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查理處理宮廷大祭司波利西亞的過程很順利。在沒有首領的情況下，餘下的聖雷騎士和護衛根本沒有勇氣阻擋查理。看著這只魔獅一步步走來，所有人的腳跟都在不著痕跡的後退。就算身後的那個大祭司在不斷嘶喊也是一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查理一步步的走到這位尊貴的宮廷大祭司身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了對方一會，突然笑了。

“我很奇怪。”

“什……什麽奇怪？查理，你要說什麽？不要忘記了你可是聖蒂亞的守護者，我是這個國家的大祭司！你要保護我！對，你應該保護我！應該保護我的！”盡管已經嚇得失態，可是宮廷大祭司波利西亞還不想放棄，在他的腦海中，眼前的巨漢依舊一如當初。也許只要自己說點什麽，對方就會跪下祈求寬恕也說不定。

只可惜，這樣的想法只能存在於過去。經歷了這麽多事，如果不是因為周陽，查理恐怕早就已經化為枯骨了。此刻的他別看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心裏卻冷靜的如同一潭水。

死水。

“我很奇怪。”面對周圍膽戰心驚的聖雷騎士和護衛，查理終於開口了。

“我奇怪的是，為什麽我在這個王國奮鬥了這麽多年，為這個王國付出了這麽多，卻從來也沒有發現你是這樣一個人。更奇怪的是，我還會差點被你幹掉。”

“不！不！那不是我做地！你要相信我。查理！我是無辜的，對了，是帕尼，都怪帕尼！是他操縱這一切的，是他，就是他！”大祭司波利西亞急忙解釋，額頭上掛滿了汗滴。

面對這無恥的一幕。周圍的護衛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查理更是無奈的撇了撇嘴，把手伸向對方。

他地手上血糊糊的。還掛著不少白森森地肉片。頓時把大祭司嚇得夠嗆，癱在地上只叫救命。眼看著那只大手伸了過來，他現在只恨自己不能昏過去。

只是那只大手並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樣扭斷他的脖子。而是很禮貌的為他撫了撫衣服。然後查理溫和的聲音就在大祭司的耳邊響起。

“大祭司閣下，您失態了。”

“是，是。我是失態了。我明白！”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大祭司從查理的動作中也不知道領悟了什麽，急忙爬了起來。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華服。然後再次露出那標志樣的雍容神態。沖著查理尷尬的一笑。

“你看。我現在怎麽樣？”

“很棒。”查理的微笑再次給了大祭司無窮的信心。在他想來，既然查理有如此的表現，說明對方也不想殺掉他。這也正常，畢竟大祭司雖然在聖蒂亞王國位高權重，卻不是聖蒂亞王國的人，而是教廷派遣到這裏主持事物地。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身份才讓帕尼也稱為他的玩物。查理不想得罪教廷的話就絕對不敢動他。想到這裏，大祭司終於有些放心了。

然後下一刻，一只強壯的手掌就如同刀鋒一樣插入了他的胸膛。鮮血四濺中。一顆鮮活地心臟被出現在大祭司的眼前，然後落入查理的手中。

手抓著這顆心臟，查理口中嘖嘖有聲。“嘖嘖……你看，真奇怪，我還以為會是黑色呢。難道這樣一個人，他的心臟也可以是紅色的嗎？”

“你……”大祭司口角流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直到死去眼睛還瞪得老大。裏面充滿了不信和驚駭的目光。

“嘶……”周圍的聖雷騎士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了幾步。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中充滿了駭然與畏懼。

他們實在無法接受剛才還笑容滿面的一個人卻突然下此狠手。那顆鮮活地心臟還在查理地手中蹦跳。不少人已經開始伏地大嘔。

“啪。”心臟被查理輕輕的甩出老遠。查理沒有理會這些人。反而仰起頭，將目光投向人群地後方。

那裏，一個衣著華麗，頭戴皇冠的老者剛剛走進場中。可不就是聖蒂亞的最高掌權者，所有騎士效忠的對象，聖蒂亞的國王？只是現在的查理卻知道這是一個假貨。一想到為這樣的假貨效力了這麽多年，查理就感到一陣惡心。

“國王陛下！”

“陛下！”

周圍的聖雷騎士卻不知道查理的想法，看到國王的駕臨，頓時跪伏了一地。整個高臺上，只有查理還依然屹立如山。

只見他先是望了假國王一會。突然露齒一笑。不但沒有如眾人想象的那樣跪伏，反而邁開大步向對方走去。

“大膽！查理大人。那是國王陛下！”

“魔獅大人，不能啊！”

