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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三國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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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驚心動魄般的一晚終於過去,隨著天色放晴,下著的暴雪終於停住,滿城官員百姓至此可算是松了口氣。

善後事宜自有京兆伊的官差接手,而作為此次最大功臣的安東侯張灝,卻被第一時間召到宮裏,真是被雷霆大怒的皇帝朱棣狠狠的臭罵了一頓,也難怪皇帝暴怒,就這一晚上的工夫兒,先不說被張灝折騰了多少人力物力,就是被當街斬殺的官吏,就多達五十四位。

更別提一晚上牽掛百姓安危的朱棣,起了個大早就趕著出了午門,滿打算趁著沒到早朝的時候,去城裏轉一轉,也算是微服私訪一把,只可惜,願望雖好,卻被現實無情擊碎。

只見午門外到處都是往日只會動筆桿子的禦史們,一個個累的好似一條老黃狗般狼狽,一見皇帝出來,就像見到親爹一樣的淚流滿面,嗷嗷大叫的就沖了上去。

就別提當時的場面有多混亂了,受了大委屈的官員們,這次可是真的動怒了,幾十人這一番指責,真是說得朱棣當時就落荒而逃,對這些位自命清流一派的文臣們,真要是性子擰上來,就算是皇帝也是無可奈何。

這下氣的朱棣暴跳如雷,一躲回宮裏就把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張灝招來覲見,這一通破口大罵,要不是念在這家夥今次又立了一功的份上,真想馬上把他發配交趾去。

被罵的灰頭土臉的張灝一出了午門,不免慶幸的偷笑,暗叫這次真是走運,要不是皇帝他老人家急著上早朝,還不知要被罵到何時呢,也算是自家走運,這皇帝這些年諸事順當,尤其是後宮平安,身上的暴戾之氣也減弱了不少,要不然,起碼一頓板子是跑不了了。

偷偷回身一笑,張灝這才翻身上馬,此時才感覺饑腸轆轆,這一晚上光顧著到處巡視,就是連一碗水都顧不上喝,好在年輕身體好,只是略感有些疲憊,精神頭反倒是不錯。

“這附近有沒館子?對付著吃一口熱乎的就成。”

身邊同樣騎在馬上的張虎略微想了想,指著遠處一個方向,笑道:“前面就有一個街市,那裏都是些酒肆茶樓,應該有叫賣早餐的館子,那算是離宮裏最近的地方了。”

看著眼前在清理積雪的公公和禁衛軍,人人拎著木頭做成的鏟子,一點點的翹起雪塊,遠處還有從城外拉過來的馬車,上面裝滿了黃土石渣子,用來墊撒道路。

“行,那就過去吃一口,好久沒在外面吃過東西了,還真是怪想的。”

張灝身前身後的家人們精神一振,此時人人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不免走動間加快了速度,穿過午門外的禦道,就看見上百頂官轎候在道邊。

也未理會這些大臣府上的管事下人,張灝和家人們從一側揚長而去,此時街上行人漸多,大多是百姓在清理自家門前積雪,一個個累的汗流浹背,還有那孩子跑出來玩耍,互相丟著雪球,玩的不亦樂乎。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從主道上拐進一條街道,張灝興致不錯的四下觀看,只見此處確實如張虎所說,道路兩旁都是些二層小樓,大多是些酒肆,另外還夾雜些店鋪,即使如今道路受阻,依然人來人往的,很是一番熱鬧。

也沒詢問這裏的街道名稱,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食物的香氣,尤其是其中還有小籠包子那誘人的肉香,張灝免不了精神大振,更是覺得饑餓難耐,馬上指著前方人潮擁擠的地方說道:“就是那間館子了,這客人多,店家的手藝肯定錯不了,走。”

一直步行牽著馬的張梁回頭嬉笑道:“這一晚可餓死兄弟們了,一會兒少不得讓二爺大大破費一頓。”

張灝哈哈一笑,頓覺得心情快意,真有好久沒出來隨意閑逛了,今日少不得也得學學那些京城紈絝子弟,帶著家人們也在城裏瀟灑一回,要不然這所謂京城第一公子的名號,豈不是白叫了。

“哈哈,好,一會大家都別客氣,想點什麽就點什麽,我看那件館子規模很大,應該有上等的席面,管他什麽飛禽走獸,珍藏了幾十年的陳釀,反正有什麽就點什麽,大家夥都敞開的吃。”

眾人馬上高聲應和,一個個頓時興高采烈,難得今日二爺心情好,哪還不順著他的心思,何況又是去大吃一頓,更是人人笑容滿面。

這一直跟隨張灝鞍前馬後的家人,自是人人衣著體面,個個氣度不凡,來往的百姓一看就知道惹不起,少不得紛紛主動往兩邊讓去,張灝一幫人很快就走到距離那酒肆不遠處的地方。

此時才發現,敢情這店鋪不是因生意紅火才以至於賓客盈門,反而是大門緊閉,而在門外頭聚集的人都是些軍漢,只是此時一個個神色古怪,似笑非笑的,倒也不像是惡形惡狀的欺上門來。

四周隔著老遠的百姓,全都躲躲閃閃的看著熱鬧,當下氣的張灝有些惱怒,眼饞的擡頭望望那二樓游廊處擺放的,已經蒸好的十幾籠包子,還沒等他發作就看清這些人竟然全都認識。

一時間苦笑不得,暗道這算是無巧不成書嗎?這樣都能碰上熟人,張灝只得吩咐道:“張梁你去喊他們過來,一個個成天就知道出來仗勢欺人,實在是太不像話,肯定是李老六又輸錢沒銀子使了。”

