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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哪有這種好事!你們一定會來,因為廖老二不想死,你也不想死,何況以前發生過那麽多事都你們有關。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找到這裏,只是比我想的晚了許多,可惜了。”

我心說奇了,這女人還會推理啊,可為什麽說可惜了,我們不就晚來了幾天,這已經算很有速度了。誰叫她不早點說清楚,偏要裝神弄鬼,有話不能一次說完嗎?不過這也怪我們,當時把木清香趕走,結果怎麽都找不回她了。

趙帥好奇地問:“為什麽說可惜了,難道茶王谷被人先找到了?”

“不是。”木清香輕輕嘆息道,“是你們要找的蔣紅玉,她已經快死了。”

“快死了?”我和趙帥異口同聲。

村裏人盯著我們看,我顧不得不好意思,忙問木清香到底怎麽回事。原來,蔣紅玉開小店在這裏已經有六年了,雖然村裏人都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在這裏開店,因為在這裏開店無疑是自找死路,畢竟村民不大可能去買那種昂貴的茶壺。蔣紅玉好象也不大在乎生意好壞,還把小店開在一間破土屋旁邊,和村子顯得格格不入。那間小土屋最近也要破土動工,準備建成一個小工廠,紅玉小店也要拆掉。

我和趙帥望向紅玉小店,果然已經有人在做前期工作,準備拆掉小土屋,紅玉小店就是下個遭殃的對象。現在主人都快死了,屋子留著也沒用了。我不禁替蔣紅玉惋惜,但隱約感到蔣紅玉是故意把小店開在這裏的,因為她也領悟了那句古詩:茶王隱谷天橋頭,紫氣東來萬點星。

木清香告訴我,三天前蔣紅玉又跑到山裏,誰知道傍晚時被人發現昏倒在村外。雖然蔣紅玉身上卻看不到傷口,但已經奄奄一息,眼睛都睜不開了。木清香找到這裏時,蔣紅玉恰巧陷入昏迷,因此也沒能問出一點兒先孫。從來沒人知道蔣紅玉進山是做什麽,所以沒人知道蔣紅玉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只聽發現她的老人說,蔣紅玉手中緊握兩片白色的新鮮茶葉,嘴裏呢喃著找到了、找到了,然後就一直重覆地模糊地呻吟著兩個字——九難。

卷二《茶王隱谷》11.金沙泉水

我、趙帥,以及木清香,都是初涉茗嶺山區,誰都沒見過蔣紅玉,更談不上交情。如果現在去看望蔣紅玉,恐怕不妥當,會引起不必要的閑言碎語。木清香來了以後,也只是借住別人家中,並沒有去見蔣紅玉一面,而且蔣紅玉已經陷入昏迷狀態,就算見了也問不出什麽內容。村民對蔣紅玉不甚了解,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樣,他們知道的比我們還少。

至於蔣紅玉昏迷前講的話,木清香和我想的一樣,她也認為蔣紅玉已經找到了茶王谷。但不知何故,蔣紅玉又折返,並昏倒在村子邊上。趙帥想得快一點,他說蔣紅玉身上沒有傷口,甚至傷痕,會不會茗嶺裏有古墓,和唐貢山古墓的情況一樣,蔣紅玉闖進去後就出事了。不過蔣紅玉可能事先有準備,所以沒有馬上死掉,能夠撐住以及跑回來。

“蔣紅玉說找到了找到了,可能真的找到茶王谷了,但九難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遲疑地打住。

“我想應該沒錯,九難就是茶中九難,就是不知道九難與茶王谷有什麽關聯?”木清香也不明白。

我稀奇道:“你也會有不知道的嗎,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

木清香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沒再說一個字,忽然氣氛就冷了下來。趙帥不時地偷瞥木清香,但又假裝自然,好像對人家完全沒興趣。我看了就想笑,但蔣紅玉剛出事,現在發笑就太沒人性了。我強忍笑意,想起九難在正本茶經曾提過,倒不是很稀奇的理論,只要熟悉茶文化的人都知道。

所謂九難就是:茶有九難,一曰造,二曰別,三曰器,四曰火,五曰水,六曰炙,七曰末,八曰煮,九曰飲。意思是說從種茶到飲茶,這些過程的每一環都很重要,難上加難,但我實在想不通九難與茶王谷的關系。不過蔣紅玉昏迷前重覆這兩個字,肯定有她的用意,或許參透了這兩個字,就能直接找到茶王谷的位置。

