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真的是你！”

“你沒死？”

“告訴我小依在哪！”

“兩年居然能成就離凡境，難得！”

“你別走！”

“滾開！”

轟！

潔白的雲端陡然裂開一道口子，劉羽從漆黑的深處砰然落地，速度之快猶如彗星一般，就在他身體碰觸到地面的同時，體內靈力莫名其妙的迅速流失，眨眼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層。

沒有了靈力的支撐，劉羽眼睛慢慢恢覆正常，及腰的長發也開始脫落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雖然已近乎空靈但卻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他爬起身來舉目遠望，面前是一馬平川的黃土地，沒有人也沒有房屋，甚至連花草樹木都沒有，天上沒有雲沒有太陽，除了泥土是真實的，其它都好像夢幻泡影一樣。

他又轉身朝左右和身後看了看，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三個地方不遠處的土地都已分崩離析飄散在空中，其中還夾雜著無數雷電在不停穿梭，只是這雷在閃，卻聽不到半點聲音甚是奇怪。

“戰天你給我出來！”劉羽大喊。

安靜....出奇的安靜.....

聲音才剛出口就消失了，好像被什麽吞噬了一樣，除此之外劉羽還發現這裏沒有風，是真的一點風都沒有，他用力朝著自己的手吹口氣都感受不到。

“什麽都沒有是嗎？難道連靈氣都沒有嗎？”劉羽深吸一氣，果然，空氣中沒有半點靈氣。

眼下戰天不知哪去了，他身體裏又沒多少靈力，禦空飛行是不可能了，否則用不了半個時辰他就會空靈，看來接下來只能用走的，身後以及兩旁無路可走，劉羽開始朝著面前唯一的路前進。

本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可萬萬沒想到這一走竟然就是整整二十日，在這期間天地一成不變，要不是最後腳下出現了一塊石碑，他險些就以為自己是回到了七煉之墓。

石碑是塊斷碑，深埋地下只能看到一個字，界。

劉羽沒有深究其含義，擡腿就邁了過去，沒想到腳剛落地，面前的景色陡然變幻，一道紫色的光芒成長虹自身後快速劃過天際，與此同時他的內丹劇烈顫抖，靈氣鋪墊蓋地的從四面八方湧進其內。

呼～

劉羽長出一氣，之前消失的靈力已經全部都回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覺一下，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座‘奇怪’的大殿...

說它奇怪是因為這座大殿就像沒蓋好一樣，整體只有骨架，到處都是鏤空的，從外面一眼就可以看清其內的構造了。

劉羽踏地飛躍，禦空一個縱身瞬間來到近前之前仔細一看，大殿寬約五十幾丈高有兩層，由一種白色類似木頭的東西搭建而成，由於沒有墻的阻隔，他很快就發現裏面最右側有個人，而且這裏只有這一個人！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發現此人低頭跪在一個黃色的矮臺上，灰白的長發由胸前拖地，丹田還有兩手兩腳都插著一把利劍，地上隱約可見已經發黑幹枯的血跡。

“不知閣下是誰，這裏又是何處？”劉羽拱手問。

那人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有擡，不過胸口一起一伏明顯是還活著。

劉羽不知是不是對方傷的太重無法言語，伸手就像將其身上的利劍拔出，就在他的手剛要碰到劍柄的一刻，那人突然開口說“久封武穴，儼然已是風燭，拔不拔已經沒什麽意義了.....”說著，他慢慢擡起了頭，原來是個面容蒼老的老者，只是上面布滿了傷痕和血跡難以看清樣貌。

就在他的目光與劉羽相對的剎那，整個人突然變得興奮異常，以至於牽動身體的傷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劉羽急忙出手幫其運功調息靈力，問“老人家你沒事吧？”

老者一直盯著劉羽，過了許久他的眼神又暗淡下去，搖頭說“你不是他，你沒有王者的霸氣，氣息也不一樣，但為什麽樣貌如此相像...？”

劉羽說“老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你能否告訴我這是什麽地方？”

老者說“這裏是魔族的歸宗大殿。”

“魔族的歸宗大殿？”劉羽又問“那這片土地又是？”

老者說“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這就是凡人所向往的仙境，千萬人傳說的混沌界。”

劉羽楞了一下，重新看了看四周，說“混沌界怎麽會是這樣，這裏也沒有人.....”

老頭說“你以為混沌界是什麽樣子？世外桃源嗎？這裏什麽都沒有，地方不如東靈州四分之一大小，周圍都是破碎的虛空無法離開，這裏就像是個牢籠，一旦進來就很難再出去了，看你剛才幫我調戲的靈力，你應該是個凡人吧？這沒想到封印才剛剛解除便有人突破了。”

老者自問自答，劉羽也不在乎，繼續問“可世間的傳說並不像您說的。”

老者咳咳的苦笑幾聲，說“你指的是七煉之墓吧？”

劉羽點了點頭。

老者說“那不過是個騙局，凡人突破真仙來到這裏，壽命會變得很長，這裏太小了根本容不下越來越多的人，所以只能用七煉之墓騙凡人去試煉，其實就是要殺死其中多數人，以保持這混沌界的人數。”

