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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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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心神,我心中已有計較。

林娉婷倒是很快尋來,只說有人要見我。

我拂了拂袖子轉身跟著過去,見到的人果真是魔修,而且修為極高。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我幾眼,皺眉:“你便是大悲宮宮主朝陽?”

“是。”我也不怕他,反正我這兒人多,就算打不過,跑還不行麽。

“那你倒是說說,魔君被你藏哪裏去了?”他說話一點兒也沒有要跟我客氣的意思,甚至橫眉瞪眼的,就差沒生吞活剝了我。

我笑著:“這是什麽話?怎麽,你們家魔君那麽大個活人,還能被我吃了不成?抱歉,我只吃烤魚。”

他瞇著眼,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林娉婷給我傳音幾句,只說褚尤也想見我。

我點了點頭:“那就都請進來看看吧,該交代的給大家交代兩句,我也好樂得清閑。”

林娉婷好笑似的看我兩眼,轉身便去迎了褚尤進來。

嘖嘖,一個是妖王,一個是修為極高的魔修。我心中卻一點兒懼意都不剩:怕什麽,總歸你們不能把我扒皮拆骨吧。

於是我看著這兩人,幹脆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先,又招呼兩人圍了一桌坐著:“好了,有什麽話,咱們敞開了說,也免得鬧得我連個繼承禮也不得安寧。”

他倆人對視一眼,而後便由那魔修先開了口:“在下段遠,是魔君逐月的親哥哥。”

在場的人,似乎除了我之外,都對這個介紹不算驚訝,只有我,驚訝得差點被茶水嗆著:“……他還有哥哥?”

大約是我這問題問得很是突兀,他只是垂眸懶得理我,但褚尤卻幫他答了:“是,魔君逐月,原名段月,是有哥哥的。只不過後來魔君重傷,差點身亡之際,段遠強行奪下了他的一片魂魄,給塞進了一個瀕死的小男孩身上,這才成就了如今的逐月,也就是你認識的逐月。”

我抿了一口茶,心中有些疑惑:怎麽就這麽巧,朝陽出事了,變成了失憶的我;逐月出事了,變成了失憶的燭月。

大約是看清了我眼中的疑惑,褚尤又輕咳兩聲,再做解說:“當年的朝辰與逐月大戰一場,一人執一念劍,一人執無名劍,相約而戰,最終一人戰死,一人只剩了一片魂魄。而你當時想要救下朝辰,拼死想奪下逐月一擊,最後卻傷了腦袋,又被霓光卷入,奄奄一息之下,大悲宮的人便把你的魂魄放入了你現在的身體內,成就了現在的你,懷陽。”

我腦子有些亂:“所以,朝辰是被逐月所殺?”

段遠聽了此話卻有些不樂意了:“這兩人約戰本就是簽下生死契的,生死自負,又怎麽能怪得了別人?再說,若不是我強行扣下了逐月的魂魄,他不也得死去?這就公平了?”

我沈默良久,整個房間內安靜地連各自的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好了,今日我們本也不是來說這個的。”褚尤打斷了這房間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故作輕松地抱著胳膊靠在了椅子上,“對了朝陽,若是我的情報沒錯的話,你便是最後一個見到逐月的人了。怎麽,不打算解釋一下這是為何?我可知道,這逐月對你可是上心得很。若是別人,我倒是不信他們有能力扣著他,但若是你……”

我此刻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擡了頭,淡然地看向他們兩人:“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是最後一個見著他的人。”

兩人似乎對我的說法並沒有多大反應,甚至大約還在他們的意料之內。

於是我繼續平靜地說著:“……況且,不見的人分明就不只是逐月一個吧?”

段遠的眼底這才閃過一縷訝色。

“據我所知,這不見的人裏,分明還有一個孟羨。”我勾了勾唇角,“況且,這孟羨對你家弟弟頗有情意在,你也不是不知曉,又為何要把他倆的失蹤賴到我的頭上呢?怎麽就不能是他倆私奔了呢?”

反正人不在,任由我瞎扯。

若是逐月還在,他定然會氣得發笑吧。只可惜,他如今已然不知道去了哪裏。

霓光,來自於上古留存的一種空間陣法,形成於天時地利人和,將人卷入其中,再傳送至另一空間。輕則失憶,重則重傷。

若是運氣不好,說不準就再也出不來了。

我心中有些難過,但我也明白此時不適宜表現出來。

段遠深深地看我一眼:“你倒是對魔修的事了解得多。”

“承蒙你家弟弟厚愛,我也去魔君府邸做過客。”我招呼著喜鵲給兩人繼續斟茶,仿若此事與我毫無幹系。

褚尤倒是真被我忽悠住了,回頭就疑惑地看著段遠:“段兄,你可沒說過你們同時失蹤了兩人?”

段遠也沒什麽好臉色:“同時失蹤的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有什麽可說的。”

“可……”我端起茶杯瞥他一眼,“……若是這兩人在一起,怎麽也輪不到被我怎麽樣吧?就算你家弟弟對我手下留情,那失蹤的姑娘可對我沒什麽好感,又哪裏會讓我把你家弟弟帶走?”

段遠沈默,褚尤則是面上有些不快。

我自顧自地又倒上一杯茶:反正騙人的又不止我一個。

最終,兩人在此耗著也不知多久,還是起身沒好氣地離去了。

我也慢慢地吐了一口氣:總算打發走了。為了大悲宮少些麻煩,騙點人也不算什麽吧?

喜鵲過來從我手中收走已然冷卻的茶盞,無意中觸碰到了我的手背,有些驚訝:“……宮主,您這手怎麽涼成這樣?”

我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便伸手搓了搓掌心:“無妨,就是天兒有點冷罷了。”

喜鵲有些疑惑地轉頭看了看窗外,大約是想問說分明天氣熱得很吧,但她最終只是扁扁嘴,什麽也沒再說。

我靠在窗欄上看著天,享受著這陽光滿身,眼裏卻有些酸澀難以言喻。

按理說,把他倆打發走了,我該高興才是,可偏偏如今,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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