雖然百思不解蔣紅玉的用意,但她手上握著的兩片白色茶葉,我聽說後就一直強壓心中的喜悅。要知道白茶十分珍貴,它本身是一種特殊的種類,每一類茶葉裏都會偶爾長出白茶,但並不是人力所能種植的,屬於偶然變異而來。就如普洱茶、武夷紅茶、烏龍茶、蒙頂茶等等,它們都會偶爾長出白色的茶葉,這種白茶與傳統的白茶並不一樣,而是分布在所有茶類中。

白茶通常葉芽晶瑩細薄,生長在山崖叢林,每撥茶林最多只有一兩株,要麽一株都沒有。因為白茶的葉芽不多,不易蒸青、焙炙,取水用火稍不得當,制出的茶葉就和普通茶一樣。如果操作得當,制出的茶餅從表面到內質都光潤瑩徹,就像含孕在璞裏的美玉,可以說是茶王中的茶王,沒有一種茶可以和它媲美。

趙帥欣喜地問:“照你這麽說,茗嶺裏有白茶,只要我們找到,那就不算白來了?”

“還白來?你都淘到了一個天青泥茶壺了,還想淘什麽?別太貪心啊。”我擠兌道。

“我聽村民說,蔣紅玉手上的茶葉是野生茶葉,並非人類種植的,不知道那些白茶長在什麽地方,恐怕不好找。”木清香對此並不樂觀。

天色尚早,村民來來往往,我發現村民總好奇地盯著,所以就提議先到村頭去,不然老覺得針芒刺背。因為料到要進茗嶺,甚至夜宿山中,所以我和趙帥早就準備好了行囊。木清香什麽都沒準備,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什麽都沒了,就連吃的都沒有。我原以為木清香辦事牢靠,現在一看又覺得她考慮得並不周全,難道她想坐享其成。

我們走到村頭後,木清香就說直接進山吧,反正村子裏也沒什麽有用的信息了。既然蔣紅玉已經找到茶王谷,那我們也有希望找到,三個人的智慧總強過一個人。可是,我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所以不時地回頭,望著紫色的紅玉小屋,好像小屋在叫我們別走。趙帥樂呵呵地離開,自從經歷了佛海妖宅的事情,他似乎很喜歡冒險,當然我覺得他是想馱幾斤白茶回去賣。

說來不巧,宜興除了紫砂壺外,還有茶文化盛行。所以不少人都懂茶,有三個年輕人看見了蔣紅玉手裏的白茶,竟也打算進山找茶,想與我們分一杯羹。趙帥見了就咬牙切齒,恨不得輪起棍子趕人,但茗嶺又不是我們的,憑什麽趕人家。我也不希望有人跟著,先別說找到白茶怎麽分,萬一真找到茶王谷,有什麽珍貴的文物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面打包逃走啊。我和趙帥越想越氣,就差準備殺人滅口了,但木清香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們才打住了胡思亂想。

我們走到竹海旁,穿過竹海就是茗嶺的一條山脈了,竹海還流出幾條小溪,幾乎透明的昆蟲隨處飛舞,無比的愜意。可是山路不直,繞來繞去的,進到山裏恐怕需要半天的時間。山裏沒有特別的傳說,更沒有嚇人的故事,仿佛一直都很平靜。我們才走到竹海前,身後的三個年輕人就披荊斬棘地追了上來。

三個年輕人中,有兩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年紀與我們相差連三歲的樣子。三個人都背著個籮筐,趙帥僥幸地想他們采蘑菇的,但這種地方又哪來的蘑菇采。那三個人和我們心裏想的一樣,恐怕擔心白茶被人奪去,所以顧不得擇路,徑直地朝我們追來。我知道這三個人不會罷休,所以幹脆叫木清香和趙帥停下來,等那三個人追來再做計較。

三個年輕人追上來後,其中的一個男的就喘氣問:“三位老板,你們是來收茶的嗎,不用那麽辛苦,我們去幫你們找,只需要付點辛苦費就好了。”

“你看我們的樣子像是老板嗎?”我苦笑道。

“何況白茶肯定不多,賣不了多少錢,分了辛苦費還能剩幾毛錢,我們自己找好了。”趙帥婉拒道。

我剛想附和趙帥,誰知道木清香卻說:“我們不是找白茶的,你們不用擔心。”

