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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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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戴著帷帽,和她的陪嫁嬤嬤搭著馬車悄悄來到一家客棧的後門,說出暗號,被店小二領到一間廂房前。

「也太神秘了吧。」嬤嬤不禁抱怨道。

「為了不被發現,謹慎行事總是好的。」邵氏平穩的聲音從面紗裏傳出。

「是。」嬤嬤應了聲,馬上拉好臉上的面紗,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就怕遇上熟人。

「請進。」

裏頭響起丫鬟稚嫩的聲音,兩人推門而入,卻沒看到丫鬟。

「請坐,桌上有茶。」

邵氏望向桌上,早有倒好的茶水,她和嬤嬤對望了一眼,總覺得有些古怪。

這廂房裏還有個隔間,用布簾遮著。

江老是不是在後頭?她心裏暗忖著。

「夫人,我們老爺回來後便受了風寒,不宜見客,就這樣隔著簾子說話吧,請多見諒。」這次傳出來的是個清爽的少年聲,但仍看不到人。

是故弄玄虛嗎?邵氏真想不透。

「老爺,您坐好,別動。」

下一瞬,只聽見一個中年男人重重咳了幾聲,像是真的病了,邵氏心裏嫌惡地想,隔著簾子也好,免得被傳染風寒就不好了。

「咳咳,夫人,你那麽急迫的找老夫是有什麽事?聽說你也找上幾個分舵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吧。」

江程嗓音沙啞,跟他平常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太一樣,但邵氏不覺得如何,都受了風寒,聲音變了也是正常的。

「江老,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一心想將女兒嫁給陸千陽,他卻娶了別的女人,不僅如此,他還捉住你的把柄把你責罵了一番,你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江程頓了會,沈聲道,「你想做什麽?」

邵氏低笑,「陸千陽不懂得敬老尊賢,阻了你的路,你想不想給他一個教訓?」

「教訓?你不是他娘嗎?」江程疑惑的拉高嗓門。

邵氏憤恨的道:「他才不是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被他送進大牢,我怎能讓他那麽逍遙!」

「你想怎麽做?」

這句話讓邵氏認為江程願意和她合作,立即說出她的計劃,「當然是把他從幫主之位拉下來了,我有的是銀子,你可以將鹽或武器等東西運到船上,再派人去向官府檢舉,就能送他去坐牢了,我不甘心只有我兒子一個人受罪……」

邵氏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掀開簾子沖了出來,她身邊的嬤嬤見到那人的容貌時驚叫了聲,邵氏則是還沒看清楚就被摑了一掌。

邵氏怒不可遏,擡起頭來想罵對方一頓,但一看到眼前的男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老爺,你怎麽會在這裏?!」

陸沖憤怒的瞪視著她,「你這個女人真是蛇蠍心腸,還想害千陽!」

邵氏腦袋一片空白,慌張不已,簾子裏的人應該是江程才對,怎麽躲在裏頭的人是她的丈夫?怎麽會變成這樣……

就在這時,陸千陽和尹芝夏從簾子後走了出來。

邵氏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們,「是你們……你們聯手和江老一起陷害我……」還把老爺找來。

陸千陽揚笑道:「江程還在外地呢。」

「請進,桌上有茶,請喝。」尹芝夏張口,先是丫鬟稚嫩的聲音,接著轉為年輕小廝的聲音,「夫人,我們老爺受了風寒……」轉眼間,又化為中年男人的聲音,「夫人,你那麽急迫的找老夫是有什麽事?聽說你也找上幾位分舵主,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吧。」

邵氏和嬤嬤聽得目瞪口呆。

尹芝夏得意的笑道:「你只是聽到我一人分飾三角的聲音罷了。」

她雖然不當配音員了,但並沒有荒廢技能,平常在洗澡時都會多加練習,加上原主的聲線好發揮,可以讓她配男聲,因此她也能像以前一樣配正太和大叔的聲音,她聽過江程的聲音,能學個七分像,再假裝受風寒就不會被懷疑。

陸千陽是第一個知道尹芝夏能切換各種聲音的人,尤其聽見她把江程的聲音裝得那麽像時,真是驚喜萬分,馬上以江程的名義約邵氏出來,再帶父親過來,讓邵氏的覆仇之心在他爹面前無所遁形,免得她找理由掩飾,再有機會害他。

