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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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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把妻子送到傅寧手中,弗蘭西斯稍一衡量,就給出了答案。

妻子是自己的,但是軍隊也是自己的。

任何一個都不能失去。

弗蘭西斯看著小妻子懵懂不知發生了何事的臉,低聲開口:“玉致,我們今天還得去傅寧那裏一趟。”

“謝玉致”立刻不滿的蹙眉,豐盈的唇也微微嘟起,不滿道:“昨天就沒陪我回家,不是說了今天陪我回去的嗎?”

這是昨天晚上臨睡之前兩個人做好的約定,“弗蘭西斯,你又要反悔?!”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無信,“謝玉致”即失望又憤怒。

弗蘭西斯看著她,眼神堅定,不閃不避,但是卻沒有做出任何辯解,顯然默認了“謝玉致”額指控。

她看著他的樣子,更加憤怒。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穿著睡衣就往外跑。

“你去哪兒?”弗蘭西斯伸手抓住她。

她狠狠甩開他的手,甜美的臉上罩了一層寒霜。

她看著弗蘭西斯,以一種老死不相往來的口吻說道:“我回家!”

弗蘭西斯眸光一沈,指著腳下,說:“這兒,就是你的家!”

“不是!”

“謝玉致”擺明和他杠上了,大聲道:“我姓謝,我的家在帝都。”

“從和我結婚的那天開始,你就姓弗蘭西斯。”

“你做夢去吧,鬼才姓你的姓……”

“謝玉致”不想再和他廢話,扭頭繼續往外跑,弗蘭西斯狠狠抓住她的手腕,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禁錮在懷裏。

他看著懷裏不住掙紮的女孩,眼中醞釀著風暴,一字一字告訴她:“你給我記住,你屬於我,這裏是你的家,除了我身邊,那裏都不許去!”

“你放開我……放開!”

“謝玉致”不停的掙紮,但是她的反抗在他看來簡直像蚍蜉撼樹一樣不值一提,弗蘭西斯反手就把她扛在肩上,大步走向床邊。

她在他身上又踢又打,沖著他的耳朵大喊大叫……

但是這些手段全都沒用,她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被他扔到了床上。

看著床上狼狽不堪的女孩,弗蘭西斯的眼神可怕極了。

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露出這種可怕的模樣,就像大型的食肉猛獸對待垂涎已久的獵物,在獵物周圍緩慢繞圈,隨時準備撲上去做最後的了斷。

“謝玉致”被他這般模樣嚇到了,後仰著身子,戰戰兢兢地往後退。但是她的眼神依然不屈不撓的直視著他,驕傲的像個小孔雀。

弗蘭西斯解開手上的智腦,慢條斯理地關閉了全身的聯絡器,然後開始解剛剛才扣好的扣子。

“謝玉致”強自鎮定的問:“你……你要做什麽?”

弗蘭西斯脫下外面的軍裝,掛到旁邊的衣架上,然後開始解裏面襯衣的扣子。

聞言,他露出一個略顯扭曲的嗜血微笑:“你說呢?”

男人在女人面前脫衣服,能做什麽?

當然是做愛啊。

尤其是,他們還是合法夫妻。

弗蘭西斯已經忍了很久了。

他必須用一種形式讓她明白,她現在究竟屬於誰。

“謝玉致”嚇得臉色慘白,她又驚又怒地罵他:“你這個禽獸!我還沒成年,你信不信我去告你!”

“你這個變態!”

“強奸犯!”

“強奸未成年的變……唔!”

不等她罵完,唇就被弗蘭西斯堵上了。

一番讓人窒息的親吻過後,弗蘭西斯擡起頭,放開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灰色的眸子裏燃燒著熊熊的欲火,啞聲告訴快要窒息而亡的人:“有本事就去告啊,你看看有沒有人會管。”

這個親吻就像野獸的掠奪,充滿了血腥和殘酷,根本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謝玉致”發現自己無法反抗的時候,她就閉上了眼不去看他。

但是她卻不能關閉耳朵,不去聽他。

弗蘭西斯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全都灌入了她的耳朵裏。

她緩緩地睜開眼,露出一雙煙籠霧罩的烏黑雙眸,她看著弗蘭西斯,竟然說:“你真可憐。”

弗蘭西斯臉上猙獰微微一滯,接著露出荒謬的神色。

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評價。

男人粗糙的大手擱在她的胸前,揉了一下,他好整以暇地問:“說說看,我哪裏可憐。”

“哪裏都可憐。”

“你習慣了通過暴力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說一不二,但是結果呢?”