“不是?”其中的一個女人不相信地問。

“那太好了,我們一起進山吧,也好有個照應。”另一個男生說,“你們三個人不保險啊,雖然說山裏很太平,但要是碰上野山羊群,那還是有點危險的。”

“野山羊?”我和趙帥很驚訝,沒想到茗嶺竟有這東西。

三個年輕人告訴我們,嶺下村生態環境好,常有刺猬、野豬、野山羊、野山雞等出沒。嶺下住人,山裏則是野生動物的家園。村裏的老人們年輕時都是嶺下村的好獵手,他們在積雪的冬天會帶著狗進山捕野山羊,一個冬季能收獲20多張山羊皮。如今野山羊沒有過去多了,但村民還是常常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這些年來,嶺下村的獵槍被警方收繳,野生動物又多起來。春筍破土而出之際,嶺下人總是起早帶晚到各自的承包山林巡邏,發現野豬蹤影即扯開嗓子喊叫,以此退敵。在嶺下人眼裏,野豬並非十惡不赦,人們在勞作之際偶爾與野豬照面,場景也是令人愉悅的。野豬看似兇猛,但最危險的其實是野山羊群,因為它們是集體出沒,如果驚慌亂跑時,很容易撞傷甚至撞死人,這些事發生過好幾次了。

他們話剛說完,我本要說謝謝你們的好意,沒想到三個年輕人就熱情地自我介紹,一下子融入我們的集體。兩個男的,其中一個叫莫超,一副大眾臉,另一個叫江國華,牛高馬大的。女的叫烏眉,長得水靈靈,眉毛特黑,很稱她的名字。三個年輕人只讀過初中,然後就在家裏做點幫工,混口飯吃。

我心想這三個人也不容易,幹嘛為難他們,我自己以前也不是很慘。於是,我就和趙帥商量,幹脆結伴同行,反正我們已經有天青泥茶壺了,白茶要不要都無所謂,關鍵是要找到茶王谷。三個年輕人從小生活在嶺下村,也許能幫上忙都不一定,醜話先別說得那麽絕。三個青年人真以為我們是老板,高興得要幫我們背行李,笑嘻嘻地一起走進了竹林。

竹林整齊地搖動,風聲呼呼響起,有一種催眠的作用。我以為木清香會反對,可是木清香話很少,什麽也沒說,不知道她是有沒有意見。三個年輕人早就和家裏打了招呼,所以能在山裏過夜,不需要太擔心。竹林裏的路七岔八拐,要不是莫超認路,我們當真要在竹林裏浪費不少的時間。倒是江國華和烏眉卻不怎麽認路,一直都是莫超打頭陣,看得出莫超經常進山。

準備穿過竹海時,我們在路上看見一個黃色的布袋,烏眉認出黃布袋是蔣紅玉的。江國華他們都知道蔣紅玉出事了,但山裏不是經常有人進出,所以沒人發現蔣紅玉遺落了一個布袋。烏眉和蔣紅玉來往不多,但幾次看見黃色布袋,布袋上繡了一個紫色的“蔣”字,因此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對於蔣紅玉的行蹤,我很想搞清楚,所以聽了烏眉的話就要去撿起黃色布袋,但莫超已經搶先我們一步。莫超將布袋松開,裏面只有一個茶瓶,其他什麽都沒有了。茶瓶估計是蔣紅玉拿來解渴用的,所以也沒什麽作用,我和趙帥禁不住感到一陣失望。可是,木清香接過茶瓶,她打開茶瓶嗅了嗅,好像覺得有點兒驚訝,然後又輕輕地再次聞了聞瓶裏的水。

“這是金沙泉水。”木清香嘗後給出一個判斷。

我不信:“真的假的,金沙泉水不是在浙江長興嗎,難道蔣紅玉跑到那邊去打了水,然後再跑回茗嶺?”

