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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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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見,她比之前更加慘不忍睹,何止是臟,簡直像是又從糞坑裏爬出來似的,連路邊的乞丐都比她幹凈。

「大哥哥。」巫沐琴樂呵呵的笑著打招呼。

百裏熙一眼便知她這段日子是如何過的,簡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明明一身狼狽,過著食不果腹、連狗都不如的日子,她居然還笑得出來,單純得不識人間險惡。

一股怒火從他腹中冒出,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二話不說拉著她便走。

他的動作太過突然,讓她毫無預料,人被莫名其妙的用力拉去,害她走路也變得踉蹌。

「大哥哥,你怎麽了?」

巫沐琴一臉疑惑,這家夥怎麽二話不說就拉她走啊?而且怒氣沖沖的,誰惹了他?

見他沒應,她又問:「大哥哥,誰惹你生氣了?」

他依然不回答,步伐又大又快,大掌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只是一徑地拉著她。

巫沐琴疑惑,他這麽生氣,又緊抓住自己不放,她突然想到什麽,立刻大聲說:「大哥哥,我可沒偷你東西喔。」

百裏熙身形一僵,回頭火大的命令。「你閉嘴!」

巫沐琴被他突然一吼,瞬間傻住,又被他給拉向前,踉蹌的走著。

她還是頭一回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難不成他真的丟了東西?她思來想去,他那破茅屋裏也沒值錢的東西,該不會是銀子被偷了吧?

百裏熙很火大,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在看到她這淒慘的樣子後,他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到了這地步,她還能笑得如此天真無邪,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他突然停下來,回頭對她冷聲質問:「我給你的衣服呢?」

她脖子縮了下,指指身上的衣服,這件破爛不堪的就是。

他再度冒火,但是火氣升到了喉間,被他強壓了下去,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沒見過這麽笨的女人!沒地方住,沒東西吃,被他趕走,也不會抱怨,她流落至此,為何還笑得出來?那笑容幹凈得不摻一絲雜質,不染世故,他現在很肯定,這笨女人單純得不知人世險惡。

如果他今日沒遇到她,她是不是就一直和那群野狗窩在一起,去撿人家丟的狗食來果腹?想到這裏,他心中的無名火又燒起來,沒被野狗吃掉,算她命大!

百裏熙一路將她拉著走,幸虧這條山路平日人煙稀少,不會有其他人看到。

巫沐琴第一次被他兇,但她並不怕他,只是好奇這人想幹什麽?他的怒火為哪樁?難不成他是擔心她?

其實她是故意把自己弄臟的,目的是掩護,她和師兄弟姊妹從小在鬼谷山玩耍,最常玩的游戲就是躲迷藏,躲迷藏玩越多次,難度就越高,被抓到的人要被懲罰,從一開始的小罰變成了大罰,懲罰越丟臉,大夥兒心裏就越覺得刺激恐怖,於是拚了命的卯起來躲。

沒人想當那個墊底的,所以各展其才,花盡巧思,想出了各種躲藏之法,躲在臭泥巴裏、裝成小獸鉆獸洞或是埋在死人骨頭裏,什麽誇張的事都做得出來,而巫沐琴知道,要讓人找不到,就得融入環境裏,所以她才會把自己搞得跟野狗一樣臭,因為野狗到處跑,不會讓人懷疑,也能掩護她。

為了不讓姓丹的抓到她,她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可是一場鬥智對決,畢竟她的武功比不上丹淮清,只能智取。

若非她自己暴露行蹤,否則馬泉是察覺不到她的。

百裏熙哪裏知道她就是丹淮清要抓的人,他只知道這笨女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讓他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將她一路拉回到茅草屋後院、推進浴房,火大地命令。「在這等著!」

她趕緊點點頭,百裏熙瞪了她一眼才轉身出去。

巫沐琴乖乖地待著,她不怕他生氣,她只是覺得很有趣,同時好奇他想幹什麽?

不一會兒,就見他把一套衣服塞進她手中。

「把身子給我從頭到腳洗幹凈。」他丟下這句威嚇的命令,轉身要走,卻又突然想到什麽,立刻又掉頭回來質問。「我明明給你三套衣服,除了你身上的,其他兩套呢?」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露出尷尬的笑。「只剩這件……」其他的在她破陣法時不是破掉就是被撕裂,早就不能穿了。

百裏熙眼角抽了抽,他不知道她衣衫襤褸是破陣時弄的,認定她肯定是在山中遇到了什麽野獸,被追著逃,然後又跌倒,劃破了衣裳,才會弄成這樣,否則好好的衣裳,怎麽可能會破成這副德行?

