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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收徒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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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丹真人連嘴邊沾上的鮮血都來不及抹,就急忙起身,退至赤水下方,根本不敢看赤水,低頭恭敬行禮:“晚輩不知前輩駕到,有所冒犯,請前輩責罰。”

水順手就想去端的茶杯,裝模作樣嘛,拿個茶杯樣子最正宗了。

剛伸出手,才想起裏面的茶水是用劣質茶葉所泡,沒什麽靈氣,她根本下不了口。

她只好狀似悠閑地理理衣袖,才緩緩道:“我二人只是想與鐘宏見一面,也沒想打擾各位,因而隱藏了修為。只是,我二人都已等了大半日,不知鐘宏,我們什麽時候才會見到?”

那金丹真人心裏暗自叫苦,對方隱瞞修為在先,他就算有些不對,也算不上不敬。只是對方輕飄飄幾句話就將之揭過去了,怪罪起讓她們等了大半日的事情。

從剛才那反彈回來強大威壓,他幾乎不用懷疑,就知道對方已經是元嬰真君。

天下從來只有別人等元嬰真君,哪有讓元嬰真君等別人之說。

就算是飛虹門,也承受不住元嬰真君雷霆一怒。

他哪裏還敢怠慢,連忙道:“晚輩馬上去找,請前輩再稍等片刻。”

他直到赤水點頭後,才退至門外,化為一抹流光,往外遁去。

鐘英僅是煉氣期三層的修為,她僅知道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很強大,可是,這樣強大的人,都對她師傅畢恭畢敬,那她師傅一定更加的厲害。

想到此,她兩手握緊,放在胸前,雙眼灼灼生輝,帶著一臉的崇拜,熱辣辣地盯著赤水的背影。

雖然僅是一個背影,在她眼中,卻形如一座巍峨挺拔的高山,讓她仰望膜拜。

早就註意到鐘英表情的赤水心裏暗暗發笑,果真還是個小姑娘,這樣就破功了。雖然她也不適應鐘英這樣的視線,但鐘英終於打破了面癱臉,赤水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再說另一邊,之前那個管事,見到他請來的金丹前輩立在他面前,臉上還帶著一絲未褪的蒼白,嘴角也有血絲,當即臉色一變,心肝亂顫,連連慶幸剛才他沒有惹怒了對方。

金丹真人狠狠瞪了那管事一眼,擦去嘴角血絲,才道:“快查,那個鐘宏現在究竟在何處?”

雖然他知道不怪這管事,可仍是忍不住惱怒,這種打發人求見的差事,門裏時有發生,怎麽偏偏在輪到他的時候,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若不是這管事誤遞了情報,他又怎麽會顏面掃地?

此時的他卻是忘了,他都無法發現的事情,一個小小的管事,又如何能夠做到。

那管事最擅於察顏觀色,怎會不知自己被遷怒,卻不敢作聲,現實比人強,當即將鐘宏的檔案遞了過去。

那金丹真人拿過去一看,頓時松了一口氣,語氣略有緩和,“幸好還在。”

他將檔案遞回,走之前,又沖那管事警告道:“那裏面坐著的是一位元嬰真君,你可得小心侍候好了。”

說罷,這才身形一閃,離開。

那管事聞言,手一顫,拿著的檔案差點掉到了地上。

良久後,他才直起身,執袖擦了擦剛才被嚇出的冷汗,連忙吩咐將待客最好的靈茶泡了送進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金丹真人帶著一個少年回來了,“前輩,鐘宏來了。”

赤水僅在資料上看過鐘宏的資料,並未真正見過,聞聲便往他身後的那個少年望去。

這一看,忍不住就皺起了眉,按理說,這鐘宏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為何卻瘦成這般模樣?

難不成飛虹門看似輝宏,其實已經入不敷出,快倒閉了?

