嘩作響,掩蓋臉上的不自然。

蘇然然繼續盯著他,那目光讓他覺得有些窘迫,蘇家的人都不擅長說謊,何況這個謊撒得並不太高明。

幸好這時門鈴已經響了,他連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三步並作兩步去開門。

潘維穿著深色襯衣,顯得氣質清雋、身材修長。外面是炎熱的6月天,可他額上、臉上連汗珠都不見,顯然是把自己收拾爽利了才進門。

蘇林庭笑著把他迎進了門,讓他在客廳裏坐著歇息了一會兒,又說:“幸好你來了,這說是在家吃飯,我和然然的廚藝都不行,聽說你做菜很厲害,要不來幫忙指導下。”

潘維笑著說:“哪敢說指導,打個下手還行。”然後他也不多推辭,挽起袖子就去廚房幫手。

廚房裏突然多了個人,讓蘇然然覺得非常不自在,裏面的活動空間就那麽大,那人的袖子總是有意無意擦在她手上,讓她不太舒服。而且潘維切菜配菜非常熟練,倒是顯得她笨手笨腳,於是幹脆抹了抹手說:“要不你來做吧,我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忙。”

潘維的手滯了滯,張嘴好像想說什麽,蘇然然卻已經十分自然地走了出去。

蘇林庭見她走出來,驚訝地問:“你讓他一個人在裏面做?”

“嗯,我幫不上忙。”蘇然然看了眼秦悅的房間,準備去把魯智深抱出來玩會兒。

蘇林庭板起臉,“胡鬧!怎麽能讓客人自己在裏面給我們做菜!”

“不是你讓他去做的嗎?”蘇然然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蘇林庭頓時噎住,見說不動她,只得悻悻地自己走進去幫忙。

無論如何,最後這頓飯還是上了桌,蘇然然看著桌上幾樣菜由衷地讚嘆:“你真的是很會做菜啊!”

潘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替她夾了塊肉到碗裏,說:“你嘗嘗看吧。”

蘇然然卻轉向蘇林庭問:“秦悅不回來吃飯嗎?”

蘇林庭連忙夾了口菜放進口裏,含糊地搖了搖頭,心想著:自己安排的那幾個人應該能拖住他吧。

只可惜世事偏不如人意,他剛想到這裏,門就被打開了,秦悅一進來看見這副景象,頓時抱著胳膊瞇起了眼,靠在門邊用腳跟“砰”地關了門。

蘇然然見他回來,連忙問:“你吃飯了嗎,正好過來吃。”

秦悅撥了撥黏在額頭上的濕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好熱,我先去換件衣服。”

然後他故意貼著蘇然然走過,又搭著她的椅背彎腰問:“我的襯衣放在哪裏?”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好像在和她耳語,又正好讓其他人都能聽見。

蘇然然有時收衣服會連秦悅的一起帶進來,於是自然地答:“放在你床上了。”

秦悅重重“哦”了一聲,又擡眸朝那邊一掃,果然見到飯桌上的其他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很不自然,心裏這才舒坦了些。

他特地進門換了身和潘維顏色相近的衣服,然後大剌剌走到餐桌旁特地在他身邊坐下。

蘇林庭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當然知道這人在打什麽主意,潘維在尋常人中也算是清秀帥氣,可和秦悅一比,就頓時被襯得平庸起來。兩人坐在一起,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差別,蘇然然雖然神經粗了點,但是好歹還沒瞎。

潘維倒是落落大方地朝秦悅伸出手去,自我介紹道:“潘維,生物工程師,我是蘇老師的學生。”

蘇林庭的腰桿子頓時直了,光帥有個屁用,又替他補充道:“小潘是x大生物學博士,說起來還算是然然的師兄呢,小潘在這個領域造詣很高,然然,你要是有什麽問題也可以找他請教。”

秦悅暗自磨了磨後槽牙,臉上卻也掛著笑,只是那笑容裏帶著幾分陰沈,用力捏了捏那只伸過來的手,說:“秦悅,我是蘇然然的初吻和初夜對象。”

潘維這次再好的修養也維持不住了,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地抽回手坐下。

蘇林庭騰地站起來,指著他怒喝:“你!”

他見秦悅一副毫不知恥的模樣,又轉向蘇然然說:“你就由得他胡鬧?”

蘇然然想了想,擡頭糾正道:“嗯,應該說即將。”

秦悅把手搭在椅背上,沖著她止不住地笑,他耿直的姑娘,為什麽這麽可愛呢,真想現在上去親一口啊。

潘維訕訕笑了笑,這飯實在是沒法吃下去了,於是對蘇林庭說:“我想起實驗室還有點事,先告辭一步了。”

蘇林庭又朝那兩人瞅了眼,只見一個笑得滿臉暧昧,一個吃得淡定自若,根本沒把這邊放在眼裏,一口氣憋著胸口疼,只有悶悶說:“我送你吧。”

兩人剛一離開,秦悅就一屁股坐到蘇然然旁邊,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問:“哪來的野男人!”

蘇然然白了他一眼,把他的碗拿過來,又替他夾了塊菜,說:“不認識,先吃飯。”

秦悅笑得瞇起眼,又往她嘴上湊,“我要吃你的。”

蘇然然簡直拿他沒辦法,又擔心蘇林庭回來撞見,一邊推他一邊緊張地註意大門的動靜,誰知大門沒響,手機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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