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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衛國的求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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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6萬公裏了,我們可是在最極端的路況下開的,這胎才爆,昨晚夭黑沒看清,撞樹上,我一腳油掃倒了五顆樹,我敢說,咱這款車推出去,那是神車。”—一試車員摘了頭盔,甩著滿盔裏的汗說。

“向北,這雨刮器的橡膠,我怎麽看著跟輪胎的有區別?”蘇向東掰起雨刮器來,皺著眉頭說。

“雨刮器嘛,銷耗品,不需要搞那麽好的塑膠吧?”試車員說

蘇向東搖頭了:“要真是神車,得耐操,雨刮器也一樣,走,下車間,重新訂做雨刮器,我要這車在十萬公裏之內不出任何毛病。

倆人於沙漠上開車往前走著,突然一輛車就沖著蘇向東的車來了。

那是一輛老吉普,迎面沖著他開了過來,剎車都沒剎。蘇向東一把打方向繞過,心說這人不是瘋了吧,結果那車在他身後個急轉,直接就朝著他的車屁股狠狠一撞,蘇向東頭磕在方向盤上,給撞的頭暈眼花。

領導,沒事吧,試試車還能不能走?”旁邊的試車員說

蘇向東捂著額頭頓了會兒,打開車門就下車了:“你他媽的聶博釗,你瘋了嗎你想撞死我?”

聶工也從車上下來了,迎頭直接就是一拳頭。

試車員蘇向北哎哎叫著:聶工,好端端的你咋打人呢?

冷奇從另一側下車了:“小夥子,滾一邊兒,這兒沒你的事

他直接飛起一腳,就把蘇向東給踹到吉普車身上了,倆領導,左右全是拳頭,對著蘇向東呢

衛國好好兒—孩子,你給他撐場子,讓他搞搖滾,蘇向東,我是不是得感謝你?”聶工問。

蘇向東揚起雙手了:“領導,我只不過打了個電話,從南方叫了一班子過來,是你兒子自己非得要搞搖滾的,就為這,你要打我?

冷奇就笑了:“小樣兒,攤子鋪的挺大啊,你不會真以為我們啥也不知道吧,搖滾那玩藝兒,就是給壞分子,反社會們聽的,而你呢,拿我們衛國好端端一孩子,給自己招攬群雄去了,是不是下一步你還想著,要逐鹿中原呢你?”

“書記你這張嘴,領導能當到今天,全憑我們這些人在下面苦死累活了你懂嗎?”蘇向東說。

冷奇氣的:滾你媽的,你累我不累,我罵你還費口水呢。”

看倆人吵吵上了,冷奇眼看就要揍人,聶工就把他倆分開

“非法召集一群無業、無背景的年青人,然後給他們灌輸些社會不公平,不公正,不法治的錯誤理念,時間長了,這些人就會真正成為一群反社會分子,你深知隨著社會的變化,年青人普遍素質高了,《水滸》沒用了,才會用搖滾的方式,來聚集一批人的吧?”聶工說。

蘇向東攤了攤手:“那群人,就比如你家聶衛國,本身就是在社會上受排擠的那部分,只是我看到了他們,我伸出了手。

“可某一天,你要叫他們危害社會,他們就會去危害社會你要叫他們搞恐怖主義,他們就會行恐怖主義,而這是邊疆,是恐怖主義盛行的地方,你拿我兒子做招牌,網絡、勾結成團夥,你就是在搞黑勢力。聶工吼著說。

蘇向東氣的冷笑:“是你兒子來找我的聶工,而且,我問心無愧。

“我管你有愧無愧,等著被起訴吧你。聶工說著,一拳砸在汽車門子上

蘇向東才不怕呢:“我有最好的律師,可以幫我打官司,我還得說,聶工你,就繼續瞧不起聶衛國吧,他能離家出走一次,就還能離家出走第二次,搖滾,那玩藝兒比毒品還能上癮不信你看著。

冷奇氣的不行了:“博釗,我把這貨打死算了。

“打死咱得坐牢,不值當。”聶工說。

倆人把蘇向東一通欺負後,開上車,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試車員很不爽啊:“領導,礦區這幫人怎麽這樣兒,冷奇那樣的,還能做書記呢,我真替您報屈。

“馬上改革開放,民營經濟將會成為主流,咱將來是要做億萬富翁的人,不跟這幫又紅又專,心裏只有建設祖國的人置氣,真的。”蘇向東說著,開上車一點火:“不錯啊,還能發動,咱這,真神車。”