周圍的騎士們頓時驚呼一片，還有幾個膽大的爬了起來，擋道了華服老者的身前。盡管他們嚇得腿都在發抖，可是目光卻依舊堅定。怎麽也不願在查理面前退開。

聖蒂亞王國傳承數百年的騎士教育不是白給的。就算是面對查理這樣不可對抗的力量，在場的騎士也仍然有堅定信念的人。剛才查理殺死大祭司的時候，眾人還會因為大祭司的罪行而猶豫。但是此刻，卻沒有多少人會站在查理一邊。

聖蒂亞的國王就是所有騎士的效忠對象。他們不可能讓查理危害到他。為此，哪怕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短短幾秒鐘，局勢立時一轉。查理再一次稱為所有人的敵人。望著一張張堅定的面孔，這位巨漢的腳下一緩。終於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沒有理會面前嚴陣以待地騎士護衛。而是轉過頭面對下方。

“周陽，你安排的到底行不行啊？”

“沒問題。卡雷已經去了，現在應該已經完成了吧？”下方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隨後眾人的眼前一亮，一個衣著幹凈的少年從高臺邊緣緩緩升了上來。可不正是周陽？

只見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的他沒有半點疲倦之色。一身法師破也幹凈的好像剛洗過一般。身體憑空虛浮，他輕輕掃過一眼現場，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躲在人群後方地華服老者。聖蒂亞王國現在的國王。

“這個傀儡。我說怎麽找不到他。原來跑這裏來了。”

傀儡！？

周陽地話頓時讓眾人一驚。齊齊回頭望向身後的老者。可是在如此眾多的懷疑目光下，那位華服老者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反而大怒的喝道。

“你們還在這裏等什麽，還不趕快把他們抓起來。難道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啊……是，是，陛下！”感受到熟悉的氣勢，眾多騎士再次堅定了起來。一陣鎧甲交錯的鏗鏘之聲，查理已經被他們包圍地嚴嚴實實。只是因為周陽身處於虛空的關系，眾多騎士也只能暫時無視他了。

氣氛再一次凸顯緊張。幾乎所有騎士都在暗中咽了口唾沫。望著查理自然的表情。他們都覺得手都拿不穩武器了。

“住手！！”

一聲高喝在角鬥場的另一邊響起，眾多騎士齊齊一驚。放眼過去，只見一隊戰士剛剛從角鬥場的破口處走了進來。

這是一隊非常落魄的戰士。人數大概三十有餘。在他們中，有的戰士身上只有一套簡陋的皮甲，有地則是銹跡斑斑的半身鎧。完全沒有統一的著裝，手中的武器也參差不齊。看上去就仿佛冒險者公會裏的雜牌軍。可就是這樣的一群人，卻讓所有聖雷騎士和護衛地臉色都變了。甚至有不少人連武器都拿不穩，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是……是……是他們嗎？”

“我們是不是眼花了？”

“不。不可能吧？”

“聖……聖炎？”

聖炎？難道這些連衣服破破爛爛的戰士就是原先聖蒂亞最強的騎士麽？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但是有一點卻讓每個人都能看到，那就是他們曾經經受了多麽殘酷的戰鬥。

簡陋皮甲的那位，他的皮甲上最大的傷口是一道從左肩到右肋的刀傷。差一點把整個皮甲切成兩半。銹跡斑斑的半身鎧那位，他的鎧甲之所以生銹，是因為受到了強烈腐蝕液體地侵襲。將整件鎧甲都快融化掉了。如此嚴重地創傷，相信任何一個遭受的人都不會好過。可最讓大家吃驚地是。他們都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活的很好。

滿意的看到眾人震驚的表現，查理突然回過頭對周陽說道。“知道我最自豪的事情是什麽嗎？”

“是什麽？”

“就是我的這群屬下。相信你也看到他們身上的創傷了。可是不知道你註意過沒有，他們的創傷都是在前面。而背後連一道劃痕都沒有。這就是我為他們自豪的原因！”

只有身前有創傷，那自然說明這群戰士無所畏懼，從來也沒有把後背沖向敵人。周陽很明白查理的意思，淡然笑了……

“傷痕，男子漢的勳章。”

“說的好！傷痕，才是男子漢的勳章！！”又是先前出現過的那個聲音大聲叫好。只見走進角鬥場的聖炎騎士隊伍突然一分，從中間走出一位衣著破爛的老者和一位一襲黑衣的青年。這位老者盡管衣著破爛。可是他的氣勢卻宛如長虹。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壓迫。

高臺上的那位傀儡皇帝看到這位老者，頓時嚇癱了。

“國……國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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