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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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說你忠君愛國，既然如此，那我命令你，把東西還我！”
“我只忠於君，可你不是。我從來都不欠你什麽，這天下也沒有人欠你什麽，你明不明白？”顧言舟盯著她，目光沒什麽溫度，只看得人心底發寒，“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公主，就去做你作為亡國公主該做的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欲，任意妄為。”
宮闕楞住了，口中的語氣越發慌亂，說得話也顛三倒四的：“可，可是在來魔都之前，你明明還是喜歡我的啊……難道，難道你不記得我生病的時候，你對我說得那些話了麽，你怎麽可能不喜歡我？”
“我說過喜歡你？”
“沒、沒有……”
顧言舟的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宮闕，叫後者沒來由地生出一陣無處遁形的窒息感。顧言舟冷笑，聲音如鈍刀一般將過往所留給這女人的幻想全數割裂，緩緩地道：“當初如果不是你父皇下令讓我留下來保護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你想不明白麽？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血怎麽會變成黑色？我本該保家衛國，即使死，也是戰死沙場光明磊落，可現在呢？哈哈，你想活下去是不是？好呀，你活下去。”
宮闕整個人都懵住了，聽他這樣說，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他：“什麽？”
“你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是麽？那你就活下去吧。”
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偏能讓她遍體生寒：“那你呢？”
“我？同你有關系麽？”顧言舟一笑，將那金褐色的石頭遞過去，道，“我把石頭還給你，從今往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哪怕是上天入地，你都不會再找到我，開心麽？”
“不要！”宮闕睜大了眼睛，連連退了幾步，先前無論如何都要搶的石頭轉眼成了洪水猛獸，仿佛碰一下都會令她灰飛煙滅，“我不要、我不要你和我斷絕關系！我改主意了，同歸於盡、同歸於盡就很好，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失控般搖著頭，在顧言舟的步步緊逼之下一步步退出院外，也消失在了江碧帆的氣鏡之中。江碧帆微微蹙眉，擡手揮散氣鏡，冷笑道：“他二人倒是情深義重。”
桃苑地面上如熔巖般通紅的光芒沿著渡魔陣預設的線條，一點一點侵蝕著昏黑色的角落，若這光到達與起點相重疊的終點，那麽大陣結成，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江先生……”
“小公子不必憂心，我說過願賭服輸，便不會食言。”江碧帆打斷他，面無表情地道，“你們都站到院子外面去。”
眾人不解其意，可眼下除了依言照做之外，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時間正如渡魔陣上的紅光，一寸寸地向前行進，既不停留，也不回頭。江碧帆擡手，五指成拳，將自己的力量註入陣中，顯然是在啟陣，但與啟陣之初又有些不同：他在催動陣法的同時顯然還有所保留，像是另有打算。
“他在催動陣法？”阿某一楞，連忙想上前阻止，卻被葉川白與原鳶同時拉住，不由得有些茫然起來，“不阻止他麽？”
原鳶一直盯著江碧帆的一舉一動，話卻是對阿某說的：“我想信他一次。”
“我們阻止不了他，不妨相信他試試。”葉川白也道。
“……”
得到新的力量的渡魔陣結陣的速度越發快起來，眼見著最後一點紋路也將被紅光填滿，江碧帆腳下有序地踩了幾步，眾人再向那邊看時，發覺他竟已是站在渡魔陣的中心。
“站穩了！”
幾人只聽那江碧帆沈聲提醒了一句，借著天地便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阿某連忙伸手拉住險些跌倒的葉川白，一道貼著小院的木門柱子穩住身形。
小院中紅光大作，像是一整個都被籠罩在火光中似的，可院子裏分明沒有火的熱度，迎面襲來的颶風反而令人感覺如墜冰窟。