“謝玉致”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你想要的東西總是脫離你的掌控。例如……零。”

弗蘭西斯臉色驀地一沈。

他伸手抓住“謝玉致”身上單薄的睡衣,寒聲問道:“你從哪兒知道的零?”

“謝玉致”烏黑的眼裏全都是嘲諷的笑意,不言不動地看著他,將他的問題置若罔聞。

弗蘭西斯心裏的懷疑一波波的往上湧,她只是一個從沒出過帝都的貴族小姐,雖然有些可愛,但是她的年齡和成長環境決定了她不可能知道零的事情,尤其是他對零的那些心思,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她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是從哪兒聽來的?

而且,剛才那個眼神,充滿了說不出的譏誚,那種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冷漠嘲諷,根本不像一個孩子的眼神。

他娶回家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弗蘭西斯第一次發現,他對自己的小妻子其實一無所知,他對她的了解僅限於資料上記載的生平和寥寥數語的評價,除了那些,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叫“謝玉致”的女孩。

她看似根本就不在乎弗蘭西斯心裏的波濤,剛才的驚慌失措全都像是一層被剝去的偽裝,她放松身體沈入床鋪裏,烏黑的眼睛涼涼的看著他,輕聲問:“弗蘭西斯大人,你還要繼續嗎?”

弗蘭西斯無端端覺得心頭一涼,這句話就像一盆加了冰的冷水,對著他兜頭澆下,就算是再大的火也都被她澆滅了,連煙都沒能冒出來幾縷。

弗蘭西斯骨子裏還是驕傲的,如果不是剛才被氣懵了,他絕對不會對女人用強,更何況,妻子真的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從小到大,他的觀念都告訴他,猥褻未成年是違法的,最重要的是,太可恥了。

弗蘭西斯慢慢從她身上離開,在心裏計算她的生日,他看著她,聲音輕且堅定:“還有兩個月零四天,等你成年……”

等她成年要幹什麽,弗蘭西斯沒說,但是兩人都明白。

弗蘭西斯迅速從床上下來,邊扣扣子,邊給被關閉的聯絡器開機,邊說:“起來收拾一下,你要去傅教授那裏一趟。”

“謝玉致”這次沒有再問為什麽,她像是一瞬間意識到了她目前的境遇,意識到了這裏不是謝家,弗蘭西斯也不可能像謝大人那樣事事依著她,她再也不是原來那個隨時隨地都可以撒嬌任性的小公主了。

她聽話的開始整理自己,沈默,乖巧。

只不過是須臾的功夫,她身上的鮮活和生動全都離她而去。

弗蘭西斯看著乖巧聽話的女孩,突然覺得心裏空了一下。

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妻子乖巧懂事,不鬧人不費神,這不就是他結婚之前最好的設想嗎?

為什麽她真的變得聽話之後,他竟然會覺得如此難以忍受。

弗蘭西斯驚訝的發現,他竟然更喜歡看她高傲地和自己頂嘴的模樣。

一路上,他都別這種奇怪的思緒所侵擾,還有剛才那個眼神,涼涼的,像是浸在漆黑的寒潭裏,看一眼就讓人心都涼透了。

接下來的事情,“謝玉致”沒有對弗蘭西斯的決定有任何異議,甚至當弗蘭西斯說讓她當傅寧的小白鼠的時候,她臉上的憤怒和委屈也只是一閃而逝,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反應。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對著他撒嬌發脾氣,想盡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如果說這些只是讓他覺得不適的話,接下來“謝玉致”的反應則徹底點燃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名為“獨占欲”的神經。

“謝玉致”在看到傅寧的瞬間,就像個在外面受了委屈終於見到父母的孩子一樣,撲到了傅寧的懷裏。

“傅叔叔……”

她嘴一癟,聲音裏帶著哭腔。

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不會哭,因為他們知道身邊沒有疼愛他們的人,哭了也沒用。

他們在誰面前哭,就代表在他們心裏,誰更親近。

看著“謝玉致”趴在傅寧懷裏的背影,名為“嫉妒”的情緒瘋狂的在他身體裏肆虐。

弗蘭西斯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作為丈夫的自己,竟然比不過一個只帶過她幾個月的老師。

還有比這個更荒謬的事情嗎?