連著在小陳家住了好幾天,季超群惦記著自己的工作,想回了,但鄧東崖不想走,而家裏別人也就算了,頂多多個碗吃飯的事,礦區人少,大家都願意招待客人,王姐和甜甜每晚下班,還主動跑來幫陳麗娜做飯呢。

不過,饒是這樣,季超群也覺得自己該走了。

她本身是個不愛交際的人,習慣於安靜,這個孩子整天呼來叫去,隔壁馬還不停在嚎叫的基地,已經快把她給吵瘋了。

“季阿姨,我求您了,再住兩天,好嗎?二蛋淚蒙蒙的,就

“阿姨真不能住了,阿姨得回上海了,再說,我們在你家住的也太久了,這不好。

“很好,真的很好啊阿姨,我們家的人都特喜歡有人來做客您要嫌馬叫的厲害,我明天把馬牽別的地方去,行嗎?”

季超群是城裏人,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會這麽熱情的挽留客人的。

她覺得這孩子有問題啊:“小陳,你家這孩子,在舞臺上那簡直就跟個國王似的,下了臺怎麽這和膽兒怯,而且,我們是真該走了,我看你家聶衛國怎麽就一幅,我走了他得上斷頭臺的樣子?

陳麗娜正在給葡萄疏果呢,就說:他怕你們要走了,他爸得收拾他,有親戚在,人不好教育孩子的啊。”

季超群低聲說:“我真不能留了,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對象,我原來高中同學,同一個系統的,原來記著人不錯,我得回去看看。

“怕比鄧東崖年輕吧?”陳麗娜一聽好奇了,就八卦開了。

季超群顯然很有意思,一看閑極無聊的鄧東崖豎著耳朵跟兔子似的在偷聽呢,故意說:“跟我同齡,主要是身體健康,沒什麽毛病,三十出頭的大小夥子吧,還沒結過婚呢。

鄧東崖有挺嚴重的胃病,這是老毛病了,不過到基地以後小蛋蛋看他胃不舒服,就熬一碗藥給他,他吃了覺得自己挺好,現在跟鄧淳一樣迷信偏方。

而且他覺得自己真不賴啊,就算在床上,那是季超群自己不讓他表現好嗎,他哪裏就已經不年青,不如人了?

而陳麗娜呢,很對得起她自己的至理名言,勸分不勸合:那趕緊回去見見啊,二婚找個頭婚的,還跟自己一樣年青,小季你有福氣了。至於鄧東崖,既然離婚了就不要藕斷絲連的,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這對於鄧東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啊,因為一離開礦區回到上海,人季超群會直接搬回娘家,前妻立刻就有人等著相親,而且是連閨女一起帶走,可憐他,明明兒女雙全,難道要變成個孤家寡人。

於是,二蛋痛哭流涕的挽留,只差拽季超群的包了。

鄧東崖一步三回頭,看聶衛疆一直瞧著自家閨女,特不要臉的跟陳麗娜說:“現在咱們共和國可是男多女少,狼多肉少要不你再挽留挽留我,我將來跟你做親家。”

陳麗娜笑著說:“我家衛民急著趕飛機呢,他的飛機不能耽誤,你們既然一起走,就別黁磨蹭蹭了。要不是他是領導,她都得說:趕緊滾吧你,住我家連吃帶喝,吃上癮了你。

衛民點著了火,等不到人上車,憋火著呢。

這家子人,一點相親相愛的感覺都沒有,他都要出國了就沒人來跟他作個告別,也不知道在幹啥。

“對了衛民,到了礦區,把這折子上的錢取出來,你拿著並路上花。陳麗娜也是忙瘋了,到這會兒,才記起聶衛民來把一張匯款單就給他了。

聶衛民接過來剛要裝,突然一把拍自己額頭上了:“媽,這是劉小紅的筆跡,她居然在冬風市?”

