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和薩林都毫不猶豫的隨著菲烈特沖下海面，雷克斯身體表面的火焰徹底熄滅了，她臉色蠟黃，身體表面的金光也消散幹凈。薩林頭疼欲裂，控制兩個冰晶準確的命中菲烈特，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精神力。這魔法太難控制，他甚至一天只能在惡魔魔法書內儲存一個。

雷克斯還能控制風翔術，薩林幹脆連新感悟的魔法都崩潰了，他身體表面只剩下一團淡淡的雲霧，栽歪著沖入大海。

風暴還在繼續，海浪有城堡的城墻那麽高，波谷處帶著奇異的轟鳴聲。

丹尼爾不見了，席卡獨自站在一塊巨大的船板碎片上，渾身是血，仿佛被幾百只魔獸用爪子撕扯過一樣。席卡口中念念有詞，白骨項鏈上飛出古樸的符文，圍繞著她的身體飛舞著，海上的狂風被隔絕開來，席卡身體表面溝壑縱橫的傷口向內收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薩林的身體在水中比魚還要靈活，奈麗絲一路下沈，顯然失去了知覺。他身體表面若有若無的水汽這時候和海水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層滑膩的薄膜。薩林雙腳一蹬，靠肉體的力量下潛。

這片海域極深，奈麗絲要是一直沈下去，就算不會被嗆著，也會被海水巨大的壓力碾死。

嗡……

海水震蕩，已經徹底昏迷的菲烈特突然揮劍向薩林砍了過來，他的身體被鎧甲控制著，雙眼緊閉，額頭處，一個立體的魔紋懸浮著。這個魔紋一張一合，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窺視周圍的環境。

薩林猝不及防，他精神力消耗嚴重，如果不是習慣了使用徽章鍛煉，現在連手腳都無法挪動半分。這一劍毫無預兆，菲烈特身體內的生命氣息幾乎斷絕，薩林根本沒想到一個快要死了的人還能攻擊。

雷克斯的速度比薩林慢一些，她受傷比薩林嚴重，連續使用家族秘術，震散鎧甲上的劍氣，讓雷克斯的身體透支異常嚴重。只是她的精神力並沒有怎麽消耗，還能操縱魔法。薩林受到威脅，雷克斯直接釋放了一個束縛術，把薩林用水流卷起，拉向一邊。

菲烈特在海中的動作有些變形，那鎧甲控制著他的肢體，力量強了，劍術卻完全消失，根本是本能的攻擊著。雷克斯也是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薩林被長劍撩到，就算還有魔法的保護，也會被一劈兩半。

吼！

菲烈特鎧甲胸口處突然浮起一張人臉，這人臉沒有雙目，表情扭曲。無形的震蕩之力以這張臉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開。雷克斯和薩林都感覺被人用冰擊術在四面撞擊了七八十下一樣，雷克斯身體表面的冰紋鎧甲徹底破碎，薩林和她同時在五官中冒出鮮血。

魔器！這才是魔器！薩林精神萎靡，他見雷克斯眼睛翻白，眼看海水就要灌入她的口鼻之中。就算魔器不繼續攻擊，薩林都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奈麗絲繼續向下沈去，雷克斯眼看就要嗆死了。薩林一翻身，雙腿夾住了雷克斯的腰，生怕她被海中的巨浪卷走。同時他勉強又翻開了一頁惡魔魔法書。一條水龍直接出現在薩林面前，水流切割這個魔法在海中有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條水龍撲向菲烈特，死死的纏住了那光芒閃爍的鎧甲。可這畢竟只是個四級基礎的魔法，升到五級後攻擊力盡管有些離譜，本身的元素組合並不算強，鎧甲上釋放出的金色光芒只是一陣激射，就將水龍擊潰。