四面八方的黑氣皆沖著站在陣眼上的江碧帆撲去，天旋地轉，眾人根本來不及去看那江碧帆是如何動作的，只知道一陣褐金色的異光驟然劈開了院中的紅色，接著便是一聲銅鏡被打破似的巨響，院外的幾人眼前一晃，身子如從雲端跌落一半，急劇下墜。
一聲鷹唳劃破長空，阿某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倒在了蒼鷹的脊背上。一切發生地太快，她只知道自己突然被葉川白護進了懷裏，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身處高空，而身下接住他們的蒼鷹正是原鳶。
鷹的本能令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也幸好如此，才沒能令這幾個小朋友從百丈高空直接掉下去摔成碎片。
“怎、怎麽回事？”阿某心有餘悸，“我們這是又掉進幻境了麽？”
原鳶道：“不是幻境，魔都消失了。”
“啊？！”
“剛剛我看到有好幾只妖也掉下去了，大概是江碧帆的下屬。”
“……”
真可憐，能反應的過來的倒還好，要是反應稍微慢點的，從這裏摔下去，就是不死也得重傷啊。
葉川白道：“魔都消失了，這麽說來，江碧帆死了？”
“不止是他，魔都裏那些男女老少，十有八九也都不在了吧。”阿某嘆了口氣。其實那些魔與外界的凡人也沒什麽不同，在無關各自心魔的方面，看起來都不過是些普通人而已。
“不在了也未必是壞事，”葉川白見她苦惱，便道，“擺脫了心魔，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呢？”
原鳶慨嘆道：“可不是，背負著執念活著太累了，像江碧帆那樣，也許他們早就該歇歇了。”
“唔，興許是吧。”阿某其實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喪，至少這麽做她是不會後悔的，感慨歸感慨，卻遠不至於為了這些事而傷懷。她轉頭去看段煥的情況，“段大哥怎麽還不醒？”
“快了。阿顏姑娘施在他身上的法術失效了，所以才舊傷覆發，不過從離開心境到出來並沒有太久，當時魔氣都被江碧帆引走，道長受到的影響不大，沒大礙的。”原鳶解釋道，“說起來，也不知道阿顏姑娘怎麽樣了，她該是掉下去了，但願她平安無事吧。”
阿某動作一僵，隨即也附和道：“嗯，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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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忠於君，可你不是。我從來都不欠你什麽，這天下也沒有人欠你什麽，你明不明白？”顧言舟盯著她，目光沒什麽溫度，只看得人心底發寒，“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公主，就去做你作為亡國公主該做的事，而不是為了一己私欲，任意妄為。”
宮闕楞住了，口中的語氣越發慌亂，說得話也顛三倒四的：“可，可是在來魔都之前，你明明還是喜歡我的啊……難道，難道你不記得我生病的時候，你對我說得那些話了麽，你怎麽可能不喜歡我？”
“我說過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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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舟的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宮闕，叫後者沒來由地生出一陣無處遁形的窒息感。顧言舟冷笑，聲音如鈍刀一般將過往所留給這女人的幻想全數割裂，緩緩地道：“當初如果不是你父皇下令讓我留下來保護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你想不明白麽？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的血怎麽會變成黑色？我本該保家衛國，即使死，也是戰死沙場光明磊落，可現在呢？哈哈，你想活下去是不是？好呀，你活下去。”
宮闕整個人都懵住了，聽他這樣說，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他：“什麽？”
“你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是麽？那你就活下去吧。”
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偏能讓她遍體生寒：“那你呢？”
