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走後，小玉便通知了秦姨的家裏人。秦姨的親人只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母親，當把秦姨去世的消息告訴他，電話裏傳來了哭聲“你們在哪？”

“城南朱家鎮19號！”

“好！我馬上過來！”就掛斷了電話。

小玉又打給了他父親，電話響了很久才播通“秦姨去世了。”

他父親也裏聽到電話在響，才從酒桌離開，跑到衛生間接的電話“嗯！知道了，我會給她母親送點錢過去，孩子別傷心，人終究難逃一死，也許她又是一個輪回呢？你要找什麽樣的保姆自己找，我給你轉賬過去。”

小玉擡了擡頭“不用找保姆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李雲想：他自己會去買吃的也不用太操心“好吧！爸爸還有事情你自己保重。”

掛掉電話之後，他又去酒桌繼續應酬了。

李玉走到門口，靜候韓姨的母親到來。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四十五度仰望星空，佛也不能長生，也不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漫長的生命到底是折磨還是享受，不是說神仙無所不能的嗎？原來都是騙人的。

突然一束強光照射到小玉的臉上他用手擋住了燈光站了起來，面包車看見小孩就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了，出來的正是秦姨的母親。她非常焦急的問“雙兒在哪呢！”

小玉拉著她的手“在裏面。”兩個人就下去了，從車上出來兩個大漢一個叫阿牛而另一個叫阿虎是同村的人也是秦姨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

當看見秦姨躺在地上的那一刻，老婆婆的眼中眨起了淚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傷有誰能懂，小玉在房間裏拿了紙巾給他。

老奶奶帶的哭腔“她是怎麽死的？”

小玉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的見聞，畢竟這真的不能說“她是自然死亡。”

老奶奶當然不相信“好端端的人怎麽就死了呢？”

小玉發現身穿紅色T恤的阿虎眼神異樣的看著他“我和秦姨來老大爺家玩，秦姨突然倒在地上，我摸他的脖子已經沒有脈搏了，才打電話給你們了。”

阿虎開口說“別讓她繼續在這裏躺著了，我們擡上車回去吧！”阿牛把老奶奶扶了起來之後把秦姨的屍體擡上了面包車。正在關門的時候小玉上來了。

老奶奶也有點好奇“你下去吧！明天你還要上學呢！”

小玉坐好之後把門一關。“秦姨已經照顧了我十年了，我想送他最後一程。”

阿虎想想也對“上來吧！”關上車門就開車了。

村子裏的祠堂內已經十一點了，阿牛和阿虎已經回去了，裏面只有秦姨的屍體躺在冰櫃裏，而她母親在屍體旁傻坐著給她燒紙錢，而小玉也坐在她旁邊。

突然老奶奶開口了“你回去睡吧！都這麽晚了，這裏我一個人守著就行。”小玉沮喪的搖了搖頭。“小夥子你不怕嗎？”

小玉看了看四周“我不怕，有什麽好怕的，我只是心中無比敬畏死亡！也對死亡產生了恐懼。這麽待下去很無聊，你跟我說說秦姨的事吧！”

老奶奶搖了搖頭臉上有一絲失落”不說了，你是她帶大的她的事你比我知道的清楚，又怕說多了只是徒增傷感！”

小玉還在糾結要不要說，算了告訴她又能怎麽樣。

聽完之後，老奶奶並沒有說他神經病，也沒摸他有沒有發燒“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我早就知道了，十年之前她發生車禍，醒來之後完全不認識我，而且生活習慣什麽都不一樣了。我就懷疑她是不是傻了，不過她對我挺好月月把自己的工資交給我，她生活很節儉，我對她說自己留著點，她卻說她吃喝都不用錢，也沒有時間逛街，對我也很關心，你還記得有次我生病，你也離不開她，他就把你帶過來，一邊照顧我，一邊照顧你…”說到這老奶奶吸了一口氣。

夜晚很快就過去了。小玉很早就起來了，站在門口看太陽升起。陽光從山上露了頭，陽光撒落下來，只有山的下面沒有照射到，時間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即看不到又摸不著。它能讓生物生長也能讓生物衰老乃至死亡。吸了一口空氣感覺心情舒暢了許多。綠葉上的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茫一閃閃的。

一聲雞鳴打破了寧靜，一只只公雞在鳴叫，此起彼伏一時間熱鬧了起來。鳥兒也嘰嘰喳喳。好像對公雞吵醒它而不滿所以謾罵開來，早起的蟲兒有鳥吃。

小玉想出去走走。看一下鄉村的風光。走在田間的小道裏被綠色包圍的感覺真好，風吹過來，禾苗像浪花一樣被壓低，坑坑窪窪的小道上有幾個小孩肩扛書包騎自行車去上學。嘻戲笑罵著。

小玉想我也該打個電話去請假，掏出了手機撥了出去。

學校辦公室裏班主任正在收拾辦公臺，他的桌面也沒什麽一盆花，一臺電腦還有幾本文件，一本課本突然桌上的電話響了。便接通了電話“餵！”

“我是李玉，我家保姆去世了，我想請幾天假。”

班主任有些納悶“可以，不可我只批一天。”

李玉看著遠方的山“不行，我要請一個星期，這保姆照顧了十年。”

“好吧，你別忘了到時候把功課補上。”

“嗯”小玉掛斷了電話。

這個電話被旁邊的陳老師聽見了。“也別怪那孩子，他母親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死了，他父親在外頭工作沒時間照顧孩子，保姆是又當爹又當媽，家長會也是保姆來開的。”

班主任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陳老師。“你怎麽知道這麽八卦的事情？”

“你可別誤會，他雖然不愛開口說話，但成績很好所以記得清楚。”

看著看著小玉覺的沒意思，而且肚子有點餓了，東張西望看見了一個包子鋪他便趕了過去。

賣包子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別誤會人家只是早上賣包子晚上才上夜班，畢竟這鄉村人少，賣包子也掙不了生活費。長得倒是挺清秀的，不過沒有精神哈氣連天的。

“給我來兩個肉包。”小姑娘夾了兩給兩包裝進了袋子中遞給了小玉。

小玉想老奶奶還沒吃飯呢，順便也給她買兩個“給我來兩個肉包”

小姑娘本來沒醒脾氣不好“你不是拿了兩個肉包了嗎？”

小玉有點不好意思“我是再要兩個肉包。”搞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了。付了錢之後，他便回到了祠堂。

給老奶奶的包子她只咬了半個，這樣可不行“吃完了你才有力氣呀！她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小玉也啃起了自己的肉包，老奶奶才啃了起來。

入土之後小玉還在墳前站了半天才回去。不是舍不得而是很茫然。

一孤墳，一墓碑。一個人。影子被夕陽拉長。天空被夕陽染紅，地面也逃不開夕陽的魔爪。孤煙起。山峰也顯得那麽淒涼，那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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