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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遵旨回京,護衛相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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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冷,月輝灑落。

明顯感覺到身後的人兒憤憤著好似朝著那小木屋而去,百裏墨夙也沒有阻止,而是在前方樹林深處停下。

垂目,看了看自己早已染了汙垢的衣袍,素來幽深的眼底,似極不悅,再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目間更是沈沈郁郁。

遠處青山如黛,男子身若玉樹,蘭芝貴華,雖衣衫染垢,卻發絲不亂,風拂來,衣袍輕輕獵舞,更襯其人如玉。

“可在?”

須臾,百裏墨夙對著暗處招呼,空氣中,身形一閃,不是天馬,亦不是行空,恭敬的站在百裏黑夙身後,整個人氣息呈無,好似與天地之間融合似的一片幽黑。

“請少主吩咐。”來人垂首。

“將此物……”百裏墨夙自懷裏換出一塊玉佩遞過去,“交給她。”

那人看著百裏墨夙手中的玉佩,卻突然咦了一聲,“這……少主,這先古之玉周圍怎麽隱有銀紋急速閃爍?”

百裏墨夙搖頭,眉目深凝中似也有疑惑,既而道,“交給她,她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是。”來人也不遲疑,只是默了一瞬,又道,“少主,之前二爺和墨長老來尋你,都被你打發回去,她……她讓屬下來問問,你是否是打算再回南齊,安坐攝政王之位。”這語氣,只是詢問,卻並無任何擔憂,好像只要百裏墨夙願意,攝政王之位,隨時可以。

百裏墨夙眸子裏清幽幽明亮的光束綻著,看著先古之玉被那人接過,方才道,“此事,爺我自有分寸,你身為爺的守護衛,謹守好自己本份即可。”

“是。”

“退下吧。”百裏墨夙袖子一揮,那人的身形頓時如煙霧般散去,瞬間不見。

一切歸於平靜,山風拂動,好似方才這裏並沒有出現過百裏墨夙以外的人般。

百裏墨夙的卻負手站在那裏,身軀挺立若孓立於天地間筆直的松柏,一雙幽眸看著遠方,更好似夾了天地光芒般浮浮沈沈。

是啊,先古之玉,史記,呈翠色,古仆,大氣,之前,他也知道,此玉自從到他手後,偶爾會泛出一點點銀紋,卻瞬間即逝。

可是,方才,就在地震坍塌的石室裏,那塊放在他胸間的先古之玉,銀紋閃動,竟有他都壓不住的趨勢,一直到,他聽著一墻之隔蘇錦的動靜,出聲幫助,那墻壁打開,蘇錦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先古之玉方才消停下來。

就像是,得知她安全,所以,安靜下來麽?

而那日在莊府,蘇錦之前看到先古之玉的落寞……

是不是,這玉本就是一直以來,她所尋的,只是,有些東西,在當時,未發生改變……

擡手,空中輕輕一掃,好似在浮開眼前,百裏墨夙突輕輕勾唇一笑,一瞬,眉梢眼角帶著俯瞰蒼生的薄涼與魅惑。

與他,何幹。

“著火了……”

“快救火……”

“保護閣主……”

身後,遠遠的,突然呼聲四起。

百裏墨夙轉頭,便見著遠處,火光沖斥在半空,赫然正是大寨子的方向。

而此起彼伏的喊聲與雜踏的腳步聲,瞬間好像踩得地面都在震動。

百裏墨夙未動,眼皮子一勾,他幾乎都可以確定,此事,和蘇錦脫不了關系。

“倒是一點不安生。”隨即,百裏墨夙輕言一語,腳步輕動,朝那處而去。

而此時,整個殺手閣所住之處已然一片淩亂,在原來地震的狼藉之後更加廢亂。

而火光在不停的撲滅,可是,很明顯,有人動了手腳,滅了這裏,那邊又火光再起。

好在,殺手閣之人也是訓練有素,殺手閣閣主當即下令,一半人滅火,一半人一一排查。

而在他們排查時,一個身影溜進了一間小屋,輕而易舉的解決掉兩個守門的人,扛著華茵就走。

“我又再救了你一次,記得報恩啊。”蘇錦扛著奄奄一息的華茵,還不忘道。

華茵已經被折磨得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但是,眼底的驚喜之色卻也毫不掩飾。

蘇錦小姐沒死?