趙帥比我更不相信,他說:“你真能分出泉水的出處,真那麽神?那好,我這裏有瓶水,你也聞一聞喝,告訴我是哪裏的水。”

誰知道木清香不買帳,無所謂地說:“我只是據實說出,你們信與不信,與我何幹。”

莫超不知木清香的脾氣,還以為她生氣了,於是立刻出來打圓場:“三位老板別吵架嘛,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我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木清香本身就是謎,或許她真能聞水識源,畢竟她看起來也非等閑之輩。不過說來奇怪,木清香在猛海時似乎什麽都知道,但這一次卻只知一半,不知另一半,令人費解。我還以為木清香知道茶王谷在哪,直接問她就完事了,誰想到她也不知道,還得和我們一起找。

可是,我卻覺得很奇怪,要知道茶瓶裏的金沙泉水滿滿的,都快溢出來了,蔣紅玉難道一口水都沒喝就跑出山了。金沙泉水離茗嶺甚遠,蔣紅玉弄它來做什麽,莫非也和尋找茶王谷有關?沒等我回過神來,趙帥就搶過茶瓶,也想嘗嘗金沙泉水的味道,沒想到他卻忽然驚叫了一聲。

我問趙帥幹嘛大驚小怪,他就激動地指著茶瓶,大聲說:“這……這茶瓶裏的水……好像有個胎兒!”

卷二《茶王隱谷》12.一去不回

茶瓶就和現在的礦泉水瓶一樣大,瓶口比嘴巴還小,哪裏能塞進一個胎兒。我認定趙帥嚇唬人,他生氣地將茶瓶遞給我,我冷冷地哼了一聲,借著竹海過濾下來的陽光,想要揭穿趙帥的把戲,不想竟真的看到金沙泉水裏有一個人形一樣的胎兒。胎兒還未完成成形,只能看出類似人形,究竟是不是人類胎兒,我卻不能肯定。

木清香不動聲色地接過茶瓶,剛才由於光線的問題,她並沒有註意到瓶底的胎兒。莫超和烏眉都很好奇,湊近了想大開眼界,但江國華卻完全不感興趣,根本看都不想看一眼。木清香可能以為水裏的是玉石,或者只是瓶裏的雕畫投影,所以她就將茶瓶裏的水全倒了出來。我們全神貫註地看著水流出來,誰知道胎兒居然是真的,並不是玉石或者投影。

胎兒呈半透明狀,它全身蜷縮似個球體,只有拇指般大小。由於胎身半透明,所以身體裏萬顏六色的血管器官都能看清楚。這玩意兒又軟又粘,似乎一觸即破,捧在手心都怕化了。木清香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又將胎兒裝回茶瓶中。趙帥想起他剛才喝了一小口泉水,胃裏不禁地泛起一陣惡心,恨不得將吞下的水又吐出拉來。

我疑惑地問木清香:“那東西到底是不是人的……還是動物的?”

本以為木清香對答如流,無一不知,沒想到她竟說:“不清楚,先帶在身邊吧,我再去裝些水進來,保住它的形態。”

烏眉看著木清香走到溪水旁,她就問:“紅玉姐為什麽會有那種東西,她到底在山裏幹嘛了,現在變成那個樣子,真是叫人擔心。”

“你擔心自己好了,還管別人。”江國華倒看得開。

莫超急著賺錢,他見木清香動作不快,於是按捺不住:“三位老板,快進山吧,白茶可不等人,萬一長得老了,或者被野獸吃掉了,那就虧大了。”

木清香正好取了水回來,她一邊走過來一邊說:“茶葉是所有植物裏,唯一不被野獸吞食的植物,只要它不是自然萎謝,一定好好地等著你們。”

趙帥聽了就笑著說:“那就好,老子還等著它發財呢,要狠狠地賺廖老二一筆!反正廖老二老了,又沒兒女,也沒親戚,錢留著發黴啊?走嘍,要不天黑了。”

除了趙帥,我和木清香都不是很在意白茶,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隨緣就好。我只想找到茶王谷,這個地方曾讓祖父和父親渡洋而來,還害死了不少茶人,不親眼看看茶王谷的樣子,我總覺得不甘心。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木清香說我和廖老二會死掉,因為我們曾和茶王谷扯上了關系。縱然我不相信會死,也不明白怎麽會死,但既然有機會了,就進山瞧瞧,權當游山玩水好了。

竹海裏偶有老鼠出沒,見了人也不跑,還傻傻地看著我們。趙帥看了就想逮幾只來紅燒,但烏眉勸止了,她說茗嶺的老鼠萬萬不能動,否則要倒大黴的。趙帥不信邪,他說以前工地上的民工經常抓老鼠烤來吃,香得要命,也沒發現誰陽痿早洩,或者斷子絕孫。烏眉聽得滿臉通紅,但又偷偷看向趙帥,估計春心已經蕩開了。

莫超站出來解釋:“老板,不是說老鼠不幹凈,吃不得,而是……20年前,我們這裏出現過不明飛行物,他們都說是外星人。後來還發現過一架飛船吧,飛船上沒有人,就只有老鼠。有人吃了那些老鼠,就一直鬧病,活不了幾年就歸西了。我們可不騙人,再說騙你們也沒好處,是吧?”

