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菲瑞瑪麗卻覺得頭腦比平常更加清晰，周圍的世界從未如此明白無誤地呈現於眼前，毫無保留地展露於心前。

石頭仿佛有了生命，像條活蹦亂跳的小狗，引著菲瑞瑪麗行進在與眾不同的往素時空。

當她不去想時，所有一切那麽觸手可碰，包括眾神，她心頭一動時，卻又那麽遙不可及，連自己的身體也游離在外。

那個想象中的宇宙一閃一閃中，變成了實在體，就像另一塊綠色的石頭，菲瑞瑪麗感到心隨著這變得有趣的時空伸縮膨脹，爆炸塌陷。她確信被神摸了一下頭頂，因為有一須臾暖流註身。

在菲瑞瑪麗快要醒來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這是觸及到了能量的奧義，綠色的石頭把她帶進了宇宙的最高殿堂。在那裏，她可以藐視一切她意志裏的東西。

有些無力改變的東西反而實際上是人安全感的來源，菲瑞瑪麗踏進異時空時豁然明白了這一點，可以拿時空充當仆人的感覺讓她恐懼。心中一悸，菲瑞瑪麗一腳踩進無底無色的旋渦，驚醒過來。

“七妹，七妹！做噩夢了？”大姐正拿著一包食物站在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大姐！什麽好吃的？幾點了？天亮了嗎？”菲瑞瑪麗雙手還緊緊抱著隕石，石頭恢覆了沒有光澤的原貌。

“都是你喜歡吃的，趕緊去洗漱洗漱，沖個澡！菲瑞家的美少女都有頭油了。”菲瑞蘭茜裝作捂鼻子的樣子。

等瑪麗風卷殘雲把一大包早餐幹掉，菲瑞蘭茜幽幽地說，“七妹啊，和你說個事。”

“什麽事？是二姐又要威脅我嗎？我就不明白，為什麽大姐也站在她那邊？”

“沒有，沒有。莎雅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菲瑞家好。你二姐沒有惡意。一件事情的出現，不能單單從一個方面考量，科技不是世界的全部啊，瑪麗。”

“堂堂的菲瑞家，號稱‘上帝之手’，華胥的未來，如今連研究試錯的勇氣都沒了嗎？”

“大姐希望你能理解莎雅，姐妹裏她最疼你。那塊兒石頭是不祥之物，不止有使菲瑞家喪失榮譽的危險，而且會給華胥之城帶來災難。”

“從司瑞特首席科學家聽到這些話真是可笑，大姐。證據呢，連最初始的評估還沒做！僅僅憑二姐的感覺嗎？那她和那些神道有什麽區別？”

菲瑞瑪麗越說情緒越激動，“是怕因為失敗而喪失炙手可熱的權力嗎？這樣做簡直是菲瑞家的恥辱，菲瑞家不需要這樣領導者。”

“住口！放肆！”一向溫和的菲瑞蘭茜忍不住大聲呵道，“她是你二姐，也是菲瑞家的執掌者！不許你這麽說她！別忘了，自由出入這間實驗室的權力是她給你的！菲瑞家的人在成為工程院的工程師前，有誰得到過這種資格？是她為你開的先例！”

“這一大包好吃的也是莎雅給你準備的。今天來只有一件事，她要你去見見歐羅西。這是歐羅揚日大人親自向莎雅提出來的。請你耐耐性子好歹見上一面。”

“……”菲瑞瑪麗第一反應是拒絕，可她長這麽大頭一次見大姐發火，到嘴邊的話說出來就變成了不情願的“嗯”。

“那石頭呢？二姐的態度還是那麽堅決嗎？就不能等到我分析出來構成再摧毀它嗎？”

“石頭這件事沒有商量。莎雅和其他三大家的當家人被召進了審判委員會，等她回來大概就會攤牌，你要做好選擇。要菲瑞家，還是要石頭？”

“大姐，你不能勸勸二姐，幫我多爭取點兒時間嗎？我已經有頭緒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到時那石頭任你們處置。”

“不可以。我相信莎雅所說的，這個來自異時空的東西將帶來無可逆轉的災難。還有，你最好聽她的話，先去見見歐羅西。”菲瑞蘭茜甩開瑪麗的手，把瑪麗和隕石留在身後。

“大姐告訴你，莎雅有理由相信，它超出了人類對力量的認知，那是被神禁絕的領域，如果有神的話。”快到門口時，菲瑞蘭茜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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