真好。

這下是一點不敢停留,畢竟,萬一殺手閣閣主腦袋靈光點,反應過來,這個絕不可能被闖入的地方再度被人闖入,還聲東擊西,那就……

蘇錦的速度快,自然不走門,翻窗而出,只是沒想到的是,在二人剛翻窗而出,一大片陰影罩下。

蘇錦差點一個趔趄,面色一苦,我靠,這腦袋靈光得也太快了。

蘇錦當即扶著華茵站著,“真巧。”無比訕笑的對著當先的殺手閣閣主揮著爪子,然後又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咦,閣主,你的面具怎麽缺了一個角,呀,你下巴好美,一定是個美男子……”

“難怪南齊那位素來不將人放在眼底的攝政王對你不太一般,這小嘴……果然夠巧的。”殺手閣閣主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後一步,自己卻上前一步,聲音如夜風在拉著風車,不算難聽,也不是很好聽,“就是不知,這小嘴如果剖下來,還會不會這般巧。”話也不好聽。

蘇錦輕輕退一步,特麽太變態,還真的喜歡剖皮。

貌似還好像不分哪個器官,哪個器官都喜歡。

“那個,著火了啊,還沒撲滅完呢,閣主可真是一點不操心。”蘇錦顧左右而他,一指前方正往奔走撲火的場面,似乎在善意的提醒。

殺手閣閣主因為戴著面具實在看不到是何情緒,可是那雙無比又漆黑而陰冷的眸子卻可以感覺到強悍的敵意,此時聽著蘇錦的話,也很配合的偏過頭,朝那裏看去,點頭,“的確是不一般,敢放火燒我本閣主的地盤,你也是活得不耐煩了。”幾乎在最後幾個字落,殺手閣閣主的手掌突然橫穿而來,直接就掐上了蘇錦的脖子。

沒有一點預兆的,又好像意料之中的事。

“蘇錦小姐……”華茵虛弱的輕聲急呼,而少了蘇錦的扶持,她身體一晃,緊接著就跌坐在地。

“咳咳……”明明被掐得面色瞬間慘白,蘇錦倒是不慌,反而拼著全力道,“那個……啊,你堂堂殺手閣閣主啊,欺負我這一個弱女子,你好意思呢嘛,不如……單挑啊。”

“單挑?”

“聊詩詞歌賦,談人生哲理都……都可以的啊。”

“哦?”殺手閣閣主聽著好像來了興趣,突然一下子放開蘇錦。

突然得到解脫,蘇錦忙拼命的呼了好幾口的新鮮空氣,這才腰背挺直,擡起下巴,揚著眉,“說吧,怎麽打?”

“打?”殺手閣閣主輕輕往後一退,一個掌風便猝不及防而來。

蘇錦瞬間被打得後退數步之遠。

一旁,華茵整顆心都提起了,從昨日到現在,她見識了蘇錦小姐殺人時的嚴沈冷肅,見識了蘇錦小姐遇事時的聰明機詭,也見識了她的有情有義與無情無義。

可是現在……

她沒想到,蘇錦小姐真的會挨一掌,而且,即使挨了一掌,一口鮮血染紅的地面,面上卻依然掛著滿不在乎的笑意,幾步走過來,看著殺手閣閣主,“有本事,我們比劍啊,比內功,算不得本事。”