“我？同你有關系麽？”顧言舟一笑，將那金褐色的石頭遞過去，道，“我把石頭還給你，從今往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哪怕是上天入地，你都不會再找到我，開心麽？”
“不要！”宮闕睜大了眼睛，連連退了幾步，先前無論如何都要搶的石頭轉眼成了洪水猛獸，仿佛碰一下都會令她灰飛煙滅，“我不要、我不要你和我斷絕關系！我改主意了，同歸於盡、同歸於盡就很好，這樣，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她失控般搖著頭，在顧言舟的步步緊逼之下一步步退出院外，也消失在了江碧帆的氣鏡之中。江碧帆微微蹙眉，擡手揮散氣鏡，冷笑道：“他二人倒是情深義重。”
桃苑地面上如熔巖般通紅的光芒沿著渡魔陣預設的線條，一點一點侵蝕著昏黑色的角落，若這光到達與起點相重疊的終點，那麽大陣結成，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江先生……”
“小公子不必憂心，我說過願賭服輸，便不會食言。”江碧帆打斷他，面無表情地道，“你們都站到院子外面去。”
眾人不解其意，可眼下除了依言照做之外，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
時間正如渡魔陣上的紅光，一寸寸地向前行進，既不停留，也不回頭。江碧帆擡手，五指成拳，將自己的力量註入陣中，顯然是在啟陣，但與啟陣之初又有些不同：他在催動陣法的同時顯然還有所保留，像是另有打算。
“他在催動陣法？”阿某一楞，連忙想上前阻止，卻被葉川白與原鳶同時拉住，不由得有些茫然起來，“不阻止他麽？”
原鳶一直盯著江碧帆的一舉一動，話卻是對阿某說的：“我想信他一次。”
“我們阻止不了他，不妨相信他試試。”葉川白也道。
“……”
得到新的力量的渡魔陣結陣的速度越發快起來，眼見著最後一點紋路也將被紅光填滿，江碧帆腳下有序地踩了幾步，眾人再向那邊看時，發覺他竟已是站在渡魔陣的中心。
“站穩了！”
幾人只聽那江碧帆沈聲提醒了一句，借著天地便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阿某連忙伸手拉住險些跌倒的葉川白，一道貼著小院的木門柱子穩住身形。
小院中紅光大作，像是一整個都被籠罩在火光中似的，可院子裏分明沒有火的熱度，迎面襲來的颶風反而令人感覺如墜冰窟。
四面八方的黑氣皆沖著站在陣眼上的江碧帆撲去，天旋地轉，眾人根本來不及去看那江碧帆是如何動作的，只知道一陣褐金色的異光驟然劈開了院中的紅色，接著便是一聲銅鏡被打破似的巨響，院外的幾人眼前一晃，身子如從雲端跌落一半，急劇下墜。
一聲鷹唳劃破長空，阿某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倒在了蒼鷹的脊背上。一切發生地太快，她只知道自己突然被葉川白護進了懷裏，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正身處高空，而身下接住他們的蒼鷹正是原鳶。
鷹的本能令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也幸好如此，才沒能令這幾個小朋友從百丈高空直接掉下去摔成碎片。
“怎、怎麽回事？”阿某心有餘悸，“我們這是又掉進幻境了麽？”
原鳶道：“不是幻境，魔都消失了。”
“啊？！”
“剛剛我看到有好幾只妖也掉下去了，大概是江碧帆的下屬。”
“……”
真可憐，能反應的過來的倒還好，要是反應稍微慢點的，從這裏摔下去，就是不死也得重傷啊。
葉川白道：“魔都消失了，這麽說來，江碧帆死了？”
“不止是他，魔都裏那些男女老少，十有八九也都不在了吧。”阿某嘆了口氣。其實那些魔與外界的凡人也沒什麽不同，在無關各自心魔的方面，看起來都不過是些普通人而已。
“不在了也未必是壞事，”葉川白見她苦惱，便道，“擺脫了心魔，說不定也是一種解脫呢？”
原鳶慨嘆道：“可不是，背負著執念活著太累了，像江碧帆那樣，也許他們早就該歇歇了。”
“唔，興許是吧。”阿某其實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喪，至少這麽做她是不會後悔的，感慨歸感慨，卻遠不至於為了這些事而傷懷。她轉頭去看段煥的情況，“段大哥怎麽還不醒？”
“快了。阿顏姑娘施在他身上的法術失效了，所以才舊傷覆發，不過從離開心境到出來並沒有太久，當時魔氣都被江碧帆引走，道長受到的影響不大，沒大礙的。”原鳶解釋道，“說起來，也不知道阿顏姑娘怎麽樣了，她該是掉下去了，但願她平安無事吧。”
阿某動作一僵，隨即也附和道：“嗯，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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