他對她是又心疼又火大,想罵她,但在看到她小心怯懦的模樣,一雙眼那樣無辜,便又把火氣給壓下來。

這女人沒死在荒山野地裏,算她命大!

「先穿我的,明日再幫你弄套新的回來。」丟了話,他轉身大步離開,連背影都是帶著怒氣的。

她抱著手中的衣物,打開檢視,是他的衣衫和褲子,她終於噗哧笑出來,敢情他把她帶回來,就是看不慣她這麽臟啊,這個傻子。他果然是擔心她,氣她沒好好照顧自己。

巫沐琴一點也不介意他對她發火,反而心裏很高興,說穿了,這男人就是面冷心熱。

當她是谷主時,身分擺在那兒,人又長得美,別人對她好,那是說得通的,但是現在她掩去相貌,又臟又臭的,他不但不嫌她,還對她這麽好,令她心頭暖烘烘的,十分感動。

她一直覺得山下的人奸詐狡猾的居多,心胸又狹窄,好嚼舌根,說人是非,但像馬泉這樣老實的男人,她卻是頭一回遇到。

就不知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會這麽關心?還是對他來說她是特別的?若他不在乎她,又怎麽會發那麽大的脾氣呢?

想到這裏,她禁不住笑了,覺得此刻心情特別好,心兒甜甜的。

在她洗浴時,百裏熙去竈房弄吃的,他拿出腌肉,突然想到她說腌肉不好吃,他猶豫了下,又把腌肉放回甕裏,把今日獵回來的野雉拿出來,開始拔毛放血去內臟。

他在竈房裏忙了一陣,做了兩大碗面,外加一盤炒過的野雉肉,端到案桌上。

他進屋時,木兒已經洗好了,站在屋中等他,他一見到她,立刻怔住。

男人寬大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包住她嬌小的身子,衣衫貼著肌膚,裏頭的玲瓏曲線反倒被襯托出來,而她一頭只有三分幹的濕發披落而下,顯出她柔美的一面,濕發上的水滴到衣衫上,讓布料更貼身。

這樣的她意外的嬌俏動人,也讓人窺看到衣衫下的曲線,竟比想象中的更豐滿有料。

百裏熙盯著她,這才想到他把自己的衣衫借給她,可他因為沒有女人的肚兜,所以她裏頭什麽也沒穿,而他剛才只想讓她快點把身子洗幹凈,完全沒想到男女之防,這會兒見到她,那動人嬌美的模樣突然撞進眼中,連帶撩撥了心頭的綺念。

「咦?大哥哥,這是給我吃的嗎?」巫沐琴好奇的盯著擱在桌上的面。

百裏熙收回目光,避開視線,直接坐下。

「吃。」他命令。

巫沐琴立刻坐下來,歡快的拿起筷子,她的肚子的確餓了,這幾日都吃野果,早就膩了,現在有肉可以吃,她當然高興。

百裏熙也拿起筷子吃面,他板著面孔,不去看她的身子,心想得盡快弄幾套女人的衣服過來,不能讓她穿這樣,礙眼!

巫沐琴呼嚕嚕的把面吃完,當她吃的時候,百裏熙瞥眼瞄她,見她吃得香,似乎餓了很久,心頭有些不忍,擡眼又見她發上的水在滴著,讓他的衣衫更加貼著她的身子,他眉頭又擰起,有什麽在搔動心頭,讓他更覺心煩意亂。

「吃飽了,謝謝大哥哥,我去洗碗。」她站起身要收碗筷,卻被他喝止。

「去把頭發擦幹。」

「不了,很麻煩的,讓它自己幹吧。」

百裏熙瞪她一眼,抓來一塊布丟給她。「擦幹。」

見他又露出兇神惡煞的臉,她只好嘟起嘴。「喔,好吧。」擦就擦,這人跟她大師兄一樣,就是見不得她洗完澡後,頭發還濕著。

她拿著布,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屋外走。

「慢著!去哪兒?」

「我去屋外擦,順便曬太陽,這樣幹得快。」

她這樣子去屋外?她現在這曲線玲瓏的模樣連他看了都上火,更何況是外頭的男人,她想死嗎?!