「你這個賤女人,居然裝模作樣的騙我!」邵氏回過神來,氣憤的沖上去想打尹芝夏。

「你敢碰她一根寒毛試試看!」陸千陽擋在妻子面前,冷冷地道。

邵氏原本想大罵他陰險,但他那陰冷的眼神卻讓她打起哆嗦,再對上丈夫憤怒的目光,不禁瑟縮的往後一退。

陸沖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她,「當千陽說你想陷害他時,我本來是不信的,但你私下找分舵主證明你其心可議,我才會到這裏姑且一聽,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想害千陽,夫人,你太讓我失望了!」

邵氏腿一軟,跌坐在地,喃喃道:「因為他……因為他害了我們仲齊,我才會……」

「你在胡說什麽,明明是仲齊自己做錯事!」

邵氏大聲的吼了回去,「如果不是陸千陽,仲齊怎麽會做出那些事!為了幫主之位,仲齊每天都很用心學習……仲齊也是你兒子啊,為什麽就不能繼承?」

她指著陸千陽,表情滿是怨恨,「都是你害的!陸千陽,要不是你,我們仲齊也不會變壞,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都是因為你,仲齊才會被關進大牢,如果沒有你就好了……我恨你!也恨你娘!」

若是從前聽到這番話,陸千陽肯定會大受打擊,但現在他並不在乎這女人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倒是尹芝夏聽不下去,想沖上去打人。

「真是氣死我了,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知不知道,千陽他一直將你當成親生母親孝順……」

「芝夏!」陸千陽趕緊攔住她。

「啪」的一聲,兩人皆是一震,就見邵氏又被陸沖賞了一巴掌。

邵氏捂著臉,不甘的道:「老爺,你居然又為了陸千陽打我,我沒有說錯,都是因為他……」

陸沖再也忍不住了,指著她怒道:「夫人,我來告訴你仲齊是被誰害的,是你!是你太寵仲齊才害他變成這樣,全都是你的錯!」

「別開玩笑了,這怎麽會是我的錯?」

「從小無論仲齊說什麽、做什麽,你對他永遠只有稱讚,從沒有一句責罵,他都是被你寵壞的!」

「那你自己呢,你不也很寵仲齊嗎?」邵氏不滿的道,疼兒子有什麽錯。

「至少他犯錯時我會責罵他,但是你呢?你這個當娘的只會把錯怪在別人頭上,難怪仲齊這孩子會變成這樣。」

「不,不是我的錯……」邵氏猛搖頭。

「這是他從牢裏寄來的信,我怕你難過,一直沒拿給你……唉,或許我早該讓你認清現實。」陸沖從袖子取出一封信,遞給了她。

見是兒子的信,邵氏急切接過,可看完後卻是傷心欲絕。「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說不想見我……還說他會坐牢是我害的,我是他娘啊,怎麽會害他……」

邵氏松了手中的信,紙張飄到尹芝夏腳邊,她撿了起來,和陸千陽一起看。

陸仲齊在信上寫著,他在牢裏受苦時,想起以前告訴母親他很崇拜父親,將來也想當漕幫幫主,母親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鼓勵他去爭取,若是當時母親責罵他,那麽他就會安分守己的輔佐大哥,盡次子的責任,不會為了幫主之位做盡壞事,還有在他雇殺手殺陸千陽時,母親如果可以用力的打他一巴掌,或許他就能清醒過來,不會一路錯下去。

