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子淵明是非，得到了免罪金牌的秘書，一出門就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生怕顧子淵再回頭來怪罪她似的，飛快地逃離了“犯罪現場”。

“難得莫總大駕光臨，怎麽也不跟我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列隊到門口歡迎莫總，倒不會像現在這樣手忙腳亂的，顯得我好失禮。”

即使是心裏有再多的不愉快，顧子淵也不能在明面上跟莫紹庭擺明了過去，那樣任性的行為，別說是自己，即使是現在在業內可以首屈一指的莫氏集團的莫紹庭，也不會那麽做，得罪人不說，傳了出去，只會叫其他人覺得你情商低。

一個情商這麽低，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會處理的人，又怎麽可能讓人覺得他可以帶領得出來一支好的團隊，一個好的公司？這其中牽扯出來的太多，著實讓人不放心。

說那些鎂光燈下的明星活的辛苦，是因為時時刻刻要提防被眾人的口水給淹沒了呼吸，被無處不在的狗仔隊的照相機給閃瞎了眼睛。

而像顧子淵和莫紹庭這樣的商業巨星們，活得有多辛苦，恐怕除非是跟他們同一個階層的人，否則根本無法體會到，那種時刻都需要帶著一副偽善的面具做人，處處留情，即使面對著自己討厭的人，一旦可以有利益合作，也必須要稱兄道弟，把自己對對方的厭惡深深埋在心裏，還要做出一副完全相反的真誠樣子。

演戲好的不一定會經商，但是經商的人，一定都有演技。

不過好在莫紹庭只是會讓顧子淵覺得不爽，還不至於讓他厭惡。

面對顧子淵的虛情假意，莫紹庭知道他心裏其實對於自己貿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非常不高興。而莫紹庭就是希望他不高興，就沖著顧子淵跟白慕嫣走的這麽近這一條，莫紹庭就已經想要海扁顧子淵無數次了。

所以當顧子淵不開心的是，他就開心了，沒有誰會希望自己的領地輕易被他人涉足，尤其是走到了他們這個地位，都非常註重隱私的人。莫紹庭當然已經預料到了顧子淵的反應，所以對於顧子淵的話不怒反笑。

“顧總這業務繁忙，我哪裏敢因為我小小的事情來打擾您呢。只要顧總能夠抽出空來見我一面，我可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莫紹庭嘴角的笑容和故意挑釁的眼神和語氣，顧子淵輕笑道：“莫總客氣了，莫氏集團的總裁親自造訪，這可是讓雲氏集團蓬蓽生輝的事情，何來打擾一說，只怕莫總以後嫌棄我這廟小，撐不下您這尊大閻王。”

莫紹庭聽著顧子淵所言所講，眼睛微微瞇起，饒有趣味地打量著面對著自己，不卑不亢的顧子淵。

他倒是有骨氣，一般人看到自己，為了他們公司的發展，都恨不得要撲上來跪舔自己，以求能贏得一次猶如抱大腿的合作機會。難得顧子淵在公司實力還不足以跟自己抗衡的時候，還保持著這麽一個淡泊名利的架勢。這樣心胸豁達無非有兩個原因：一是顧子淵有足夠的信心，雲氏集團之後可以和莫氏集團並駕齊驅，所以沒有必要依靠著巴結自己來上位。而是他真的沒有興趣跟莫氏合作，大概是因為白慕嫣的原因。

莫紹庭無法確認顧子淵到底是屬於那兩種因素中的哪一種，但是莫紹庭猜想，應該是兩者都有。

他不是還膽敢在自己面前，公開說自己是“閻王”麽，那句話明明是說菩薩，這可不就是在為白慕嫣抱不平，出氣呢。

“再說，我雲氏集團跟莫氏集團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莫總您都能抽出時間來，親自拜訪我，我又哪裏會有什麽繁忙的事情呢。所謂的繁忙，還都是莫總害怕我們家小業小，我這個當總經理的無事可做，白白浪費時間，再把腦袋裏面的智商荒廢了，鬥志給磨平了，所以故意給我找了那麽多的事情做，不然，我一個小小集團的總經理，怎麽會忙到連看一個孩子的時間都沒有呢。”顧子淵站在莫紹庭對面，同樣是一身黑色的西服，身材筆挺。

兩個身高差不多，身材差不多，顏值爆表指數差不多的男人，就這樣對持著，誰也不向誰服軟，互相都在琢磨著對方的心思，只是莫紹庭渾身散發著的是讓人望而生畏的王者霸氣，而顧子淵則是與人生死與共，肝膽相照的俠氣。

一直都聽聞，雲氏集團的總經理顧子淵，是一個極度溫和的君子，在業內也是因為這一份“知書達理”而廣受好評，畢竟做到這個職位的人，手腕上都會耍些手段，不然站不了這麽高，而高處有不勝寒，如果不好好維護自己的江山，又會摔的足夠慘。難得會出現像顧子淵這樣一個氣質清秀的領導人，他也算得上是骨骼清奇了。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怎麽他所見到的顧子淵，卻沒有傳聞當中那麽溫文爾雅，而是隱隱地帶著些蒸騰中的殺氣，好像每一次自己見到他，都不是很愉快。他剛剛言語間看似在恭維自己，其實還不是在暗示埋怨自己給他找了不少麻煩。

