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燁手上拿著的是什麽？答案是硬幣！

在小皇帝的桌案除了擺放著一大摞的奏章和傳國玉璽之外，今天桌子上還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隨著盒子打開，裏面呈現的是滿滿一盒子硬幣，各種各樣的硬幣。

各種材質的硬幣，金幣，銀幣，銅幣；各種大小四厘（二十毫米），五厘，六厘，七厘，八厘；各種形式花紋，有孔的、沒孔的，圓孔的、方孔的，人頭像的、文字的、花草蟲魚鳥獸的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精致！非常的精致！

這些老家夥現在就算不是玉璜艾瑾這樣的，隸屬戶部這樣專門管錢的部門的管錢專業戶，也能夠看出這些錢幣的優良不凡之處。

自古錢幣問題就一直是國家政府的頭等大事，其重要程度比鹽鐵專賣好要高。

和後世的那種造假不同，因為後世的錢幣本身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它僅僅是一張紙或者是一塊鍍了銅或者鉻的鐵坨坨。

在這個時代，能夠在市場上流通的錢幣沒有真假的區別，因為他們本質上就是一有價值的金屬。這個時代制有問題的錢幣它也不叫做‘假幣’，它有一個牛逼的名字‘劣幣’。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人會傻到將彈簧墊圈當成錢的。

在這個時代，在整個東方社會，對於金屬的加工方式不外乎就是熔化 - 模鑄，在頂多就是加上一個鍛造。而其中所有的錢幣大多都是以鑄造的方式成型的，將融化的金屬液澆鑄在‘模範’裏面，錢就這樣成型了，之後只需要取下來打磨一下就完事了。

這其中的技術難度並不高，甚至是低到可憐，隨便一個鐵匠鋪就能夠在半夜搞上上萬枚出來。技術不夠先進，工藝簡單，材料現成，這在‘有心人’眼中，這就不亞於商機。雖然法令上規定：私鑄錢幣，腰斬棄市，知情不報者連坐。

但是這個世道就是，斷頭的買賣有人幹，斷頭而又無本的買賣幹的人更多。

只要找個爐子將官方發行的錢幣熔了，往裏面多摻點鐵鉛什麽的，那就是賺的了。

至於普通人什麽的，沒事的時候也可以拿把小刀刮刮銼銼，多刮幾下就有錢了啊！

以上就是‘劣幣’的主要來源。

而一個國家裏面流通的劣幣要是上升到一個數量之後，就有可能出現‘奸錢日繁，正錢日亡’這樣倒黴悲催的事情。

每天市場上流通的都是重量、成色都尼瑪不夠的劣錢，那些個大體肥、圓潤飽滿的就被‘金屋藏嬌’了。。。

“諸位愛卿，這是‘天工院’前幾天新制造錢幣，諸位愛卿認為如何，朕打算將現行流通於世的錢幣換成這種新式錢幣，不知可否？玉璜愛卿身為戶部主官，愛卿就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見這些平日裏人模狗樣的老東西一臉驚奇的表情，老燁心裏那簡直就是爽地不要不要滴。

現在在這朝堂上，對這些東西沒有明顯反應的人，除了老燁這個主事人之外，也就剩下丞相紅葉正光和工部大臣墨雲烏桐這麽唯二的兩人了。

當然，關於新幣的事，老丞相是因為提前知道了，都過了‘耳順之年’的人了，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就是鼻子都聞見土香味的人了，錢財對於6他來說就真的是身外之物了，還想那麽多幹什麽？

而對於墨雲烏桐這樣的技術人員來說，這都不是事！君不見天工坊的大管事就是他弟弟嗎！

“陛下，如此錢幣既出，天下將再無劣幣！”玉璜艾瑾的語言很簡單，沒有哪怕一丟丟的馬屁。

身為整個國家的錢袋子，天下稅款收放、錢幣鑄造都歸他管。作為一個管錢的人，最頭疼的就是有人在自己的飯碗裏面摻沙子。

每年都會有大量的劣錢被以稅款的方式被收上來，這些錢幣不是重量缺失，就是成色不足。而那些成色不足的錢幣大多都有明顯重新鑄造過的痕跡。

有些是那種外形線條粗糙，文字圖案模糊，一看就是小作坊制作的那種；還有就是那種不能夠一眼就分辨出到底是不是官方鑄造的錢幣，外形同樣不錯的錢幣，這就屬於那種有組織有規模的團夥性作案。不論是小規模還是大規模，他們的特點就是都不容易被抓到把柄。。。

這也足以看出民間私鑄錢幣的情況有多嚴重。於是為了盡量減少損失，大秦官方發行的錢幣，不論是金錢、銀錢、還是最為普遍的銅錢，它們的成色都是八成五，在這樣一個低成色比例留給那些奸人的操作空餘也就更少。畢竟要是配方比例變動太大，錢幣顏色變化就會被放大數倍。。。

每年隸屬於戶部下面的鑄錢工坊都會鑄造大量的錢幣，同時還要將那些劣幣回爐。每年回爐那些劣幣就要讓戶部貼進去不少的錢，但是恰恰又不能夠不這樣做。這估計就是為什麽華夏歷朝歷代朝廷要是想要發行‘堅挺’的錢幣就必不可少地虧本的原因。