薩林又翻過一頁，依然是水流切割。這一次鎧甲上的面孔望向了薩林，張口又是一聲大吼。

海水沸騰起來，強大的沖擊力直接將薩林擊飛，他的雙腿緊緊夾著雷克斯，惡魔魔法書已經收回了恩賜指環。

奈麗絲！

薩林在心中大聲呼喊著，他感覺奈麗絲有醒來的跡象。

嘎、哢哢……

那件詭異的鎧甲扭動著菲烈特的身軀，向薩林游了過來。菲烈特的身體就像是孩子的玩偶，脖子軟綿綿的垂了下去，只有額頭處浮起的一個符文在發光。

薩林立刻取出了自己的徽章，只要有機會把徽章按在鎧甲上，管他什麽魔器，自己也能讓這鎧甲徹底成為空殼。

嗚嗡！

鎧甲帶動菲烈特的手臂，一劍刺來，薩林的雙腿盤在雷克斯的腰上，不敢放開，這一劍直奔薩林的小腹，薩林知道，要是被長劍捅穿了，可不是一個窟窿那麽簡單。長劍上攜帶的劍氣會把他身體內的內臟全部攪碎。

黃金色的劍氣籠罩住了數十米的範圍，薩林現在就算是放開雷克斯也跑不了了。他這一刻有些懊悔，如果他早點出手，雷克斯在海面上還有優勢，拼著神羅之戒破碎，也能直接擊殺菲烈特，這件鎧甲也無法作怪了。

果然人生要是不向前，就會後退。逃避永遠是最糟糕的選擇，薩林眼睜睜看著那古怪的鎧甲揮劍刺來，他釋放出兩個巨大的水紋之盾，將自己和雷克斯包裹在一起。

現在他已經無法讓水紋之盾更加堅固，更沒有精神力去算計這一劍的來路。一直在他身邊浮動的兩個變異水紋之盾這時候沒有經過薩林的控制，直接迎向了金色的劍光。

噗……

薩林仿佛聽到了兩個水紋之盾內傳來的悲嚎，變異的水紋之盾被劍氣攪散，飛速退回，這一次兩個水紋之盾沒有回到薩林的左手，而是直接鉆進了恩賜指環之中，再也不肯出來。

劍勢被兩個水紋之盾阻擋，頓時一緩。

薩林雙眉擰在一起，一咬牙，舉手將徽章遞了上去，對準了長劍的來勢。這一下，即使可以阻擋住鎧甲，他的手也保不住了。薩林這一刻什麽都沒想，他只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嗤的一聲，海水破開一道氣孔，奈麗絲從下方鉆了上來，她的腹部出現了一個猙獰可怕的傷口，比拳頭還大一圈。裏面的內臟模糊一片，奈麗絲面無表情，身體長出了將近一米，身後的尾巴如同長槍一般刺出，準確的紮中了鎧甲持劍的手臂。

她的尾巴硬是穿透了鎧甲的臂膀，然後她尾巴一甩，將挾裹菲烈特的那件鎧甲甩了出去。

如果席卡在就好了，她的棍棒，可以敲開鎧甲堅硬的外殼。奈麗絲這時候十分懷念傻傻的席卡，可席卡沒她的本事，根本無法潛入海水作戰。

那鎧甲在水中滑出數百米遠，這才停下來，鎧甲胸口處的面孔暴虐的吼著，想要再撲過來。這時它的上方一道綠色的火焰鉆了下來，從菲烈特的鼻子裏鉆了進去。鎧甲上的面孔再度扭曲起來，周圍的海水被震得模糊一片。

這綠色的火焰正是丹尼爾的死靈火焰，他潛伏到現在才動手，終於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魔器中有魔靈，可菲烈特還沒死，只是昏迷了過去，死靈火焰鉆入菲烈特的身體，立刻控制住了菲烈特的靈魂。魔器上的契約魔法陣重新恢覆了作用，鎧甲胸口處那個面孔不甘心的縮了回去，菲烈特額頭那個懸浮的符文也消散幹凈。

奈麗絲抓住薩林的腰帶，向海面游去，菲烈特的口鼻之中，綠色的火焰噴吐著，不到十秒的時間，菲烈特的靈魂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鎧甲中的金光消散，菲烈特表情木然，跟著奈麗絲浮上海面。