傅寧展開雙臂,老老實實充當路漫漫用來刺激弗蘭西斯的道具,剛才發生了什麽,傅寧當然也一清二楚。

更讓弗蘭西斯無法接受的是,傅寧那永遠冷漠得像機器人一樣的口吻竟然帶上了溫柔的安慰,他輕聲問:“玉致,怎麽了?”

路漫漫在傅寧懷裏憋著笑,搖了搖頭,輕聲說:“傅叔叔,我們進去吧。”

傅寧冷漠的視線不帶任何感情地掃過弗蘭西斯,沒說什麽,帶著她進入了實驗室。

白色的房門在自己眼前關閉,上鎖,弗蘭西斯臉色沈肅,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轉身大步離開了這裏。

她有回來的時候。

不能在傅寧面前和妻子發生爭執。

剛進入傅寧的底盤,路漫漫就脫去了全身的偽裝,找了個看起來挺結實的試驗臺坐下,笑嘻嘻地問傅寧:“真的在謝玉致身上找到了激素嗎?”

傅寧:“真假有什麽差別?只要我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夠了。”

路漫漫翻了個白眼,看吧,她就知道謝玉致不可能有那種奇怪的物質。

謝玉致是個正常的人類,身上全都是人類的基因。

傅寧看著她,平靜地扔下一句驚雷:“你要幹什麽,我幫你。”

路漫漫驚訝地張開嘴,傅寧會幫她?怎麽可能!

他又有什麽陰謀?

對於傅寧,路漫漫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她謹慎地問:“你有什麽目的?”

傅寧漆黑的眼睛裏一片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誠實的回答:“尋找留下你的方法。”

這個答案真是太好了。

路漫漫簡直想為他鼓鼓掌。

“需要我拿什麽來交換?”

“不用,告訴我你的計劃就可以。”

路漫漫狐疑地看著他,真的這麽簡單?她好不信啊。

傅寧露出了一個在路漫漫眼裏“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不是說我不正常嗎,我在努力變成你眼中正常的人。”

信他才有鬼了!

路漫漫嘲諷地“呵呵”兩下。

她不信,傅寧也不急,換上實驗服轉身去做自己的實驗去了。

“謝玉致”不是研究對象,研究對象另有其人。

傅寧的目的並不單純,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找到了路漫漫現在用的身體,他不怕她再一次突然消失,他準備好了檢測“六六”信號的一應設備,只等“六六”開機,他就可以沿著信號找到它的主機,然後,所有的謎團就全部解開了。

他幫助路漫漫完成任務,在這個過程中,她一定會有需要用到“六六”的機會。

傅寧有充足的耐心,但是如果有捷徑可以走,他也絕不會拒絕。

路漫漫看著傅寧流暢優美的動作微微失神,她不由得想起來那個中年傅寧。

之前自己問過,未來的傅寧有沒有可能出現在這裏,他的回答是不可能,未來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空間之內,但是那個人又確實是傅寧。

是誰出錯了?

傅寧的理論出現了問題嗎?

“傅教授。”路漫漫叫他。

傅寧不鹹不淡的“嗯”了一下當做回應。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你是什麽樣的?”

傅寧頭也不擡:“沒有。”

路漫漫切了一聲,“無趣。”

傅寧終於擡起頭,認真的解釋:“未來時刻都在變化,憑空猜測沒有任何價值。”換而言之,他只是不願意做無用功罷了。

路漫漫想了一下,問:“你爸爸是個什麽樣的人?”

傅寧頓了一下,“大概是你喜歡的類型,溫柔,和善,耐心,負責,充滿了奉獻精神。”

路漫漫手指撓著試驗臺,有些心虛的問:“那他……是怎麽死的?”

