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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零章 雀山、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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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守雲昨天與霍多爾科夫斯基的交談中,的確聽他說到了一個俱樂部的名字,只不過因為當時心事重重,這個俱樂部具體在什麽地方,具體叫什麽名字,他都沒有過分關註,但現在聽霍爾尼科娃再次把“雀山”這個名字說出來,他便感到了一絲異樣的震撼。

“雀山俱樂部”這個名字,郭守雲在前世的時候便聽說過了,而它真正出現在世人目光中的時候,應該是在九四年的下半年,具體的時間段,應該是在九月份。郭守雲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剛剛升入高中、準備向大學殿堂發起沖刺的大好青年,因為高中實行寄宿制,而且宿舍裏沒有電視,所以他當時唯一的樂趣,就是收聽什麽“美國之聲”、“亞洲之聲”、“莫斯科華語臺”之類的廣播節目。他記得就在那時候,雀山俱樂部第一次伴隨著莫斯科華語廣播節目進入他的視線。至於說他真正了解到這個俱樂部的時候,已經是若幹年之後了。

在打倒哈斯布拉托夫領導的代表會議這個第二“中央”之後,俄羅斯在寡頭時代的“多中央”局面其實並沒有結束,與此相反,這種局面反而是愈演愈烈了,兩個中央主宰莫斯科的局面終結之後,緊接著出現的便是“三個中央”的局面:高度獨立的列寧格勒(聖彼得堡)中央、莫斯科克裏姆林宮中央以及幾位巨頭聯盟組成的“雀山俱樂部”中央。

因為年代久遠且經過一次轉世的緣故,郭守雲記不得俄羅斯那些巨頭們是如何團結到一切的了,不過他卻還記得“雀山俱樂部”這個名字,以及那個主宰了俄羅斯命運數年的“達沃斯聯盟”。而這個俱樂部的成立,尤其是隨著那個“達沃斯聯盟”的組構,俄羅斯政壇上大名鼎鼎的“七人集團”才算是真正的出現了,他們翻雲覆雨的大手推出了俄羅斯聯邦一任總統;更疊了三任聯邦總理;先後撤消、任命了聯邦十二位部長;將一任聯邦總檢察長搞得身敗名裂、最終含冤入獄,還有,從這個俱樂部裏出臺的一系列經濟決策,最終將整個俄羅斯聯邦的經濟弄至破產。

郭守雲依稀記得,在這個雀山俱樂部組建的過程中,應該還有“金融巨鱷”索羅斯的影子,在曾經那段歷史中,這個不甘寂寞的老頭與七巨頭私交甚厚,他甚至還在幾位巨頭的商業銀行裏占有部分股份。

可現在的問題是,曾經那段歷史中存在的七巨頭,已經被現在六巨頭替換掉了,而老頭索羅斯,也在不久前的英鎊狙擊中吃了六巨頭的大虧,雖然他因為及時收手,並通過翻炒德、英股票狠狠撈回去一筆,可他與幾位巨頭之間的交情應該是談不上了。

歷史上鼎鼎大名的“雀山俱樂部”還是成立起來了,可它在俄羅斯未來的政局走勢中將會扮演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在驚訝之餘,郭守雲對這個地方似乎也有了一種莫名的憧憬。

“怎麽啦,你知道這個地方嗎?”感覺到了來自男人語氣中的驚訝,霍爾尼科娃下意識地問道。

“哦,不,我只是想起昨天霍多爾科夫斯基好像的確說過這個名字,”搖搖頭,郭守雲隨口掩飾一句,說道,“知道這個地方的準確位置嗎?我很想過去看看,嗯,估計這個時候,咱們的霍多爾科夫斯基先生恐怕還在某位美女的懷裏睡覺呢。對驚擾他的美夢,我一直都有很獨特的嗜好。”

“當然知道,”霍爾尼科娃掩口笑道,“其實那個地方很好找的,你站在莫斯科河邊任何一個位置,朝西北眺望,那一處掩映在連綿山麓山脊上的紅色建築就是了。呵呵,霍多爾科夫斯基曾經跟我說過,他要找一個可以俯瞰整個莫斯科的地方,可他顯然忘記了,他既然能俯瞰到整個莫斯科,那也就意味著這裏所有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看到他。我實在想不出,他住在那裏還有什麽安全性可言。”