“好。”殺手閣閣主倒是應得幹脆,當下劍起,全然不給蘇錦半點反擊的準備,劍如形龍,彎如浪花,就朝著蘇錦的肩膀而來。

“撲……”劍觸透肌膚的聲音。

蘇錦被劍氣逼得身體在空中一轉,便重重的落在地上。

“撲。”蘇錦吐一口血,“麻蛋,出手這麽重,能不能留點力。”蘇錦一邊罵咧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擡手將唇邊血跡一擦,揚首,無比驕傲,“出手太快,也是卑鄙的一種懂不懂。”

“好,本閣主溫柔些。”那殺手閣閣主顯然被蘇錦這模樣給挑戰得興趣了,全然把她當寵物似的對付起來,當下棄劍,竟圍著蘇錦轉起了圈子。

蘇錦唇角噙著笑意,看似懶散,其實眸底生寒。

這殺手閣閣主真特麽變態,再來一掌,她鐵定完蛋,真的沒想到,她蘇錦還有這麽黴催的一天。

可是她,卻必須如此,時機,未到。

一旁華茵眼睛看著蘇錦眼睛都直了,深深暗暗中卻是那種對自己不能幫忙的憎惱,手只能無力的又用力的揪著地面,指甲都摳出血了。

而另一邊,火似乎滅得差不多了,除了眼下殺手閣閣主身後的那些人,周圍,又再度圍攏過來。

方才她二人就無能力突圍,眼下……

“忽。”方才還圍著蘇錦轉的殺手閣閣主突然不知又動起了哪種折麿人的心思,冷笑中,突然掌風一起……

蘇錦擡頭,赫然卻見,對方自天而降,手掌正對著自己的天靈蓋而來。

這如高山般無處可避的氣勢……

“嗖。”一道箭矢卻破空而來,肅聲震人。

生生使得空中殺手閣閣主動作一頓,為了避免自己受傷,正欲以劈向蘇錦的掌風只得掃向那箭矢。

而遠處,雜踏而整齊的腳步聲而來,空中,似有肅殺之息磅礴覆蓋。

而幾乎在此時,蘇錦眼底一喜之時,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的拉著華茵瞬間退後數步。

“稟閣主,突然湧進來好多官兵。”恰時,一人急聲來報。

殺手閣之人面色一變,盡皆看向殺手閣閣主。

殺手閣閣主此卻是周身氣息一沈,倏然看向蘇錦,“你……”

“閣主,屬下們掩護,你先走。”其身後有人催促。

殺手閣閣主不動,如此情形下,一聲令吩咐所有退下之時,竟然還想去抓蘇錦。

不過,空中似有東西突然擊來,生生擊得殺手閣閣主的手痛哼偏離。

然後,空中,一人身姿一現,背對著蘇錦,與殺手閣閣主隔著數步觀望。

“太子……太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蘇錦當下一臉驚喜的喚著,那模樣,若不是此時虛弱得緊,只怕就要上前抱住太子的大腿,然而,太子只是輕睜她一眼,一如既往的嫌棄與厭惡之後,又看向殺手閣閣主,“閻殺,逃了這般些年,可好?”

殺手閣閣主看看著楚淩宇,眼神明顯一變,周身氣息一凜,“大楚太子?”

“正是本宮。”楚淩宇話聲一落,那些方才意欲退後的殺手閣之人已全部被太子帶的人團團包圍,而更遠處,近千弓箭手嚴陣以太待。

“稟閣主,他們……封鎖了所有出路,我們……出不得。”閻殺身後,屬下面色沈暗的稟報。

“通緝了你這般多年,如今本宮好不容易尋到,自然要作萬全之策。”楚淩宇一襲錦衣華袍,清眸俊朗,太子氣勢,卓然不減,更顯然,勝券在握。

閻殺不動,看一眼四周,覆又看向太子,明顯疑惑,“此處隱蔽,且有陣法相堵,太子如何知曉?”

