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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所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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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海島之後,顏悄被蒙著眼睛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她不知道那是哪裏,但很有可能是Z國國內。

傅成告訴她,岑遠被錢多多用兇器當胸刺中,雖然不像顏琪說的那樣當場死亡,但是也一直沒有脫離危險,還在重癥監護室裏呆著,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窗邊,顏悄看著外面的景色。

下雪了啊……

這是她來到這個地方的第二天,生命餘值倒計時還剩下一百六十多個小時。

顏悄眨了一下眼睛,感覺眼前的血花瞬間由一片變成了兩片。暈眩過後她心想,生命餘值……

是什麽東西?

身後,傅成抱胸靠門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顏悄。

把剛才的疑問拋諸腦後,顏悄問:“你為什麽肯告訴我關於岑遠的那些事情?”

傅成踱步進來:“那有什麽不能說的。”他走近顏悄,從身後擁抱住她。

傅成閉上眼睛,嗅了嗅她發間的香味,說:“顏悄,你是我的。”

顏悄低聲答他:“不是。”

傅成睜眼:“不是?你覺得岑遠還能來救你嗎?”

顏悄:“為什麽不是你就是岑遠?傅成,我屬於我自己,跟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系。”

傅成聳聳肩:“我懂了,你要跟我講大道理,自我意識、女性權利之類的?”

顏悄不說話了。

這變態自視甚高,不僅瞧不起女人,其他男人他也瞧不上。

“顏悄,偶爾午夜夢回,想起前世的事情,你難道不覺得那樣的你也挺好嗎?”想起之前在海島上,顏悄用李子豪手機發出去的那一則消息,傅成道:“你重生後新增的聰明伶俐,可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相比之下,那個只會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所愛之人的顏悄,就要招人憐愛的多。

這樣想著,他伸出右手,開始單手在顏悄的臉部輪廓上游走。

顏悄只感覺自己臉上爬上了一條蛇,冷冰冰的鱗片好像在訴說著什麽。

她忍住顫抖,目光落在窗臺上。

“你想幹什麽?”

傅成問:“這兩天你沒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嗎?”

顏悄握住窗臺的手一緊,腦袋裏模模糊糊的閃過什麽,卻抓不住。

來到這裏之後,有什麽異常事件發生嗎?

傅成猛然伸手擎住顏悄的手腕,迫使她張開手掌去迎接窗外的風雪:“你還記得高中時的同桌叫什麽名字嗎?”

當然記得,孟皎!

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顏悄不知道為什麽落下淚來,回身去看傅成。

傅成迫她:“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

顏悄張了張嘴。

叫什麽名字?

腦袋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被一下挖空了,顏悄很著急的想要記起來,但偏偏……

一片雪花飄飄蕩蕩的落下,落到了顏悄的掌心,融化成一小灘冰水。

她想不起來了。

她還記得岑遠、記得大伯、大哥、大姐……但她不記得高中時的同桌叫什麽名字了。

到什麽時候為止,岑遠的名字也會從她的生命中消失?

顏悄渾身顫抖起來,絕望的看著傅成。

傅成湊近她,吻了吻她的額角:“顏悄,乖一點。”

傅成走後,顏悄坐到書桌旁,雙手環抱住自己。

屬於過往的那些記憶一點點消失是什麽感受,有人知道嗎?

就像是一幅畫,顏色鮮艷,上面有樹有鳥,離的近了,你甚至可以聽到畫上的歡聲笑語。

可是突然的,你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那幅畫失去所有的色彩!

你很想阻止,又哭、又鬧,但是那些色彩就是消失了!

就是不見了!

那些在你生命中曾經鮮活過的存在,最終都將被一只橡皮擦一點點擦掉,然後你重新又恢覆成一張白紙的狀態。

這就是傅成想要的結果嗎?

把她變成一張白紙?!

顫抖著手,流著淚,顏悄用指甲一筆一劃在書桌的邊角刻下兩個字。

夜深之後,顏悄終於上床陷入了睡眠。

傅成從外面推開門,來到書桌旁,借著月光,看清楚了顏悄拼命想要留下的記憶是什麽模樣。

“煙花。”傅成摸了摸那兩個字,笑了笑說:“原來是煙花啊。”

系統說:“記憶消散藥劑完全發揮效力是在三天之後。”

傅成挑了挑眉,坐到床邊,右手與顏悄的右手十指緊握。

床上的顏悄皺起眉頭。

傅成伸出另外一只空閑的左手,低聲說:“顏悄,好好看看夢裏的那些場景。”

睜開眼睛之後,顏悄發現自己好像呆在一處林木叢生的密林裏。

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於是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啊走啊,走了不知道多久,然後看到了一處營地。

營地裏有很多人,大多數都是男人。有帳篷,也有搭在樹上的房子,她走過去想問問路,卻發現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

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顏悄皺了皺眉,在營地裏瞎轉了一會兒,途徑一處帳篷的時候,隱約聽到從裏面傳來一陣哭叫聲。

她掀開門簾進去,剛好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背心的男人一腳踹出去,把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踹出去好遠!