“啊,你不知道?“陳麗娜反問。

聶衛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想過劉小紅可能是回陽山老家了,也可能是從此以後就不再見他了,但完全沒想過,她會跑到冬風市去啊。

他一把把陳麗娜拽過來,在她臉上狠親了一口:“媽,我謝謝你。

“這孩子,你沒事兒吧?陳麗娜故意還說。

聶衛民揚著那張匯款單子,笑的就跟小時候站在大鐵門上看陳麗娜的汽車從農場回來似的。

陳麗娜其實是故意等到這一刻才說的,年青人啊,路很漫長,她得讓聶衛民這個很聰明的,想要什麽都會易如反掌的得到的孩子,也知道,這世間總有些東西,是難求得的。

畢竟養了十來年了,陳麗娜看不出來嗎,上輩子報紙上稱情婦’,而那時候的報紙,對於措詞還是很嚴謹的。

可見,聶衛民那怕喜歡,給予劉小紅的尊重並不多。

那怕他真的愛她,到現在,沒有親口說過一句爰吧,沒有給過那閨女準信兒吧。

她都把這孩子養這麽大了,總得教會他,如何真正從心底裏的,去尊重一個愛慕的女性吧。

冷奇來基地的次數,可真不算多。

就偶爾來一趟,吃碗飯,因為他脾氣爆,會吹大話,在孩子們的心目中,那是屬於比聶工還兇,還嚇人的叔叔。

可今天,他是跟聶工一起回來的。

二蛋只差鉆進季超群的包裏,逃離家了,但大勢已去,唯能倚靠的,爸爸有所忌憚的客人走了,而冷叔叔呢,穿著領子高高的風衣,大頭皮鞋,一頭板寸貼著頭皮,還戴了一墨鏡就從他爸爸的老吉普車上下來了。

轉身到後面,掀起後備箱,二蛋以為冷奇是想拿拷子,或者電警棍呢,沒想到,他拿出一個更可怕的東西來。

沒錯,為了幫聶工教育兒子,冷奇拿了一個大搓板出來夾在胳膊下,嘴裏叨著一根煙,大步向二蛋走了來。

經過二蛋身邊時,他低了低墨鏡,露了一絲冷酷的目光出來,然後,擦肩而過。

搓板一痕痕的凸起著,棱角是那麽的尖銳,冷書記握它在手中,看起來是那麽的,熟撚順手。

聶衛國吞了一口唾沫,心說這大搓板要輪到他的背上,那得多疼啊,要光打背也就算了,不怕,挨得住,主要是打爛了臉,打落了牙,他可能一輩子,就玩不了搖滾了。

“你給我拿一搓板幹嘛?陳麗娜說。

冷奇在葡萄架下親自比劃:“孩子們的衣服愛臟呀,而你那搓板呢,木頭的,搓幾下就不成了吧,我們這是新式的塑料搓板,我試過了,磨不禿,比木頭的好使喚。

陳麗娜拎了一下,挺重,挺結實的:放那兒吧,明天我試試,好不好用。

二蛋以為的大兇器,就這樣,輕輕給擱墻角了。

冷書記跟陳麗娜短暫交流了一下主婦心得之後,頭一甩,又進去,跟幾個孩子吹牛,充大英雄去了。

聶工一直在實驗室呆到晚飯的時候才回來,這會兒,天都已經黑了。

聶衛疆和鄧淳呢,正在聽冷奇講自己當初給蘇國還債,押火車皮到蘇國的事兒呢。

紅彬樹,厚厚的雪,還有冷酷的,隨時想開槍的蘇國士兵

在他說蘇國人故意挑釁,嫌雞蛋不夠大,或者麥子不夠飽滿,面粉不夠白,而故意不肯收東西時,他用眼神威懾對方收下東西時的樣子時,他故意瞪著鄧淳:“要是你,我這樣瞪著你你會害怕嗎?”

鄧淳是真怕:“您用眼睛瞪著他們,他們就收下東西了嗎?

“是的。”冷奇說。

鄧淳和聶衛疆手挽著手:冷叔叔,你真的太棒了。就這,還沒聽到冷奇一大腳,把蘇國兵踹回他們邊境的一兒呢

陳小姐晚上做的漿水面,炒的虎皮辣子,回鍋肉,燉了好幾只大蹄膀,還有拌好的黃瓜,小蘿蔔,紅薯葉子,冷奇搓搓雙手,哎呀,要說安娜有哪一點不好,就是不會做飯啊。

可見,一個男人能娶一個同鄉的女人,是多麽的重要。

“燈開開啊小陳,沒個摸黑吃飯的吧?”他說。

聶衛疆說:“我家裝的是我大哥發明的聲控燈哦,您喊一聲它就開啦

鄧淳喊了一聲,果然,燈亮了

冷奇對於聶衛民,除了豎大拇指,都不知道再說啥好。

就在這時,聶工進門了,而在這一瞬間,燈也突然黑了,二蛋以為是爸爸的怒火把燈給弄滅了,本來就因為害怕而沒敢入座,這回直接嚇跪了:“爸,我錯了,您要打我也行,罵我也行,讓燈亮了,行嗎?”