其實他想多了,屋外根本沒有什麽人,只有旁邊的墓地而已,全都是因為他在意,他不想讓人看到她這模樣。

百裏熙火大的站起來,一把將她抓回來坐下,把布丟到她頭上,開始粗魯的幫她擦頭發。

巫沐琴努力憋著笑,乖乖地坐著讓他擦,他的手掌很大,幫她擦頭發時,就像在幫她的頭皮按摩一樣,很舒服,舒服得讓她感到一陣困意。

在野地裏睡覺,哪裏比得上在床上睡得舒服,而且她洗完了澡,全身清清爽爽的,身上的衣衫寬大又幹凈,又剛吃飽,還有人按摩,不困才怪。

百裏熙幫她的發絲擦幹凈,發現她的頭歪向一邊,他動作停住,接著聽到她熟睡的呼吸聲。

他盯住她,一時無言以對,這個笨女人不但單純,而且神經還很大條,居然這樣就睡著了,她可真是放心他。

「醒來,頭發沒幹之前,不準睡。」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喔了一聲,努力坐直,強迫自己睜開眼,但沒多久,眼皮又開始往下掉,頭也跟著點下去,猛然發現自己又睡著了,趕忙又坐直身子,強靜著眼,如此來來回回的,她不累,他看了都嫌受不了!

他去臥房抓起一條毯子裹上她的身,包住那令人遐思的曲線,直接把她拖到屋外,放她坐在外頭的椅子上曬太陽,在他進屋時,回頭看,果然見她又在打盹,心想算了,起碼曬著太陽不會著涼。

他進屋內收拾碗筷,還得分心去看屋外的她,就怕她因為打瞌睡從椅子上摔下去,想想不妥,他又走出去,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後院走,直接放在後院的石椅上,讓她靠著一旁的木柱睡。後院曬了被子,剛好擋住她,不會被人瞧見,他才放心的回屋子裏去忙。

他心下盤算著,改天命人把她安置一下,免得自己又牽腸掛肚的煩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欠她的?

他收拾完,接著察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才拿出文房四寶寫了些東西,這是一份要送進京城裏的密函,寫好後,他又從地板的暗格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皮袋,從皮袋裏拿出一顆紋刻印章,只有他的人才會認得此章。

他封住密函,蓋上印章後,便一塊兒收進暗格裏。

做完這些事,他往後院走,一看到木兒的樣子,他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丫頭大概是太困了,又怕自己摔倒,竟然用身上的毯子把自己和柱子綁在一起,然後就靠著柱子睡得一臉香甜。

她這模樣既可愛又憐人,陽光把她的臉曬得紅撲撲的,煞是好看,連他靠近時都沒醒來,他伸手去摸她的頭發,已經幹了,觸手只覺發絲如緞,令他有些舍不得放開。

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指間,仿佛也拂過他心中那處柔軟的地方,他靜靜盯著她,說來奇怪,她並非絕色,只能算小家碧玉,但他就是移不開眼。

他喜歡她的單純,望著她甜蜜安詳的睡顏,會讓他暫時忘了這世間的陰暗醜陋。

她睡著時,嘴角微翹,仿佛在笑,他不禁想問她,食不飽,穿不暖,沒有一席之地可供遮蔽,為何她還能睡得如此心安?難道就不怕他這個大男人對她起了色心嗎?

或許他該嚇嚇她,免得她不知提防,以她的姿色,流落這荒野間,必遭劫難。

於是他不顧男女之防,突然將她一把抱起,這動作些許驚擾了她,她疑惑的睜開惺忪睡眼。

「大哥哥?你要幹麽?」她的嗓音是困睡時的細啞,軟軟甜甜的,如一根羽毛撩撥男人的心田。

百裏熙故意勾起笑,放低了聲音,暧昧地對她說:「我要抱你回房睡。」

「喔。」她點點頭,閉上眼,把臉往他肩膀上一枕,繼續睡。

百裏熙擰眉。「我要抱你回到我的床上。」他再補充,怕她沒聽懂。

「嗯。」她點頭,連眼都沒睜。

嗯什麽嗯,居然還沒聽懂?這個笨女人!他火大,若他是登徒子,她該怎麽辦?