她目光飄過旁邊一直低著頭的金丹修士,沈默不語。

鐘英在那個少年一進來時,就轉眼望去,當看到與她想像中完全不同的瘦成了皮包骨的鐘宏時,心疼得不行,眼淚一下沁出,包在眼眶裏,眼看就要掉下來。

鐘宏從進門至今,一直都低著頭,他聽到金丹修士的話,上前一步,恭敬道:“晚輩鐘宏,拜見前輩。”

“擡頭。”赤水最不耐煩看著別人的頭頂。

鐘宏這才擡起頭來,望向這位前輩,眼裏帶著點疑惑。他來之前,本還奇怪,會有誰還會來看他,而且門內的管事竟然允許他去見客。

這一看,他確定不認識對方。

不過,他餘光掃到那位前輩身後淚眼盈盈的鐘英時,情緒也激動起來,望著鐘英,張了張口,卻又什麽也說不出。

赤水看了下鐘宏的修為,三年的時間,從煉氣六層提升到了煉氣八層,很不錯的成績,只是看得出這樣的成績,是他吃了很多苦換回來的。

“鐘宏,本君之前已收了鐘英為徒,她將隨我遠走,可能一生都不會再回來。你有何打算?若是本君能幫上忙,自會幫你。”

鐘宏聞言,眼裏劃過一絲喜悅,可轉眼又消失,覆歸於沈靜,他沈默了近十息,才平聲答道:“小妹能拜得前輩為師,晚輩也替小妹高興,晚輩除了還常掛念家中母親外,再無所求。”

他一言出,鐘英的淚再也止不住,飆出眼眶,她用手捂著小嘴,不讓自己的哽咽聲傳出。

旁邊的金丹真人神色卻略有放松,顯然是怕鐘宏亂說話。

赤水目光掃過金丹修士,轉而對上鐘宏的眼睛,他的眼瞳顏色較深,只有剛才她說幫忙時,那裏面才擦出一朵小火花,可又被他強行撲滅,就像一只被深深傷害過的小獸,不敢再抱有任何期望。

真是這樣嗎?赤水直言道:“你的母親,在我們離開之前,就已經亡故了。”

鐘宏聞言,單薄的身子晃了一下,眼瞳裏情緒湧動掙紮猶如狂風暴雨,不過兩息又漸漸變成黑暗。

赤水心下嘆息,果然是一個母親的品種,“鐘宏,本君只問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我們馬上就要離開此地,你可願隨我們一起走?”

她知道,她若不在此時抻一把手,這個孩子,恐怕就會走上另外一條道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連性命都搭上。他即是殘影師傅的親族血脈,又是鐘英的親大哥,她沒有不救的道理。

旁邊的金丹修士聞言,臉色慌亂。

赤水淡淡瞥過他,冷冷道:“怎麽?本君還帶不走一個人了?”

那金丹修士當即搖頭,“前輩恕罪,只是這鐘宏,是本門彭原真君座下弟子,晚輩真是做不了主。”

水反應平靜。

那金丹修士見此,還未來得及慶幸,就聽赤水繼續說道:“既然你無法作主,那就讓可以作主的人來吧本君就在此地等著。”

那金丹修士嚇得連忙說不敢,“請問前輩尊號,晚輩好去請示。”

“本君姓赤,無尊號,你如此說就是。”

那金丹修士行禮,迅速退了下去。

鐘英見沒有外人,正欲上前,忽見赤水淡淡一瞥,頓時不敢再動。

她此時才知道,她這個師傅,修煉超過了她的想像,以本君自稱,她再孤陋寡聞,也知道只有元嬰真君才會這樣自稱。

她師傅竟然是比金丹真人更為威武的元嬰真君?

她心裏先是大驚,後又是大喜。好不容易安撫住了激動的心跳,看她師傅的目光,卻是越加恭敬,猶如看著天人一般。

因此,赤水僅是一瞥,就制住了她的行動。

赤水沖著鐘宏又道:“現在,你可以回答了吧?”