可是我是莫紹庭，我想要找誰的麻煩，就找誰的麻煩，更何況是為了我心愛的女人。

即使算得上是自己虧欠了顧子淵，虧欠了雲氏，莫紹庭也絕對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莫紹庭撇著嘴角笑著。看來白慕嫣這個女人，在自己和顧子淵之間的影響會很深嘛。

“莫總既然來了，大可以隨意，不必這麽客氣，就像我剛才不在的時候一樣，現在何必這麽拘謹呢。”顧子淵眉眼輕笑著回應著莫紹庭嘴角邪魅的笑容，對他擺手，示意一起坐下。

莫紹庭輕笑出聲，順著顧子淵的意思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然後擡眼睛註視了顧子淵一會兒，顧子淵卻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似的，無辜的眼神回望著他。兩個大男人這樣互相用眼神較量著，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可指不定不會想什麽呢。

莫紹庭鬼魅地一笑。按照常理來說，請客人坐下了，接下來就會要求秘書來上茶水或者咖啡。對於已經預約好的客人，當然需要行政部門的人員去稍微調查下對方的口味，喜歡喝茶還是咖啡，還是飲料，茶是哪種口味，咖啡是哪種種類，飲料是哪種原料，這樣才不顯得失禮。因為也不是什麽涉及隱私的問題，幾乎稱得上是公開的秘密，讓別人知道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失，所以這些資料只要在這個圈子裏，就都拿得到手，並不是很費力。

而對於這樣突然造訪的客人，一般來說都是老熟人，所以秘書會特別記住他們的口味。但是偶爾，在非常非常少數的情況下，也有莫紹庭這樣，之前並沒有出現過，但是卻也不打一聲招呼就來了的，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主人一般都為了盡地主之誼，展現自己的好客之道，會主動詢問，才讓秘書去準備這些東西。

而在讓自己坐下之後，顧子淵卻連提都沒提，連他都不說話，更加不會有秘書敢私自行動，因為動，也不知道應該動些什麽。

雲氏集團雖然比不上莫氏，但是不算是一家小公司，這麽細小的禮節，顧子淵居然會不知道？莫紹庭不信。

還是說他太驚訝於自己會過來，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就給忘記了？莫紹庭也不信。如果顧子淵是這麽容易就自亂陣腳的人，那他根本不會帶領雲氏集團發展到這個地步，最簡單的，他也不會在剛開始面對自己的時候，就能夠如行雲流水一般地說出那種冷嘲熱諷的話。

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其他一切的可能性，僅僅是因為，顧子淵他不想。自己剛才疑惑的眼神看向顧子淵，他卻依然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不做任何回應，擺明了是要用這種方式給自己甩臉子看，告訴自己有多麽不被莫氏重視。之前的準備咖啡只是秘書看著老板不在，盡著自己的本分給自己砌的，而現在老板回來了，自己是連口水都喝不不上了。

而是那又怎麽樣，我莫紹庭又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顧子淵想要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憋氣，自己離開，絕對不可能。

莫紹庭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堂堂一個跨國集團的大總裁，也不缺這兩口水喝，他今天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喝水，而是為了他和顧子淵共同都想要保護的女人。

白慕嫣那裏，莫紹庭是近身不得了，現在與雲氏的合作案子又沒有了，莫紹庭更是沒有任何理由和機會讓白慕嫣能夠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或者自己出現在白慕嫣的身邊。莫紹庭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從顧子淵這裏下手。

畢竟林依藍不在，在A市，顧子淵是白慕嫣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盡管莫紹庭每每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都想要把顧子淵碎屍萬段，嫉妒得快要發瘋。

“相信不用我特別介紹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顧總的秘書都已經跟顧總說過了吧？”莫紹庭一雙大長腿一交疊，慵懶的身子半靠著沙發，不像是個初次來拜訪別人的客人，倒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裏一樣隨便。

自己不給他上茶水，他就給自己來這一套，顧子淵看在眼裏，也是淡然一笑。

“當然，聽說莫總對那個計劃案，還有興趣？”顧子淵也沒有理會莫紹庭那半不尊重他的行為，畢竟他們之間的不尊重，是相互的。

“那就好，不瞞顧總說，我之前一直事務太忙，沒有抽出空來看著這件案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莫氏派出去的人讓雲氏不滿意了，所以顧總才會連正經招呼都不給我打一聲，就直接放棄不做了。我們莫氏集團的案子，雖然不是塊值得人人垂涎的大肥肉，但是也不會讓人這麽棄之如敝屣吧。”莫紹庭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自信滿滿的看著顧子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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