他想了想,直接抱她進屋,將她放在床上後,他沒離開,而是將兩手搭在她左右兩側,接著彎下身,臉靠得很近,鼻息吹在她臉上,故意撩撥她的肌膚,等著她睜開眼,等著她害怕。

偏偏小家夥沒醒,還繼續睡,神經大條得令人咬牙切齒。

他不耐煩,對她沈聲威脅。「這是我的床,不如我們睡一塊兒吧,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說話時,氣息吹拂她的發絲,撓得她臉癢,她在睡夢中被打擾,秀眉擰了下,突然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在他唇上親了下。

「乖,去旁邊玩,別吵。」她呢喃似的咕噥一句,便翻了個身繼續睡。

百裏熙整個人僵住,怔怔地瞪著她。她親他?她居然親了他?

她的呼吸調息勻稱,心跳平穩,全身放松,若是裝睡,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她是真的睡著了,剛才那睡夢似的囈語也是真的。

這柔軟的唇瓣很香很嫩,雖只是輕觸,卻撩撥他心弦,令他有一時的呆怔。

他緊緊盯著她,眸光似火,但是這女人依然睡得沒心沒肺,好似讓人賣了都不會醒來,在睡夢中親他,卻又睡得天真無邪,簡直是……等等,她以為她親的是誰?

他想叫醒她問她,但是看她睡得如此香甜,卻又舍不得,令他現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討厭這個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反而升起了想再品嘗的欲望。

他目光逼人,盯著她許久,可惜她渾然未覺,最後,他嘆了口氣,決定暫時放過她,先讓她好好睡一覺,明天他再來跟她算這筆帳。

他直起身,大步走出房間,在他離開之後,床上的人兒倏地睜開眼,轉過頭悄悄往外望,確定他走了,她立刻無聲笑得頑皮。

她是醒著的!

當馬泉在後院抱起她時,她就醒了,只是困倦到懶得睜開眼睛,卻不料聽到他語帶威脅地說出如此暧昧的話。

她很意外,沒想到他會這樣嚇她?

起初,她之所以敢找上馬泉,睡他的床,不怕他對自己做出逾矩的事,便是因為她曾躲在村中暗處聽幾個姑娘閑聊時提起馬泉,她們說他從不近女色,在村東頗有姿色又尚年輕的趙寡婦看上馬泉結實高大的身材,曾對他說,只要他肯娶她,不用聘禮,她的田地和嫁妝都是他的,對這種送上門的艷福,馬泉卻是斬釘截鐵的拒絕。

村人都笑馬泉愚蠢,嘲笑他送上的香肉不懂得吃,甚至有更惡劣的說馬泉不能人道,否則怎麽會拒絕趙寡婦的投懷送抱?

巫沐琴當然不會把村人的話照單全收,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馬泉不是個女人送上門就失了分寸的人,依她看,他是正直老實的男人。

可是現在這個正直老實的男人正在對她說暧昧的話,他居然說要跟她一塊兒睡?她不但不覺得被冒犯,還被勾起了玩心,所以她方才才會伸手圈上他的頸,印上一吻,接著繼續裝睡。

幸好,他待得不久,及時在她破功之前走了,不然他繼續盯著她,她還真是撐不下去呢。

老實說,她也被自己大膽的舉止給嚇到了,自己居然偷了他一個親吻,但她一點也不後悔,還有得逞的愉悅,她只可惜自己閉著眼,沒看到他當下的表情。

當自己親他時,他是不是傻了?他高不高興?是否跟她一樣也會小鹿亂撞?

她繼續裝睡,因為裝睡是最好的掩護,誰教她的臉蛋正熱燙著,回味著適才的滋味。即使在睡夢中,她也是笑著的。

馬泉果然很快就幫她弄了三套新衣回來,當她醒來時,就看見椅子上放了衣物,她起身下床,把身上男人的衣衫脫下,換上女人的衣衫和褲子,穿好後,因為自己不會梳髻,就把長發往後簡單的綁成一束,接著便走出房外。

她在前頭沒看見馬泉,便往後院找,果然找到了他。

他正在做新的籬笆墻,一手拿刀,一手拿著木棍,用刀把木棍的另一頭削尖,往下插入土中,然後用草繩綁住。

似是察覺到她,他停下手邊的活兒,轉頭看過來。

「大哥哥。」巫沐琴微笑喊道。

百裏熙目光微閃,見她換上了新衣,睡飽的臉蛋上還帶著粉粉的紅暈,煞是迷人。

她來到他面前,對他感激一笑。「謝謝大哥哥,這衣裳很合身呢。」

他見這丫頭笑得一臉傻氣無害,也毫無尷尬之色,那個親吻果真是在她睡夢中發生的,而他卻因為她一個無心的親吻,整夜想的都是她。

他也不是沒碰過女人,在宮中,皇子到了一定的年紀,都會安排侍寢的宮女在身邊,雖然現在他潛入民間,久不碰女色,但也不至於被一個無心的親吻給搞得魂不守舍,而且那根本不算吻,只是在嘴唇上碰了下,跟羽毛撩過一樣,哪裏及得上真正的品嘗……