「這孩子怪我,他怪我啊……」邵氏痛徹心扉的大哭,「是我害的嗎?是我嗎?」

因為曾經沒名沒分的被養在外面,她便覺得自己想要什麽丈夫都應該滿足她,也必須給仲齊最好的,才能彌補他們母子所受的委屈。

「夫人,你真的是……」陸沖知道她心裏的糾結,當初他也是因為覺得有愧於邵氏,才會那麽寵她、寵仲齊,卻忘了羅氏和千陽更無辜。

陸千陽和尹芝夏悄悄離開,心裏都唏噓不已。

尹芝夏看向丈夫的側臉,雖然他說他不在乎了,但聽到繼母說「都是他的錯」、「如果沒有他就好了」這般傷人的話,心裏肯定還是不輕松吧,她忍不住抱住他的腰。

「怎麽,心疼了,又想安慰我了?」陸千陽笑了笑,摸摸她的發。

臉皮真厚啊,都不會不好意思。

尹芝夏皺皺鼻子,將臉埋入他懷裏,說起肉麻到足以令她起雞皮疙瘩的話,「對,我心疼你,我想安慰你,所以,就讓我這麽抱著你吧……」

自那天之後,邵氏的精神狀況有了異常,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只有見到陸沖時才稍顯正常,陸沖不得不時時陪伴著她,他見漕幫在陸千陽的管理下一切順利,沒有讓他操心的事,便陪著邵氏住到山裏的別館,想說換個清幽的環境,沒有了那些紛紛擾擾,妻子能早點好起來。

尹芝夏可以理解邵氏的心結,陸沖當初信誓旦旦保證只愛她一人,轉頭娶了別 人不說,還搶先生了兒子,她會覺得被背叛也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可憐的不只有她一人,陸千陽的生母又何嘗不可憐,自以為能共度一生的良人居然在金屋藏嬌,在她死後又馬上把外面的女人迎進門,而陸千陽更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幸好她很幸運,遇上的這個男人對她很忠誠,他內在根本是頭忠犬,很自動自發的幫漕幫裏大老、分舵主的女兒們找好對象,一個個都準備出嫁,江春也訂親了,她完全不用煩惱有人覬覦她的丈夫。

過了幾天,傳來尹志興死了的消息,說是偷了別的工人的錢想逃離漕幫,被發現後爬上圍墻,一個不小心跌下來摔死了,尹芝夏除了搖頭嘆息,也不曉得該說什麽才好。

現今她只有一個煩惱,那就是該拿圓悅樓怎麽辦,畢竟也不能一直放著生蟲,終於,她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解決之道。

「要我們去圓悅樓當……店長?」繡娘錯愕。

「什麽是店長?」老張疑惑。

「小姐,你不一塊去嗎?」雲英問道。

「店長就是掌櫃的意思。」尹芝夏先解釋這個名詞,再回答雲英的傻問題,「我都嫁人了,怎麽可能拋下陸千陽到江都去?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們了,由你們去經營圓悅樓是最好的。」

「但是小姐,這店長可是個大位子,我們真的可以嗎?」老張夫妻真是受寵若驚了,小姐居然要把這麽大一間飯館交給他們,而且小姐人待在京城不管事,要說他們是老板也不為過。

「你們辛苦大半輩子,在我爹死後也一直照顧著我,我當然讓你們夫妻當店長,只要你們拿出一點錢投資,也能成為圓悅樓的股東,賺了錢可以分紅。」說著又解釋了投資、股東和分紅的意思。

夫妻倆聽了尹芝夏的話很是心動,他們唯一的女兒嫁得很遠,有幾年沒見面了,女兒和女婿以務農為生,日子過得勉勉強強,要是他們投資賺了錢,就可以去找女兒,幫女兒和女婿蓋新房子,讓孫子們有錢去讀書,於是都點頭答應。

尹芝夏又望向雲英,「雲英,你也跟著一塊去,女人嫁人前,荷包要賺得滿滿的,多存點私房錢才行。」

雲英直點頭,雙手握拳,「我……我也想當女老板!」

「很好!有志氣!」尹芝夏誇獎道,接著,她說出今天的重點——「我打算將圓悅樓的秘方食譜外傳。」

聞言,三人都大為震驚。

「當初是因為這份食譜,我們才能夠做小生意,我想這份食譜也可以多幫助一些貧苦的人,只要是有需要、有心想學習的人,我願意教他們賣臘肉飯來擺脫貧窮。另外,我希望圓悅樓重新開張後,可以聘用女人當廚子,像是帶著孩子的寡婦,或是跟我一樣被迫害的女人,我想幫助她們,若是圓悅樓賺了錢,也可以捐出部分做善事,對漕幫也是好的。」

企業都是要做公益的,多做善事可以建立好的形象,漕幫也不例外,將食譜秘方傳授給有需要的人是她這個幫主夫人為漕幫做的事,大概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所以她一定要去做。