暴風雨已經過去了，這裏只是風暴的邊緣，如果在風暴中心，薩林等人別說戰鬥，不被狂暴的風元素扯碎就不錯了。

“薩林……”

席卡站在一塊巨大的船板上，看薩林浮出水面，艱難的叫了一聲。她身上的傷口盡管愈合了，劍氣造成的傷害卻要緩慢恢覆。祭司和神術師不同，祭司利用自然的力量，治療效果比魔法快，比神術還是慢了許多。

“我沒事。”

薩林一邊說著沒事，口中同時吐出了一口血來。這口血已經是紫色的了，他的內臟受傷嚴重，精神力極度匱乏的情況下，又不能施展春霖術。

雷克斯咳嗽著醒了過來，她傷的和薩林差不多，在金色的劍氣中，兩個人沒有立刻死去，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魔法袍。

席卡把薩林和雷克斯拉上船板，船板上已經沒有了多餘的位置，奈麗絲就在水中搭著船板，神色間有些痛苦。那一腳踢中了她的腹部，直接踢穿了她的軟甲，那可是龍皮制造的軟甲。不僅如此，這一腳還差點貫穿了她的整個腹部，如果她不是惡魔，現在已經死了。

惡魔只要心臟沒受到傷害，其他的傷勢不過是讓惡魔虛弱、痛苦。據說大惡魔只要留下一個完整的心臟，就可以覆活。

丹尼爾浮出海面，他身體後面的綠色火焰已經極其稀薄，不過那綠色的火焰中，一具翼骷髏隱約的閃現出來。

丹尼爾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找回了他的魔法寵物，那翼骷髏被打回亡靈位面，重新發現的機會是異常渺茫的。薩林感嘆，這世界上不止自己一個人有運氣啊！

丹尼爾的臉色有些怪異，他控制著菲烈特的身體，向薩林游過來。薩林、雷克斯、席卡還有奈麗絲每個人都受了很重的傷，如果這個時候動手的話……

丹尼爾忍不住冒出了這個念頭。他知道，薩林和雷克斯身上攜帶著大量的財富，如果能殺死這兩個人，立刻就會暴富。他意外的召喚回了翼骷髏，從此和亡靈位面的聯系更加緊密了，再無需他人幫助，只要有錢，就可以一直修煉下去，直到成為魔導士。

這是個無比巨大的誘惑，丹尼爾舔了舔嘴唇，嗓子發幹。失去了八個骨傀儡，多了翼骷髏，他的力量不降反增。想要搏殺薩林和雷克斯，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薩林躺在破碎的船板上，側過頭，對游來的丹尼爾道：“丹尼爾，那磐龜的空殼還沒飄遠，你有了翼骷髏，行動方便，去找回來。”

“是。”

丹尼爾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一聲，轉身離去。他轉身的瞬間，心中生出強烈的懊惱。自己這是怎麽了？那個薩林，恐怕連一個0級魔法都釋放不出來了，自己怕什麽！

盡管丹尼爾不斷的給自己打氣，他還是被翼骷髏帶著，越走越遠，終究沒有回頭。薩林看著遠去的丹尼爾，暗中松了口氣。唐古拉斯人就是靠不住，煉金城的法師脾氣雖然壞了點，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生出什麽歹念。

丹尼爾是魔法師不假，可他從小受到的是唐古拉斯式的教育。秦因法師不肯做的，他未必就不會去做。

對於魔法師來說，信念應該高於道德。因為信念是自己的，道德卻是別人強加的規則而已。在沒有人群的地方，道德太容易崩潰。法師應該自守信念，不被道德所迷惑，才能堅守住一顆本心。

比如現在，丹尼爾根本不會去考慮什麽道德因素，而且他也缺乏信念。

一個人想要得到什麽，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丹尼爾沒準備付出代價，他看到了薩林等人的虛弱，立刻變得像魔獸一樣，露出饑餓的表情。