他心頭忽地一熱,盯著她的唇,竟覺得口幹舌燥。

「大哥哥,我臉上有什麽嗎?還是身上哪兒不對?」

百裏熙望著她無辜又呆萌的表情,抿了抿唇,嚴肅命令。「我肚子餓了,去做飯。」

巫沐琴一楞,隨即綻開笑容。「好。」

她轉身朝竈房走去,進了竈房後,立刻躲在門後,偷偷往外瞧。

這個馬泉今日看自己的眼神和以往不同了,他沒趕她走,而是叫她來做飯,這不是很明顯嗎?他肯定喜歡她。

想到這裏,她的臉又發燙了,心頭有說不出的喜悅。

她樂得在他面前當個單純的笨姑娘,做好了三菜一湯,又烙了兩個大餅,她將食物端進屋,不一會兒,馬泉也進來了。

她將碗筷擺好,笑道:「大哥哥嘗嘗,看看合不合口味。」

百裏熙遠遠聞到香味,早就饑腸轆轆了,立刻坐下來,抓起烙餅,開始吃將起來。

不得不說,這丫頭做的菜真是好吃,吃得他樂不思蜀。

他偷偷瞧她,見她也拿起碗筷開心地吃著,雖然她不是大美人,與他見過的宮中美人相較,她只能算是長得還不錯罷了,但是奇怪,他就是看她很順眼,怎麽看怎麽可愛。

瞧她小口的吃著肉,小嘴沾了油漬,顯得光亮滑膩,看起來就跟她炒的肉一樣可口,嘗起來肯定美味,令他覺得自己更饑渴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喉頭滾動。

他收回視線,大口咬著餅,似是要藉這個動作來解除那莫名難耐的饑饞。

吃飽後,她去收拾桌子,就像小媳婦一般,他一雙眼直盯著她,她進進出出的,他的目光也隨她移動,當她轉過身來時,他立刻轉回頭,假裝做自己的事。

把一切收拾幹凈後,巫沐琴走進屋來對他說:「大哥哥,我都收拾好了。」

他點頭嗯了一聲,她不說話,他也沒作聲。

巫沐琴心下計較,他以為自己不曉得他在偷看她,看來不給他一點刺激是不行的。

「大哥哥,多謝你了,我走了。」果然,她這麽一說,就見他擡起頭,立刻沈下了臉。

「你要走?」

「是啊。」

「走去哪兒?」

「呃……不知道,先離開再說。」

「你有住的地方?」

「沒有。」

「肚子餓了可有吃的?」

「這……」

他突然大步走向她,那渾身的火氣又被她給撩起來,在逼近她的同時,冷聲質問:「沒地方住、沒地方睡,你又打算窩在外頭,再次把自己弄得臟兮兮,像個乞丐一樣?還是跟只野狗似的撿地上的東西吃?」

她被他逼得往後退,睜大眼睛,看著他怒目攝人,仿佛想吃了她似的。

以往他雖兇,卻不曾像這樣對她咄咄逼人,她心頭陡地一跳這男人一兇起來,那眼神還真嚇人,莫名的氣勢迫人。

不過她知道,他再兇也從不傷害她,他就是做做樣子罷了,沒有理由的,她就是相信他,所以她更加故意撩撥他。

「我能照顧自己。」

「連我給的衣服都沒辦法照顧好,還能照顧自己?」

「我也沒辦法,衣服是一定會弄臟的。」

「不行。」

「那……等我以後有了銀子,再買衣服還你。」

「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

他目光閃了閃,立刻說道:「你留下來。」

「啊?」她怔怔地看著他。

「我好不容易把你弄幹凈了,又給你新衣裳穿,你若走了,又弄得一身臟兮兮,我不就白費力氣了?」

巫沐琴差點繃不住笑,這家夥拐來拐去,就是不肯對她說明白,明明舍不得她,偏拿衣服當理由。

「留下來?這樣不好吧?」她故作為難。

百裏熙臉色更沈了,連聲音也多了威脅。

「不好?若真的不好,為何你先前闖我的屋、睡我的床、吃我的食物、穿我給的衣,現在才說不好,會不會太慢了?」

他生氣,氣她為何不求他?給她洗浴、幫她擦發、送她衣服穿、讓床給她睡,現在連機會都給她了,還不乘機求他,真是……笨丫頭!