“本宮自有探子,閣主還是讓你的屬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順從的跟著本宮的人走。”

“如若是……他們不呢。”閻殺顯然不以為意,然後,擡手一揮,“突圍。”

只是兩個字,其身後,數百名殺手提劍而起。

楚淩宇眉宇一擰,聲辭一寒,“頑固,敬酒不吃吃罰酒。”當下一揮手,“放箭。”

頓時箭如雨下,漫天密集。

而華茵見此,忙扯下內袖給蘇錦止血,一動手,卻發現,蘇錦的血早已止住了。

方才明明沒見蘇錦小姐點穴止血啊?

蘇錦倒是也不客氣,以只二人能到的聲音道,“你還是先把你自己給救著吧,本小姐難得救回人,可不想失望而歸。”

華茵點頭。

而一旁,太子早有準備,縱然殺手閣的人再多,可是也是寡不敵眾,不到一個時辰,便死的死,傷的傷。

加上閻殺本身有傷,很快楚淩宇的劍便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閻殺,請吧。”楚淩宇語聲一沈,擡手點住其穴,將閻殺交給了冥一。

閻殺只是冷笑三聲,便也不反抗了。

殺手閣剩餘的還活著的人,也一個一個被押走。

“太子,還有我呢,你不是專程來救我的嗎?”蘇錦立馬尋找著存在感。

太子淡睨著一身傷的蘇錦一眼,眼底有一瞬殺意而過,然而,不過瞬間又消逝不見。

找了這般久,沒曾想她竟然在殺手閣的底盤,眼下,還滿身是傷,不過,天下通緝多年的殺手閣如今被他一網掃盡,加之之前的瘟疫解除,他可謂功績卓然。

這下,他若是親自向父皇請旨賜婚,父皇,不會再說什麽吧。

所以,蘇錦,是死,是活,也無關緊要了。

“來人,將蘇錦小姐扶下去吧。”太子吩咐,同時看向一旁的華茵,眼底緊然一沈,“你何以在此?”

“我……”

“是你暗中傳的消息?”太子道,幾乎是肯定。

華茵瞳仁微微一顫,眼度餘光看一眼蘇錦,卻是點頭。

太子稱讚,“做得好。”當下擡步,朝前而去。

華茵被人扶起,目光卻是看著蘇錦。

“華大夫又在太子面前立功了,真好。”蘇錦卻笑著。

華茵唇角微抿,這功勞,自然,又是功錦贈於她的。

而且,她現在也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蘇錦小姐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殺手閣閣主明顯要殺了她們,如果不是蘇錦小姐拖延時間,或許,根本等不到太子的人到來,她二人就……

蘇錦小姐這心性……

……

而眼看著蘇錦明明傷著,卻好似看著太子就無比雀躍而離開的蘇錦,暗處,百裏墨夙手中一顆石子輕拈成灰。

他當然知道是蘇錦引來的太子,方才一幕,他全然看得清楚,也正是因為看透她的目的,他才並沒有出手,而是在方才,緊要關頭,救她一命。

只是,此處距離知州府極遠,又是如此短時間內,她是如何傳遞消息的呢?

不說她武功不高,就是她武功過人,也萬不可能將此消息傳得這般快。

呵呵,小狐貍身上的秘密真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意思。

月亮掛在天際深處,清輝照人。

此處很快平靜下來。

一直跟著太子的人出了那暗道,蘇錦這才回頭看了眼。

百裏墨夙的內傷顯然已好,不過,不是說走了,方才還暗中出手相助?管他呢,這會兒估計早離開了。

……

蘇錦自然沒被安頓到知州府內,她也不覺得這是被太子不喜的尷尬,反而,對著太子笑得一臉激動,“太子一定是不想我待在知州府裏悶,我懂,我去住客棧。”這自我陶醉的借口……

冥一都覺得有些醉。

太子無所謂,眼不見心凈。

只華茵看著蘇錦那輕緩恣意的背影,眼底,一種不知從何時升起的敬佩浮上眉梢。

明明身上還有傷,卻還能笑得這般恣意灑脫,明明被太子如此憎厭,卻依然本心歡愉。

這世間,這般隨性的女子,怕是少有吧。

當然,華茵心照不宣的並未將有些事說破,蘇錦小姐既然想讓她領這些功勞,那又何必推辭。

而秦清在看到一身是傷回來的華茵時,憂急的面色驟然一松,尤其在聽到會華茵將一切說於他聽之後,神色,也是覆雜幾分。

蘇錦……竟然這般厲害麽?