“媽的,這小鬼真是掃興!”男人呸了一口,又轉身回去,和床上的女人親熱。

小男孩被男人當胸一腳踹中,卻好像習以為常了似的,也不敢發出聲音,眼睛裏含著淚花兒,一個人默默的出了營帳。

但他出了營帳,又好像是無家可歸。

於是躲在樹下,想起剛才的事情,一個人默默的流淚。

顏悄看得心都揪起來了。

後來又來了幾個熊孩子,看到小男孩靠在大樹底下坐,就從地上團出幾個泥球,趁著那男孩不註意,一手直接甩過去,砸到那男孩的身上!

顏悄氣急了,跑過去擋著那些熊孩子:“你們幹什麽!”

熊孩子一無所覺,呼喝著拍手,看起來特別開心,還罵道:“狗雜種你哭什麽,是不是又想喝本大爺的尿了啊?”

“你從營帳裏出來,你媽是不是又在和老大瞎搞?嘖嘖,真是不要臉!”

一群熊孩子跳起來,哈哈直笑:“雜交狗,雜交狗!”

然後一溜煙又跑去玩兒別的游戲了。

顏悄跟著這孩子一段時間,知道他沒有名字,旁人都用“狗”來稱呼他。

熊孩子叫他狗雜種。

那個踹翻他的男人是他舅舅,叫他狗小子。

那個和他舅舅親熱的女人是他的媽媽,心情好時會叫他狗兒。

若是心情不好,則也是拳打腳踢,叫狗雜種。

後來某一天,大約在小男孩**歲的時候,他媽媽和舅舅吵了一架,他媽媽就帶著他一起,兩個人逃離了那個營地。

他們搬到某個小城市,男孩媽媽好像是下定決心要重新做人了,對小男孩前所未有的好起來,還給他取了一個新名字,叫傅成。

傅成?

顏悄心想,這名字還挺好聽的。

小傅成也很開心,背著媽媽新給他買的小書包去了學校讀一年級。

他年齡很大了,這才開始讀書,自然免不了受其他小朋友的嘲笑,但以前在營地的時候,比嘲笑更惡毒十倍的事情他都經歷過,所以他很無所謂。

放學後他回到家,歡快的叫:“媽媽,我回來啦!”

顏悄卻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想要把小傅成拉開,手卻驀然穿透了他的身體,然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溫柔了一陣子的男孩媽媽突然發瘋,拉過小傅成一頓毒打!

“誰允許你叫我媽媽的?!”

“狗雜種,如果不是你,我怎麽可能變成這個樣子!”

“還有你那個孬種爸爸!你怎麽不反抗,跟你爸一個樣!”

顏悄驀然睜開了眼睛!

外面天光一片大亮。

她從床上起身,心想怎麽回事,她不是正在做夢嗎?

那個小男孩後來怎麽樣了?

顏悄搖了搖頭,掀開被子起身。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顏悄想了想:“請進。”

門從外面被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突然出現,手上還帶著托盤,托盤上盛著食物。

顏悄有點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這是誰?

話說回來,她在哪兒?

她又是誰?

男人看她迷茫的樣子友善的笑了笑說:“你終於醒了,從出車禍到現在,你已經睡了三天了。”

出車禍?

解釋好半天之後,顏悄終於搞清楚了。

她失憶了。

男人名叫傅成,是她的男朋友,他們現在正在海邊某別墅靜養。

傅成說,她父母雙亡,與他是在大學時相識並相愛的。

不知道為什麽,顏悄自己很容易接受了這個說法,並且在心裏偷偷疑惑,心想她的男友也叫傅成嗎?

她在夢裏見到的那個小男孩也叫傅成來著。

兩人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還有一點很奇怪,顏悄睜開眼睛,有時候在她的眼前會出現一張面板,面板上有一個倒計時。

她把這個發現分享給傅成:“就是那種一分一秒流逝的倒計時,好奇怪。”

傅成皺了皺眉,沒想到還有這一出。

他問:“它現在顯示多少了?”

顏悄看了一眼:“七十三個小時。”她掰著手指頭算了好半天:“七十三個小時是多少天?三天嗎?七十三除以二十四……”

她算得認真,傅成看她那副樣子忍不住笑了。

顏悄有點不高興了,覺得傅成是在嘲笑她數學很差,撅著嘴巴道:“你不許笑我!我數學本來就很差的。”

“好、好。”傅成連忙正經起來:“我不笑了。”

兩人走在花園裏,傅成又問:“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很奇怪的地方嗎?這才第一個,第二個是什麽?”

第二個嘛……

顏悄看了傅成一眼,小心翼翼的問:“傅成,你小時候過得好嗎?”

傅成嘴邊的笑容一頓,轉頭去看顏悄。

她長大了眼睛看著他,眼神裏有一絲探究,還有滿滿的、幾乎快要溢出來的關懷。

他心裏突然好像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

就好像在前世,岑家花園裏他和顏悄第一次見面時,顏悄對他也說了一些話。

那時候他內心的感覺,就是如此。

重活一次,他追求的,也就只是這個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傅成:我只是個寶寶,哭唧唧

下章錘爆傅成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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