她低下頭,一臉委屈地說:「我若是留下,會讓人誤會的,村人都說你不近女色,我怎麽能給你添麻煩呢?」

百裏熙原本還滿腹的火氣,一聽到她這話,立即知道有戲,眸中也多了抹異彩。

「如果,我不嫌麻煩呢?」

「大哥哥不嫌我麻煩,是因為心地好,我不能汙了大哥哥的名節。」

「你睡了我的床,早就汙了我的名節。」

「啊?」她驚訝地擡頭。

「我抱你回房,你還穿過我的衣衫,在外人看來,我們之間早就不單純了,而且——」話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

「而且什麽?」她好奇追問。

他望著她一臉的天真無辜,她太單純,他若是不說,這丫頭走了,他還怎麽跟她把帳討回來,他根本不想放她走。

「你昨日睡夢中還強吻我。」

啊,他誣賴人!

「嘴碰嘴是親,才不是吻呢。」她更正,但話一出口,立刻叫糟,她不小心說溜嘴了!

看著他呆愕的神情,她霎時紅了臉,轉身想溜,可百裏熙哪肯放過她,立刻從後面圈住她纖細的腰,把人給撈回來,鎖在他硬挺結實的懷抱裏,低啞灼熱的嗓音來到她耳邊,咬牙威脅。

「好啊,原來你裝睡,想逃?沒門!」

他將她身子扳過來,低下臉,狠狠吻住她。

巫沐琴完全沒想到老實的馬泉也會這樣霸道的吻她,她一直以為他不敢,頂多就是害羞的親親她,然後漸入佳境。

可他不但吻得霸道,還很強硬,大手甚至扶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火舌如龍,直接闖進她嘴裏,欺壓她的小舌,攪亂她的心田,帶出她的心慌意亂,害她忍不住掙紮了下,誰知這動作反而激他吻得更深、更強烈,也更霸氣。

他的吻像是要把她卷入漩渦裏,令她心頭不由自主地悸顫,她喜歡這樣的吻,讓她全身都在發燙。

百裏熙隔開一點距離盯住她,見她唇瓣在自己的烙印下,染上了櫻花色的嫣紅,她清澈的眸光也多了些迷離和無措。

她是喜歡的!他的黑眸變深,眼底火光跳躍,他再度吻住她,若說適才的吻如狂風驟雨侵襲,這回便是春風拂柳,絲絲入扣。

他不想嚇壞他單純的小丫頭,只想讓她沈醉其中。

巫沐琴被他吻得春意萌動,他溫柔的吻又是另一種迷人的誘惑,讓人無法自拔,還想要得到更多。

少女的心被撩撥出女人的情,只因為他給了她一個成熟的吻,牽動出她不為人知的嬌柔媚意。

百裏熙突然抱起她,大步進了房,將她放在床上,大掌突然覆蓋在她的胸脯上,熱度隔著衣料熨燙在肌膚上,令她不由得一顫,而他灼亮的目光則直直鎖住她,裏頭是赤裸裸的欲望。

「如果你不願,我會停下。」他低啞的聲音似有一種魔力。

她望著他,心頭小鹿亂撞,此時此刻兩人貼得如此近,她才發現原來他有一雙非常迷人的眼睛,這雙眼深邃無底,眼珠如上好的墨玉,而她羞紅的臉蛋則鑲嵌在墨玉裏。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在她初潮來的時候,師父就教過她了,而她也看了不少關於那方面的小書。