鐘宏聞言,嘴角微動,都這樣了,他還用得著回答嗎?只是,他的眼裏,終是盈滿了喜悅,輕快答道:“晚輩願意。”

赤水點頭,她就說嘛,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抓住,那就真沒有人能救他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金丹真人回來了,他顧不得擦臉上的汗水,連忙行禮道:“赤前輩,我師叔有事,不能前來,但他已經喝斥過晚輩,前輩能看上鐘宏,是他的福氣,晚輩不應該阻礙他的前程,前輩隨時可以帶走。”

赤水滿意了,見那金丹真人這一次站得比之前更遠,幾乎已經快要靠近門邊,心裏忍不住想笑。

不過,她仍是一本正經道:“既然如此,代本君謝過你家師叔,本君還有事,就不再打擾了,你們這些年對鐘宏費了不少心思,本君也明白,這些,還請你們收下,莫要推辭。”

說罷,五十塊中品靈石從她衣袖裏飛出,停在對方面前。

那金丹修士苦著臉,還在想著怎麽拒絕時,赤水已經卷著鐘宏兄妹二人,消失在了待客室。

他心神一松,頓時癱軟在地,任那些靈石散落在他的周圍。

剛才,他去向師叔請示時,他師叔先是不滿,本準備找對方理論,後聽到對方姓赤,又讓他描述了一下對方的相貌後,臉色就是大變,立即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連說這樣的煞星還請示什麽,快將她們送走是正事。

他當時還有不解,被他師叔一提點,他頓時明白,這個女子,就是一百個他也惹不起。

幸好,對方並未生氣,在走之前,還留下了靈石。

他看到如此多的靈石,當下又是一喜,這麽大一筆靈石,可以買到一件品相不錯的法寶了,那個女子,真是大手筆。

他連忙將那些靈石收起來,見沒人看到,臉色恢覆正常,迅速遠遁而去。

數百裏外,赤水三人仍是坐在樹葉法器上,慢悠悠地往遠方飛去。

鐘宏雖然對此極是不解,可也沒有詢問,他坐在後方,正聽著旁邊鐘英和他說起他走後家裏發生的事情。

他的臉也如一個調色盤,隨著鐘英的講述而變來變去。

當他聽到雙胞胎失蹤時,臉上有著一瞬的茫然失措。

赤水了然,恐怕在他心底,雖然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知道雙胞胎的無辜,對他們仍是帶著恨意。聽到這個消息,想到那雙胞胎畢竟也和他流著相同的血脈,又有些失措,這很正常。

當他再聽到他父親怪罪於他**,將他**推倒,他**因此而死時,終於無法掩藏心底的憤怒,那是對他從小尊敬到大的父親的失望和不滿。

赤水微微一笑,有憤怒就好,至少他不是一個愚孝之人。

不然,她說不定會後悔救了他。

鐘英講述完,連忙問起鐘宏在飛虹門之事,鐘宏目光閃躲,輕描淡起幾句話就帶了過去。

鐘英不滿,繼續追問生活上的細節。

鐘宏邊答邊想,倒也敷衍了過去。

不過,他騙得過鐘英,卻是騙不過赤水。

赤水從他寥寥數語中,也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很早以前,她在游歷蒼洲時,就知道,修真門派有一種訓練方法,可以迅速提升弟子的修為。

她並未在意,僅是覺得那種訓練方法太過殘酷,有些類似於她前世武俠中苗人的養盅術,將所有要訓練的弟子集中在一起,通過一連串血腥的考核選拔,最終,只有一個弟子能站在頂端,其餘的弟子或死或傷或退出。

按理說,飛虹門也算是個中等修真門派,用不上這樣的方法。

可她轉而又想到,恐怕是那個金丹真人所謂的師叔壽元將近,門內後繼無人,才出此下策。

若是那位真君在羽化前都未能培養出一個元嬰真君,飛虹門無人撐門面,最終必將走向沒落。

赤水搖頭,是非對錯,一時又怎能分是清。

她直到兄妹二人談完後,才轉身望向鐘宏問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鐘宏一瞬間有些茫然,他只知道他終於逃出了那個鬼地方,對於未來,他還來不及想。

赤水見此,誘導道:“你可曾想過繼承鐘家的家業,繼續經商?”