“陛下，吾等亦認為如此錢幣甚好！”

其他人也就是認為這樣的錢幣不錯，嗯，很精致，很美觀，很······亮。但是要讓他們說出到底好在哪裏，他們還真的一時說不出來。不過自己不懂沒關系，術業有專攻，這不有專業人士在嘛！

“陛下，戶部的鑄幣卻是不如此比甚多，就是不知道如此這樣的錢幣鑄造時所要花費幾何？如果合適的話，老臣認為戶部的鑄幣坊應當鑄造此種錢幣。”

玉璜艾瑾身為一個能夠被冠以‘老狐貍’這個名字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自己這些同僚現在心裏面想的是什麽東西，他是在清楚不過的，不過這卻不關這些人什麽事。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就算跟這些白癡說了，他們也不懂。。。

“嗯，此種錢幣鑄造之時的花費較之以前的鑄幣鑄幣之法，所耗費的錢糧甚少，不足十一。”

“不過，其實用的方法卻是天工坊新制之器械，采用新型工藝鑄成。只要有足夠的金銀銅等材料，一臺機器可以日產四厘幣二十萬枚，五厘十五萬枚，六厘幣十萬枚，七厘幣六萬枚，八厘五萬枚。”

啊！？

你說啥子？老子沒聽清！請務必再說一次！

聽著這一大串數字，玉璜艾瑾完完全全地懵圈了！身為戶部大臣，他再清楚不過戶部的那個工坊一年能夠有多少鑄幣。

就算是所以的金銀銅錢幣加起來，一個五百人的工坊一天也就出錢五萬枚。而這還只是因為大秦的金銀銅錢幣的尺寸大小規格都是一樣的，鑄造的過程當中根本就不需要更換‘模範’。。。

“啟稟陛下，臣願以戶部主官的身份，懇請陛下給戶部十臺這樣的鑄幣器械！”沒說的，聽見這數據這效率，玉璜艾瑾整個人都變雞凍了。

“不急，不急，此事愛卿可以到天工坊去看看，戶部到底需要多少器械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老燁假裝沒有聽到玉璜艾瑾開口就要十臺機器的話。

“諾！”玉璜艾瑾潰敗。

“那麽現在諸位愛卿就來參議參議一下，以後的錢幣采用哪一種形式更好一點。”接著，小皇帝放出了這件事情真正的目的。

“······”

說是‘文武百官’，但是這個大殿上的官員其實根本就沒有百官，也就四五十位而已。只見這幾十個老頭在那裏‘交頭接耳’、‘眉目傳情’、‘暗送秋波’······

不一會兒，還是大秦第一錢袋子，玉璜艾瑾起身回話到：

“回稟陛下，吾等再三考慮之後，一致認為‘無規矩，不成方圓’，所以錢幣皆以‘孔方’為宜。”

孔方兄？

老實說，對於眾人選這個款式的錢幣，並沒有出乎老燁的預料。這些錢幣的形制是老燁思考再三之後才確定好了的，有‘孔方兄’，也就是方孔圓錢，從前秦國開始的‘半兩’開始，方孔圓錢就一度成為整個東方世界錢幣的主流形制。

同時其中還蘊含了‘天圓地方’、‘規矩方圓’、‘做人要外圓內正’等等隱含的意思之外，這其中的行為習慣和文化就都是不容改變的，對於這樣的一種思想，老燁也是非常支持的。就算是‘天圓地方’這種主觀思想已經在幾百年前就被否定了，但是這畢竟也是一種文化，頂多就是以後詮釋錢幣為什麽要有方孔的時候，用“古人認為‘天圓地方’”來解釋好了。。。

至於其他的實心錢幣，則是老燁心中的一點僥幸心理了，圓錢中間沒有方孔，正面面積更大，圖案花紋也就可以制作的更多，防偽能力也更強。

同時，作為附帶的就是以後還可以將自己的頭像印在那些大尺寸的錢幣上面。當然了，這其實就是老燁在前世的時候被西方文化侵染的表現了，同時這也是一種自私的心態在作怪。不過現在老燁也沒打算立馬就將自己的頭像印上去，畢竟工藝還是不夠，就算是印上去了也看不清到底是誰。

同時這個世界還沒有‘西方’世界這個概念，在大秦的西方，是所謂的中洲，或者中原，而不是老燁前世所熟知的那個‘西方’。

華夏文化的主觀思想就是‘文化’兩個字，而‘西方’文化的重點卻不是‘文化’而是人。簡單來說就是，華夏歷朝歷代的錢幣上沒有圖像，而是以文字為主題，各種各樣的文字字體：大篆、小篆、隸書，甚至是楷書、草書、行書等等都有。

在說的簡單粗暴一點就是，華夏文化較為含蓄，比如平日裏的‘禮節謙虛’，甚至是人生的普世價值，比如華夏講究‘禮法’，認為人之所以區別於禽獸，要穿衣、住房、吃熟食、有羞恥，通過‘衣冠’來束縛人類本性當中的醜惡。

而西方文化當中講究的卻是‘以人為本’，講求個性，將人性的醜惡無限制地放大，美其名曰：追求自由、文明。

對於這一點，老燁只是想說：

你特麽的才用了幾年馬桶！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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