她臉紅得跟滴血似的,但她沒有退縮,因為她不想停,她也好想好想吃他……

「我……我怕疼呢……」

百裏熙聽了,緊繃的神經終於松了口氣,他也擔心她會拒絕,但她沒說不願意,而是說怕疼,他墨玉般的黑眸染上了笑意。

「是會疼,但我盡量輕點。」他一手輕輕拆解她的衣襟扣子,如同在拆開一份上好的禮物。

歷任萬花谷的谷主都要修習一門獨門秘術叫做撚花功,這是建立門派的祖師婆所創,最適合女子修練,它有駐顏之效,美麗不衰。

就跟所有的武林門派一樣,在傳授此功之前,都會挑選根骨好的弟子來教授,撚花功亦是。

巫沐琴的根骨和皮相皆適合修練撚花功,此功不僅能保青春之美,也會使女子的身段特別柔軟,膚滑似緞,令男子著迷。

百裏熙不知其因,驚艷於她的身子比他想象的更軟更柔,只覺這身子銷魂如玉,而他擁玉在懷,只想放縱其間。

他將她的衣衫褪盡,本想溫柔對待,小心呵護,卻隨著情欲的高漲,不知不覺全身緊繃,身下每一寸肌膚帶給他的刺激超乎他的想象,她的胸脯圓潤飽滿,身段纖柔性感,令他血脈賁張,被禁制過久的欲望如蓄勢待發的野獸,只想把身下的人兒給徹底蹂躪。

處子的泣吟如一首銷魂曲,令他攻城掠地,只想徹底征服,直到雲雨過後,他才發現自己過於投入,竟忘了要溫柔。而身下的她經過雲雨肆虐,有著初為女人的憔悴,這憔悴卻令她添了一層動人的美艷,不經意的散發著惹人憐的嬌媚,他甚至覺得她流的汗都是香的。

「對不起,我太粗魯了。」

她捶打他。「你的臉在笑,沒誠意。」

他悶聲而笑,因為她說得沒錯,他一點愧疚也無,反而因為得到極大的享受而有得逞的快意。

他喜歡欺負她,還有她的身子,他像是得了個寶似的,依然眷戀地吹吻她的肌膚,恍若剛享受完一只美味的獵物,卻仍意猶未盡的啃著剩骨。

巫沐琴一頭長發在床上散開,臉容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 慵懶。

她輕輕喘息,氣息殘留著激情後的餘韻,想不到這老實男人脫去了衣裳就獸性大發,差點扒了她一層皮。

見她秀眉深擰,似是很痛苦,他終於升起愧疚。

「很疼嗎?」

她沒好氣地說:「腰疼,骨頭疼,全身都疼。」

他低低笑出聲,在她臉上親吻,用臉蹭著她的,好似一只饜足溫馴的野獸,想討好他的女人。

「你走開,重死了。」她推他,身下被撕裂過的不適,讓她忍不住發起小脾氣,早知會這麽疼,就不會太順著他了。

百裏熙驚訝,原來笨丫頭也有脾氣的,他像發現了新寶物似的,不但不以為忤,反倒很喜歡,如同懷中一只溫順的小貓兒,偶爾伸爪打人,不會疼,卻很有趣味。

「快走開。」她用力推他,想從他身下出來,全身都是汗,她想洗澡。

他不是個貪戀女色之人,也極克制欲望,但碰了她之後,他卻像是剛開葷的男人一般,加上他的欲望之劍還在她體內,舍不得出來,現在她這麽一扭動,不小心磨了他的劍,讓他心火沸騰,再次舉劍示威。

巫沐琴僵住,她感到下身一脹,擡眼看到他眼底的欲望,暗叫不好,想急急退出,雙肩立刻被他的手緊緊箍住,他把腰一挺,利劍再次深深刺穿她體內。

「啊!」她尖叫,嗚聲抗議。「不要,我疼!」

「別怕,這次我會溫柔一點,乖……」他連哄帶騙的安撫她,熱唇封住她的嘴,再次興風作浪。

老實人雖然在床上不老實,但為人畢竟是老實的。

在要了她之後,馬泉負起責任說要娶她,她當然也願意嫁他,萬花谷的任何一人皆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人共結連理,只要兩情相悅就行,而她身為谷主,自然有權力挑選自己喜歡的男人來當她的丈夫。

她暫時不打算告訴馬泉自己的身分,也沒打算立刻帶他回萬花谷,就怕嚇到他,如今兩人正甜蜜呢,她想先好好的享受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而百裏熙也繼續瞞著她,暫時不讓她知道自己是當朝太子,一來不想嚇到她,二來是為她好,她太單純,一無所知對她是最好的。

沒有三媒六聘,他們以天地為誓,以日月為紅娘,共結連理。

她做了一桌好菜,他去買來一壺好酒,她穿上百姓農家女的紅衣,發上插著一朵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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