連太子都能被耍得團團轉?

至於蘇錦,出了知州府,於無人得見之處,笑意真的浮上眉梢,唇角翹得老高。

這下好極了,太子厭她,卻再也不會對她心存打殺之心,只是,白白送他這麽一個大大的功績,哎,蘇錦一把額頭,她真是越來越善良了。

不過,這太子動作倒是快,這才將閻殺給捉住,立馬啟用大批人力,將他運往京中,這求功之心,也太急了些。

蘇錦想著,又撫了撫有些痛的脖子,還有受傷的肩膀,又嗚呼哀哉了一陣,便朝百裏墨夙的院子裏而去,打算找蘭瑟,如今太子既然知道了她在雲州,她自然不用再躲藏,為用再寄人籬下,還可以大搖大擺的找個客棧住了。

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院子裏靜靜,天馬在,蘭瑟在,就連之前在地震中失聯的行空都在,卻獨不見百裏墨夙。

“咦,你們家主上還沒回來?”蘇錦狀似不經意的一問。

天馬眉心眼色都是一片焦急這色,“沒。”

行空面上還有著擦傷一臉著急的看著蘇錦,“蘇錦小姐,我家主上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傷?”蘇錦點頭,“是啊,不過……”蘇錦話鋒又一轉,“可是,又好了。”

“好了?”天馬和行空齊齊出聲,“是真好了?”行空面色晦暗,之前是主上傳音讓他回府來,說他一切安好,可是,他總歸是不放心。

蘇錦看著二人,再點頭,好心提醒,“是啊,還換了一張臉吶。”

“換了一張臉?”天馬和行空聞言,齊齊大驚,同時上前一步,“那我家主上現在何處?”

“如果沒有回來的話,那可能還在之前殺手閣的地方吧,過你們不用擔心啊,殺手閣都被太子掃空了,沒事的沒事的。”蘇錦摸摸鼻子,無所謂的道。

換了個臉而已嘛,可能是所修功法的關系咯,難不成還能換不回來,素日裏可是極善斂匿真實情緒的二人眼下這般緊張做做什麽。

天馬和行空自然緊張,天馬看著蘇錦不知道說什麽,行空上前一步,“蘇錦小姐,我家主上……”

“扶爺。”行空話未落,空中,一道白影一閃,百裏墨夙落在院中,同時對著天馬和行空招手。

天馬和行空面色一變,當即上前將百裏墨夙扶向屋內。

蘇錦瞅著三人一直進了屋內,這才輕抽一口氣,“我靠,這百裏墨夙搞什麽,之前不是已經精神倍好嗎,這下又……虛弱了?”

嗯,突然發現,這張臉雖然也好看,還是沒之前那魅幽惑人的順眼。

“小姐,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一旁,蘭瑟有些擔心的詢問。

蘇錦這才收回目光,一擺手,“用不著,走,住客棧去。”

蘭瑟想了想,自然跟著。

“我呢?”二人剛要走,一旁,欒生走了來,平和清俊的臉上,竟帶著某種希冀般的歸屬感。

蘇錦呃了聲,對啊,差點忘了這號人。

“嗯,一起吧,一起。”蘇錦手一招,欒生自動跟上,亦步亦趨的,好像生怕蘇錦將他給拋下的。

而一直到三人出了院子,也無人出來阻止。

屋內。

天馬和行空齊齊跪在地上,看著不過一瞬間的功夫,方才還只是虛弱,此時,卻已墨發間夾白發的百裏墨夙,面上,是壓抑的沈痛,“主上,你這功法的弊端許久未發,為何這次……”