張梁早發現那些軍漢都是一身禁衛軍服,只是身上都披著棉布大衣,鼓鼓囊囊的一時間沒認出來,此時聽二爺一說,才恍然大悟,當即朝著他們喊道:“六哥,二爺在此呢,你們趕緊過來相見。”

大群軍漢一聽見遠處傳來的叫聲,不免微微發楞,立時全都朝著這邊看來,等看清全都是熟人後,馬上大喜,全都跑了過來,其中領頭的李老六和孫大疤子高興的大笑,其中李老六更是大叫道:“二爺,可盼到您老過來了,他媽的,大爺就在裏面,被錦衣衛的兔崽子們給圍上了。”

張灝一楞,趕緊朝遠方看去,果然隨著禁衛們跑過來,那門口頓時顯露出十幾個錦衣衛,竟然把兄長張睿和幾名家人圍在裏面,而一位身穿貂皮大氅的青年貴公子,帶著兩名跟班朝這邊走了過來。

隔著老遠,那貴公子就朗聲笑道:“今日真是巧,一出門就遇見灝二爺的兄長,還沒等敘敘舊,就迎來了侯爺親自大駕光臨,怎麽,也是為了樓上的慕容姑娘而來的嗎?”

“呵呵,是啊!只許你紀大公子惦記佳人,難道就不許本侯也湊湊熱鬧嗎?”

雖然沒弄清此事緣由,可是張灝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這位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長子紀雲,如今隨著紀綱權勢彪炳,行事也越發肆無忌憚,文武百官就沒個不忌憚他的,而唯有張灝不怕他,可也從不和紀綱正面沖突,反而事事不聞不問。

秉承要先使人自取滅亡,就先使他越加瘋狂的計策,張灝一直在作壁上觀,耐心等待著時機,可今天面對的是他兒子紀雲,那就沒什麽可客氣的,反正都是小字輩間的沖突,任是誰家長輩也不會放在心上,就算是呲牙必報的紀綱,也不敢輕易得罪張灝,肯定會笑笑了事,當然,前提是不傷人命。

那紀雲嬉皮笑臉的上前,張灝倒也不敢托大,當即翻身下馬,而身邊的李老六他們,卻神色古怪的站在一邊,看的張灝心中奇怪,按理說這些家夥早該和對方動手了,就算清楚惹不起對方,可是畢竟保護的人是自己哥哥呀,這些堂堂的皇宮禁衛應該不會懼怕才是。

心中奇怪,張灝少不得神色不悅,疑惑的擡頭直視紀雲,就等著對方出言挑釁。

還以為要和紀雲針鋒相對呢,卻沒成想對方此時一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的暧昧表情,賊眉鼠眼的笑道:“真沒想到,這家有閨秀百家求的,我還以為都是咱幾個爺們好這口呢,誰成想你灝二爺還未成婚,就喜歡上小寡婦了?嘿嘿,看來也是個中高手啊。”

心中越發奇怪了,張灝也未理睬他,只是定眼朝兄長張睿的方向看去,只見哥哥此時一副鬼鬼祟祟的德行,嘿嘿燦笑的走了過來,而圍著他的錦衣衛們,壓根就不是什麽敵視神色,反而嘻嘻哈哈的跟著過來。

而一邊的李老六則完全一副奴才樣子,不好意思的笑道:“二爺,那個抱歉了,剛才也是兄弟們瞧見你心中歡喜,就一時犯了糊塗,不免胡說八道了幾句,嘿嘿。”

這話聽得張灝可越發糊塗了,想不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少不得眉毛揚起,冷笑道:“這都是玩的什麽鬼名堂?今日不把話源源本本的說清楚,你們三人一個都別想好過了,真當我是病貓嗎?”

李老六頓時身子一矮,愁眉苦臉的朝紀雲和張睿使眼色,看的周圍的禁軍和錦衣衛們大笑,而那兩位別看一個是張灝的哥哥,一個是紀綱的兒子,此時面對張灝的質問,還真是心裏一哆嗦,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如今的張灝可是威名遠揚,整個京城就找不出一個不怕他三分的公子哥出來。

張睿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低頭也不敢解釋,還是紀雲趕緊笑道:“別介呀,兄弟你用不著故意發作,就算是你也看上了人家小寡婦,怎麽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這可得講理,剛才我們三個就是僵在這了,可誰也沒占到便宜,你也用不著氣急敗壞,這房門都沒開過呢。”

好懸沒氣暈過去,張灝可算是聽懂了一半意思,敢情這三個無恥家夥應該是同時看上人家店裏的姑娘了,還是個寡婦之身,卻沒想到三人同時碰到一處,難免彼此間互不相讓,這紀雲身份特殊,按理李老六他們可不敢得罪他,可架不住這中間還夾雜個哥哥張睿,這就好比三國演義了,免不了互相聯合抗曹,正好張睿這邊雖然身單力薄,卻是京城中最不怕紀家的人物,因為有自己在後面站著呢,而李老六他們卻是人多勢眾,他倆彼此幫襯,倒也能和帶著錦衣衛出來的紀雲一時間鬥得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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