陳麗娜啊的一聲,燈又亮了。

聶工於是入座了:衛國,幫你媽把飯端到桌上了就趕緊吃飯,站著幹嘛。

二蛋一看菜那麽豐盛,豬手燉的爛爛的,膠質都快流出來了,突然就覺得,這大概是自己行刑前的最後一頓飯的,一抹眼淚,坐下來,就給自己挑了塊大肘子。

“能跟爸說說嘛,現在西方流行樂壇,你最喜歡的搖滾樂隊是哪一支?聶工突然問說,聲音溫柔的,簡直不像是要罵他似

你甭看二蛋英語成績最差,說起西方流行樂壇來,如數家珍啊:“披頭士樂隊我最喜歡,可惜解散了,但列儂的歌也非常棒

滾石樂隊呢,英式的藍調搖,你不喜歡嗎?

“喜歡,爸,我特喜歡,但是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皇後樂隊我最喜歡的就是那首《波西米西狂想曲》。”二蛋說。

在羈押室裏,二蛋可謂一見鐘情,從此不能自拔。

聶工於是說:“列儂的創作才華,是無與倫比的,而他和爸是同一天的生日,你知道嗎?

二蛋蹄膀都不咬了,搖頭,他當然不知道。

聶工於是又說:“他從小就熱愛音樂,但如果沒有在藝術學校裏學習各類樂器的紮實功底,他是不可能寫出那麽多歌來的

二蛋說白了,就只會照鴨學舌的唱幾句,對於那些流行歌手,卻是一概不懂

聶工於是又說:“皇後樂隊的主唱, freddie mercury,父母是印度人,而他又是在英國完成的他的音樂必修課,所以,他的音樂風格,揉雜了印度傳統樂和英式音樂,這種揉雜,以及他那種高亢的嗓音和舞臺感染力,才是他音樂精華的所在,而你知道,他曾經讀過幾所大學嗎?”

二蛋完全懵了:“不知道。

艾爾沃思工藝學院,泰晤士學院,伊令藝術學院,那都是英國非常非常有名的藝術學院,所以,聶衛國,他們能站在世界流行樂壇的巔峰,靠的不是鸚鵡學舌。”

“那他們靠的是什麽,我可以翻唱他們的歌啊,他們唱了那麽多。二蛋說。

聶工頓了良久,說:“創造力,以及獨一無二的風格,才是他們能真正鼎立在流行樂壇的資本。

廢這麽多話幹完,直接告訴他你要讓他去英國流學不就完了?冷奇趾溜了一口長面,嘆了口氣;啊,豬手手配漿水面,我的最愛啊。

聶工於是又說:“我把你演唱的帶子,通過國家有關部門送了出去,當然,這其中的曲折,爸爸不想你知道,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不出國,如果你不到那些真正的藝術學院去進行系統的學習,你永遠,都創作不出屬於自己的歌來。而沒有自己的歌,一個搖滾歌手,又怎麽可能有他的生命力?”

聶衛國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同時,他還是覺得不敢相信:“爸,我能考得上嗎,軍藝都不肯要我啊。

“你的英語分數是夠出國的,而泰晤士學院呢,跟軍藝的要求不同,他們要的是真正有音樂創造力的孩子,但是,你去了會吃很多苦頭,你要能吃得下苦頭,你就去,要吃不下來,就不要去了。聶工於是說。

多嚴肅的氣氛,燈啪的一聲,又滅了。

大家叫的叫,跺腳的跺腳,才把個燈又給跺開。

冷奇氣的吃不下了:“你們這叫個什麽燈啊,還叫不叫人吃飯了,啊?”

聶衛國的人生,總是大起大落加雜著大喜大悲,可惜了只豬手,叫他的淚雨給洗的更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衛國也要出國啦。

不過,出國之前要來場告別演出嗎,嘻嘻。

鄧東崖:我的單身問題還沒解決啊作者。

作者:你不覺得,你要能脫單,這天下就沒有單身狗一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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