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陽，你回來了？”燭月撐著身子從門口出來，郭玉原本想出手扶著他，他卻甩開了。

心中莫名有些開心。

“嗯，今天身體好些麽？”我不願讓他知曉我今日碰壁，笑瞇瞇道。

“你去找誰了？還是，碰見了什麽人？”燭月卻比我想象的還要心思縝密，“你笑得好奇怪，明明平常都不這麽笑的。”

“嗯？我平常怎麽笑的？”

“你？平常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

我就說嘛，養個徒弟可真是費心。

“沒事，你不必管，今日想吃些什麽？要不我給你準備點？”我幹脆擺了師父的架子出來，雙手叉腰，“想不想吃烤兔子？”

“餵！你嚇著它了！”小盛瞪我一眼，又把懷裏瑟瑟發抖的兔子摟緊了些。那小兔子和初見我時已經有所不同，這次連帶著看我的眼神都是緊張極了。

可……餵餵，究竟誰才是你主人啊餵。

“你？掛個名而已，你又打不過我，我怕什麽。”小盛斜我一眼，吹著口哨就轉身抱著兔子賞花去了。

我：“……”

所以我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一個嫌棄我的徒弟不夠，現在又多了個嫌棄我的靈獸。

“好了，你哪兒也別去了，就在我身邊陪我吧，反正修仙者都能辟谷，少吃一頓不打緊。”燭月劍眉擰起，平日裏水汪汪的眸子此時有些陰寒乍現，“至於他嘛……別管他了，我下次給你找個更好些的。”

“可……”

“你還想去找他？”燭月聲音更是陰森森的，嚇得我一個哆嗦：“不不，我是說，可我想吃點東西了……”

燭月楞了半晌，終是嘆了口氣，單手扶著門框，另一只手卻探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懷陽，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弄。”

啊，剛剛我說了什麽來著？收個徒弟可真是天下一大樂事。

“呸。”若有若無的一聲，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訕訕笑了兩聲，這才記起我與靈獸已是心意相通。

最終的結局就是收獲了一只烤魚。

雖然已經和沈英一起吃遍了山珍海味，但當我重新再吃燭月做的烤魚時，我還是覺得燭月的烤魚才是天下第一美味。

超愛，沒有之一。

咳咳。

當然，那個兔子，我看著也是不錯的，皮薄肉嫩，鮮嫩多汁……

“滾！”腦海裏又有一個聲音出現，這下更是兇神惡煞。

好嘛，不吃就不吃嘛。

……

秉著“吃了他的魚，就是他的師父”的原則，我第二日又登門找上了暨水。

“又來？懷陽，你可別又拿過時的消息來誆我，這次我可不會這麽容易被騙了。”暨水戲謔笑笑，旁邊的泉兒看著我，又記起那日我誆他們的一念劍下落，幾乎銀牙咬碎。

“我給你做打手吧！五十年期限的那種，隨你使喚。我呢，只要一張初元丹丹方。”我很是雄赳赳氣昂昂，雙手叉腰。

“可你連我都打不過。”暨水倒是沒有出聲，泉兒飛快掃我一眼道。

“唰”……我聽見了我心底剛剛竄起的小火苗被澆滅的聲音。

“不過，我倒是考慮可以從你身上拿點別的。”暨水沒接泉兒的話茬，反而若有所思地垂眸，瞅了瞅我，又緘默不言。

我第一反應就是雙手護胸：“幹嘛？”

……

我就這麽被指派到了妖王的地界。

咳咳，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他說想要我幫忙探清妖王的下一步動作，他需要利用妖王那邊的情況，牽制住風才捷。

想著大約對妖王也沒什麽壞處，我又急需那個丹方，也就答應了下來。就算無法探聽到情報，但若是能讓暨水與他見上一面，暨水也不見得就這麽小氣吧？

如此想著，可惜這次我竟連褚尤的面都沒有見到。

狐荷倒是在。

“你來此做什麽？”狐荷很是警惕，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

我舔了舔有些幹涸的嘴唇，想著該如何給她一個像模像樣的借口。

“褚大哥不在，你趕緊走，到時你可就回不去了。”狐荷厲聲道，連靈劍都已出鞘。

咦，這算是在關心我嗎？我居然有些小興奮：“狐荷，你是不是對我……”

“還不快滾！”

“……”咳咳，想岔了。

但是也無甚關系，我這人怕天怕地怕毛毛蟲，就是不怕等人。

我隨便在附近找了個能看見妖王居所門口的地方，盤腿坐下，就屏氣凝神地開始修煉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當時景雲交給我的這些定心定神的吸收天地靈氣之法該是多麽有用了。

既沒荒廢了修煉，又等著了褚尤。

狐荷來找過我幾次麻煩，卻都沒有真的朝我出手。

我還得謝謝她，不是她的話，只怕妖界許多人都不樂意看我坐在這裏，只怕我就算不被殺被剮，也得被這些人趕出此地。

好在褚尤在七天後就回來了，雖然面上陰晴不定的，但我還是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褚尤……”

“你敢直呼妖王名諱？！”

“不敢不敢。”看著那吹胡子瞪眼的小妖，我趕緊改口，“妖王大大……”

“你是……那只虬龍？”褚尤見了我，似乎也是有些驚訝，“你那日不是逃跑了嗎？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

“那可不……”我話才剛出口，立馬改了方向，“我這不是想來幫您解決難題的麽……”

褚尤眉梢微挑，順手叫身邊的小妖端來了一把椅子：“你知道我有難題？”

“我問過妖界的人，您已經出門月餘，而這月餘內，發生的最大的事情，莫過於就是魔修惹出來的那幾場亂子了。雖然並未造成多大損傷，也都是在人修的地界上，但您收下的妖物只怕也就此暴露了不少。所以懷陽揣測，您的難題大約就是如何重新在幾大門派中安插人手了吧。”

褚尤微微張口，眉峰擰起：“你竟還知道這麽多？我倒是以為……”你是個傻子。

“猜的。”我神情自若道。

啊呸，當然不是。

為了不像當日在暨水那邊一般再次碰壁，我可是特意溫習過功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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