“內傷太重,又反被閻殺的功法反噬,若不是自亂經脈,必死無疑。”百黑墨夙說遠,又吩咐,“你們先出去,爺要調息。”

“是,可是主上你的臉……”

“只能靜待時機。”百裏墨夙道,不過,說話間,卻是看著屋外的方向,精致的唇角輕抿著,眼底,有些憤惱之色。

天馬和行空不敢再過問,當下退後。

……

蘇錦帶著欒生和蘭瑟住進了雲州最大最好的客棧。

至於銀票,對蘇錦來說,那都不是事兒。

而先前蕭條的雲州,瘟疫過後,所有人都像是生命新生,活得都更有朝氣與希望。

整個雲州都是彌漫著一股子劫後餘生的喜氣。

其間,蘇錦也未有去煩太子,還揚言說,是太子給她自由,理解她,讓她好好玩。

對此,太子只能輕諷蘇錦的厚顏無恥。

而除了臉,一切恢覆正常的百裏墨夙對此,只是勾唇一笑,眼底深意十足。

一直到第三日,一則消息自京中傳來,此時,客棧裏的蘇錦好像坐不住了,頓時急縱著馬就奔向知州府,還未進門就狂喊,“太子,聽說,皇伯伯將我二妹妹許給了你,可是真的?”那傷心難過的語氣和表情……

太子當然不理會她,冥一出現在門口,避免麻煩,依照太子之意,“此事不過是捕風捉影,蘇錦小姐且回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見太子……”蘇錦將一個癡戀太子卻受到沈重打擊的形象演得惟妙惟肖,在一直百般都見不到太子之後,還憤聲道,“我要化悲憤為食欲,太子一定會喜歡我的。”

知州府一下子又安靜下來。

於是又聽說蘇錦吃吃喝喝大快朵頤。

太子冷聲嫌惡,“蠢不可耐。”

而隨著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皇上一道急令傳來,命太子進京。

太子正心悅之時,卻又一道聖旨緊隨而至。

竟然是召令蘇錦和他一起回京,太子整個眉峰都緊了,面色也沈了。

他是為了徹底打消父皇為了傳言,而將蘇錦許給他的用意,所以才故意在之前束縛殺手閣閣主之事中提到了蘇錦,當然是極盡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用意。

此中,也是在向永昌侯傳達蘇錦在此的消息,沒想到,沒等來永昌侯對蘇錦的追襲,卻聽到皇上這一道聖旨。

不止他不高興。

蘇錦面上更不高興。

客棧,剛帶著蘭瑟在知州府大門口對太子表達一番極盡的癡戀和能與他一起回京的興奮之後,蘇錦本來累趴了,然而,一張俊氣的臉出現在面前。

告訴她,威脅她,警告她,偏還溫聲魅軟的。

“我要和你一起進京。”他說。

她怔。

“你可以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百裏墨夙說,說得那叫個雲淡風清。

蘇錦的小心肝兒更叫一個橫沖直撞,看著一襲白衣的百裏墨夙,“墨大爺,你沒發燒吧,你不回家也就算了,要不你想開了,繼續回去做南齊攝政王啊,權傾朝野,天下皆服……”

“相較於這些,爺比較喜歡和你在一起。”百裏黑夙看著蘇錦笑。

換了一張如此溫潤的臉對著她笑得開閘放水而妖治的,蘇錦有些受不了退後一步,“墨大爺,我接受你的表白,便是……”

“就這樣決定了,聽說,太子三日後會啟程,爺會在雲州城門口等你。”

“誒我說……”

“爺現在身體有異,卻偏又和你同中一蠱,難不成,你叫爺把你給綁了,回南齊?”百裏墨夙倏然回頭,看似一臉似笑非笑的難色,實際,是妥妥的,大寫的,加粗的,威脅。

好!