我聽到外星人就覺得稀奇,連忙問道:“當真有飛船,那敢情好,咱們三個都沒看過外星人和外星飛船。快快坦白,那飛船掉在什麽地方,也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誰知道江國華不以為然地說:“還飛船呢,我才不信,現在想看也來不及了。80年代村子太苦了,他們就把飛船當破銅爛鐵,拆散賣掉了。”

趙帥扼腕嘆息:“你們要我說什麽才好,怎麽就賣掉了?窮不要緊啊,當初要是沒賣掉,現在拿來展覽參觀,滿村的別墅都能建了!”

一開始,木清香看我們又開始扯淡了,她大概習以為常,所以順其自然,安靜地聽著。可是我們的話題老是離不開金錢,俗不可耐,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了,搖了搖頭。我們卻都沒領悟,仍憧憬著如何發財致富,奔小康,就差席地而坐,大侃特侃了。木清香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了,眼見天色漸漸變暗,她就輕咳了一聲。

只可惜我們不開竅,於是木清香終於出聲:“我先走一步。”

我見狀就收起笑臉,趕忙招呼大家跟上,別沿路開小差了。不過,不明飛行物掉在茗嶺,飛船裏盡是老鼠,這種事的確稀奇,可惜木清香絲毫不感興趣,仿佛見慣不怪了。我從莫超和烏眉的口中得知,20年前,也就是1975年時,飛船墜落在茗嶺裏,具體位置他們也說不清了,因為那時他們都還沒出生。那時列強都被趕出去了,茗嶺又非國土邊境,不可能有敵機飛過。如果是中國的飛機,那掉落後應該回收,又怎麽會被村民當廢鐵賣掉。如此看來,那飛船十有八九是外星產物,但世界上真有這種東西嗎?

言談間,我們已經穿過竹海,還差幾步就會入山了。竹海附近的樹非常高,有的比竹子還高,所以走了很遠都不覺得熱,反而覺得很涼爽。我回首望著竹海,似乎竹海將外界隔絕,茗嶺仍處於千百年以前。只要翻過一道黃土坎兒,我們就算正式踏進茗嶺山區,這條坎是村民入山的必經之路,所以蔣紅玉也肯定走過。可是入山以後,蔣紅玉究竟走了那條道,我們就無從得知了。

好在茗嶺雖然叫茗嶺,卻非滿山是茶,野生茶更是不多。最多的野生茶是生長在與個山坳裏,那裏有個水潭,四周長滿了野生茶樹。莫超他們就是想去那裏尋找白茶,我心想當務之急是找茶王谷,白茶倒是其次。不過蔣紅玉手裏既然握著白茶,口裏念著找到了找到了,想必茶王谷就在白茶旁邊,總之不會離得太遠。

木清香與我想的一致,所以進山後也與莫超等人同行,沒有任何意見。我卻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木清香的觀念和我們都不同,她亦正亦邪,算不上好人,也說不上是壞人。在佛海妖宅,山東茗戰中,木清香都已事先知曉陰謀,但她卻從未揭穿,任由事態發展。雖然那些事件裏有的人可恨,但見死不救總歸不太好。因此,我不由得懷疑,這一次是不是也有陰謀,但木清香不想揭穿,因為她覺得某些人該死。

我緊張地回想,是不是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需要掉腦袋,但又想不出來。趙帥貪錢好色,但未曾強搶民女,打家劫舍。其他三個人我就不清楚了,與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不過他們只是想賺點外快,這也無可厚非,罪不至死。想到這裏,我才安心不少,反正多留個心眼就對了,要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再盤問木清香好了。

翻過了黃土坎兒,我們就循著山路走,一路都很平靜,沒有大驚大鬧,順利得很。可是,越順利我就越擔心,如果真那麽平靜,蔣紅玉為什麽會奄奄一息。恐怕山裏真有唐貢山那種古墓,或者遺跡,只要稍有不慎就會遭到暗算,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茗嶺在唐朝時也是種植陽羨茶的地方,只是現在比以前少了許多,倒是竹子越長越多,賣竹子的比賣茶葉的還多。