「可是如此一來,到處都吃得到圓悅樓的菜,生意不會變差嗎?」

「怎麽會,名氣反而會大增,生意更好呢!在擺攤前,我會先和對方簽合同來確保品質,只要品質好,就不愁沒客人上門。」尹芝夏自信的道,在現代也有許多知名的連鎖加盟店,靠著口碑,生意還不是一樣好。

「大少爺怎麽說?」繡娘就怕陸千陽有意見。

尹芝夏笑咪咪道:「當然是我說什麽,他都說好嘍!」其實她事先就跟陸千陽討論過了,他答應她才說的。

隔沒幾天,遠在江都的圓悅樓就開始裝潢,也重新征人以及進行員工訓練,準備三個月後重新開幕,尹芝夏除了在最早有回江都指導一下外,幾乎都待在京城,讓繡娘他們自個兒去處理。

邵氏不在,她便沒再到酒館工作,開始跟著杜總管學習府裏的事務,管理好這宅子,這是她身為媳婦該盡的責任,她也一邊準備在京城開圓悅樓的分店,她不僅要將食譜秘方分享出去,也想研發新的菜色,結合現代的料理去做菜,關於這部分,她腦子裏有源源不絕的想法。

此外,由於不做廚子的日子遠比以往空閑,她幹脆在府裏開起防身術班。

「若是歹徒想從前面抱住你,就像我這樣做……」尹芝夏慢慢的示範每一項動作,然後將身形大上她兩倍的長工摔在地上,反制住長工的手臂。

長工痛叫,「大少奶奶饒命啊!」

尹芝夏松開了他,問著眼前一群丫鬟們,「這樣明白嗎?」

「大少奶奶好厲害!」

「大少奶奶真是太帥氣了!」

帥氣這詞她們還是跟著大少奶奶學的,自從開了防身術班,她們都改用崇拜的雙眼看著偉大的大少奶奶。

陸千陽和阿洲站在另一邊觀看,阿洲搖頭嘆氣,「以往那些丫鬟們都是崇拜大少爺的,現在都被大少奶奶搶去了。」

陸千陽聳聳肩,「無所謂,我娘子眼中只有我就好了。」

阿洲忙撫了撫手臂,「老天,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陸千陽瞪了他一眼,故意將他往前推,大聲道:「芝夏,阿洲說他願意當示範,你要怎麽摔他都可以。」

「不!我沒有說……」

很可惜沒有人聽到他說不,很快地,一句句「大少奶奶饒命」又驚天動地地在陸府響起。

除了尹芝夏日子過得充實,陸千陽最近也有了新的興趣。

尹芝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是什麽蛋?」

「九官鳥的蛋。」陸千陽答道。

尹芝夏一聽,望向他道:「你……還在想著那只走丟的九官鳥嗎?」

「當然了,雖然回到京城,但我一直沒有放棄找它,我讓梧桐鎮的鳥店老板幫我留意阿妙的消息,在各地也有張貼懸賞單,我相信它還活著。」

尹芝夏聽得很感動,唉,該怎麽對他說她就是阿妙呢?

「你說它救了你,既然它那麽聰明,那一定可以化險為夷,被好人家收養的,你別再想著它了。」

「不,我一定要找到它,我很想再見它一面。」陸千陽轉而看向她,「芝夏,你知道嗎?它跟你的感覺很像,說話的方式一樣,都喜歡罵我色痞,也愛罵我是孔雀,所以一開始你才會吸引我的註意,它真的是一只很特別的九官鳥,跟它在一起我十分快樂。」

「是嗎?」尹芝夏聽得都於心不忍了,掙紮著到底要不要對他說實話。

陸千陽嘆息的又道:「真可惜,憑阿妙的聰明才智,我還能訓練它更多技能的……這只若有它一半聰明就好了。」

瞬間,尹芝夏的感動減半了。真是的,又在打著奇奇怪怪的主意想虐待鳥兒了。

「芝夏,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陸千陽奇怪的看著她。

「哪有。」尹芝夏幹笑。

「對了,芝夏,今天還沒開始呢。」

這是陸千陽的興趣之二——聽尹芝夏說話。

尹芝夏可樂意了,講得不亦樂乎。她的聲線變化可以多達五、六種,平常她只能在洗澡時練習,現在有觀眾的感覺真好。

陸千陽熱烈拍手,「我的娘子好厲害!」

尹芝夏得意得不得了,雖然她不能再當聲優,但像這樣當作興趣也不錯,而且也可以增加夫妻情趣。

「那可以這樣嗎?」他像想到什麽,湊近她耳邊邪氣的道:「聲音嗲一點,柔若無骨一點,在床上喊我一聲夫君,我包準會……」

尹芝夏臉紅了,罵道:「誰理你啊!只會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真是個色痞!」

真是受不了他,什麽夫妻情趣,呋,不理他了。她大步踏出房間,留下他和那顆蛋對看。

走了幾步,她停了下來,還是有些在意。

她到底要不要說出她就是阿妙呢?