蘇錦咬牙,咬牙,笑著,“算你狠。”反正姑奶奶在相府是個不受待見的,哼。

救命恩人。

你可真是會算計。

於是因著此事,在等待回京的三日間,蘇錦整個汗毛都不好。

當然,有一件事倒還是能讓她心裏頗為愉快,那就是,京中又傳來一個消息。

據說,那一日,賜婚聖旨剛下,姜馥雅便大哭一場,然後便鬧到了皇宮,可謂是熱鬧至極,皇上都都疼得直接讓國公爺進宮接人了。

而此時呢,相府二小姐,蘇婉,也就是蘇錦那個同父異母,姨娘生的女兒,好像心生愧虛,又自來善良端莊,當下求得相爺之意後,進宮相勸,意欲解釋說,她對太子並無非分之想,誰料,這越說越亂,姜馥雅直接一巴掌就給蘇婉煽去,皇上震怒,國公爺心力交瘁,相爺為女抱不平。

於是乎,姜馥雅被禁足一月,其間,還是因為蘇婉的求情,若不然,本該是兩月,還外加十大板。

之後,皇上和皇後對受了委屈的蘇婉是百般呵護,還賞賜了不少好東西,以安慰這位未來的太子妃。

蘇錦聽到這個消息時,連續大笑三聲,然後還讓蘭瑟準備了好菜好酒,道,這蘇婉,哪裏是受害者,輕而易舉就讓備受寵愛的姜馥雅關禁閉,厲害得緊。

當然,還有一個消息,蘇錦倒是有些詫異。

沈旖沒死,竟然還跟著姜馥雅回京了。

她以為,那晚沈旖估計就小命玩完了,沒曾想,還果真是應了那不句,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

這下,京中倒是陡然的熱鬧了。

蘭瑟覺得自家小姐是怪胎,太子都要娶別人了,還能興奮成這樣。

不過,小姐真得……喜歡太子?

第三日。

太子起程,蘇錦再囂張,也不能違逆聖意,迎著太子那嫌棄的眼神,無比乖順的上前,無比哀怨,“太子,你真的要娶我二妹妹嗎……”

太子不想作話,連多給蘇錦一個眼神都難。

蘇錦的流海是束起來了,衣衫也穿得較為正常些,但,空有其貌,內裏草包,花癡廢物。

一行人出城,知州大人與百姓相送,自此又是一段佳話。

一直到出了城門,都沒見著百裏黑夙的影子,蘇錦目光輕斂著,正要輕松的呼口氣,便見著前方,大道上,一著白衣的男子立在那裏。

太子揮手,隊伍停下。

“前方何人。”

“啊……別緊張,別緊張。”後一輛馬車裏,蘇錦倏然的跳下來,奔向百裏墨夙,笑著,“自己人自己人。”

“自己人?”太子的馬車簾子瞬間被撩起,一雙利眸倏然看向蘇錦身旁的百裏墨夙,“你是何人?”

“給太子請安,草民,是蘇錦小姐的……”

“哦,他……是我……”蘇錦笑嘻嘻的擡手一引,“這是我的護衛啊。”蘇錦直接打斷了百裏墨夙的話。

護衛?

馬車上蘭瑟眼神兒有抽,好想提醒小姐,這是南齊攝政王啊,舉世無雙的人物,可是小姐沒理她,也全然沒理會一旁目光驟然黑沈的百裏墨夙,繼續興高采烈的介紹,“這人身手不錯,長得又帥,我喜歡。”

只聽這一句話,太子已經不想再和蘇錦說話,連帶著著方才覺得此人身上某種獨特的氣質,太子都覺得是看錯。

護衛?

“爺明明說的是救命恩人。”百裏墨夙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蘇錦不理會,而是一拉百裏墨夙,“墨生,你放心吧,以後跟著我,我保你吃穿不愁。”

太子顯然並不讚同,吃穿不愁,這囂張的性子,倒是一點不改。

百裏墨夙面上帶著恰如其分的笑意,眼底光束卻明明滅滅的看著蘇錦,帶著威脅,墨生?