快天黑時,我們終於走進深山裏,水聲也變得清晰起來。莫超告訴我們,山坳就在前面了,水聲來自水潭。我看四周都是高聳起來,山坳陰涼,但陽光偶爾能及,所以的確是茶樹生長的好地方。快到山坳時,我們還看見幾只野山羊跳過,它們一見人就慌不擇路地亂跑。如果數量多的話,的確會撞傷人,尤其是那對羊角,沖過來時很容易就能將人體刺穿。

白茶只有兩三株,要從茶樹群中找出來,不是一件易事。特別是天色已黑,這時采的茶也不會好,只有等晨曦初露時,才能將其采下,放入竹蔞中。因此,我們就在山坳較到的地方紮營,選了一處幹爽的地方用來休息。山坳裏的植物都很茂盛,但也有一種陰氣,好像它們已經成精了,隨時會活動一樣。

從山外走進來,一直都是下坡的趨勢,我們都覺得很輕松,但要出去的話就是上坡了,所以花的時間就是進來的兩倍之多。我計算了路程,就跟大家說,蔣紅玉一開始意識到危險,她急忙跑回村裏求援,這段時間肯定去了幾小時。再有一個可能,就是蔣紅玉不是在山裏出事,而是在準備接近村子時出的事,或許山裏一直很太平。

找好地方,大家坐下後,我覺得渾身粘乎乎的,所以就想到水潭去洗澡。反正天還沒黑,大家紮營的地方離水潭很近,所以我就邀幾個男的去洗澡,洗完後再輪到女人去洗。誰知道江國華卻拒絕了,莫超替江國華解釋,原來江國華不會游泳,特別懼水。我知道有的人恐高,也有人恐水,所以就不再強求,當即要和莫超、趙帥下去嬉水。

這時,烏眉面露難色,不好意思地問趙帥,能不能先陪她去方便。因為天有點黑了,烏眉有點害怕,而且方便要去遠一點,總不能在營地旁邊解決。趙帥對女人向來好說話,所以就丟下我們,笑呵呵地去護花了。營地只剩下木清香和江國華,我覺得他們的脾氣有點相像,搞不好能說得來,因此就放心地和莫超跑下水潭。

我很快脫下衣服,莫超比我慢了幾拍,正當我們準備就緒,想要入水討個清涼,卻聽到烏眉一聲慘叫。山坳四面都很高,若有聲音響起,會加倍地放大。我和莫超嚇了一跳,趕緊穿上衣服往上跑,回到營地時一個人都不看見了,木清香和江國華都不見了。烏眉又接連叫了幾聲,大喊我在屋裏,救命啊,救命啊。接著,烏眉的聲音就消失了,山坳裏又恢覆了平靜。

莫超對我說:“跟我來,我知道哪裏有屋子,他們怎麽跑那裏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跟著跑去,心想剛才還以為順利,沒想到一放松警惕就出事了。山裏應該沒危險啊,難道是趙帥變成了禽獸,要辣手摧花不成。很快地,我們穿過幾撥刺叢,我被樹枝打到臉上,火辣般地疼。終於,我看見一間小木屋隱藏在青色的樹叢後,那屋子嚴格地來講,不能算作屋子,因為它太小了,恐怕只比茅房大一點兒。趙帥在木屋附近像沒頭蒼蠅一樣,他找來找去的,就是沒進木屋。我和莫超跑過去後,就問怎麽回事,趙帥說他也不知道,烏眉到草堆後方便,忽然就不見了,只聽到她喊救命。

我氣急敗壞地說:“你耳朵聾了,烏眉不是喊她在屋裏嗎,怎麽不進去看看,反而在外面亂找!”