她想了一下,決定等哪天想整治他時,再說出來好好嚇他一跳!

尹芝夏最近變得嗜睡又愛吃,經大夫診脈後才發現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陸千陽開心極了,為了她把漕幫一些應酬都推掉,挪出更多時間陪伴她,舉止也變得小心翼翼,對她更是呵護有加。

尹芝夏原本想著生兩個孩子剛剛好,這次一懷孕,她想到古代沒有保險套,開始覺得她大概真的會生七、八個小孩,心情難免憂郁。

但當她看到陸千陽是那麽高興當父親,她又改變想法了,他若那麽愛小孩的話,她願意為他多生幾個孩子,她想,孩子多一點,家裏也能熱熱鬧鬧的,不會感到寂寞。

夫妻倆也寫信告知在別館的陸沖,陸沖回信表示他非常期待能抱孫子,也提到邵氏的情況漸漸好轉,還表示過對陸千陽的愧疚,想跟他道歉,陸沖想等她完全康覆後再帶她回來。

為了讓尹芝夏好好養胎,陸千陽不許她再忙裏忙外的,為此夫妻間還一度意見不合,直到尹芝夏摔了一跌動了胎氣,嚇得不敢再忙了,開分店的事就交給陸千陽處理,府裏事務改由杜總管調度,有重要的事再跟她說就好了。

而遠在江都的圓悅樓聽說聘了好幾個女廚子,即將重新開業了,那些大官的夫人們成為她最大的加油團,支持著她,讓尹芝夏相信她所做的事能在往後獲得更多人的認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尹芝夏已經懷孕七個月,肚子很明顯的大了起來,想當然耳陸千陽更加謹慎,每天都不嫌麻煩的為她按摩腿部、陪她散步,吃的用的也格外註意,有好幾次都特別從外頭趕回來,就只是為了陪她睡午覺。

這天夜裏,陸千陽很早就陪著妻子躺上床了,他並沒有睡,而是仔細欣賞妻子的睡臉,由衷的感到幸福。

成親後,他發現他的妻子對他很好,當知道二娘要陷害他時,她竭盡全力保護他不受傷害,她知道漕幫對他而言是沈重的責任,表示要和他一起分擔,近來她用食譜秘方做善事,有一大部分其實是為了他和漕幫。

他的妻子還相當有生意頭腦,說了什麽股東、分紅,讓他也想一試,她的分店菜單還多了咖哩、火鍋、牛排等多種他沒見過的菜色,實在很新鮮,而且他還沒開口,她便主動說要幫千陽酒館開發新菜單,說他們是夫妻,有錢的生意當然要一起賺。

另一方面,她也學著當好他的妻子和陸家媳婦,在她摔了一跤必須安胎前,她每天都堅持親自做飯給他吃,也跟著杜總管用心學習府裏事務,想盡好為人媳婦的分內之事。

她待他那麽好,也那麽努力想兼顧家務,當他的賢妻,陸千陽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更愛她,他很慶幸當初他臉皮夠厚、不畏挫敗,才能將她娶進門,這輩子,他都會好好愛她、珍惜她。

這時,尹芝夏突然睜開惺忪的睡眼,盯著他看。

「怎麽了?腳抽筋了嗎?」陸千陽緊張的問,近來她半夜總會抽筋。

尹芝夏搖了頭,摸了摸肚子,「我肚子餓了。」

「想吃什麽?」陸千陽摸了摸她的肚子,溫柔的問。

「我想吃牛肉面。」尹芝夏微笑道,知道只要她這麽一笑,她的丈夫就會飛奔去做。

「好,為夫馬上去煮。」陸千陽親了親她額頭,立馬下床去。

尹芝夏唇角揚高,笑得甜甜的,那是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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