還連名子都取好了?

“太子,我可以帶著他嗎?”蘇錦笑嘻嘻的看向了太子。

太子看一眼百裏墨夙,這一眼看去,似乎覺得百裏默默夙有些眼熟,可是,又確定,確實不識得他,而迎著蘇錦那希冀的光芒,他本該拒絕,畢竟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身邊已經帶了一位護衛,這又來一位?

蘇錦倒是也一點不顧忌著自己的名聲。

呵呵……與他也沒有關系。

“你自己決定。”太子丟下五個字,一揮手,所有人出發。

蘇錦眼底光束一閃,她當然知道以太子對她的厭惡來說自然會同意。

“墨生墨生,你和欒生共騎一騎吧。”蘇錦在安排著。

百裏墨夙眼角抽……讓他和別人共騎一騎?

“蘇錦,你膽子肥了,要不要爺我告訴太子,蔣浩的事,以及……瘟疫之事還有抓殺手閣閣主的之事?”

腦海裏這威脅的聲音,果色是很百裏墨夙。

蘇錦當即一笑,轉得快,“算了,你這人膽子小,好像也並不太會騎馬,來,和我共乘一騎吧。”

百裏墨夙顯然滿意,微微頷首,“多謝蘇錦小姐。”說著,便步履輕緩的走了過來。

蘇錦嘴抽,好想打死他。

而前方馬車裏,冥一在太子耳邊稟報,“太子,自來,男女授受不親,這同乘一車,若是到得京中,相爺會不會怪太子你沒有嚴加阻止?”

“相爺對蘇錦般好了?”太子冷冷一聲反問。

冥一當即住聲,“太子英明。”

而後面馬車裏,蘭瑟此下縮坐在馬車一角,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緊拽著衣角,低著頭,看都不敢看百裏墨夙。

她自然聽蘇錦小姐說了,攝政王變臉的事,只不過,她卻是以為,攝政王顯然是易容的。

“蘭瑟,能不能有點出息。”瞧著蘭瑟平日膽子跟吹捧的天似的,又對攝政王有多傾慕的,眼下這丟人樣兒,蘇錦一個暴栗給蘭瑟砸去。

蘭瑟吃痛的擡起頭,滿是哀怨的看著蘇錦小姐,“小姐,這可是攝政王……”

“是嗎,明明我的護衛嘛。”蘇錦倒是順著臺階下得飛快的。

百裏墨夙此是坐在她對面,眉梢輕桃著,“對,小姐說得都對。”

這看似恭敬的語氣……蘇錦吞吞口水,還真受不了。

“哎呀……”所以,馬車並未走多久,蘇錦突然叫停馬車,然後道,“墨生,你,去,幫本小姐把外面那開得正艷的花給摘來。”

百裏墨夙看著她,好像有些不明白在叫著他。

“想跟姐鬥,給你定位為護衛,你還能上天不成?”蘇錦小聲威脅。

“爺不上天,爺想上你。”百裏墨夙輕聲一句,眸底流光溢轉。

蘇錦面色一憤,倒是難得失聲。

麻蛋,這廝好黃好汙!

然後,百裏墨夙掀開簾幕,下了馬車向不遠處走去。

不一會兒,還真的摘來一大束野花,一進馬車,就丟給蘇錦,“花比你美。”

蘇錦被花罩了滿頭滿臉,一把扒拉開,恨著百裏墨夙,“你丫的,能不能好好當個安靜的美護衛。”

百裏墨夙一撩袍子,優雅坐下,笑容迷人,“要不要爺大叫一聲,你……”

而前方馬車裏,太子輕闔著眼眸,卻自有他的心思浮沈。

冥一看著,都有些同情這叫墨生的護衛,蘇錦小姐,倒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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