雷克斯取出一瓶魔液，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交給薩林，薩林接過青玉瓶子，喝了一大口，又遞給奈麗絲。四個人一人一口，將瓶子裏的魔液喝得一幹二凈。有了魔液的滋養，四個人的傷勢不會繼續惡化了，薩林握住徽章，勉強釋放了一個0級魔法。

這一次，他沒有忌諱在一旁的雷克斯。兩個人已經共同經歷了太多的生死時刻，這一點小秘密，薩林不打算背著雷克斯了。

徽章照舊抽取薩林的精力，不過抽取之後，他的精神力卻穩定下來，逐漸恢覆，只需要半個小時，龍晶就能讓他恢覆大部分的狀態。

雷克斯是身體受傷，精神力並無損害。她給自己施加了春霖術，又給每個人都施放了兩個，這才停下來，整個人癱倒在船板上。

“雷克斯，起來。”

薩林端坐著，言辭生硬。

“什麽？”

“那丹尼爾方才想要對咱們下手，我把他糊弄走了，如果他回來看到你這樣，也許會再動不良的心思。現在他有了翼骷髏，至少有四級法師的實力。”

“他……”

雷克斯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方才她背對著丹尼爾，並沒有看到丹尼爾臉上的表情。雷克斯信任薩林，在這種情況下，只能相信他的判斷。

席卡渾身是恐怖的傷口，如果沒有雷克斯給她煉制的鎧甲，這時候已經死透了。奈麗絲倒是沒有生命危險，可腹部那巨大的傷口，讓她沒做一個激烈些的舉動，都會痛上半天。

雷克斯咬牙坐起，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丹尼爾就回來了。

“留下魔法印記了？”

薩林的態度讓丹尼爾有些猜不透，他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

薩林道：“我傷的很重，你能控制菲烈特的話，就讓他拉著我們去磐龜那邊。”

薩林越是這麽說，丹尼爾越不敢輕舉妄動。薩林和雷克斯都是大魔法師，他知道自己就算動手，也是一場苦戰。靠死靈火焰偷襲已經不可能了。

只是貪婪的念頭無法壓制，那鎧甲中似乎有個聲音在誘惑著他——去殺了眼前的人，穿上鎧甲，你將無所不能！

丹尼爾死死的握著拳頭，指甲已經將掌心刺破，薩林淡然道：“丹尼爾，你在想什麽？”

“沒，沒有……”

丹尼爾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氣，薩林摘下了他的手套，露出了幹枯的左手，那幹癟的像枯枝一樣的手指上，有一枚墨綠色的指環。他看不透這指環的能力，只能感覺到，這指環內蘊含的力量恰好是克制他那亡靈魔法的。

丹尼爾頓時想起上次薩林釋放神術後，自己的翼骷髏直接被打回了亡靈位面。他的心中那個誘惑的聲音頓時淡去了，丹尼爾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指揮著菲烈特去推動薩林乘坐的船板，他自己轉身向磐龜甲殼漂浮的方向飛去。

翼骷髏再次出現，飛行能力大大加強了。翼骷髏拖著丹尼爾的身體，在海面低低的飛著，菲烈特那一身鎧甲上的花紋還沒有消失，沈重的黑鐵鎧甲上還不時流露出金色的光芒。只是鎧甲的主人被丹尼爾控制住了，只能推著船板，跟隨丹尼爾向南游去。

薩林躺在船板上，心中盤算著。丹尼爾似乎實力大進，雖然還沒晉級，可戰鬥力和四級法師再無差別了。自己表現得只要稍微軟弱一些，他就會重拾惡念。

幸虧丹尼爾不了解自己神術力量的來源，他肯定是誤會了，以為自己施展神術的代價是奉獻身體、生命。上一次運用過神術之後，自己的一只手就幹癟下去，到現在還沒恢覆過來。

丹尼爾的確是這麽認為的，薩林上次的神術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認為薩林是通過祭獻自身的生命，才施展出了那麽強大的神術。施展神術是不需要魔弦的，只要薩林還能念誦短暫的禱言，就可以釋放出比上次還要猛烈的神術出來。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吧？