趙帥委屈地回答:“我這不是著急嘛,哪裏顧得上揣摩,只記得她喊救命了。”

莫超立馬當先地闖入木屋,木屋的門是虛掩的,一碰就自己開了。門開後沒有落下灰塵,看來烏眉真的跑進去了,要不就是經常有人進來。可是,木屋附近的草樹都很高,連一條路都沒有被踩出來,所有的跡象都表明木屋廢棄很久了。好在木屋不大,野獸也不會關門,所以我就猜想烏眉不會出事,估計是看到老鼠被嚇壞了而已。

誰知道,我和趙帥跟著沖進去時,卻聽到莫超驚嚇得的叫起來。等我們繞過莫超,將屋裏的情形看清楚後,也跟著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卷二《茶王隱谷》13.月亮代表誰的心

我們都以為烏眉在木屋裏遇險,誰知道闖進去一看,裏面空無一人,除了一具形似木乃伊的幹屍。奇怪的是,木屋只有一個門,連窗戶都沒有。硬要說別的出口,就只有角落裏的一個小窟窿,可那窟窿只有拳頭般的大小。就算是剛出生的嬰兒,也不可能從窟窿裏鉆出去,更別提身材豐滿的烏眉了。

我們的驚訝並非是看見幹屍,幹屍最多讓人心生恐懼,驚訝倒是其次。這一次,驚訝勝過恐懼,是因為幹屍的穿著與烏眉完全一樣。莫超不相信那具幹屍是烏眉,我們也不相信,所以就壯著膽子走過去,翻了翻幹屍身上的衣服。那衣服的確是烏眉的,荷包裏有幾張90年代的人民幣、一串鑰匙、以及一包剛拆封到半的衛生巾。而幹屍旁邊有一行字,好像是用指甲摳出來的,所以特別的模糊。經過仔細的辨認,我們才發現那行字是一首流行歌的名字:月亮代表的我的心,只不過“我”字沒有摳出來,留個一個空白。

“這些東西都那麽新,難道這個……真是烏眉?”趙帥後退一步說道。

“怎麽可能?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莫超不願意相信,“這肯定不是烏眉!”

“不是烏眉是誰?那些東西都是烏眉的,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不是烏眉,那是誰?”趙帥認定自己是對的。

我沒有說話,並不是嚇傻了,而是不知從何說起。這些奇怪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第一,烏眉去方便,結果大喊救命,找到她以後就變成了幹屍,這實在違反自然科學;第二,幹屍旁邊的字似乎是用指甲摳出來的,像是死者做的最後一件事,但為什麽不摳出別的字,而是一首歌名;第三,歌名有什麽寓意,為什麽缺少一個“我”字,是死者沒力氣摳了,還是故意漏掉的。

以上的疑問都無法一下子解釋出來,我望著木屋裏的人,忽然覺得莫超並不害怕,好像司空見慣了一樣。這個人是不是烏眉還無法確定,不過烏眉的衣服穿在幹屍身上,沒有一樣東西少了,估計錯不了。可是,一個人怎麽可能瞬間成為幹屍,莫非山裏有妖怪?以前我就聽老人說,山裏有妖怪,會吸取人或者植物的精華,被吸幹凈後就會幹化。

這時,木屋後發出動靜,樹枝沙沙作響。角落裏的窟窿是唯一的出口,我們潛意識裏都認為妖怪從窟窿裏鉆了出去,現在可能正準備逃之夭夭。於是,我們都跑出木屋,繞到木屋後,想要將妖怪擒住,可我們卻都傻了眼。

木屋的樹叢裏走出來的不是妖怪,而是一個男人,他就是剛才不見了的江國華。江國華看到我們也很驚訝,而且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定住神。我上下打量著江國華,這人牛高馬大的,絕不可能從木屋的窟窿裏鉆出去,但這也太巧了,為什麽他會在這個時候從木屋後出現,難道他還會縮骨功不成。

莫超走上前,問道:“國華,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你對烏眉……”

“我只是覺得悶,隨便走走,怎麽了?烏眉剛才亂喊亂叫的,我在遠處聽到,所以走過來。”江國華有點厭煩地回答。

“烏眉出事了!”趙帥搶著說。

江國華聽後臉色就變得鐵青,他忙問怎麽回事,當得知木屋裏的情況後,氣氛就越來越沈重。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那是烏眉,但又不得不相信,可一個活人如何在瞬間變成幹屍呢?我和莫超下水洗澡,到沖上山坡的木屋,前後大概只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就算是放血也沒那麽快。趙帥說他以為烏梅要解大手,所以就一直在附近等著,直到呼喊聲響起他才沖進樹叢裏找人。總而言之,誰也不知道烏眉在方便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這不得不讓我又想起茗嶺20年前的外星人事件。

大家都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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