“什麽！”劉羽萬萬沒想到七煉之墓居然是為了這樣存在，他問“可既然怕人多又為什麽讓凡人上來呢？”

老者說“仙魔爭鬥必有死傷，而混沌界又無法擁有後代，所以還是需要不斷的有人上來。”

“既然這裏如此不好，你們為何不離開？”劉羽問。

老者說“想離開談何容易，三十個入道境合力才勉強可以將虛空打破一條縫隙讓一人出去，不是不走，而是走不了。”

“我只知離凡境，不知入道境又是什麽？”

“你現在就是離凡，在這裏已經沒有初期中期之類的分別，在突破便是入道境了，但是入道並不是終點，在它後面還有一境，只是至今無人能夠達到。”

在五州劉羽本以為真仙就是最強，後來遇見戰天他知道真仙之後還有更強，如今聽了老者的話，原來凡人的真仙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不知這最後一境是什麽？”劉羽問。

老者說“那是傳說中的境界，我們稱它為武戰聖修！”

武戰聖修....劉羽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敢問老先生您是什麽人？”

“我是魔族的長老，留玄子。”

“您為什麽被囚禁在此，還有一開始您是不是將我認成了別人？”

老者說“也罷，我已經好久沒和人說過這麽多話了，索性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劉羽在這人生不地不熟，多知道些總是好的，他拱手道“在下願洗耳恭聽。”

老者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當年我剛有資格收徒，正巧凡間新入魔族一人，此人天生的霸氣，眼神中帶有王者氣度，我十分欣賞將其納入門下，用心教他僅十年就成功從離凡到了天道境，後來他還自創了一種功法，名為伏靈功。”

劉羽聽到這腦袋嗡的一聲，伏靈功他再熟悉不過了，怎麽會是是老者徒弟所創？

老者並未覺察劉羽的異樣，繼續說道“從那以後他的內丹顏色時兒白時而黑，他認為有天就有地，有正就有邪，有白天就有黑夜，世間所有的東西都有正反兩面，只有融合天地，融合黑白之力才能突破武戰聖修！而且他也一直在為之努力。”說到這裏，老者頭發輕輕一甩，露出了地上黃臺上的圖案“這漩渦就是他冥思的結果，融合相反的兩面之力，這才是世上最強的力量。”

伏靈功，漩渦，劉羽不知道下一句老者會不會說他的弟子是.....？

老者繼續說“到了天道境，越是對天地了解，修為也就在同境中越強，後來已經沒人知道他有多強，甚至連做師傅的我也不知道。他常年閉關不出，直到有一天輪到他去五州接引凡人，一切都從這裏改變了，他愛上了仙族的接引者，之後二人被仙魔兩族瘋狂的追殺消失在了凡間，他生死未知，我作為師傅自然被重罰，所以才封住了修為囚禁在此，落得今天你看到的這個模樣，本來我已經是將死之人，殘留一絲魂魄也只是心有不甘，我不相信他死了，尤其是剛剛看到你，我真的以為是他回來了，可惜.....可惜.....”

答案已經揭曉，劉羽不用問都知道老人說的正是墨炎，他問“就算是仙魔相愛也不至於非要置之死地吧？”

老者說“如果換了別人，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他們二人都是護靈者，負責保護族中靈器，所以相愛是其次，其實是仙魔怕自己的靈器落入對方之手，才不惜一切的痛下殺手。”

劉羽說“您一開始誤認我是您的弟子，就是說我們長的很像？”

老者說“可說是一模一樣。”

劉羽問“您知道無上此人嗎？”

老者搖頭，說“不認識。”

劉羽說“我在凡間遇見一個叫無上的人，他自稱是你們魔族當年的追殺者。”

“追殺者？”老者想了想，問“難道是上玄子？”

劉羽說“你認識他？”

老頭說“要是說追殺者那就是上玄子了，他是那次被派出去的追殺者，也是族內數一數二的修者，他現在還好嗎？”

劉羽說“他已經死了。”

老頭不喜不悲，平淡的說“死了也好，死了也就解脫了。”

劉羽說“他經過當年一戰，修為永遠停留在了真仙後期，當我達到離凡境時，他想借機回來這裏，可沒想到卻被雷給劈死了。”

老頭說“一代天道境修者，居然死在雷霆之下，真是.....”

劉羽沈默片刻，說“其實我突破時還有一個人也想來到這裏，而且他成功了，最重要的是無上曾說過，此人有可能就是你口中的弟子，魔族的接引者，墨炎！”

老頭眼睛瞬間瞪大，問“你知道墨炎？你是說他還活著？”

劉羽說“那人和我長的一模一樣，而且修為要比我高上許多。”

“你升仙境他能抗萬雷而入，沒錯一定是墨炎，我說這裏的人怎麽都走了，一定是他曾來過！”老者說著說著突然就不動了，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整個人仿佛一息之間散掉了所有生氣....

“老先生，老先生？”劉羽喚了幾聲沒反應，上前一量鼻息人已經死了。

轟！

遠處天邊突然一聲巨響，幾十道靈光沖天而起，劉羽起身遠望，依稀能看到幾個黑點在空中迅速移動碰撞，不用問一定是有人在交手！既然老者已死，他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當即朝著靈光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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