丹尼爾心中安慰著自己，如果自己忍不住動手，薩林要是拼命，再奉獻出身體的一部分，就能把自己的翼骷髏徹底毀滅。沒有了可以成長的翼骷髏，自己有再多的錢也是沒有用處的。

薩林震懾住了丹尼爾，也不敢掉以輕心。菲烈特在丹尼爾的控制之下，雖然丹尼爾不能像黑魔法師那樣操縱死屍，可菲烈特一口氣吊著不死，丹尼爾就能繼續用死靈火焰折磨他的身體和靈魂。

直到菲烈特死去，靈魂才會被死靈火焰吞噬，送去亡靈位面。現在的話，菲烈特還是一個危險因素，丹尼爾不肯殺死菲烈特，也許是看好了菲烈特的鎧甲，也許是防備著自己。

鎧甲……

那鎧甲是魔器，要是反過來控制丹尼爾，麻煩就大了。

魔器！

薩林向船板的邊緣挪了挪，靠近扶著船板在水中游動的奈麗絲，問：“你能感覺到那鎧甲裏是什麽東西嗎？”

“我……不認識。”

奈麗絲巧妙的回答著。薩林明白，奈麗絲的意思是，這鎧甲裏面的魔靈不是來自惡魔位面。遠古的時候，人類在各個位面捕捉了太多的生物，很多時候人類自己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了。

對當年的人來說，這東西不過是件玩具，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魔器是雙刃劍，傷己傷人。這東西薩林可不想讓身邊的人使用，一個不小心，下場就和菲烈特一樣了。

奈麗絲側頭看著菲烈特身上的那套鎧甲，心想，主人說的魔器，似乎也不怎麽厲害，要是惡魔穿上這鎧甲還行，菲烈特的體質太弱了，隨時會被鎧甲所控制。即使有契約魔法陣也不行。

這一次就是因為菲烈特受到嚴重的傷害，失去自我意識，鎧甲裏的魔靈突然就控制了他的身體。要不是丹尼爾偷襲，直接用死靈火焰包裹住菲烈特的靈魂，這鎧甲沒準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呢。

“主人，我可以穿上這鎧甲試試。”

奈麗絲這次說起了古梅爾斯語。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突然變得柔媚起來，如果薩林聽不懂她的話，也許會以為奈麗絲在和他調情。

“不行，奈麗絲，這東西很危險，你現在的力量肯定控制不住。”

薩林溫和的笑著，像是一個好主人對待他最親密的女仆。

奈麗絲用手扶著船板，低下頭，將她的面頰在薩林的手上蹭著，嗤嗤的笑道：“主人，你怕什麽的，萬一我控制不住魔靈，還有你呢。別忘記了，我們是有靈魂契約的，還有什麽人的精神力能強過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的呢？”

“總之是不行，這鎧甲我可以先要來，丹尼爾不敢和我爭，雷克斯也不會想要一個魔靈作怪的鎧甲，她要的是能給士兵們穿著上戰場的東西。等我覺得你能對付那魔靈的時候，我再讓你試試，好不好。”

薩林誠懇的對奈麗絲說著，奈麗絲是他的契約生物，也救過他好多次，成年以後，似乎對他更加依戀了。盡管很多魔法書籍上都記載了惡魔的問題，可薩林不想再虐待奈麗絲。奈麗絲也是他的夥伴、朋友。

“主人，不要對我太好了，你看，雷克斯的臉色很難看呢。”

奈麗絲甜甜的笑著，用眼睛去瞟雷克斯。雷克斯豎起耳朵，盡管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麽，卻能聽出薩林和奈麗絲都提到了她的名字。

“哼。”

雷克斯哼了一聲，不再試圖聽懂什麽，幹脆閉起眼睛冥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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