“不然,”波拉尼諾夫顯然不認同霍爾尼科娃的說法,他搖搖頭說道,“依我看,選擇在這麽一個地方居住,恰恰就是霍多爾科夫斯基先生的聰明之處。對他這樣的人,如果有人要殺他,而且還有能力、有膽量去殺他,那他即便是住在莫斯科的下水道裏,人家也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他。所以,他在選擇住址的時候,隱蔽性相對來說就不那麽重要了。現在,他等於是在選住址這個問題上反其道而行了,一個依山而建、可以窺看全市的地方,可以想象,這樣的地方肯定視野開闊,任何人都不容易在不被發覺的情況下偷偷接近。同時呢,也正如霍爾尼科娃小姐所說的,全市居民都可以很輕易地看到他那棟別墅,在這種情況下,刺殺者要想搞掉他,首先便在行動時間上大受約束,因為警方很快就會察覺到異常,並在最短時間內趕到現場。”

“聽到沒有,這才是專家的意見。”微微一笑,郭守雲扭頭對霍爾尼科娃說道,“你這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就別整天自以為是了,省的貽笑大方。”

郭守雲這句玩笑話並不是白說的,他這是為了引開波拉尼諾夫的註意力。這位小心謹慎的秘書,一直以來都對郭氏莊園的位置頗具微詞,在他看來,那個依河而建的別墅區實在太不安全了,尤其是郭守雲一家人所住的小樓,還是在別墅區臨河的最外圍。設想一下,如果有人策劃大規模的刺殺行動,在河上對下樓發動火箭彈襲擊,那事情的後果就無法設想了。

類似這樣的建議,波拉尼諾夫已經對自己的老板提過很多次了,不過郭守雲都沒有往心裏去,本來嘛,郭氏莊園的位置在哪啊?那是在中俄邊境上,中俄雙方的護江巡邏艇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在江面游弋一圈。與此同時,在兩邊的江岸上,還有常駐的邊防部隊。這些人可都是正規的邊防軍,有哪個刺殺者能抱著火箭筒、開著汽艇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啊?

當然,郭守雲一直堅持著不肯搬家,也不是沒有他的原因。作為一個中國人,雖然他的家國觀念不是很強,可如果可能的話,他也不願意離自己的祖國太遠,對於這一點,無論是在選住址還是在選擇合作夥伴方面,都可以體現的清楚到位。

“是啊,專家的意見自然不是我這婦人之見能比擬的了的,”沒成想,郭守雲這一句旨在引開話題的笑話,卻引來了霍爾尼科娃的不快。這女人早就看著波拉尼諾夫不對眼了,老實說,如果有可能對自己的男人施加影響的話,她早就做主把這個處處跟自己作對的秘書開除了——不過很可惜,在床上采用什麽樣子的姿勢做愛,郭守雲或許還會聽她的,可在用人方面,這個男人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

訕訕的嘟囔一句,霍爾尼科娃站起身,狠狠瞪了波拉尼諾夫一眼,而後就那麽一搖一擺的走進了臥室。

“幹什麽去?”郭守雲顯然對女人剛才那句負氣的話很有意見,他哼了一聲,問道。

“嘻嘻,去換衣服,難道你打算讓我穿著這一身去見霍多爾科夫斯基嗎?他可是一個出了名的色鬼呢。”霍爾尼科娃的小脾氣來得快,走得也快,她腳步翩翩地走到臥室門口,手扶著門框,回頭嫣然一笑說道。

“先生打算現在就去雀山?”等到霍爾尼科娃的身影消失在臥室門內,波拉尼諾夫壓低聲音說道。

“嗯,怎麽,還有什麽事嗎?”郭守雲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秘書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說,而且這件事還是不能讓“外人”知悉的。

“有人想與您見個面,”波拉尼諾夫從懷裏取出一張紙質的小卡片,遞到郭守雲的面前,說道,“他們讓我轉告先生,過去一段時間的合作,彼此雙方都很愉快,如果先生有意向把這種合作關系進一步加強的話,可以到這裏去同他們面談。”

“盧比揚卡大街,二十六號,丘杜科酒吧。”郭守雲接過卡片看了看。卡片上的內容很簡單,前後只有那麽十幾個字母。

“什麽時間?”將卡片裝進上衣口袋,郭守雲問道。

“隨時,”波拉尼諾夫輕聲回答道,“只要先生在離開莫斯科之前去就可以了,他們的幾位高層負責人最近都在莫斯科,他們是專程趕過來的。”

“嗯,我知道了,”郭守雲點點頭,說道,“我這兩天會抽時間去一下的,你讓他們放心好了。”

“是,先生,”波拉尼諾夫點頭道。

“好啦,去替我安排車……哦,麻煩,咱們是不是還要跟衛隊辦事局提前打聲招呼,送個申請什麽的?”一想到那些影子一樣的衛隊士兵,郭守雲就覺得腦袋疼,他說道。

“住在這種地方,就必須遵守這些繁瑣的規矩,”波拉尼諾夫笑著站起身,他說道,“先生放心好了,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把具體的路線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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