她知道,鐘宏在鐘家,一直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他父親鐘寧雖然做出了這樣的事,但在之前應該也費了些心思。

鐘宏聞言,立刻就想到了他的父親,想到自己若能奪了他的家業,心裏閃過一絲快意,便答道:“晚輩願意經商。”

“那好。”赤水已經想好了如何安排於他,“鐘英會隨本君入我翠煙宗,因我宗只收女弟子,我會將你另外安排,你們兄妹二人將會分開,你們可有異議?”

鐘宏二人立即答道:“晚輩(徒兒)聽從前輩(師傅)吩咐。”

赤水也是想早將事情說開,讓他們心裏有底。“本君有一個友人,姓簡,經商,我們這就去找他,你若能從他那裏學到一些經驗,對你以後的事業定有幫助。對於修煉方面,你更不用擔心,他早已結嬰,修為高深,必不會誤了你的前途。”

鐘宏臉上一喜,“晚輩多謝前輩引見。”

赤水揮揮手,表情極慎重,道:“本君有一個要求,請你考慮一下。”

鐘宏見此,也嚴肅起來,“前輩請講。”

“本君有一位故人,是你們鐘家的先輩,他後繼無人,本君想讓你過繼到他名下,你可願意?”

此事對於鐘宏來說,甚為重大,他猶豫了半晌,方問道:“不知那位先輩的名諱?”

“鐘稷。”

鐘宏聞言,身體一震,立即道:“晚輩願意。”

赤水見他的反應,知道他應該看過他們鐘家的家族史,也不再多言,只是將她找到的殘影師傅留下的族譜交給他,以後,便由鐘宏和他的子孫供奉他們了。

這樣,殘影師傅應該會高興的吧?

鐘英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二人,但鐘宏也沒向她解釋。

赤水以前本是想將鐘英過繼來,現在看來,鐘宏應該是更好的選擇。相信以後,鐘家在學成後的鐘宏的帶領下,必將有一個開闊的未來。

至少,比現在的鐘家強。

赤水正想著,忽聽“咕嚕嚕”幾聲響,看到鐘英抱著肚子滿臉羞愧的表情,這才想起,這麽久了,他們都未進食,忙掏出兩顆辟谷丹,待兩人服下後,才問道:“你們都是修習的何種功法?”

鐘宏率先答道:“晚輩進飛虹門後,修習的是《淬金訣》。”

赤水目光轉向鐘英,卻見她扭捏了幾息,從身邊的包袱裏,掏出了一本書,雙手遞了上來。

赤水接過一看,《無名功法》,不由有些無語。

此無名可不是那些中其實極為厲害的功法,實際上,這就是流傳最為廣泛的一本低階功法,難怪鐘英不好意思說。

她從指環裏翻了翻,找出兩個看似普通其實容量最大的儲物袋,分別遞給兩人。

待看到鐘宏仍是一身飛虹門弟子的打扮,又皺了下眉頭,停下法器,翻出一身適合他的衣衫,讓他去樹林後換上。

之後,赤水找出一本《引仙經》,交給鐘英,讓她按這功法修煉,又交代鐘宏,先暫時煉著《淬金訣》,等到了他師傅那裏,再去挑適合的功法。

接著,赤水又給了他們一些適合他們的凝氣丹,便讓他們各自修煉。

等他二人入定後,赤水也歇了一口氣,心裏默默感嘆一句,當個師傅也不容易啊,特別是對方還是一個煉氣三層的小娃娃,以後,恐怕還有得費心的。

鐘家這一行,僅花了三年時間,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務,可多出來的七年,她要做什麽呢?

小白還沒回來,燕紋也不在,先將鐘宏丟給簡言去操心,接下來,就帶著鐘英先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吧

想當初,秦炎師叔帶著他們三人時,也是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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