那時候傅寧的爸爸應該還很年輕才對。

“強磁輻射。”傅寧眼神微微一斂,“為了修建天網塔,長時間處於強磁場中,身體各器官衰竭,當時的醫療水平治不好。”

傅寧的表情並不算悲傷,說起這些的時候甚至可以算是平靜無波,和評價一個不相幹的人沒什麽兩樣。

傅寧:“我從記事起就很少見他,他要負責全世界的天網塔修建,根本沒時間陪伴我和媽媽,所以他死的時候,我也沒有感覺到很傷心,就像是……”

傅寧臉上露出了思考的模樣,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尋找合適的形容詞。

路漫漫得承認,她心軟得不行。

終於,傅寧找到了一個差強人意的描述方式:“……就像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鄰居伯伯死了一樣。”

傅寧看著她,認真地說:“所以,不要靠近那裏。”

路漫漫知道他口中的“那裏”指的是天網塔。

看到路漫漫點頭答應,傅寧才似乎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重新開始他的實驗。

路漫漫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昨天說他的那些話。

她對傅寧了解得還是不夠,他並不是沒有感情,他的感情隱藏得太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為什麽他在生物學和醫學上的成就最高,難道不是因為想要彌補父親死亡的遺憾嗎?

他能制造出六六,如果走另外一條路的話,說不定比現在的成就還要驚人。

他能輕易的改變一個世界。

但是他選擇了醫學和生物。

傅寧似乎有些被剛才的話題影響了,他想了一會兒,又接道:“有些人天生感情缺乏,這是正常的生物現象。”他嚴肅的看著路漫漫,認真的糾正她之前的話,“所以我並沒有不正常。”

路漫漫被傅寧這難得一見的樣子萌得心肝兒亂顫,她咳了咳,努力壓下想要把他攬進懷裏揉搓一通的欲望,頭腦一熱就一口答應了剛才傅寧的提議,“我同意了,有需要我會找你。”

傅寧深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他壓抑住想要立刻知道真相的欲望,強迫自己把註意力放在實驗上。

路漫漫的那些話他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他已經能分辨出她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了。

那些話中,不可避免的透漏了她對自己的真實看法還有對感情的理解。

傅寧確實像她說的那樣,對所有的生命都一樣的冷漠,這一點再去改變太不可信了,從小到大養成的觀念,不可能因為她的幾句話就產生動搖,那麽就要適當的美化,合理化他的性格。

傅寧主動揭開了過往的經歷,為他“不正常”的性格打造了一個合理的前提,更重要的是,為他所有的行為添加了一層名為“親情”的外衣。

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實的,所以他並沒有說謊,也不怕事情敗露。

聽到路漫漫同意的話出口,他就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

她喜歡這樣子的自己。

這也是真實的自己。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配合她的行動,加快任務進度,等她親自打開“六六”。

路漫漫走到傅寧面前,歪頭微笑:“傅教授,來幫我第一個忙吧。”

她的眼中飽含笑意,笑意之下卻是濃重的認真和嚴肅,“我要去天網塔。幫我找到屏蔽天網塔附近磁場的方法。”

傅寧眸光一凝,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問:“你去哪裏做什麽?這應該和你的任務無關吧?”

根據她所作所為,很明顯她任務的關鍵在“人”身上,和“物”並沒有什麽關系。

路漫漫:“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的那個神秘人嗎?”

傅寧點頭,他一直以為是她虛構出來的。

“天網塔和他有關。”

路漫漫看著傅寧,眼中的笑意一點點消退,說出一句在傅寧看來荒謬至極的話。

“他說……他是傅寧。”

這句話在傅寧看來,簡直不可思議到了極點,他怎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自己。

他認真的看著路漫漫的眼睛,看似在看通過她的神情來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但其實在心裏衡量,自己要不要相信她。

他在推斷如果路漫漫的這句話也是謊言的話,她的目的是什麽。

但是他完全找不到頭緒。

怎麽看,她都沒有拿這句話說謊的理由。

“是我?”傅寧問。

“對,中年模樣,所以我一直問你,未來的你和現在的你有沒有可以出現在同一個世界。”

“不可能!”

傅寧的回答沒有任何變化,一口否定了她的猜測。

這種在根本上就違背了時間理論的問題,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必要。

路漫漫:“但他說自己是‘傅寧’,難道是在騙我?”

路漫漫蹙眉:“如果是騙我的話,有什麽用處呢?”

傅寧臉色沈肅,大腦飛快的開始運轉。

很快,他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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