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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開弓沒有回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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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累一夜後的阿朗精神看起來顯得有點萎靡,按理說這時候本應好好休息才是,不過,此時他卻悠閑地坐在客廳將茶具清洗一遍,看了看手表似乎是在計算時間,過了幾分鐘,他將水燒開,慢條斯理地倒入茶葉,再過濾一遍、水溫剛剛好。

奇怪的是,他卻倒了兩杯茶,這時,門鈴響起,他似乎知道會有客人來訪。

打開門,門外那人進來招呼也不打一聲,徑直走至茶桌旁,端起茶杯嗦嗦幾下便喝了下去,阿朗也不覺得奇怪,走回去又給那人倒上一杯茶,那人莫名其妙地問了句,“阿朗,怎麽樣?”

阿朗臉色陰沈地搖搖頭,“純屬意外,不像是作假。他碰巧送入去醫院,被那不懂事的女醫生報警以為他是人販子,這小子自從從金三角那次回來便染上了毒癮,一發不可收拾,見到警察難免心裏一陣發虛,自然攪在一起,昨晚的新聞想必你已經看了吧?”

那人點點頭,呷了一口茶,“看了,那麽多記者,電視上全是新聞,連特勤都出面了,能不知道嘛,哼,那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生怕事情鬧不大似的,打傷那麽多警察,他人怎麽樣?”

阿朗苦笑一聲,各自又倒了一杯茶,“他那也是身不由己,哪裏會想到有那麽多警察,打了第一個便已經沒法收手了,不過,他也沒能好到哪去,被帶回去的路上被打的半死,到了派出所又被其他人掄了一頓,按他自己的說法是他沒敢反抗,否則,他還能再打呢。”

“之後嘛,你懂的,北區又不是咱們幫派的天下,被關進去的時候那些人把餘昭反拷了扔進去,特意交代裏面的人給餘昭加餐,所幸,他自己有幾分本事,一個人挑了二十多個,嘖嘖嘖,反正,回來後我看到他滿身傷痕累累的,恐怕,我們再晚點救他的話,死不死那就另說嘍。”阿朗攤攤手,唏噓不已。

這時,阿朗意味深長地看了那人一眼,“我說師爺,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不過是以前當過警察而已,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這麽久以來,咱們該試探的也試過了,該查的也查了。”

“就拿這吸毒來說罷,沒有哪個警察吸了毒還能做臥底的,這事你不也跟他們內部的人確認過了嘛,否則,他早該被人叫回去了,那現在呢,人還好好的在這待著,一心為了集團辦事。”

說到這,阿朗嘆一口氣,沈吟道:“你是沒見他被警察打的渾身是傷的樣子,那何止是淒慘?我這倒不是婦人之仁,只是,咱們...是不是太過於敏感了一些?如此不相信自己的弟兄,他們知道了該多寒心才是?”

師爺推了推眼鏡,無言地指了指阿朗,“你啊你...難怪那麽多弟兄忠心跟著,願意為了你賣命,不無道理啊!”

一邊說一邊癲狂了笑了好幾聲,阿朗自顧自地飲茶也不答話。

好半晌,師爺突然破口大罵一聲,“特麽的整個集團罵我、怨我的人還少嗎?背地裏這些人還不知道怎麽說我呢!可我說什麽了嗎?你以為整個集團是我說了算嗎?我不還是要聽三爺的指示!老子能有什麽辦法!你說啊!”

阿朗一怔,嚅嚅地撇了撇嘴,最後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師爺的肩膀,“好好好,算了算了,都是我的錯,我就是一整夜沒休息,忍不住發個牢騷,你別往心裏去。我也體諒你,知道你在三爺面前有多為難。”

師爺皮笑肉不笑地擺擺手,讓阿朗不用擔心。他吩咐阿朗好好關註餘昭,飛碟那邊由他處理,北區一事事關重大,不可掉以輕心,虧待餘昭的事情,他以後一定給餘昭補上,說罷,師爺飲了最後一杯茶,起身離開。

... ...

開車回醫院的路上,餘昭收到一條無名的短訊,點開一看內容盡是一些彩票中獎信息,而後,還有一堆亂碼,典型的垃圾信息,平常人一般都不會點開查看。

餘昭卻好似對這種信息極為在意,每次都會盯著這種短訊看上半天,而後,再將短訊刪除。

別看餘昭表面上整天嬉皮笑臉,沒臉沒皮的樣子,見誰都是一陣嘴花花,其實,要說他沒有煩惱那才是怪事,無非是他看起來隱藏的更好罷了,整天披著一張假面具,見了他都不敢說真話,整天提心吊膽的,生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便丟了性命。

以前,稍稍有點煩惱還盡可以找老黎絮叨絮叨,可現在,餘昭最怕見的人就是他,黎弼疾是誰?有著多年工作經驗的老偵查員,以他那精明老練的樣子,見多幾次餘昭,即便餘昭不說,早晚能察覺出來不對勁。

毒販最基本的體表特征,第一個就是瘦、眼珠泛紅、雙眼無神不聚焦、鼻涕自流、哈欠連天、身體乏力,這些零零總總,根本無法長時間隱藏,每一次他都不敢跟黎弼疾多做交流,實在要見面的話,他一般都選在晚上,像今天這種,實屬難得。

如今,這件件瑣事圍繞心頭讓他浮躁不安,一個哈欠打起便突然間停不下來,一個接一個的哈欠,他立即靠邊停車,揉了揉鼻子,第一時間他的手下意識地便往衣服裏面掏,剛摸到一半,餘昭遲疑了一下,將東西掏出來楞楞地望著。

他望著手中那一小包白面,心裏在抽搐,腦子裏不斷的在掙紮,拿著白面的手不自覺地在陣陣發抖,一臉痛苦的表情。

突然間,他猛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怒火中燒之下他兩手用力地抓著塑料袋使勁拉扯,那包白面被撒的到此都是,似乎這樣能開心些許。

只是,他才剛剛撕開,望著方向盤上、手上、座椅上撒出來的那點白面,他又後悔了,他用手指擦著那丁點白面不斷地往自己鼻子上擦,那種享受與癲狂之中又帶著一絲糾結與不安同時呈現在一個人的臉上讓人覺得矛盾至極。

在這喧鬧的大街上,餘昭忍不住哭出聲來,他痛苦的用拳頭一次又一次的捶打著方向盤,既責任自己的無能也透著一股子無奈。

以餘昭目前的狀態,實在是不再適合再當臥底,他已經連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又如何去控制別人吶,這已經嚴重違反了臥底最基本的守則了,知情不報、隱瞞事實,這樣下去縱然是能完成任務,可他自身只怕身陷囫圇,得不償失啊... ...

反觀餘昭的心態,他則從未考慮過這些,他一心想著任務,想著為國為民,想著查清楚父親的死因,誰還能沒有那麽一丁點私心吶,他又不是聖人,何況他也從不在乎別人會如何評價他,只要能為民除害,以慰亡靈也便值了!

面對這些兇殘歹毒的惡人們,換作誰來臥底又有什麽區別?

就這樣吧,煎熬也好、痛苦也罷、既已一步踏出,便已是出弓沒了回頭箭,縱然千難萬阻、縱使水深火熱、縱使牢獄之災,他餘昭也誓必將搗毀這荼毒生靈的宏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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